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中的两种生命状态丨邓见君

寻巧随心文化 2024-12-16 21:50:49

画家作品中的艺术形象所展现的是一种生命状态,不只是瞬间的姿态,是创造第二自然。

何者为画

文/ 邓见君

何为中国画?不同时代的不同文艺创作者都有自己的见解。西晋陆机曾说:“宣物莫大语言,存形莫善于画”;曹魏时期的曹植曾说“存乎借鉴者图画也”;这是艺术在社会功能层面中认识向政治的拓展。五代荆浩在其《笔法记》中谈到与一老者谈论何者为画,荆浩说;“画者,华也”,老者却说:“画者,画也”;元代倪瓒曾说:“仆之所谓画者,不过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娱也”,而这是从绘画本体层面转向绘画的社会意识形态。由此可见,中国画发展至今有着多重复杂的内涵,对个人,对社会,对国家都有不同的意义。

笔者从事中国画创作虽已十年有余,但对中国画的创作自觉浅薄,往圣之绝学尚略晓一二,与其谈论自己的创作理念艺术观点,不如表述一下自己的学画心得体会,以及至目前对中国画的认识。

笔者曾时常困惑于什么才是中国画的本质?历史上各时期的文艺创作者与文艺理论家都有他们的真知灼见,以启示后人。然而时而感觉他们说得都很模糊,时而又很直白,更有时觉得他们所说的是一回事,但又觉得他们各执己见,为此困惑不已。直至多次拜读苦瓜和尚的《画语录》,终略有所悟,他开篇就说:“太古无法,太朴不散,太朴一散,而法立矣,法于何立,立于一画,一画之法,万有之本,万象之根”。“一画之法”既是乾旋坤转的原理,也是笔墨之法。石涛是将中国画的创作规律,从美学层面上升到哲学高度,这与庄子所说的“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有相通之处,“一指”即“天地,“一马”即“万物”,他们之间都有相同的内在本质。庄子还说:“我与天地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即我与万物没有分别。由此可知,中国画的创作即是以自我的心灵节奏去契合宇宙的生命韵律,通过对艺术形象的刻画来表现一种的生命状态,中国历代优秀作品正是如此。

绘画中的生命状态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偏向于形式,这种生命状态是瞬时的并着重追求理性思考与绘画观念的表达。而另外一种是偏向于内容的,这种生命状态是动态的,是心灵与思维的融合。

就好像我们来看郭熙的“三远法”,以西方形式逻辑来分析的话,它是高远深远平远的层层叠加,而以我们中国所尊崇的“心物感应”来看,它是一种动态游观,而非西方所说的“散点透视”,因为它其实是动态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它是交错重叠,共时生发。它是一种巡游式的视觉与生命体验,从方法论来说,其核心即是沈括说的“以大观小”,它既是一种观察方式也是一种画面构图法则,更是一种思维方式;“是将不同角度距离所捕捉到的山的不同形态在内心作集中处理,组成如观假山式的综合景观来把握整体,它是区别于西方注重视觉的静态深度法的动态游观法,更注重人的心理体验。”再者,三远法是一个整体概念,是高远深远与平远的整体呈现,既有区别又相互之间紧密联系。荆浩所说的搜妙创真,“度物象而取其真”,这个“真”即是一种动态的生命状态,从而呈现出谢赫所说的“气韵生动”,谢赫在其“六法”中强调气韵既是目的也是出发点,是其他五法相互作用下最终达至“气韵生动”。而气韵当以生机为先,生机是形神、笔墨、意境三者的融合与统一。

我们单从笔墨来看,宋代院体花鸟画中那些优秀作品的线条用笔,往往都是写出来的,笔笔生发,气脉不断,能感受到笔与笔之间仿佛是有生命在流动,里面是有呼吸节奏的,同时也没有去刻意强调笔墨,而是自然而然,画为心声。荆浩在其《笔法记》中谈到与一位老者的对话,老者问他何者为画?他说:“画者,华也”,而老者却说:“画者,画也”,老者所说的“画也”即是一种动态,这种动态是一种视觉活动与心灵活动的契合。因此我们作品中的艺术形象它所展现的是一种生命状态,而不单单是姿态,姿态是瞬间的,也会有摆拍之嫌。我们艺术创作是是创造第二自然,第二自然也是自然,它具有第一自然的内在本质,它是合乎规律的自由生长,具有活泼泼的生命气息。

书画家简介

邓见君,1990年出生于湖南。2015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获学士学位。2019年毕业于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获硕士学位。现为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学博士研究生在读,导师王德芳老师,并师从刘万鸣先生学习花鸟画创作。

作品欣赏

▲《封侯》50x20cm

▲《喜乐》34.5x24.5cm

▲《纳福》81x31cm

▲《祥瑞》70x25cm

▲《大吉》70x134cm

▲《两相望》45x104.5cm

▲《秋安》28x79cm

▲《松下》85x28cm

▲《登高望远》120x50cm

▲《秋安》70x33cm

▲《忘优》100x25cm

▲《月下》100x25cm

▲《香远》186.5x6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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