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知道,周总理与邓颖超一生没有亲生子嗣,但鲜为人知的是,两位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却收养了三位干女儿。第一位是叶挺将军的女儿叶扬眉,后来与亲生父母一同坠机遇难。另外一位是周总理在南开时的同学谌小岑的女儿,在延安因为窑洞坍塌而被砸死。最后一位有幸活到解放后,也是名气最大的干女儿,即孙维世。
孙维世生于1921年,她的生父是孙炳文烈士。孙炳文早期与朱德同为地方军阀,在20世纪20年代初坚决要求加入中国共产党。之后,孙炳文担任了黄埔军校的部门主任。“四一二”事件时,国民党特务抓住孙炳文,在上海龙华广场实施了腰斩酷刑。当时孙维世不到六岁,她与母亲任锐一同流浪。后来任锐带着孩子到武汉找八路军,被周总理认出,认孙维世做了干女儿,一块儿去了延安。1938年,孙维世加入中国共产党,因端庄秀丽,当时与延安平剧研究院的冯风鸣、张醒芳、郭兰英被誉为“延安四大美女”。后来在莫斯科学习时,林彪曾追求过孙维世,未得到回应。20世纪50年代初,孙维世嫁给了著名演员金山,只是各种原因导致两人一直没有孩子。因为两人有着相同的艺术追求,三观一致,即使没有孩子,生活亦是幸福美满。但在1952年夏,金山却犯下一个严重的生活错误!原来,金山带队到朝鲜后,朝鲜有关部门给他配备了一名女翻译。这位女翻译年轻,漂亮,在工作和交往中,金山和这位朝鲜女翻译处得很熟,发生了男女关系……
这时,中朝军民正在前线浴血奋战,金山在出国期间却发生了这种事情,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知道后,十分气愤道:“我们正在流血牺牲,他到这里风流腐化来了,还了得!他在哪里?我枪毙他!”中国驻朝鲜大使馆赶紧将他送回国处理了。回国之后,孙维世选择原谅丈夫,并收养了一名女孩,为其取名孙小兰。收养小兰时,这个孩子才刚满二十一个月。据传,孙小兰的生父是抗战后期的著名话剧演员丁力,生母是影视演员端木兰心。1949年春,丁力在上海病逝,时局混乱,端木兰心一次外出时把女儿不小心弄丢了,于是她就阴差阳错地成为孙维世的养女。在孙小兰的记忆里,她从不觉得自己是父母的养女,因为自己是被爱包围着的。当时孙维世一家住在北京铁狮子胡同,每逢周末,妈妈就带着小兰坐13路公共汽车,穿过北海到中南海的北门,去西花厅见外公外婆。在保障物质生活的同时,孙维世特别注重对女儿的精神教育,每天睡前都会讲一个小故事,讲得最多的就是《马兰花》。一家三口平静的生活,在1964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一年春天,孙维世投身大庆油田建设中,和大庆职工、家属一起生活,创作了歌颂大庆家属闹革命的话剧《初升的太阳》。不久,她和大庆职工家属演出队一起到北京,向党中央汇报演出话剧《初升的太阳》,得到了周恩来和其他中央领导人的热情肯定和鼓励。可也是因为这部戏,孙维世于1968年不幸去世,年仅47岁。家庭遭此变故,当时才16岁的孙小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只记得一家人最后在一起团聚,还是1967年的12月份。孙维世让孙小兰从大庆回北京过春节,走到家门外时天刚刚亮,在门房大爷那,孙小兰得知爸爸金山已经被抓走了。这次回家,孙维世告诉了孙小兰许多,包括她亲生母亲在内的事情。那一刻,孙小兰不再是懵懵懂懂的孩子了。1968年11月,孙小兰才得知孙维世去世的消息,她立马就想起前几个月母亲对自己说过的话,咬紧牙关的同时,也打定主意:带着母亲的寄托,一定要好好活下去。1968年底的一天,孙小兰收到一个特别礼物,这是母亲孙维世生前穿过的一件大衣,大衣口袋里还有张2000元的存折。
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后的关爱。之后,孙小兰留在了大庆参加工作……据孙小兰的同学王海生介绍,70年代初,孙小兰被调往石油部下属的管道局医院上护训班。一个失去父母的年轻人能被调入医院上班(孙维世的丈夫金山被暂时关押),其实是一件幸事。在护训班,孙小兰积极学习医学知识,毕业后正式进入医院工作。而一同进入护训班的同学,都听说孙小兰与周总理还有一层亲戚关系。王海生清楚地回忆道:我有一次看过她(孙小兰)爷爷(周恩来)的信。这表明孙维世虽已过世,周总理对孙小兰还是颇为照顾的。还有一件事让王海生记忆犹新,那是1975年的一天,他和孙小兰在一次聊天时,偶然听对方说起过“爷爷好像生病了”,“住在北京305医院。”周总理住院,且有具体的医院名称,这在当时是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高度机密,孙小兰却能掌握相关信息,足以证明她与周恩来总理的关系。
另有一次,王海生在孙小兰的宿舍里偶然看到一台收音机。这台收音机仅从外观看上去就不一般,应属于高档“进口货”。同样是在1975年,孙小兰的父亲金山出狱归来,他马上就将养女从大庆接回北京。1976年,金山受命担任中央戏剧学院院长,先后导演了《于无声处》、《上海屋檐下》、《天国春秋》等话剧。艺术上取得重大成绩的金山,把养女孙小兰安排到北京青年艺术剧院工作。一次,王海生回北京之后就去艺术剧院找孙小兰。久别重逢的二人特别高兴,当晚,孙小兰还邀请王海生到自己家做客,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此时,一些知青陆陆续续返乡,王海生也在其中。回到北京后,他进入一家医院工作,曾替失眠严重的金山开了不少安眠药。有了这层关系,金山父女俩都对他十分热情,常邀请他去家里玩。好景不长,大约在70年代后期,孙小兰和父亲的关系发生了变化,金山对王海生的态度也随之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据王海生回忆:金山曾斥责孙小兰“没规矩”,后来还指桑骂槐地说王海生私自拿他的书看,王海生就与金山父女彻底断绝联系。当然,孙小兰与养父金山为何会关系破裂,至今仍没有确凿说法。
但有一个不争的事实是,1982年,金山因突发脑出血病逝后,身为女儿的孙小兰没有出现在追悼会现场。这就证明父女俩是有一定的隔阂。
再然后,孙小兰移民加拿大生活。现今一些网络文章称她在加拿大生活得并不好,真实情况却是孙小兰在加拿大过得不差,前些年还回到祖国,游览了一些重要城市。2021年,纪念孙维世100周年诞辰座谈会上,孙小兰也从加拿大发来感言:“几十年来我没有一天停止过对她的思念,在我心里她美丽善良,聪慧大度,朗朗笑声里充满着温暖和爱,她为艺术献身。经历了风风雨雨,她是多么纯净,总是相信一切都是美好的。在生命最后时刻,她始终坚持了一个烈士后代的本色,不屈不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