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胎两个月时,贺洲出轨了一个漂亮小零。
他对发小吐槽:「女人生完孩子果然恶心,她从前的腰又细又白,现在全是褐色的皱纹,甚至那里...还不如男人。」
他发小深吸口烟,嗤笑一声:「你这样不怕嫂子知道了闹?」
贺洲无所谓地笑笑:「生了孩子的女人很老实的。」
「而且你知道的,裴晚那么爱我,只要我说工作忙她就不会多问。」
我气得发抖,找他对峙。
可那个曾经宠我入骨的男人却只是扶住我的肩膀无奈道:
「晚晚,你怀孕了我舍不得动你。但我是男人,不是圣人,你要理解我。」
那一瞬间,心凉的彻底。
我哭着要离婚,他只嫌我吵闹:
「怀着我的孩子,还有谁要你?」
后来,我把他的死对头揽在怀里。
他却疯魔似的红了眼睛:「你打掉了我们的孩子?你出轨?!」
身后高大俊美的男人轻笑:「谁让你出差的?
她是女人,不是圣人,你要理解她。」
1
今天检查了胎心,医生说宝宝很健康。
我捏着孕检单,想给悄悄来找贺洲给他一个惊喜。
秘书说他不在公司,那就是在齐昊这了。
可此刻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虚掩的门突然就变得千斤重。
包厢里暧昧的灯光下,贺洲揽着一个漂亮的少年抿了口酒:
「你说得对,女人生完孩子果然恶心。」
他迟疑着,叹了口气:
「她从前的腰又细又白,现在肚子上全是那种褐色的皱纹,身材走样,那里也...甚至不如男人。」
「她现在脱了衣服站我面前我都不想多看一眼。」
「而且孩子晚上老哭,她还哄不好,我连着好几天没睡好,烦都烦死了。」
他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像是积怨已久的情绪突然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他发小齐昊深吸口烟,嗤笑一声:
「所以你就在公司“加班”啊?」
他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被贺洲揽着的男孩:
「你这样不怕嫂子知道了闹?」
贺洲无所谓地笑笑:「怕什么,生了孩子的女人很老实的。」
「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裴晚,她那么爱我,我只要一说工作忙,她就不会再多问。」
贺洲吸了一口男孩为他点上的烟,表情带着笃定。
门外,我浑身发冷。
那一瞬间,好像什么声音都从我耳边褪去了。
只剩下那一句句直击心脏的话。
和那两个搂抱在一起的人影。
喉间一阵干呕,我扶着墙缓了好半天,抖着手拍下了包厢里贺洲的照片。
离开时,我遇到了他的另一个好兄弟江嘉城:
「嫂子,来找贺哥啊。他今天不在,在公司忙着呢。」
他笑嘻嘻地指了指手机:
「最近怎么约他都不出来,说要努力挣钱给老婆花,我们哥几个都吃醋了呢。」
我假装看不见他眼里的慌乱,平静地扯起嘴角:
「是么,那他可真爱我啊。」
见我要走,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嫂子,我送你啊,这怀孕了可要小心点。」
「不用了。」
我掩下眼底的讽刺,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是好兄弟啊,连谎言都如此心有灵犀。
我真是天真又愚蠢。
天真地高估了我们的爱。
愚蠢地沉醉于他和他的朋友们为我营造出的爱妻如命的人设。
外面大雨滂沱。
我缓缓捏紧手里的孕检单,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2
回到家时王妈已经将女儿桐桐哄睡着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婚纱照。
怀上桐桐后,我就渐渐退居幕后了,应酬和公司要务都是贺洲来处理。
公司这两年越做越大,事情也越来越多。
所以只要他因为加班回不来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体谅与心疼。
现在看来,我在他眼里,怕是最好骗不过的傻子吧。
想起包厢里他揽着少年的手,我心底一阵刺痛。
没想到因为深爱的信任换来的却是毫不犹豫的欺骗。
暴雨如鞭,将窗外的蔷薇花抽打的七零八落。
指针指向十二点时,玄关处的灯亮了,我站起来向门口看过去。
贺洲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右手是一大捧火红的玫瑰。
他平时一丝不苟的发型被雨水弄的狼狈不堪,高定的西裤溅上了泥点。
可那玫瑰却被保护得很好,一丝雨水也没被沾到。
看见我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时,他立即快步走近将我打横抱起。
皱着眉就是一句关心的责备:
「地上凉,你怎么不穿鞋,感冒变成小病秧子怎么办?」
手中的玫瑰发出馥郁的香气,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温。
可我靠在他怀中,分明看见他衬衫的扣子扣错了。
为什么在公司加班会要重新穿衣服呢?
答案不言而喻。
他已经很久没送我玫瑰了,我本应感到高兴的。
可我只是垂下眼,想起了一句话。
凌晨的示爱都是偷腥后的愧疚。
3
我突然就想起,十七岁那年,他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
十七岁的他做到了。
那时的我们都很穷,为了省钱,我们每天都吃外面苍蝇馆子处理的挂面。
两块钱一把的清汤挂面,加上一个鸡蛋,就已经是顶好的一餐了。
可鸡蛋也要七毛一个。
轮到贺洲吃鸡蛋时,他总是找各种借口。
「看你头发黄的跟黄花菜似的,赶紧吃个鸡蛋补补吧。」
「鸡蛋有蛋腥味,我不喜欢吃。」
「我已经吃饱了你吃吧。」
说着他就不容置喙地将蛋拨到我碗里。
他以为我看不见,其实在他低头时我就已经听见了他咽口水的声音。
看着他瘦的扎人的锁骨,眼泪不知不觉就滴到了碗里。
咸咸的。
那是我青春期对挂面的全部记忆。
旁边店里的橱窗挂着一条纱裙。
每次路过,我都要假装不经意的看一眼。
它那么白,显得营养不良的我更加黑瘦。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贺洲已经将我的渴望暗暗记在了心里。
我在工地上找到他时,他正喘着粗气,将一瓶矿泉水浇在头上。
太阳那么毒,将他白皙的手臂晒得黝黑爆皮。
那一件裙子九百块。
而他在热浪蒸腾的工地上干满一千二百分钟,只能挣到六百块。
怪不得,没有空调的教室那么热他都不愿意脱掉校服。
怪不得他最近瘦的那么厉害。
怪不得他老是中午消失,怎么问他都不说。
我哭着将脸埋在他被汗液浸透的怀里:
「你这个傻子…傻子!」
他无奈地拍拍我的背:「别抱别抱,臭。」
我没好气地哽咽着:「你知道就好。」但却将他的腰环地更紧了。
后来的成人礼上,贺洲笑盈盈地牵着我的手:
「别人要有的,我们晚晚也必须有!」
那一天,我穿着贺洲送我的白裙子,定格了我十八岁的青春。
4
而现在,我靠在他怀里,也突然就哭了。
眼泪无声地落了我满脸。
他的关心与责备,他轻轻皱起的眉,让我误以为他还像从前那样爱我。
我见过你对我最好的样子,为什么又让我看见你那样的不堪。
人怎么,突然就烂掉了呢?
我止不住地哽咽出声。
他闻声立马紧张起来:「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他将我放在床上,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都哭成小花猫了。」
「是宝宝又踢你了吗?这个小坏蛋,让爸爸来教训它。」
他小心翼翼地将头贴近我微凸的小腹,故作凶巴巴地放低声音:
「喂,你这个臭小子,不准踢妈妈了知道吗?你妈妈是个娇气包,她最怕疼了。」
是啊,你明明知道我最怕疼了。
可你却伤我最深。
按往常,我肯定被他逗得笑出了声,撒娇般的去推他的头。
可今天,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望着我红肿的眼,他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有些紧张地问道:「晚晚…你怎么了?」
他眼中的担忧不似作假。
多深情啊。
好像两小时前包厢里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抬手擦干眼泪,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
贺洲的茫然中带着些不动声色的紧张。
突然他的电话响了,是江嘉城。
贺洲看着我犹豫了一秒,接了起来:
「贺哥啊我那会在门口碰到了嫂子,我骗她说你在公司,她没发现吧?」
贺洲猛的僵了脸色,挂了电话看向我。
我将那张照片递到他眼前。
他脸白了白,随即抱住我:「晚晚你听我说。」
「我太爱你了,所以你怀孕了我舍不得动你。」
「可我是个男人,不是圣人。」
「公司的工作压力那么大,我一时没控制住才会这样。」
但你要理解我,你不是最懂事了吗?」
原来我的体贴变成了他PUA我的借口。
我冷笑出声:「如果你控制不住你的老二,那它就不是你的老二,而是你的老大。」
贺洲皱起眉:「晚晚,你我之间说话需要这么难听吗?」
我别过脸不想看他:「生理需求是很难忍,但正常要脸的男人都有手。」
心灰意冷后涌起的是无尽的疲惫。
我咬牙忍住了又涌起的眼泪:「离婚吧。」
5
他一愣,继而不耐烦地看着我:「晚晚,别闹。」
「他们都是这样的。」
「安心做你的富太太,不好吗?」
我含着泪,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你知道的,我们不一样。」
贺洲像是被我的眼神烫到了。
他有些瑟缩地别开眼:
「我知道,我爱你。」
「所以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一室寂静,我自嘲地轻笑出声。
我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
在我为了照顾孩子整夜整夜睡不好时,他借口的加班。
又是在哪个他身上起起伏伏呢?
「出去。」
「对不起我错了,你别闹了晚晚。」他伸手要来拉我。
我却突然声嘶力竭地用力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我嫌脏。」
话音落下,贺洲的脸猛的白了白。
「晚晚…」
「滚出去!」
贺洲神色一颤,慢慢退了出去:
「晚晚,你先冷静一下,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宝宝,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是懂怎么拿捏一个母亲的。
可是,我已经不想做这个母亲了。
门锁落下,月光洒落一室冰冷。
我抬眼看向窗外,依旧暴雨倾盆。
蔷薇已经被雨水冲刷的零落不堪。
一如我苦心经营的婚姻。
一个人在家亲手带孩子的崩溃。
一个人无数次彻夜点起为等他归家的暗灯。
一个人抱着回忆舔舐曾经幸福的甘甜。
而现在,当现实血淋淋地呈现在我眼前。
我终于自欺欺人不下去了。
把这幸福的伪装撕开。
里面是我千疮百孔的爱情。
我曾经,深信不疑的爱情。
一夜无眠。
我坐在桌前,将那束玫瑰一朵朵燃尽在火焰里。
一同熄灭的,还有那颗曾经只为他而跳动的心。
可我没想到,贺洲为了不离婚,竟直接将我软禁在了别墅。
到处都是监视我的佣人与保镖,我也不允许再见桐桐。
「你什么意思?」我冷了眼神。
贺洲眼里带着歉意,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
「晚晚,对不起。我知道你有怨,可我太害怕了。」
「我怕失去我们的孩子,我更怕失去你,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法留住你。」
「不过你放心,在这期间我会请顶尖的医生定期为你检查身体。厨师和佣人也都是精心培训过的,保证不会让你有一点不满意——」
“砰!”
我一言不发地甩上了门,将贺洲的声音隔绝在外。
「晚晚?晚晚?——」
贺洲追上来,隔着门放柔了语气:
「晚晚,你安心养胎,我明天再来看你。」
直到那道声音远去,我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6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贺洲这么殷勤了。
这一个月,东阿阿胶、长白山野山参、顶级金丝燕窝...各种千金难买的补品流水般的送进别墅。
他甚至还每天自己下厨,做各种我爱吃的菜。
那个疼我宠我的贺洲好像又回来了。
他脱了西装,摘了腕表,像一个普通家庭的人夫一样尽心尽力地照顾怀孕的妻子。
每一天,他都会亲自将饭菜端到我的门前。
隔着一道门,轻轻回忆着我们的过去。
校园里的美好,出租屋时的艰难,签上第一笔大单的惊喜...
他流着泪,说自己错了。
低声的哽咽后是小心翼翼地乞求:
「晚晚,你想想桐桐,想想我们未出世的宝宝。」
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而我只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由他在门外一遍遍地低声恳求。
夜色将最后一丝夕阳吞噬后,门外贺洲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他最后轻轻敲了一下门:
「晚晚,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黑暗中,我沉默着,听他离去。
只是这次楼下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却没有如往常般响起。
我拉开窗帘,向下看去,视线却在触及他身边的秘书时怔愣了。
二十岁的女孩子,风华正茂。
她的小腹微凸,正亲昵而自然地将大衣为贺洲披上,与他一同坐进车里。
而那女人,是高中时暗恋他的邻家妹妹白音音。
看到这里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原来在这不到三米的距离里,你的口中全是我,
而心却望向她。
我心底隐藏的最后一丝侥幸与爱意也被彻底杀
死。
我摸向胸腔,低声告诉自己。
不要再为他心痛了。
他不配。
其实我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
公司大半部分客户都是我当年拼命拉过来的,也正因如此一直与我们保持着长期的合作。
离婚后这些客户必定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继续与贺洲合作,公司营收将会大幅缩水。
所以他才会苦苦哀求。
十七岁的爱是真的,可他变了也是真的。
而我们的爱已经变为他拴住我的筹码。
声泪俱下中,有几分是真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贺洲,既然你不愿放我离开,那就如你所愿。
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
今天,肚子里的宝宝三个月大了。
贺洲又来了,他靠着门,温柔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
固执地一遍一遍低声呢喃:
「晚晚我爱你,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而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四肢纤细地好像一折就断,可肚子却越来越大,像一个个往肚子里充了气的娃娃。
就在他等不到回答要离开时,我拉开了门。
黄昏的太阳照在我苍白的脸上。
贺洲眼中瞬间闪烁起惊喜的光,他踌躇着,小心翼翼中带着期盼:
「晚晚?」
我垂下眼,轻声道:
「好,不离婚。」
7
贺洲恢复了我的人身自由,但监视的保镖却一直都在。
从别墅出来后我第一时间就去了医院。
贺洲派来的保镖亦步亦趋地跟着我,见我进了医院也只是以为我要去检查。
但他们想错了,我是去打胎。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