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想要知道美国来应对中国和俄罗斯在战争其他方面不断演变的威胁— 战术、混合作战、空间和网络战等多领域冲突，以及间接战争的作战能力，那么几乎没有公开的官方数据可供借鉴。另外，将美国国防预算和大多数美国战略文件与任何形式的分析联系起来，分析它们如何影响美国与中国和俄罗斯军事力量和行动的其他方面的竞争也是非常困难的。美国国防部对2020财年国防预算要求的说法是“战略驱动型预算”。实际上，它基本上忽 视了2017年和2018年宣布的与中国和俄罗斯竞争的新国家战略。像2008年以来提交的最新 预算一样，2020财年的预算提交反映了一个财政年度每个军种的优先事项，而未花费任何 精力来反映净评估，计划预算，对预算请求的实际未来或未来影响进行成本估算或提供它 对美国作战人员的指挥权的影响，

甚至是美国正在进行的战争在现实世界中造成的损失的 任何清晰描述。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与60年代提交的预算和态 势声明相比，国防部目前的开源报告反映出了重大的倒退。其他很多的美国官方开源战略文件也是如此，他们没有解决美国与俄罗斯和中国的竞争， 除了在狭窄的特定领域。它们提供了目标和意图的广泛陈述，但没有提供计划、计划和实 际预算，他们没有解释美国将如何调整美国部队在各主要地区和职能战斗司令部的联合能 力，也没有解释美国的战略伙伴关系将如何与中国和俄罗斯军队竞争，推动特定地区或职 能地区的竞争。它们也不把美国的计划、项目和预算与美国的战略伙伴的角色和能力联系 起来。美国的一些战略文件确实提供了有限的关于相对兵力的开源统计数据。

然而，这种对平衡 的评估越来越难以取代中俄全面军民行动如何挑战美国及其盟友的比较。此外，太多的军事比较评估的是总体实力，而不是在一系列突发事件中使用武力的实际能力。对常规力量总数的比较，充其量只能提供有限的洞察力，让我们了解到，如果俄罗斯、中国或美国为了控制一个地区而卷入全面冲突，他们是否有能力打这场战争。这种比较反映了美国、中国和俄罗斯完全有理由避免的“最坏情况”。尽管在这些军事里 量级别上可能会发生重大战争，就像核战争一样，俄罗斯、中国和美国等大国有充分的理 以避免这些战争。重要的是在全球、地区或国家范围内，以合理的成本和合理的风险水平 完成一个实际目标的军事能力，美国必须再次采取强有力的措施来阻止这类战争，但实际 上参与这种大规模的常规军事冲突意味着要接受大大超过潜在利益的风险和代价。

对于任何常规冲突，尤其是在任何情况下，升级为核战争的风险都很高，有可能直接威胁 到主要大国的经济和贸易活动的关键部分，也有可能失去关键战略合作伙伴的风险。第一 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经济和人力成本，以及1918年流感和最近的冠状病毒危机 带来的较小的和平时间成本，应该向任何不让意识形态和盲目野心战胜常识的大国发出明 确警告。无论美国（或中国和俄罗斯）增加多少全球军事力量和战备状态，由此产生的常规兵力 增加，只有能够阻止重大战区冲突，才有重要的战略目的。使用这种部队的威胁必须是 可信的，并且能够以这样的方式使用，即在这种情况下，对手没有任何战略动机就无法 进行这种战争。

关注现实世界的突发事件，而不是常规部队总数。图六和图七说明了总部队比较的局限性。它们展示了美国、中国和俄罗斯全球军事力量的 总体规模，它们还提供了每个国家当前总军事力量的粗略概要。再一次，美国需要和它的 主要对手竞争，然而，这一竞争将不会受到总兵力规模的影响。在现实世界中，美国、中国和俄罗斯将根据各自在特定地区、国家和地区的不同目标，使 用一定数量的联合部队来影响、阻止和参与。在大多数情况下，这将涉及有限的军事力 量集团，其能力取决于他们在特定突发事件中的效力。这将涉及诸如准备就绪、现代化、 训练、精确打击资产以及全方位的多领域、信息存储与检索和作战管理资产等因素，所 有这些能力在总体兵力比较中都没有涉及，如图5和图6所示。

美国、中国和俄罗斯的这些小规模部队将根据需要进行调整，以最大限度地提高它们的互 操作性，以实现既定的任务或目标，而且其方式往往比兵力数量更重要。他们将专注于利 用每个国家的全球军事资产中有限的一部分来服务于其领土以外的一系列地区和国家的利 益，这些地区和国家的利益是有限的，而不是广泛存在的。它们的价值还将与信息存储与 检索和多领域资产的相对水平挂钩，这些资产实际上适用于特定的竞争领域。几乎在所有情况下，美国、中国和俄罗斯有限数量的军事力量的有效性也将受到当地和地 区条件的影响，政治和经济条件将至关重要，战略伙伴和双方非国家行为体的能力也将至 关重要，支持塑造盟国或伙伴部队的能力同样重要，并包含国家和非国家军事行为体。

在许多情况下，混合或间接战争将是“获胜”的最佳方式——这将包括对敌对 大国产生政治、经济或军事影响的“搅局”行动。在这类冲突中的关键工具将包括武器转 让、现金、培训和协助工作、信息存储与检索支持、部署“志愿者”、部署大国力量以阻 止对合作伙伴或客户的行动、建立新的基础设施和基地、网络战和信息战。这些都是强国 不用开枪就能使用的工具。除非出现对风险的严重误判，否则三大大国之间直接战斗的规模将受到谨慎的控制和限制。 通常只有美国、中国和俄罗斯军队中相对较小的一部分会参与，他们的主要用途通常是示 威，包括演习和新的部署，而不是与竞争大国或当地或地区国家或非国家行为体进行实际 战斗。

图表六：美，中，俄现役军事力量的比较规模：2001-2017年

图表七：2019年美国，中国和俄罗斯的军事力量总数

美国、中国和俄罗斯军事力量实际使用的战略优先事项。美国、中国和俄罗斯使用这种力量的战略重点，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每一个大国在特定 国家和地区赢得和保持战略影响力的能力，以及其经济成功和在全球贸易中的利益。这些 都将受到冠状病毒危机的影响，它对世界其他国家的影响不亚于对美国、中国和俄罗斯的 影响。历史给了我们太多的警告，战略优先事项可能会因为意想不到的原因而突然改变，比如领 导层、政治和其他国家结盟的突然变化。它还给我们上了一课: 大国在使用武力时可能会 严重误判风险，升级的程度远远超过军事目标的价值，并以不合理和不可预测的方式作出 反应。然而，未来十年，不太可能彻底改变美国、中国和俄罗斯的竞争格局。 每一个大国都很可能拥有大致相同的关键利益领域，

它们将继续以有限的方式使用军事力 量来实现有限的目标——许多目标更多地是由政治和经济目标而不是军事目标塑造的：• 美国军事力量将主要用于美国和北美以外地区：美国是唯一一个不在其边境附近 面临潜在威胁的大国。其军事行动的主要潜在地区是欧洲、亚洲和太平洋地区， 以及其主要作战司令部的中东/海湾地区。然而，它必须继续以以下方式保护军事 力量：使用较低水平的军事力量来威慑和影响；支持美国利益；在非洲、中美洲和 南美洲打击有限的战争和反极端主义；威慑和保卫其他战略伙伴和贸易路线。目前与中国大陆最直接的对抗地区是台湾和南海，但在这些地区，一场大规模战 争都不能给两国带来持久的利益。在这些地区，影响其他地区大国、建立军事影响 力和发展战略伙伴的能力至关重要。

俄罗斯的情况大致相同。最直接的军事竞争领域是波罗 的海国家、与俄罗斯接壤的北约国家、俄罗斯南部边界沿线的格鲁吉亚和乌克兰 等国，同时还保持了美国和盟军在大西洋和地中海的海空优势。与此同时，美国同样依赖于它与日本和韩国的战略关系，它在阿拉伯/波斯湾的战 略存在，以及它在向包括中国在内的主要亚洲经济体输送石油方面的影响力。到目 前为止，美国在这些领域只面临来自中国和俄罗斯的有限竞争，但这两个大国都在 积极寻求增加自己的存在和影响力。美国还面临着来自中国在印度洋、中亚和巴基 斯坦所扮演角色的日益增长的挑战，但中国很快将开始与俄罗斯争夺在印度的军 事影响力——这可能是潜在的制衡中国的力量。 在每一种情况下，美国对其战略伙伴的依赖至少和对美国军队的依赖一样多，

在维 持这些伙伴关系以及在灰色地带和低水平/混合行动中竞争的能力方面，美国在某 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威胁。自2001年以来，美国一直致力于反恐，而2017年以来，美国一直致力于增强其军事 实力，以应对与中国和俄罗斯之间最严重的冲突，它正试图通过寻求与北约和韩国 等关键领域的战略伙伴“分担负担”来实现这一目标，而不是保持其战略伙伴关系。 在民间层面，美国与中国在贸易战中展开竞争，而不是与主要贸易伙伴和盟国建立 贸易和经济合作，这在民间层面上变得更为糟糕，它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只 是众多例子中的一个。• 中国将在欧亚大陆、印度洋和太平洋地区使用军事力量，以捍卫中国不断扩大的 经济利益：中国的主要利益在于通过扩大其在日本、韩国和台湾附近的军事力量 和存在，确立其在亚洲的主导地位，至少扩大到日本、

韩国和台湾周边地区第二 岛链和菲律宾。同时，它正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建立日益增长的经济和贸易存在， 以及与欧洲的高科技贸易联系。中国正在寻求扩大其在东南亚的民事和军事战略影响力，并在柬埔寨、缅甸和斯 里兰卡等地区发展自己的战略伙伴关系，中国正在缓慢地扩大其在印度洋的力量 投射能力、与巴基斯坦的联系、与中亚的联系以及在上海合作组织中的作用。它正在扩大其在阿拉伯/波斯湾的经济影响力。这包括通过在吉布提和红海建立港 口设施和基地等行动扩大其在索马里附近印度洋的“反海盗”的努力，并努力与 伊朗达成军事和经济综合协议，以对抗美国在波斯湾/阿拉伯湾的存在，提供潜在 的港口并帮助确保石油出口到中国。中国最近与印度发生的边境事件，以及中国 将巴基斯坦作为其“一带一路”倡议（BRI）的重要组成部分，都是此类竞争的例 子。

其他中国重点地区是朝鲜、台湾、南中国海、印度和印度洋 边界、东南亚、中亚、南太平洋、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稳步扩大受“一带一路”倡议影响的国家数量，对于维护中国的目标和全球经济 扩张至关重要。中国正在亚洲与柬埔寨、缅甸、老挝和斯里兰卡结成伙伴关系， 还与非洲国家结成伙伴关系，在苏丹和博茨瓦纳等国提供基础设施项目和软贷款， 它利用空中和海上控制区的争端，以及军事演习和部署的变化，向日本和韩国施 加压力。 美国对南中国海、台湾（程度较轻）和韩朝紧张局势所构成的风险的关注，都有 可能出现美中对抗、灰色地带作战、冲突，甚至是有限战争。与此同时，除非美 国和中国进行大规模的贸易重组，否则任何严重的冲突对这两个大国来说都将付 出更大的代价，无论哪一方似乎是“赢家”（如果有的话），

反而可能引发两个 大国之间新一轮的大规模军备竞赛。图表八和图表九展示了中国感兴趣的关键领 域的范围，也显示了中国作为一个与欧洲和非洲的联系日益紧密的亚洲大国所扮 演的更广泛的战略角色。【未完待续】请继续关注下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