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行》
【日本】东野圭吾 著
迎向的太阳
《白夜行》通过雪穗与亮司长达19年的共生关系,揭示了一个关于“恶之起源”的哲学命题。
两人因童年创伤,形成了扭曲的共生模式:雪穗用那光鲜的外壳,掩盖住内心的黑暗,而亮司则用犯罪的方式,守护着这份虚假的光明。
书中以日本泡沫经济时代作为背景;通过多线进行叙事,并且存有隐秘的伏笔,展现出了社会的冷漠以及家庭的失格给个体所造成的毁灭性影响。
最终把读者引向对人性的终极拷问——当一个人竟然从未见过太阳,难道说就必定只能在永夜中行走?
01
共生关系——枪虾与虾虎鱼的黑暗依存
1973年的大阪废弃大楼里,11岁的桐原亮司蜷缩在通风管道中,目睹父亲对雪穗的暴行。
剪刀刺入父亲心脏的那一瞬间,两个孩子的命运,被那血腥给缝合了。
雪穗的母亲为金钱将她卖给恋童癖,亮司的母亲与店员私通,父亲则是施暴者。
亮司自此后变为“幽灵”般的存在,利用黑客技术盗取游戏程序,从而帮助雪穗跻身于上流社会;还伪造银行卡,为她积攒财富;甚至动用氰化物,将威胁她的侦探毒死。他的这种行为,好像与黑暗紧密地融合在了一起,不过却一直默默地守护着雪穗。
雪穗则以优雅伪装为亮司提供庇护:她嫁给富商高宫诚以获取资源,又在离婚时设计出轨陷阱全身而退。
他们的关系,如同笹垣警官的那个比喻——“枪虾与虾虎鱼”,一个负责挖洞,一个负责守卫。
亮司曾经剪出男孩女孩牵手的剪纸,这象征着他们那无法实现的愿望;而雪穗的服装店(“RY”两人名字的缩写),则是他们试图在那白夜之中创造出的虚假黎明。
雪穗说过:
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罪与罚》中的拉斯柯尔尼科夫:拉斯柯尔尼科夫为证明“超人理论”杀人,却在罪恶感中崩溃。
最终通过宗教救赎获得新生与雪穗和亮司的彻底黑化形成对比,陀思妥耶夫斯基探讨了救赎的可能而《白夜行》则展现了社会失序下恶的必然性。
02
白夜隐喻——永夜中的替代性光明
雪穗曾说:“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而且并不暗,其实有东西代替了太阳。”
童年的出卖,让她把身体与灵魂割裂:她学习茶道、插花用优雅的外壳包裹着腐烂的内心;她操控男性情感,从养母唐泽礼子到富豪筱冢康晴,每一步都是对“光明人生”的病态模仿。
亮司则是她唯一的“人造太阳”。他用剪纸的技艺,剪出了《飘》中斯嘉丽的模样,接着把它送给了雪穗,暗中表示两人就像乱世里活下来的人;他静静地躲在雪穗的婚礼现场,并且借助望远镜,看到她戴上了婚戒,那情景好像他们那变态的“结婚仪式”。他居然以这种方式,表达着内心的情感,虽然有些扭曲,但却真实地反映了他的心境。
而亮司至死保留的剪刀,既是弑父的凶器,也是童年纯真的残片——他曾梦想成为艺术家,却最终将剪刀刺向自己的心脏,完成对雪穗最后的守护。
正如亮司所说:
我的人生就像在白夜里走路。
《百年孤独》中的马孔多:马尔克斯笔下的马孔多,被黄叶病所笼罩,居民在遗忘之中,重复着悲剧这与“白夜”竟有异曲同工之妙:光明仅仅是幻觉,宿命的循环,永远没有出路。
03
社会批判——泡沫时代的恶之温床
小说把1973年的石油危机作为起点,来描绘日本泡沫经济时代所存在的弊病。
雪穗的母亲,竟然为了争抢卫生纸这种小事,就把自己的女儿给卖掉了;亮司的父亲,用钱财去换取儿童的童贞;警察对儿童侵害案件表现出的漠不关心……这些“平凡之恶”,共同孕育了罪恶。
雪穗的两段婚姻,都是她在跨越阶层过程中所作出的努力。她偷取了高宫诚公司的商业机密,随后又凭借伪造的身世,与筱冢康晴结为夫妻。
不过即便她已跻身上流社会,成为一位贵妇,却仍然被视为一朵“带着泥土气息的玫瑰”。对比之下,亮司的犯罪经历,则是那个时代的一个典型写照:从最初倒卖盗版游戏起步,再到后来开发金融诈骗软件;他的这段“成长历程”,无疑对经济泡沫中被扭曲的成功学进行了深刻的嘲讽。
东野圭吾曾说:
当一个人从未被阳光照耀过,是否注定只能燃烧他人取暖?
《平凡的世界》中的阶级固化:路遥笔下人物的挣扎源于社会不公而《白夜行》更极端地展现底层个体因制度性压迫堕入恶的深渊。
写在最后
读完《白夜行》,仿佛目睹了一场精心策划的精神凌迟。
东野圭吾以冰冷的笔触,将人性的病灶层层剖开,让读者在战栗之中开始反思:雪穗与亮司那“恶之花”,到底是由谁播下的呢?
书中那句“有些个人,一生都活在太阳光之下”,就如同一把极为沉重的锤子,不断地敲打着每一个旁观者的良知边界。
当我们在现实中面对校园暴力、家庭失格时,是否也正在成为“白夜”的共谋者?
这部小说最为残忍的地方,而且其实是在于它能让我们清晰地看到:黑暗从来都不是单独存在的,它往往诞生在光明的那些裂缝之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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