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四年(263年)冬,邓艾率疲卒翻越摩天岭时,成都朝堂仍在争论是否增援姜维。这场看似不可能的奇袭,实则是司马昭政治豪赌与蜀汉内耗共同酿就的必然——当权臣需要洗白弑君污名,而敌国将领忙着保存私兵,历史的天平早已倾斜。
甘露五年(260年),司马昭当街弑君引发的政治海啸,将曹魏朝堂推向分裂边缘。为重塑权威,他必须完成曹爽、曹真父子未能实现的壮举——灭亡蜀汉。这个选择充满风险:秦岭天险依旧,诸葛亮留下的防御体系仍横亘在前。但蜀汉永熙元年(263年)的异常动向,给了司马昭绝佳突破口。
战略收缩:将汉中守军从五万裁至两万,放弃外围要塞.反应迟滞:魏军已破阳安关,仍率三万精兵滞留沓中,私心误国:为保嫡系部队,要求朝廷调空成都防务
当司马昭通过细作获得《蜀中兵力部署图》时,发现这个曾让曹操折戟的政权,竟自行拆除了所有防御工事。更致命的是,后主刘禅为制衡姜维,默许黄皓扣押前线军情月余,致使汉中沦陷半月后,成都才仓促应战。
这场灭国之战处处透着黑色幽默:叛将开路:阳安关副将蒋舒因考核不合格,阵前献关投降,名将对决:邓艾三万疲兵穿越阴平小道时,姜维正与钟会十万大军在剑阁对峙,忠臣困局:诸葛瞻放弃城池优势,在绵竹野战殉国,因其怀疑守城部队会叛变.
最具讽刺意味的是,当邓艾兵临成都时,蜀汉仍有五万机动兵力——但这支部队正被姜维带着在广汉“观望形势”。司马昭的算计:用钟会、邓艾互为制衡,即便伐蜀失败也能除掉权臣钟会的野心:吞并诸葛绪三万兵马,为自立积蓄资本, 姜维的私心:以“兴复汉室”为名,行保存嫡系之实
当姜维建议钟会“尽杀魏将,自立蜀王”时,这个号称继承诸葛亮遗志的将领,早已将季汉存亡抛诸脑后。而邓艾的悲剧更具时代性——这个从屯田兵做到太尉的寒门名将,最终因不懂权力规则被卫瓘诛杀。
历史在此刻露出残酷本相:司马昭的冒险因对手内耗成功,蜀汉的灭亡始于将相失和。当姜维计较个人得失胜过国土存亡,当刘禅放任权争不顾大局,再险峻的剑门关也挡不住破国之祸。这场博弈警示后人:最坚固的防线,永远溃于内部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