妻子榨干我的血汗钱,只为给竹马买电视机。
我愤怒,她又骂我小题大做,没一点儿男人骨头。
后来,更是伙同竹马偷换了我的电工箱,害我废了一条胳膊。
我终于决定不再忍,决定当村里第一个离婚的男人。
可她,却后悔了,跪我面前,乞求原谅......
1
走进大院时,我没忍住嗅了嗅空气里的肉香味。
“老张,你家都一年没吃肉了吧,还不舍得啊?”
面对邻居的调侃,我用力捏紧了内兜里已经被我揉的有些模糊的存折。
这是我和刘雪所有的财产,可上面印满了一笔笔被转出去的记录。
自从家里出事后,我一口肉都没舍得吃。
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将粮票低价卖给别人来给刘雪买红糖。
可这一年地操劳,却不如其他男人的一句没见过电视机。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试图在家中翻出仅存的粮票。
可惜,一张也没有。
临近傍晚的时候,邻居在大院门口喊我,说是刘雪让我去接她。
我骑着自行车到生产队的时候,刘雪正在吃大锅饭。
看到我之后,她急忙把自己的饭碗给我。
一边搬来小板凳坐我身旁,一边给我倒水。
屋内的许多队员在看到这一幕后,都发出了羡艳的起哄声。
她们都不敢想当初那个高傲的下乡女知青会嫁给当地的穷小子。
“小雪可真是好女人啊,省吃省喝的还带你这个小残疾来我们队里吃饭!”
“就是,我可听说你在家里连口肉都不给小雪吃啊,真是不地道!”
刘雪被他们起哄得脸红,低着头给我盛饭的时候眼睛被额前的碎发盖住,显得格外温柔。
只是我很清楚,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烟草味,是不属于她的味道。
她确实是省吃省喝,是因为要把粮票肉票都送给别人。
她也确实在家没吃过肉,是因为要把钱用来给那个男人买村里第一台电视机。
可面对刘雪生产队队员对我的调侃,我依旧心存期待她能够维护我作为男人的尊严。
可她没有。
没过一会儿,每晚熟悉的场景再次上演。
刘雪的那位竹马周立年把她喊了出去,而一旁的女队员使唤着我伤着一条胳膊为生产队刷锅刷碗。
很快,刘雪欢呼地大喊要请生产队所有人去周立年家里看电视。
说完后,她随着人群离开,没有留给我一丝视线。
我看着刘雪的背影,第一次没有喊住她。
曾经我以为自己撞了大运才遇到的女人,如今看来自己不过是她在农村的消遣。
02
刘雪走后,我背着工具包去了厂里。
厂里最近需要铺设电缆,但因为工分少,很多电工都选择了开小活。
可我没有拒绝每一分钱的勇气。
自己的老婆把我半辈子的钱都给了外头的男人,相当于我只能从零开始。
为了以后不被饿死,我势必要拿下这次电缆的工活。
等我用九寸不烂之舌才提高两张油票的报酬后,已经是深夜了。
到家的时候,刘雪难得已经提前回来了。
“衣服怎么这么脏?”
说着,她便热情地上前帮我脱下工装,还从后背搂住了我的腰。
刘雪是五年前从城里下放到我们这的,身上一直有种仙女般的香味。
要是从前,我一定迫不及待回抱住她,但是现在我只觉得胸腔憋闷,整个人都喘不过气一般。
见我沉默不言,刘雪再次埋怨着:“老张,你胳膊的伤又没好,没必要这么拼啊。”
没必要?
我若是不拼命做工,怕是就真的被饿死了。
无名的火气从我心底汹涌而上,我再也忍不住讥讽她:“我不拼,你能买得起电视机吗?”
“搞了半天你是为这事生气啊?”
刘雪诧异地瞪大眼睛。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小时候要不是周立年救我,我都不一定能站在你面前。”
“如今他被下放到这穷乡僻壤落户,我这个有经验的前辈帮帮他怎么了?他又不像你,土生土长的农村家伙什么苦活都能干。”
“我不过是想让他无聊的时候看看电视,你一个大男人至于这么小气吗?”
周立年算是刘雪的青梅竹马,更是在二人小时候救过落水的刘雪。
但周立年在攀上一位富家女后,就和刘雪断了联系,而刘雪在下乡两年后便和我熟悉起来。
再后来,我们结婚了。
所有人都说我这个土包子能娶到一位城里媳妇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也曾沉浸在这场美梦里。
直到一年前,那位富家女的父亲出事。
周立年也因此被下放落户到这里,而且被分配的还是挑粪倒粪桶的累活。
所以当刘雪看到自己的恩人时,不仅亲自替他做活,还求着我也多去帮帮他。
而之后,更是一切都变了。
刘雪经常深夜才回家,柔情的眼神从家里转移到周立年身上。
“阿年又不是故意的,他就是调了一下工具,你不就受点伤吗?用不了一年就好了。”
“阿年不想去挑粪了,我怕他完不成工作,这才把粮票给他。”
这些日子里,周立年用无数种理由勾得刘雪为他抛下我,事后还会认为是我小气,恶意揣测。
而我,被这场早已破碎的美梦死死困住,一次又一次的忍下。
03
“阿年和你不一样,他从小都没受过这样的罪,我要是不给他买个电视打发时间,他该多难受啊!”
“你们农村人果然是小心眼,不仅小气还爱嫉妒!”
我明明早已经习惯了刘雪对我农村身份的贬低,可还是止不住心酸。
就像一个人习惯了锋利的刀子,可在伤口被撕开时还是会痛。
我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看向理直气壮的刘雪。
“那你把所有的钱偷偷拿去给他买电视的时候,有想过我会不会被饿死吗?”
“他是拥有了村里的第一台电视机,我呢?”
“因为他的一句好奇,你就陪着他一起调坏我的工具,事后我被电伤胳膊,你有问过我一句吗?”
压抑了一整年的情绪,终究还是如涨潮一般涌上心头。
哪怕我已经决定放下这个女人,可还是不甘心地一遍遍质问。
面对我的浑身发抖,刘雪终于是有些慌乱:
“我想着你又不是第一次受伤了,所以才……再说了,我每天带你去生产队吃大锅饭,又没饿着你。”
我被她这番话逗笑了,笑自己可悲的婚姻,也笑自己眼瞎。
在她眼里,给我一口饭吃就是对我好。
可明明她自己也不舍得吃肉,却愿意为了那个男人花掉所有积蓄。
见我还是不肯服软,刘雪便气鼓鼓地往坑坑洼洼的砖地上扔了一层单薄的铺盖。
我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往常只要我让她不顺心,她就会和我闹分床。
我当然舍不得如花似玉的老婆,每次都乖乖地跪着认错。
但这次,我拿扫帚稍微扫了地上的泥泞后,便在刘雪震惊的眼神中睡在了地上。
既然刘雪一次次牺牲我来讨好别人。
那这个满眼都是其他男人的老婆,我不要了。
第二天村里的公鸡刚打鸣,刘雪就已经没了身影。
不用想我也能猜到她去了哪里,除了大早上去帮周立年倒粪,还能去哪呢?
我起床扫好地后,热了热前一天从带回来的剩饭便背着工具箱出门了。
到电厂里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看着有些工友吃着从家里带来的肉包子,我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哎老张,要不要来一口?我媳妇包的,可香了!”
“不了不了,我……我在家吃过了。”我摆了摆手。
嘴里的剩饭味和眼前的肉香味形成强烈的对比,我只好一个人先去检查电路。
我怕自己再和他们多呆一秒,就会像乞丐一样忍不住流一地口水。
仔细想想,自己身为男人过得实在是丢人。
老婆不仅从来没有为我做过饭,还拿着家里所有的积蓄去哄其他男人开心。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暗暗发誓,既然刘雪眼里没有我,那我就更要拼命过上好日子。
由于我的左胳膊受伤还没好,工友们半天的工活,我要一天才能做完。
晚上下班的时候,正赶上厂主任邀请村里所有人来吃鱼。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厂主任成了村里的第一个万元户。
我不免羡慕,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如此争气。
因为是一村人吃大锅饭,我自然和刘雪坐到了一起。
只是旁边,还有一个周立年。
席间吃饭的时候,刘雪认真又耐心的一块块将鱼肉挑刺。
“不是我说老张,你是不是一年都没给人家吃过肉呀?看给刘雪激动的。”
“就是啊刘雪,别给老张挑鱼刺了,咱可不能惯他这个臭毛病。”
随着调侃声,刘雪的手经过我,将所有挑去刺的鱼肉挪去了周立年面前。
“原来张哥都一年没吃肉了吗?我和小雪昨天还吃呢!”
周立年的这句话让原本还在调侃的几个工友像是被齐齐的按了关机键,不再出声。
“不过张哥,你这伤着一条胳膊还能干活吗?”
感受到桌上朝我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后,我没有应声,只顾自己低头吃饭。
周立年见我没反应,便拿起二锅头找厂主任敬酒。
而坐在我身边的刘雪给我夹了一块鱼肉,小心翼翼地开口:“张城,不如你和阿年换一下工作吧。”
我看了眼那块被周立年吃剩的鱼肉,没有回答。
她又说:“阿年没你能吃苦,你们换换工作也是两全其美。”
她口中的两全其美就是让我去接下那没有丝毫报酬的挑粪活。
而且,我若是私下和他换活,到时候他惹了麻烦,还要我来擦屁股。
于是我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工活对他而言是打发时间的,但对我而言是可是生存的命根子,我凭什么和他换?”
刘雪似乎没想到我会直接拒绝,不悦地说:“我又不是会饿死你,再说了等他有机会回城里还会和你换回来的!”
我轻笑一声,回道:“是啊,你可不会饿死我。”
刘雪的语气有些松动,挽住我的手臂撒娇:“老公,那可是我一起长大的救命恩人啊。”
“刘雪,你真的只是把他当成恩人吗?”我避开她殷切的目光,补充道:“他如果是个男人就应该证明自己的本事,而不是连挑粪都需要女人来帮他。”
刘雪听后,松开了我的手,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染上怒意。
这还是第一次,她在外面袒露出真实的情绪。
而她身后的周立年,眼底闪过明显的挑衅和得意。
04
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提一嘴就过去了。
可没想到,第二天我去做工的时候被厂主任告知已经不缺人了。
他大方地扔给我两张肉票后,便把我赶了出去。
后来还是和我有些交情的工友偷偷告诉我,是刘雪和周立年给厂主任送了礼,他们还拿我被电伤的事情来证明我手艺不精。
可我受伤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他们二人调坏了我的工具箱吗?
我气愤地想要找厂主任争执,但他的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回来。
“老张,人家和你不一样,人家是城里来的,万一以后有机会回去我可得罪不起。”
是啊,因为周立年是城里人,所有大家都要捧着他。
那我呢?凭什么我要承担这一切呢?
从厂里出来后,我背着工具箱去挑了一天的粪。
挑粪只有工分,是没有任何酬劳的。
以前,刘雪不仅要拿家中的积蓄哄周立年开心。
如今,她更是让我连一丝赚钱的念想都破灭了。
原以为自己娶了个好妻子,到头来全都是我做梦一场。
但这场噩梦,似乎不肯放过我。
我挑完粪回家后,怎么都找不到我养的土狗大黄。
想着大黄总爱跟着刘雪乱跑,我想了想,还是主动去问了刘雪。
“阿年送我回来的时候,大黄一直叫,我一生气把它扔了。”
这是刘雪给我的解释,也足够惊天霹雳。
我看着她无所谓的脸,不理解地发问,“就因为大黄叫了两声?你把它给扔了?”
刘雪漠然的态度让我很生气,“张城你干什么!那就是一只土狗,吓到人了我还不能扔吗?”
大黄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土狗,虽然年岁很大了,但依旧每天认真看家。
我和刘雪结婚后,大黄又总爱粘着她,所以她总说那是我们共同的孩子。
去年狗贩子来村里偷狗,刘雪两天两夜没合眼的把它找了回来。
如今,她却亲手丢了它。
我不再有心思和刘雪理论,发疯般地在村里到处找大黄。
路上碰到有邻居说看到大黄被周立年抱走了,于是我就去了他家。
我的确在那里看到了大黄,只不过是大黄的皮毛。
离它皮毛不远处的地上,是已经煮沸的汤锅。
看着出门前还在蹦蹦跳跳的大黄此刻只剩皮毛,我蹲在地上控制不住的哀嚎,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怪谁。
刘雪听说大黄的死讯,难得给我做了晚饭。
“你说大黄乱叫,是假的吧。”我盯着刘雪。
“你什么意思?我还能故意骗你不成!”
“再说了,大黄就是一条农村的土狗,它都这个年纪了,本来也就该死了。”
我突然很委屈,“刘雪,在你眼里我是活该吃苦的农村人。”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在发堵,“可大黄呢?它可是你曾经不眠不休找回来的孩子不是吗?”
我看到刘雪的脸色微变,“懒得和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真是越来越小气了。”
“是,我小气,我小气到让自己的老婆把家里的积蓄全给另外一个男人。”
说到这,刘雪恼羞成怒的看着我,“你还有完没完,我不就买了一个电视机吗?至于你说这么多次吗?”
“这可是我在生产队里舔着脸要来的菜,又亲手给你做好,你还不满意是吗?”
似乎在她看来,她能屈尊降贵地给我做顿饭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而我还不知好歹。
我没有没和她争执,洗漱后就进了被窝。
第二天我是被刘雪的动作给惹醒的,她突然很“卖力”的抚摸着我的小腹——
各位傻子你们好,我是新来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