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7月最后一天,山东蓬莱钟楼路,热的像个大火炉,深夜没有半点凉风,让人蹭蹭直冒汗,但行人走过街头时,却吓出了一身冷汗,地上横躺着一具被捅成筛子的尸体,鲜血染红了路面,尖叫声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惊动了警方。
然而,凶手的身份,却不是那么容易查到的,因为此案涉及一处“黑店”,想抓住凶手,只能避免打草惊蛇,于是一名女警主动站了出来,选择卧底,通过她的努力,拨开了重重迷雾,躲藏在暗中的罪犯,被顺利揪了出来。
本次,就让我们来回顾,蓬莱街头的男尸之谜。
恐怖的案发现场
没有晚风的夏夜,是十分燥热的,被吓傻的路人,报警后还没等到警方前来,就慌不择路的跑回了家。
案发现场,只能用恐怖来形容,男子身上满是锐器造成的伤,有长刃和短刃两种,而且伤口的分布来看,凶手不是一个人,所以警方最开始的推测,是男子遇到了仇人,如果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下这么狠的手。
男子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是一处大路口,这里四通八达,可以去车站、可以去汽修厂、可以去宾馆、可以去饭店,也可以到酒吧和舞厅等地,但正因如此,警方才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根本无法判断男子是从哪个地方来到案发地的。
不过破案的关键,还是要确认尸源,只要确认了尸源,案件基本能破了一半,专案组迅速成立,通过电视台发布消息,寻找死者的家属,但这条线索被堵死了,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始终没人接到任何消息,各地的协查也是一无所获。
本就烦躁的夏天,因为查不清尸体的身份,让警方倍感头疼,如果是无名尸,告破的概率会变得非常低,为了查清,警方开始了全方位走访,终于从一名目击者口中得到了些许有用的线索,男子案发当晚被两个人拿刀追,其中一个叫小王。
凶手可以确认是两个人了,但因为天黑的厉害,目击者没有看清楚凶手长什么样子,3人追逐的速度很快,至于姓王,这就更难查了,百家姓上的第8位姓氏,全国太多了,而且死者的身份迟迟没有搞清楚,警方的压力激增。
街头的那滩血,电视上的报告,让当地老百姓格外关注,对于警方而言,破不了案就是丢人,所以他们下定了决心,必定要在短时间内找出凶手,还一片安宁。
与此同时,法医传来了一个惊喜的消息,从死者的胃里提取到了一些可疑的食物,证明他死前喝过咖啡,而且也确认了刀的尺寸和类型,这种刀,在男子遇害的附近,只有酒吧和舞厅才有,结合他死前喝过咖啡,肯定去过其中一个地方。
但是,如果直接去查这两处地点,定然会打草惊蛇,即使派出男性侦查员潜入其中,一打听也有可能露馅,而且酒吧和舞厅吸引人的地方在于美女,所以办法只剩下一下,将这一任务交给女警卧底,她需要做的,就是记住“小王”的长相。
虽然只是去查一个凶手,不直接参与行动,但毕竟对方闹出过人命,这一次卧底充满危险性,专案组的成员都很头疼,谁的命不是命呢?如果可以,他们恨不得变成女子自己去,也不希望让同事冒险。
正当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她主动请缨,保证完成任务,声音的源头,是队里著名的女警花王少芳。
深入“黑店”的调查
王少芳是队伍里的新人,从警校毕业,其端庄的面容,是不折不扣的警花,除了刑侦能力出色,生活中更是多才多艺,唱歌跳舞都很擅长,由她卧底调查,必然是最好的选择,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还是要先查清楚哪一家店的嫌疑最大。
经过专案组的全方位调查,蓬莱汽车站(今天利群西边的停车场)的一家富豪音乐茶座成了重点排查对象,这家茶座擅长“宰客”,专门养了一群社会上的闲散人员当看门的,虽然是叫茶座,但店内却有不少舞女,收费也是“黑店”的标准。
当然,选择调查这家店,还有另一个原因,富豪音乐茶座在汽车站南面的宾馆大楼,往东北方向走就是市果品厂那一块,拐弯往南是一家绣花厂,男子的尸体就躺在绣花厂附近,警方早已进行了路线模拟,多次试验后才锁定茶座的嫌疑。
另一方面,王少芳也准备完毕了,她换下了警服,身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化着淡妆,在当天晚上进入了富豪音乐茶厅,这家茶厅还有一个额外的规矩,男人进场需要交钱,但漂亮的女人是免单的,还会得到老板娘的亲自接待。
茶座的老板娘,一看到王少芳,眼睛都直了,非常热情欢迎了她,王少芳简单回应了老板娘,随后进入舞池,一支舞结束,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因为相比起专业练过的王少芳,其他人更多是业务爱好,见专业人也跳舞,是一种享受。
而老板娘,眼珠子滴溜一转,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人长得漂亮,还会跳舞,这肯定不是来砸场子的,更像是找工作的,否则专业人也来她们这里干什么?老板娘越想越觉得可能,所以专程请了王少芳到雅间,问起了她的工作情况。
结果,老板娘嘴都要咧成荷花了,王少芳“没工作”,简直是天赐的福气,因此主动拉皮条,给她介绍工作,王少芳心里也高兴,任务进行的很顺利,她便随口问了老板娘能给多少工资,上班的时间,以及店里有多少人。
一旁的老板娘,暗道自己精明,这一问,王少芳全交代了,她肯定有意来上班,为了招揽来这位将来的“招牌”,把店内所有人员一一介绍,不论是其他舞女还是看门的,王少芳都打了招呼,但重点还是最后两人:小王和小谢。
于是,王少芳成了茶座的“员工”,小王和小谢的脸,被她印在了脑海里,为了能尽快向专案组同事汇报,王少芳在凌晨左右,找了个借口离开,通过她的描述,专案组掌握了两人的画像,之所以会连带小谢一起画,是因为他和小王形影不离。
既然是两个人一起作案,那肯定是熟人才会配合,王少芳的任务圆满完成,剩下的就看专案组缉凶了,但是抓嫌疑人的过程,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小王和小谢两人,比那水晶猴子都滑头,可不是那么容易抓到的。
那么,这起案件,将会在什么时候画上休止符呢?
天不藏恶,无所遁形
8月3日凌晨2时,专案组制定了行动,他们确切了解到,小王和小谢,当晚会在茶座看守,而小王和小谢的真实姓名,也被警方查到了。
小王叫王少军,小谢叫谢心大,其中谢心大结了婚,两人的年纪都不算小了,但由于长期做看门的,被叫外号习惯了,彼此之间也都这么称呼。
遗憾的是,专案组行动的当晚,没有抓到王少军和谢心大,失望而归,只找到两名不停发抖的舞女,但警方很好奇,这温度那么高,她们哆嗦什么?一经盘问,两人的心态垮了,当即交代了那一晚的凶案全过程。
案发当晚,富豪音乐茶座的揽客小姐,正在门外物色客人,每拉一个怨种进去“宰”,她们就能得到提成,不巧的是,受害人正巧路过门口。
约莫40岁的男子,被热的浑身没力气,提着一个塑料袋朝着车站方向走去,结果茶座的小姐,立即挡在了男子身前,邀请他进店喝杯咖啡放松一下,男子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架不住小姐慢声细语的宣传,甚至还将身体贴了上来。
男子没有推开,他的内心犹豫了,这种店一看就很商务,自己一个穷光蛋进去,不是找不自在吗?但一想着,大不了喝一杯咖啡,就当解解渴了,结果这一举动,让男子送了命。
进入茶座后,几名舞女就围了上来,让男子享受上帝般的服务。
不仅有人给倒啤酒,还有人送来瓜子果盘,咖啡也有好几种口味,周围轻缓的音乐,让男子彻底放松了下来,打了马虎眼,他忘记了疲劳,忘记了屋外的炎热,一待就是差不多两个小时,等到悠悠转醒,忽然想起正事要紧,便决定离开现场。
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被王少军和谢心大拦住了,两人“善意”提醒男子,让他结账,男子一拍脑门,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便询问两人多少钱,可报出的数字,差点把男子的下巴给惊掉,喝了几口啤酒和咖啡,直接要300块,闹呢?
见男子不愿给钱,老板娘也被惊动了,她的一脸横肉,绷紧到了一起,两眼不善的盯着男子,没钱还敢来这里享受?说着就要让人揍他,男子连忙求饶,不想正中老板娘下怀,她拿来一张纸,逼着男子写下欠条,后者只能照做。
但是,男子在威逼中,暴露了他在汽车改装厂上班(今天的蓬莱宝龙),老板娘一听,这还写什么欠条,汽车改装厂离她的茶座很近,所以老板娘告诉王少军和谢心大,跟在男子的后面去拿钱,带着“家伙”去,钱必须拿到手。
然后,走到半路,男子想到了逃跑,王少军和谢心大一看目标跑了,顿时火气上来,对他疯狂的追赶,可惜男子的体力远不如经常打架的两人,刚跑出200米远,到了绣花厂附近,被一刀穿心,两人对着男子疯狂乱捅,直到捅成筛子才逃离。
可怜的男子,先是被宰客,逃跑途中还丢了性命。
至于王少军和谢心大逃跑的原因,其实和女警花卧底有关,在王少芳的身上,两人感觉不到一丝脂粉气,本就担心被抓的两人,越想越害怕,趁机逃离了现场,不过老话说得好,天不藏恶,罪犯是无所遁形的,尤其是身份暴露后。
凌晨的行动失败,不要紧,专案组立即分析了两人可能使用的逃跑路线,兵分多路出发,最后在谢心大的岳父母家里,问出了两人的下落,老人看到女婿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小王,不免害怕他们是闯祸躲着的,就没有让两人住下。
尽管再次扑了个空,但警方认为,王少军和谢心大绝对没跑掉,他们趁着夜色,搜查各大旅馆,查了整整一夜,终于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发现了两名穷凶极恶之徒,随着凶手落网,案件正式告破。
在审讯室里,王少军和谢心大,开启了互相撕咬模式,两人怂的不像话,但谈到责任时,都朝着对方的身上推,反正绝对不承认致命伤是自己造成的,硬是靠着死不认罪和警方拖时间,不过这种罪犯,警方见多了,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凶手不是互相推诿吗?可他们能改变证据吗?法医的全方位验尸报告,被警方甩在了他们的眼前,致命伤是谢心大捅的,他用的长刃,而其他多处伤口是王少军捅的,他用的短刃,面对确凿证据,两人不再狡辩,终于认命了。
最终,王少军被判处死缓,谢心大等来了他的死刑,两人终是为了自己的罪恶买单,遗憾的是,死者的身份依然不明了。
结语
案件到这里,彻底结束了,脉络并不复杂,但却直击人性,死者很倒霉,一时的疏忽,丢掉了性命;两名凶手很可恶,漠视生命,罪无可恕;茶座的老板娘也不是善茬,这种人是社会上的毒瘤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