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因战友请求,我从肉联厂调进卷烟厂,从此人生不同

银友生活 2025-02-20 19:40:56

我今年 64 岁了,每月能领着七八千的退休金,日子过得平静又惬意。每天在小区里遛溜弯,和老伴一起看看花、晒晒太阳,这样的生活,放在三十多年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那时候,我还只是个整天在地里刨食的庄稼汉,谁能料到命运会有如此大的转折呢?

我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农村家庭,家里孩子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大哥,下面是三妹和小弟。我们家的衣服总是补丁摞补丁,大哥穿过的衣服给我,我穿旧了再给三妹和小弟。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别的冷,我和大哥只能轮流穿着一件棉袄去上学,一个上午,一个下午。

大哥总是把棉袄让给我,说他不冷,可我明明看到他的嘴唇都冻得发紫了。后来,家里实在供不起两个人读书,大哥便主动辍学了。看着他那日益佝偻的背影在地里劳作,我的心里满是愧疚和无奈。

那时,村里来了个知青李老师,他整天抱着一堆书,村里人都笑话他装斯文,可我却打心底里羡慕他。我常常想,要是我也能像他一样,读很多的书,识很多的字,是不是就能走出这片土地,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每天在地里干活的时候,我总会望着远处,看着不时呼啸而过的大卡车,心里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向往。我不想一辈子都被束缚在这片土地上,我渴望着能有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终于,在我十六岁那年的初冬,机会来了。大队的广播里通知,征兵的首长来了,符合条件的适龄青年要到大队部集合。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猛地一颤,扔下手里的柴火就往家跑。

我冲进家门,对正在劈柴的爹说:“爹,我想去当兵!”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斧头上的木屑缓缓飘落。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去吧,总比在这地里刨食强。”

1979 年的冬天格外寒冷,我穿着村里唯一的一套新衣服,站在了大队部的院子里。征兵首长看着我的档案,又瞧了瞧我结实的体格,点了点头。

当时,我们公社就只有两个名额,却有二十多个年轻人报名,我能被选中,真觉得是老天爷眷顾。体检的时候,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生怕自己哪里出了问题,被刷下来。

临走的那天,全家人都来送我。娘红着眼圈,把一个包袱塞到我手里,说:“里面是你最爱吃的红薯干,我熬了三天才晒干的。”大哥拍着我的肩膀说:“二弟,到了部队好好干,别给咱老李家丢人。”

三妹和小弟抱着我的腿,哭着不撒手,我蹲下来摸摸他们的头说:“等哥立了功,就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坐上拉兵的卡车那一刻,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望着渐渐远去的村庄和家人,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不辜负他们的期望。

到了吉林的某部队,我被分到了汽车连,成了一名汽车兵。刚开始的日子真的很苦,东北的冬天比家乡还要冷,每天早上五点就得起床,去把车库里的十几辆大解放活动活动,手常常被冻得失去知觉。

但我从不叫苦,因为我知道,这总比在地里干活强多了。记得第一次开车的时候,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教导员坐在副驾驶,一边指导我,一边鼓励我说:“小李,别怕,慢慢来,你一定行!”在教导员的鼓励下,我渐渐放松下来,开始熟练地驾驶。

连队每月都会组织野外拉练。有一次,我开着大解放走在山路上,车轮不小心陷进了烂泥地里。其他人都说得找拖拉机来拉,可我偏不信这个邪。我仔细研究了一番,用石头垫在轮胎下,又找来树枝铺路,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车开了出来。从那以后,连长总是夸我有股子不服输的劲。

1983 年深冬的一个夜晚,零下三十多度,风夹着雪花呼呼地刮着。我正在通铺上睡得香,突然被紧急集合的哨声惊醒。连长急促地喊道:“边防哨所被大雪封住了,断了给养,必须连夜送物资去!”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站了出来,大声报告:“我去!”说实话,我心里也害怕,可一想到边防的战友们正等着物资,我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开车出去的时候,天漆黑一片,只能靠着车灯在风雪中摸索着前进。副驾驶上的通信员小张,一直用步话机和哨所保持联系。

零下三十多度的天气,车都快发动不起来了,我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就停车,用开水浇发动机。山路本来就难走,再加上厚厚的积雪,车轮直打滑,有好几次都差点翻下山崖。我的手冻得几乎没了知觉,但还是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小张在旁边劝我:“老李,要不咱歇会儿吧?”我咬咬牙说:“不行,哨所的战友还等着咱们呢!”

开了将近二十个小时,天渐渐亮了,可暴雪丝毫没有停的意思,能见度不到五米。就在这时,车轮又陷进了一个雪坑里。我和小张跳下车,在冰天雪地里挖了整整两个小时,手上的皮都磨破了,才把车弄出来。就这样,在风雪中开了三十六个小时,我们终于到达了哨所。看到战友们饿得发青的脸,我这才感觉到浑身的疲惫。那一刻,我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是军人的责任。

因为这件事,我被评为优秀士兵,还立了功。我本以为这样的军旅生活会一直继续下去,可 1985 年的那场大裁军,改变了我的计划。接到转业通知的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六年的军旅生涯,我早就把这身军装当成了自己的第二层皮肤,真的舍不得离开。

回地方的第一站是退伍军人安置办公室,在那里,我遇到了我的老战友赵强。他还是老样子,圆圆的脸,笑起来露出两颗大门牙。“老李!”赵强一把抱住我,“咱俩可真有缘分,竟然同一天来报到!”赵强家里的条件比我家还差,上有老下有小,这些年,他省吃俭用,一直给弟弟妹妹寄钱读书。

领取安置证明的时候,我被分到了肉联厂,这可是个人人都羡慕的好单位,那时候肉票紧俏,在肉联厂就不愁买不到肉。我心里正高兴呢,却看到赵强的脸色不太好。原来,他被分到了卷烟厂,工资比肉联厂低,而且他家已经给他说了个对象,人家就指望他能分个好单位。

“老李,咱俩换换呗?”赵强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说实话,我心里也有点舍不得肉联厂。可一想到这些年赵强对我的照顾,再看看他那愁眉苦脸的样子,我一咬牙说:“换就换吧!反正都是国企,能有多大差别?”

回家后,爹知道了这事,气得打翻了饭碗:“你这孩子,咋这么实诚?那肉联厂多好的单位啊!”娘也在一旁抹着眼泪。可我觉得,能进国企就不错了,而且帮了赵强这个忙,我心里踏实。

进了卷烟厂,我从最基础的工序做起,每天在生产线上装烟丝,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手上全是烟草的味道。为了多学点东西,我经常加班到深夜,研究机器的构造和运转原理。

说来也巧,我在部队学的修车技术在这里派上了用场。有一次,卷烟机突然出了故障,整条生产线都停了,厂里请来的师傅看了半天也没找到问题。我凑过去瞧了瞧,发现是传动轴的固定螺丝松了,三下五除二就给修好了。从那以后,厂领导对我另眼相看。

九十年代初,烟草行业开始专卖改革,我们厂的效益越来越好,不仅工资发得准时,年终奖也比其他厂子高出不少。

我也在厂里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上走,从普工到班组长,再到车间主任,每次提拔,我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不好。好在部队里养成的作风帮了我,我总是冲在前面,干在最后。慢慢地,连厂长都经常找我商量工作。

1996 年,我被提拔进了厂领导班子。开第一次会的时候,我坐在那里,浑身不自在。厂长拍着我的肩膀说:“老李啊,就是要像你这样,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的干部!”可就在这时,我听说赵强那边出事了。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肉联厂的效益越来越差,每个月都发不出工资,工人们怨声载道。

赵强找到我,满脸愁容:“老李,现在厂子都快散架了,我可怎么办?”看着曾经的老战友,我心里一阵难受。当年要不是他,我可能现在也和他一样。我二话没说,就帮他联系了其他工作,虽然工资不如从前,但好歹有了个着落。

如今,我已经退休了,每个月拿着七八千的退休金,生活过得很滋润。赵强有时候也会来我家串门,我们就坐在院子里,喝着茶,聊着过去的点点滴滴。“老李,你说咱俩当年那一换,怎么就换出这么大的差距来?”

赵强常常感慨地说,“要不是你帮我介绍工作,我现在还不知道混成啥样子了。”我笑着摇摇头:“这话说的,当年要不是你,现在过得舒坦的可能就是你了。命运这东西,谁又能说得准呢?”

前些日子,我和老伴一起回了趟部队,站在熟悉的训练场上,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人生就像一盘棋,每一步的选择都可能影响全局。曾经,全家人都觉得我傻,放着肉联厂不去,非要和人换。可谁能想到,这个看似“傻”的决定,却让我避开了后来的下岗潮。

人这一辈子,真的很难说哪个选择是对的,哪个是错的。就像我和赵强,起点相同,却因为一个简单的决定,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但无论命运如何变化,我们之间的友情始终没变,这或许才是人生中最珍贵的东西。我很知足现在的生活,有老伴的陪伴,有朋友的情谊,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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