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当年堂哥去世没多久，堂嫂为了改嫁给有钱人，便把女儿给抛下，看着可怜的堂侄女，我和妻子决定把她接到家里，当亲女儿照顾。
如今堂侄女长大成人，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堂嫂却再次出现，希望能和堂侄女认亲。只要堂侄女答应，她就愿意出50万当嫁妆，我真没想到堂侄女会这么做……
01堂侄女宝儿来家里商量婚事，看着她幸福洋溢的笑脸，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转眼间，当年那个蹒跚学步的小女孩，如今也要披上婚纱了。
那是一九九零年的春天，我永远记得堂哥站在自家院子里，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手里拿着一封信傻笑的模样。
那时的他，是全村公认的美男子，身高足有一米八，浓眉大眼。堂哥虽然只有初中文化，但为人正直，勤劳能干，走在村里常有大妈夸赞，说要给他介绍儿媳妇。
可堂哥的心里早就住进了一个人——他初中时的班花钱晴。记得那天，他神神秘秘地把我叫到村口的大榕树下，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虽然穿着普通的蓝白校服，却掩不住浑身散发的灵气。
“这就是我对象，你嫂子！”堂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前几天托人带了信回来，她同意了！”
可事情并不像堂哥想象的那么简单，钱晴的家境很差，家里还有个正在读高中的弟弟。
丈母娘开口就要五千块的彩礼钱，那可是九十年代初期，一般人家一年的收入也就两三千。堂哥听了这个数字，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板：“没事，我一定想办法凑齐！”
接下来的半年，堂哥拼命地干活挣钱。白天在建筑工地搬砖，晚上去饭店刷碗，就连周末也跑去砖窑帮工。
我去工地看他，他的手上全是茧子，衣服上满是灰尘，可他依然笑着说：“为了娶媳妇，这都不算啥！”
最后堂哥几乎掏空了家底，还向亲戚借了不少钱，总算凑齐了彩礼。婚礼那天，钱晴穿着大红的嫁衣，漂亮得像仙女一般。堂哥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一遍遍地给大家敬酒，说自己是全村最幸福的人。
婚后的日子，堂哥更加拼命地工作。那时候正赶上镇上开发区建设，他白天在工地干活，晚上就跟几个工友一起去扛水泥。钱晴也很能干，不仅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还在街上摆了个小摊卖些零食。
一年多的时间，堂哥不仅还清了所有债务，还添置了新家具。每次我去他家，都能看到他们夫妻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堂哥常说：“只要媳妇开心，再苦再累都值得！”
九三年春天，钱晴怀孕了。堂哥高兴得像个孩子，天天变着法子给钱晴补身子。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在年底等来了女儿的出生。
我正好去医院看望，只见堂哥小心翼翼地抱着襁褓中的女儿，眼里满是柔情：“看，多像你嫂子，白白嫩嫩的，叫宝儿好不好？她就是咱家的小宝贝！”
谁能想到，这样的幸福会戛然而止。宝儿刚满四个月，堂哥在工地干活时，不慎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
等我赶到医院时，他已经不行了。临终前，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断断续续地说：“老弟，以后要照顾好你嫂子和宝儿啊......”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每每想起堂哥临终前的嘱托，我的眼眶就会湿润。那时的我，又何曾想到，这句简单的嘱托，会让我和妻子担负起抚养宝儿的重任。望着眼前这个即将出嫁的准新娘，我忽然感到，这些年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看似偶然的际遇，却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堂哥的离去，虽然让我们失去了一个亲人，却也让我收获了一个懂事的女儿。
02堂哥走后的那段日子，每个人都沉浸在悲痛中。钱晴的变化最大，原本红润的脸庞瞬间憔悴了许多，整日抱着宝儿默默流泪。我和妻子常去看望她们娘俩，可每次见到的都是这般令人心疼的景象。
半年后，钱晴娘家的人找上门来，说是给她介绍了一门亲事。对方是邻镇做建材生意的老板，家境殷实，年纪虽然大了些，但愿意给钱晴一个安稳的生活。只不过有个条件——不能带着宝儿。
“你还年轻，总不能这样耗下去吧？”钱晴的母亲苦口婆心地劝说，“再说了，带着个孩子，以后怎么嫁人？趁现在宝儿还小，让她认新爹，对大家都好。”
可宝儿怎么办？这个问题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钱晴的娘家推说家里还要养活上高中的小儿子，根本无力再抚养一个外孙女。
堂哥的父母年事已高，家境也不宽裕，连自己都养活不好，更别说带大一个孙女了。看着襁褓中的宝儿，我的心情格外沉重。记得那年我刚参加工作，手头拮据，是堂哥借给我五百块钱救急。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咱们是亲兄弟，用得着这么客气吗？”如今，他的女儿无人愿养，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一天晚上，我和妻子商量这件事，我知道收养宝儿意味着要承担起额外的经济负担，我们自己的日子也不宽裕。
但妻子只说了一句话：“堂哥待你如亲兄弟，咱们养大宝儿，就当做对他最后的报答。”
就这样我们把宝儿抱来了家里，临走时钱晴抱着熟睡的宝儿亲了又亲，硬是在门口站了半个多小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把宝儿接回家的第一天晚上，她哭闹得厉害，大概是不习惯陌生的环境。妻子抱着她，轻轻拍着，唱着童谣哄她入睡。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从此以后，这个小生命就要和我们相依为命了。
为了给两个女儿更好的生活，我和妻子都加倍努力工作。那时我在机械厂上班，下了班就去修车铺帮工。妻子除了教书，还接了些做手工的零活。虽然生活节俭些，但我们从未亏待过宝儿。
宝儿和我们的女儿小云只差半岁，两个小丫头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买衣服要买一样的，吃零食要分得一模一样，连上学都要牵着手一起去。渐渐地，宝儿开始叫我们爸妈，那声音比亲生女儿叫得还要甜。
随着年龄增长，宝儿越发懂事，记得有一年，我因为加班错过了她的家长会，回到家时看见她正在帮妻子择菜。
见我回来，她笑着说：“爸，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加班，老师表扬我了，下次你再去参加家长会。”这句话让我们夫妻俩鼻子一酸，眼眶都红了。
宝儿不负我们期望，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高考那年，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省重点大学的金融系。
看着她穿着学士服的照片，我仿佛又看到了堂哥那张灿烂的笑脸。想必在天上的他，也会为女儿感到骄傲吧。
大学毕业后，宝儿在一家证券公司工作，很快就凭借自己的能力做到了部门主管，她常说这一切都要感谢我们的培养。
每次回家，她都会给我和妻子买些补品，陪我们聊天说笑，要强的性格跟她父亲如出一辙。
去年，宝儿带了一个小伙子回来。小伙子是她的同事，为人稳重，待人真诚。看得出来，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我和妻子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宝儿如今要成家了，我们应该没叫堂哥失望吧。
望着宝儿幸福的笑容，我常常想，也许这就是生命的传承。堂哥虽然离开得早，但他的血脉还在延续，他的善良和坚强宝儿全部都继承了。
03宝儿的婚期定在了金秋十月，我和妻子正忙着置办婚事。这些年来，我们把宝儿当成亲生女儿，自然要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出去。可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访客打破了我们平静的生活。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辆豪华轿车停在了我家门口。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穿着华贵的中年妇人。
她戴着名贵的珠宝，手提着外国品牌的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富贵气。我愣了好一会才认出来，这竟是二十多年未见的钱晴。
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除了眼角细微的皱纹，几乎看不出什么衰老的痕迹。她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她要认回宝儿。
原来这些年，钱晴嫁给了那个建材老板后，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富婆。她说自己一直惦记着宝儿，知道女儿要结婚了，想尽一个母亲的责任。
“我知道这些年亏欠她太多，”钱晴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这是五十万，就当是给宝儿的嫁妆。以后我会每个月给她零花钱，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
我看着那张支票，心里五味杂陈，二十多年前，钱晴为了自己的幸福放弃了女儿，如今却想用金钱来弥补。这五十万在她眼里或许不算什么，但在我们心中，又怎么能衡量得了这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
宝儿听说这件事后，出乎意料地平静，她只是淡淡地说：“请她来参加婚礼吧，到时候我自然会给出答复。”
婚礼当天，整个酒店布置得喜气洋洋。宝儿穿着洁白的婚纱，像个公主一般美丽。钱晴坐在客席上，不时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大概是为错过女儿二十多年的成长而懊悔。
酒过三巡，宝儿站起来要讲话。她的声音清亮而坚定，讲述着自己的身世，会场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她的故事吸引。
“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叔叔婶婶给了我温暖的家。他们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给了我。他们没有区别对待，让我和姐姐一样享受着父母的疼爱。这二十多年来，我从未感受过一天寄人篱下的凄凉。”
宝儿的声音有些哽咽：“在我的心里，他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亲情不在于血缘的远近，而在于日复一日的陪伴与付出。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或补偿，因为我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爱。”
说完，宝儿端起酒杯，走到我和妻子面前：“爸、妈，这一杯酒，谢谢你们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钱晴听完这番话，脸色瞬间煞白，她默默地起身，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离开了婚宴现场。
回家的路上，宝儿挽着我的胳膊，就像小时候那样撒娇：“爸，这些年真的辛苦你们了。”
我摸着她的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许世间的真情，不在那些虚华的表象，而在日复一日的细水长流中。堂哥用生命托付给我的责任，我终于可以说声“完成了”。
看着宝儿幸福的笑脸，我知道，这就是最好的结局。金钱或许能买来一时的风光，但永远换不来亲情的珍贵。因为真正的亲情，是用心血浇灌出来的，是在平凡的日子里一点一滴积累的。
这个夜晚，星光格外明亮，就像堂哥在天上的祝福，温暖着我们每个人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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