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机,字素文,别号青琳居士。她哥哥是清代著名文学家袁枚,她本人亦容貌端丽,通诗书,性情温婉贞静。
她父亲对如皋高家有恩,由此两家结缘,为袁机和高绎祖订下婚事,及至两人成年,高家迟迟不肯来议婚迎娶,而后又以高绎祖有病为由,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袁机自幼读书,仰慕忠贞之士的气节,坚奉从一而终的道理,因此不肯取消婚约,整日拿着定亲的金锁绝食哭泣。后来高家说明真相,原来高绎祖没病,而是人品不堪,屡教不改,高家不想以怨报德所以退婚,但袁机还是坚持嫁到了高家。
袁机的丈夫高绎祖长相粗陋,性情暴戾,婚后不仅禁止她作诗刺绣,还经常对她施以拳脚,甚至为了赌博,试图将她卖掉换钱,好在她逃到了尼姑庵,最后在父母的保护下和离归家。
归家后,她一心侍奉父母,料理家务,寄情诗文,但最终还是于三九岁那年病逝。
哥哥袁枚在她死后第八年,为其写下古代三大祭文之一的《祭妹文》,字数虽不多,但字字如泣,感人至深。
“呜呼!使汝不识《诗》、《书》,或未必艰贞若是。”
袁枚作为一个文人,对于妹妹的死带着自责,要是妹妹不识字读书或许就一生受困于此。
“岁寒虫僵,同临其穴。今予殓汝葬汝。”
小时候,兄妹二人冬天一起埋葬冷死的蟋蟀,如今却成了哥哥亲手埋葬妹妹。
”凡此琐琐,虽为陈迹,然我一日未死,则一日不能忘。旧事填膺,思之凄梗,如影历历,逼取便逝。”
那些琐碎的往事,只要哥哥一日未死便会记得,往日种种如影子般清晰但用手去抓,却消散不见。
“汝死我葬,我死谁埋?汝倘有灵,可能告我? ”
这句恰如“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除吾死外,当无见期。吾又不知何日死,可以见汝;而死后之有知无知,与得见不得见,又卒难明也。”
兄妹想再见,只有等哥哥死后,可哥哥不知何时会死,亦不知死后是否真的能相见。
“纸灰飞扬,朔风野大,阿兄归矣,犹屡屡回头望汝也。”
哥哥走了,你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