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柳煞,大宋年间,让世人闻风丧胆的江湖邪道女魔头。还没活够,就死了。到了地府之后,我很不服气,不断地扰乱地府秩序。阎王爷没办法,妥协了,答应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
有些意识的时候,我看见斜里伸出一只手。
那只指节分明的手,带着忍无可忍的怒气,将我一把拽了起来:
“柳莎莎,别装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对你心软。
一个月冷静期之后,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柳莎莎的记忆,水般涌现在我眼前。
她和南经首富江宴朝是契约婚礼。
本说好不谈感情,却一直想尽办法让江宴朝对她动心。
江宴朝厌恶她,忍无可忍和她提出了离婚。
可她居然跳河,以死相逼。
这才让我得以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重生在她身上。
只不过,江宴朝想不想离婚关我屁事?
我可是女魔头。
他居然敢对我大小声!
我气得从床上一跃而起。
眼前早已没有江宴朝的身影。
管家说他去休息了。
我冷哼一声,忽然看见我的右手腕上,血肉下有微微闪光的数字。
100。
我不知道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只是随着记忆,踏上别墅的阶梯。
一脚踹开主卧的门。
躺着的江宴朝骤然起身,掀了眼皮:“柳莎莎,你干什么?!
别妄想用这种方法让我碰你,滚。”
我听懂了。
江宴朝以为,我要找他侍寝?
而以前的柳莎莎,是不能和江宴朝一起休息的。
我翻了个白眼,没忍住笑出声:
“江宴朝,我只是想来警告你,你最好分清主次。
至于你……我什么样的美男没见过。
对你这种货色,可实在没什么兴趣。”
我说的可是实话。
我做女魔头的时候,那些美男一个个花枝招展地挤破头。
想要进我的合欢宫,伺候我,获得我的庇护。
美男这东西,我已经玩腻了。
区区江宴朝?现代总裁?豪门霸总?
算什么?
可我忽然看见我右手腕上的数字,在减少。
从100,变成了80。
还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江宴朝已经坐了起来。
他眉间的冷意又叠一层:
“柳莎莎,你什么意思?
你敢用我的钱,包养劣质的男模?!”
劣质?
听到这个词,我很不愉快。
蹙眉,直接反手桎梏住江宴朝,欺身,将他压在床上。
一米九的江宴朝想拦住我。
可我到底是个女魔头。
重生只是夺去了我的内力,功夫可没差。
巧妙地用腿和右手困住他,将他禁锢在我身下。
我的目光,在江宴朝身上上下游走。
“柳莎莎,原来你以前都是假装娇弱是吗?”
江宴朝被我气笑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左手,从江宴朝鼻梁的线条上,一滑而下:
“不想干什么,只是想纠正你。
我的三千面首,可没有一个劣质的。”
“江宴朝,你的脸还行。但远不如钱州名伶,顾之羽。
他求我宠爱的样子,比你好看不知多少。”
左手从江宴朝的喉结滑下,又将他的衬衫一拉。
他衬衣底下,是几乎包裹不住的肌肉线条。
我摇了摇头:
“你的身材还算有样,但远不如将军凌不迟。
他身上的每一丝肌肉,都漂亮得让人赏心悦目。”
我的左手,最后停在江宴朝的腰带上:
“至于下面这方面,我想,你肯定也不如西域美男拓跋宇。
他力气很大,更是很行,总陪我欢愉到天明。”
说罢,我松开了对江宴朝的禁锢,勾起嘴角:
“江宴朝,你究竟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馋你身子了?”
我笑出了声,江宴朝的喉结在动。
他甩着被我弄疼的手,面色不善:“名伶?将军?异域美男?
柳莎莎,你不仅用我的钱包养男模……
还跟他们玩角色扮演?!”
江宴朝的脸上是盛怒。
虽然听不懂他的意思,但我侧卧在床上,挑衅着:“还差2997个没说,这
就急了?”
江宴朝眉宇郁结,把门一甩,进了隔壁房间。
远远的,还听见他和助理打电话。
说让助理管管我的银行卡,别让我用他的钱养男模。
我哪里在乎这些。
得逞地低下头,却忽然看见手腕上的数字,急剧下降。
从80变成了50。
我没有在意。
可是第二天,我在极度的不适中醒来。
浑身无力,我手腕上的数字,是45。
我觉得奇怪,指天骂地,叫来了阎王爷。
这才被他告知,我手腕上的数字。
居然是只有我自己能看见的,重生之后的血条?!
我重生的初始血条,是100。
可一旦江宴朝对我有了生气的情绪,我的血条就会下降。
唯有江宴朝与我有了亲密的举动,血条才会上升。
阎王爷语重心长,道:
“柳煞,你做女魔头的时候,视人命为草芥,视感情为玩物。
你杀得太多,害的地府都不得不996。
地府此举,就是为了让你珍视生命,重视感情。
血条与你这副躯体的健康息息相关。
若重生血条低于50,你会感觉不适。
若是到了0,你就再无生的机会!
柳煞,且行且珍惜,好好做人吧!”
好一个阎王小儿,居然这样设计我?!
想必是我昨天对江宴朝的一番羞辱,让他很生气。
可手腕上的血条还在下降。
45,44,43……
伴随而来的,是我的头越来越昏。
坏了,江宴朝一定是在背地里骂我呢!
我着急忙慌去找他。
可管家告诉我,他很早就出门,去了拍卖展。
我想冲出去,可管家拉住我:
“夫人,可不能穿着睡衣出去,先生会生气的。”
麻烦!
我只好去了现代人的更衣室。
满架都是粉粉嫩嫩的衣裙。
胭脂俗粉,庸俗小气。
随手拿了一条马面裙,又找到梳妆台上最红的口红。
涂在唇上,点在眉心。
折了根藤木,随手将头发一束。
这才坐上管家叫来的现代马车,轿车,到了现场。
灯光昏暗,拍卖展已经开始了。
氛围有些严肃。
大老远就看见江宴朝。
他穿着一身烟灰色条纹西装,肩宽而挺拔。
强迫男人与我亲密欢好,对我这女魔头来说,一点也不难。
我穿梭在展品之间。
为了加快速度,还整了几个前空翻。
远处的江宴朝,瞳孔地震:“?????”
不等他反应,我拽过他的领带,将唇倾覆上去。
“嘶。”
在这样的场合,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紧张地盯住右手腕。
血条+1。
41!
果然有用!
我刚喜上眉梢。
可血条又在下一刻,瞬间跌到了30!
我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靠!
江宴朝的脸,气得通红,却还在努力保持斯文:“柳莎莎,你搞什……”
可我哪里在乎,不等他说完,抱紧他。
啃他的嘴,像在啃猪蹄。
江宴朝的喉结上下在动,额前的碎发贴住头。
衬得下面被汗水打湿的眉眼,俊美且冷锐。
血条+1,+1,+1,+1,+1……
35!
我有救了!
可下一瞬,血条就一下跌到了25!
我靠!
我后知后觉,虽然和江宴朝亲密可以增加血条。
可他对我的厌恶,也在成倍递增!
这样下去,他会气死的。
而我会死的……
我这女魔头生平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
强扭的瓜不甜。
血条只剩20了。
太低,我已经头晕目眩,浑身没了力气,一瞬瘫在座位上。
江宴朝终于得以从我怀里挣脱。
他瞪着我,大口喘气,将领带拽正,才向周围的那些大亨投去致歉的目光。
为了脸面,又不得不反手,抱住我。
我听到他咬牙切齿地在我耳边,带着热气,低声说着:
“柳莎莎,你不去找男模,在这发什么疯?
不要再扰乱公共秩序,回家再跟你算账。
别再装病了!还是觉得给我丢人丢得不够多么?!”
可不能再让他生我的气了。
我生平第一次,乖巧地点了点头。
迷迷糊糊地看着手腕上的血条。
再强行与江宴朝亲近,我怕是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要知道,能屈能伸才是做魔头的真谛。
我得对症下药,让江宴朝欣赏我。
搜索着记忆。
江家作为南经的豪门,手中握着两门生意。
一是房地产,二是影视制作公司。
而江宴朝最大的爱好,就是淘古玩。
想到这里,我抬头,目光划过远处的那些展品。
这场居然是,大宋名家宋振章的拍卖展!
展品之前都没有面过世。
现代的拍卖展,在拍卖前声明不能保证拍卖品的真伪,就不用承担责任。
拍卖几乎是一场豪赌。
我一下振奋了精神。
从前我做女魔头的时候,因为宋振章长得好看。
曾经把他掳来过合欢宫。
还逼他不停地给我画像,画了上万张。
虽然江湖上一直说我是无可理喻的自恋狂。
可到了如今,哪张是宋振章的真迹,哪张是赝品。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江宴朝因为我,没有了拍卖的心情,一直静默不语。
拍卖终于轮到了展品里,我看中的那幅画。
全场安静。
只有我抢过了江宴朝手里的标牌,举了起来:“十万!”
周围的大亨瞬间笑了起来。
夹杂着窃窃私语,说我好没眼光。
“你听说过谁是宋振章吗?”
江宴朝没了耐心,低声开口,
“那张画根本不是他的风格,一看就是赝品。别说十万,十元都贵了。”
江宴朝生气了。
所以我的血条立刻减了1。
连忙拉住江宴朝,言语恳切:“我和宋振章很熟……你相信我。”
这下,周围的人笑得更大声了。
江宴朝那副斯文皮囊顿时褪了下来,眸光一沉。
拍卖展终于结束,买主散了场,都去找专业的品鉴师看画。
江宴朝冷漠地把画交给助理,拽着我上了豪车。
一踏进家门,江宴朝就要对我发火。
可下一瞬,助理来了电话:
“江总,您拍下那幅画,是整个画展里唯一的宋振章真迹!
把别家都羡慕坏了。
这张画的价值,是拍卖价的……十万倍!”
“知道了,”
江宴朝有些发愣地挂了电话。
眉头还是皱着的。
可瞳子里有七分不可置信,两分欣赏,和一分惊喜。
呵,这男人。
明明内心欣喜若狂,还要装!
江宴朝盯住我:
“柳莎莎,你是怎么学会辨画的?
我发现你自从落水之后,好像变得和从前很不一样。”
见江宴朝心情好,我连忙趁机,亲昵地抱住他。
他没有推开我。
血条+1,+1,+1……
终于恢复到了50。
没有再往下掉!
“那幅画的风格,和宋振章从前的不一样,是因为……”
身体终于舒适了起来,我长吁一口气,得意扬扬地炫耀着,
“当时我把宋振章掳来合欢宫,逼他侍寝。
他宁死不从,还说死之前要给世间留下一幅绝迹。
在那样的心情下画画,当然画得和平常不一样啦!”
这话刚一说完,我的笑意还在嘴角。
可头开始猛然发晕。
低头一看,靠!
血条居然在急剧下降!
抬起头,看见江宴朝浑身的戾气,他昂着头瞪住我:
“柳莎莎,我看你是和男模纵欲过度,分不清现实和角色扮演了。
满口污言秽语,不可理喻!”
江宴朝一下甩开我,进了侧边的卧室,反锁了房门。
血条只剩下30了。
原来这就叫乐极生悲。
我捂着发痛的胸口,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第二天一早,是管家叫醒我的。
“夫人,今天是新楼盘剪彩的日子。先生已经起床了,您也准备准备吧。”
为了不让江宴朝生气,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爬起来。
认真地打扮了一番,这才下楼。
江宴朝远远看见我,皱起眉:
“柳莎莎,昨天我就想说,你怎么打扮得像灭绝师太。”
我笑了笑:“居然夸我,可不是吗,你简直太有眼光啦!”
江宴朝居然一眼就看出来,我前世是个魔头。
如假包换的灭绝师太。
看来我就算重生了,也依旧风姿不减啊!
我正得意地笑着,就看见血条减了1。
我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
看来江宴朝不喜欢我夸他……
连忙改口:“我说错了,江宴朝,你没眼光,毫无眼光!”
江宴朝冷眼扫过我。
我眼睁睁看着血条又减了10。
只有19了……
靠!男人也太捉摸不透了吧!
这血条忽上忽下的,上一秒还在窃喜,下一秒直接给人快干没气儿了,要是没有个强大的心脏,还承受不住呢
这就说明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要是个冤大头不吭不响的,还得不到重生的机会呢
扎人扎心,果然我们女主是懂得怎么让男人生气的
我严重怀疑阎王爷在公报私仇,说是给人重新做人的机会,其实是报上辈子的仇
想不到上辈子的瞎胡闹这辈子还能有点儿用处呢,要是因此讨了江宴朝欢心,就不愁血条不满格了
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现在得学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谁让血条在人家手里掌握着呢,哄不高兴,小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