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下过聘,定过亲的未婚夫一边骗我,一边偷偷娶了白月光。
他说白月光病入膏肓,活不长了,他只陪她最后一段。
我笑笑不说话,转头嫁给他亲哥。
不好意思,我的时间也很宝贵,不太想等呢。
1
“给我个解释。”
我死死盯着眼前的叶仲瑜,耳边的喜乐震耳欲聋。
他一身红袍,意气风发,新郎的喜袍衬得他比平日更加俊逸。
可新娘不是我!
可他明明是我未婚夫,在七夕节为我夺下摘星楼的绣球,奉上鸿雁玉壶登门提亲的未婚夫!
叶仲瑜眼中闪过慌乱,却还强装镇定。
“林小姐,今日是我们家大喜的日子,还望你不要在今日找叶某的不愉快。”
找他的不愉快?
我忍不住哂笑出声。
我只是想要一个解释,哪怕是再离谱的解释,我至少都觉得他心里有我,尊重我。
可我得到的只有一句责问。
我父亲在战场上失踪,整个将军府岌岌可危,我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这个未婚夫。
可到头来,他给迎头一棒,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背叛我。
在场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平日里和我不对付的几家小姐,更是对我冷嘲热讽。
“林大小姐,这儿可不是你们林府,你有大小姐脾气,就回家再撒,祸害旁人做什么?”
“就是,大喜的日子都叫你沾上了晦气。”
言语如刀,割在我身上,叫我分外难堪。
“平时有大小姐脾气就算了,到人家婚礼上闹,也不害臊。”
“听说她和新郎好过一阵呢,只可惜啊,人家新郎看不上她。”
“啊?看起来挺端正的一个姑娘,这么不要脸?人家不要她,她就闹上门来?”
窸窸窣窣的讨论,渐渐变作了对我的攻讦,我就像是被推到众矢之的,脸上火辣辣的。
“叶仲瑜,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从眼角落下。
他的背影一抖,没理我,继续和眼前的新娘拜堂,甚至还吩咐人把我赶出去。
一旁的新娘颇觉疑惑,回头看我,声音软得能滴出水。
“阿瑜,这位姑娘怎么了?”
那一瞬间,我怔在原地。
不为别的,只因那张脸我认得,那是叶仲瑜书房中的一幅挂画,是叶仲瑜求而不得,早已嫁人的白月光陈曦。
前段时间听叶家下人说,陈曦死了男人,我当时还唏嘘不已,提出接济她孤儿寡母。
现在看来,我蠢钝如猪啊。
叶子瑜他宁愿娶一个寡妇,也不要我!
周围的奚落声越来越严重,我忍不住夺门而出,不知是谁有意看我出丑,丢了一块瓜皮在地上。
我踩上瓜皮,重心不稳。
“当心。”
一只大手从身侧伸来,稳稳扶住我,替我驱赶周围窸窸窣窣的讥笑。
是叶仲瑜的哥哥,当朝太仆叶伯琰。
他和叶伯琰与我一同长大,他祖父与我外祖同为三公,曾力主我与他的婚事,只不过小时候我总怕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不敢靠近他,父母心疼我,这桩婚事就在我七岁那年作罢。
作为叶氏一族的长公子,叶伯琰的脸上似乎总没有过多的表情,从来都是冰冷淡然。
今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竟从他脸上看出些许怒意。
“林……,姝妤妹妹,今日之事,我也不知,待我查明真相,会带上仲瑜登门致歉,叶氏也会给林氏一个答复。”
他站在我面前,修长如柳,替我拭泪的丝帕上染有他身侧常伴的书墨香。
这味道,我好像闻过,还很熟悉,似乎是每逢节庆送入我库房的礼物上,总沾有这样的香气。
02
我在家哭了整整七天,直等到七天后,叶仲瑜才登门。
我整理好仪容去见他,却只看她折下我院中的海棠,为他身侧的女人簪上。
心脏猛烈抽搐,像是被人一掌捏碎。
他说要给我解释。
带着新欢来我家,来我面前展现他的夫妻恩爱,这就是解释?
“叶仲瑜!”我忍不住吼出声,愤恨和嫉妒吓得我自己险些没反应过来。
这还是我吗?
他看到我,有一瞬的慌乱,可他身边的陈曦握住他手时,他好像又变回理直气壮的样子。
“姝妤。”他握紧身边的手,“是我对不住你。”
我等了那么久,难道就只配得到这六个字。
我强忍给他一巴掌的冲动,深吸一口气。
“叶仲瑜,你我早已换过庚帖定亲,在官服挂过文书,现在你另娶他人,就只用这六个字搪塞我?”
“我……”
他还没开口,身旁的陈曦忽得声泪俱下,跪在我面前。
“林小姐,一切都是我的不是,是我的过错,你要是有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求您别怪罪阿瑜。”
她边说,边猛烈地抽打自己的脸,打得两颊红肿。
叶仲瑜心疼不已,慌忙抱起她,拥入怀中小声安慰。
再抬起头时,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
“林姝妤,你缘何变得这么恶毒?”
03
恶毒?
我恶毒?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甚至只想要他给我一个解释,我就恶毒了?
陈曦抽抽搭搭,哭得可怜。
“林小姐,您不要怪罪阿瑜,阿瑜是为了我,我前些日子死了丈夫,孤儿寡母过得艰难,又染了病,活不长了。”
“阿瑜是体贴我体弱,又即将不久于世,又心疼我有个孩子,日后等我去了,这孩子便无人照看。”
“他只是想帮我照顾孩子,只要这孩子是叶氏的孩子,未来至少有他一口饭吃。”
陈曦说着又朝我跪下。
“林小姐,您就开开恩,发发善心,就当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孩子。”
“未来等我过世了,你还可以和阿瑜长相厮守啊。”
我‘啪’地甩开她的手。
“所以呢?”
“就因为你快死了,就因为你的孩子无人照顾,我就要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就因为要给你的孩子找条后路,我就得给人当继室,就得养别人的孩子?”
“我林姝妤到底做了什么孽,我到底欠你们什么了,你们觉得让我委屈是理所应当?”
陈曦哭得更凶了,甚至对着我磕头。
哭得叶仲瑜心都要碎了。
他一把将我推倒在地,仿佛我是仇人。
“林姝妤,你真是让我无比失望,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心思恶毒,毫无同情心的人。”
“阿曦身体不适,还是撑着病体过来给你一个解释,不想让你为难。”
“可你呢!”他指着我大吼,仿佛我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你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未来我还怎么指望你帮我管理好后院?”
“既然你这么冥顽不灵,那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退婚书明日我便送到你府上,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拂袖而去。
陈曦还在柔声替我说情,可他刚走,她就像换了一个人。
“林小姐,你是大家闺秀,有自己的傲气,可对自己的男人,还是要容忍些得好。”
“你方才若忍了这一时之气,我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得多谢你,让我坐稳叶氏二夫人之位。”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看不出来?
“你是装的?”我咬牙切齿。
她像是炫耀自己的战利品,明明是一张温柔娴雅脸,偏生在眼中闪着讥讽。
“你看,不管你和他有几年的感情,还不是我勾勾手,他就拜倒在我裙下。”
“如今,还得多谢你的傲气,全了我和我孩子下半生的幸福依靠,多谢了。”
她拍拍我的脸,扬着头走出林府大门。
甚至不过半日,叶仲瑜就为了她送上退婚书。
经过他们这一闹,我们家有理也变没理,原本众人的舆论分作两派,有一派指责叶仲瑜不该背信弃义,单方面毁约。
可如今,京城众人都只说我善妒不容人,未来也只会是一个残害妾室和自私的狠毒妇人,谁要是沾上我,一准倒霉一辈子。
我甚至不敢出门。
只要出门,必定遭万人耻笑。
母亲为此愁白了头发,整日以泪洗面,整个将军府都死气沉沉。
偏生在这时,叶氏传来二公子为了二夫人,买下全城最贵的明珠,许二夫人终生不续娶的誓言,羡煞满城未出阁的少女,人人皆称赞这是情比金坚的神仙眷侣。
那我算什么?
我为他推拒整个京城的才俊。
曾经谁人不知洛阳京都最艳丽的一只牡丹,就是我这颗林氏明珠。
谁人不知求娶我的人几乎能给踩烂我家的门槛。
可我拒绝了所有人,甚至拒绝天子召我入宫的圣旨,偏偏只看上她叶仲瑜一个连继承人的边都够不上的富贵闲人?
往日重重,愈发让我像个笑话。
林氏风雨飘摇,人人都能踩一脚,母亲更是开始遣散仆从,艰难维持生计。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叶仲瑜的不忠,若他信守诺言,无论我父亲是否战死,将军府一门是否败落,都娶我过门。
我家不至于落到如今的田地。
我外祖官拜太尉,可也去世多年,祖父也已致仕,若非还有衡阳林氏的名头和上千族人的支持,我们一家孤儿寡母,早已为人鱼肉。
如此艰难的境地,只盼望我嫁入叶家,有叶家的支持,林氏也能缓口气,培养下一代族人。
可他叶仲瑜背叛了誓言!
那就别怪我了。
我拿出那方香气熟悉的丝帕,当街拦了马车。
当朝太仆,叶氏长公子,叶仲瑜的亲哥,叶伯琰的马车。
04
他对我的到来很是惊讶,却也没多言,只迎我上车,又差遣仆从驱散众人。
今日洛阳难得飘了小雨,他一边替我擦去额前的水珠,一边端来热腾腾的姜茶驱寒。
“能逼得你不顾体统,当街拦车,是有什么急事吗?”
他的声音和人一样,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我眼神微暗,若非家道中落,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放下茶杯,我不管不顾冲进他怀中,哭得可怜。
“伯琰哥哥,仲瑜他不要我了。”
“所有人都笑话我连寡妇都不如,所有人都笑话我是个弃妇。”
“伯琰哥哥,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很恶毒,所以仲瑜他宁愿要一个寡妇也不要我?”
他似是从没见过我这样的一面,一时怔住,不该如何是好,就连胸口的肌肉都僵硬如铁,动弹不得。
好半晌,头顶才传来一丝丝温暖。
“不是的,姝妤,你是个好姑娘。”
“是仲瑜没有遵守诺言负了你。”
“可我若是好的,为何所有人都不要我?”我趴在他怀中,可怜兮兮地仰视他。
“伯琰哥哥。”我把手扣在他掌心,“母亲替我说亲,可这满城才俊都对我讳莫如深,只听了我的名字就摇头拒绝。”
“伯琰哥哥,我嫁不出去了。”
越说越激动,我甚至分不清到对是虚情假意,还是假戏真做,扑进他怀里哭,死死攥住他胸口的衣襟。
上好的竹青丝绢上全是我的眼泪。
他轻抚我的头顶,掌心微暖。
“伯琰哥哥……”我双眼湿润,声线凄苦“你娶我好吗?”
那个探子,男人怎么冒充女人的
降智文[横脸笑][横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