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夏溪从小形影不离。
我们的家长经常说,我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是相配。
我也那样觉得。
高三那年,她却爱上了我们班的转校生林杨。
我想尽办法破坏他们,让她专心应对高考,弄得学校人尽皆知。
他们的爱情被扼杀在摇篮里。
后来,夏溪主动追求我,成了我女朋友。
三年时间,她弄垮了我家的公司,逼死我父母。
打断我弹钢琴的手,送我到黑马会所上班。
她说,林杨死在那里,也赐我同样的死法。
而后冷眼看着我被一帮男人,拉进会所最黑暗的房间里,受尽折磨而死。
再睁眼,我发现,我重生了。
……
1
“莫景森,你发什么呆?”
我被人粗鲁地推了一把,手上的玻璃杯‘砰’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里面红枣苟杞撒了满地。
少女的声音比成年后多了些清甜,令我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眼前的人,是夏溪。
“我问你们班那个转校生联系方式,你发什么脾气!还将杯子砸了!”
夏溪柳眉倒竖,语气不善。
我望着身穿校服的夏溪,意识到,我重生了。
重生在我的噩梦开始之初。
“你还发呆!”
夏溪不满地一把抢过我手机,自己打开翻看林杨的联系方式。
她知道我的手机密码。
在她面前,我甚至没有秘密。
我们是青梅竹马。
夏溪长得明眸皓齿,又时常跟在我身边,爸妈玩笑说她是我们家未来儿媳时,她还看着我笑得一脸羞涩。
我便天真地认为,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很多男朋友才做的事情,我都在做。
我认为男生应该要保护女生,并呵护她,宠着她。
所以,夏溪说跑步好像有点头晕,我便每天泡了红枣枸杞茶给她送来。
每天上学放学,我都等她一起,充当护花使者。
她的书包都是往我身上丢,从中学开始,她书包都是我背,一背就是六年。
夏溪擅长小提琴,我擅长钢琴。
我们约定一起努力,考上中央音乐学院,她做小提琴手,我当钢琴家。
到时候我们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却又能算是同行。
结婚,生子,过完幸福美满的一生。
我爸妈也认可她,期盼着我们的美好未来。
我也按这个计划前行着。
直到高三这年,我们班来了一位转校生林杨。
我们的一切都变了。
衣冠楚楚,海王本王,说的就是林杨这种男生。
看起来痞帅痞帅的,表现出来却又是温柔会体贴人又好追,轻易勾动女生的心。
学校里很多女生都成了林杨的爱慕者,为他写情书,送他礼物,满足他的愿望,成了很多人每天必争的事情。
夏溪来我们班找我,见到坐我旁边的林杨,一眼便沦陷了。
现在想来,她看林杨时的眼神,眼睛里都发着光的样子,神情的迫切,那才是爱。
夏溪后来追求我时,眼里根本是一潭死水。
她从未爱过我。
夏溪的爱,全都给了她一眼便爱上的林杨,恨极了害他们没能在一起的我。
只有我,为她那句[莫景森,我想做你老婆]在疯狂心动。
甚至想也没想,便赋予她全部的信任。
那时,夏溪心里大概在想。
我是如何蠢,她要如何弄死我全家!
2
“莫景森,林杨不是你同桌吗?联系方式都没有?”夏溪不满地将手机扔回给我。
我捏着手机,垂下眼帘,隐藏眸中的恨意。
“你真的要追他吗?”
“废话!”夏溪瞪向我:“你是不是要说学校里好多女生都喜欢他,每天围在他身边献殷勤?”
“她们算什么,林杨不拒绝他们,是没有遇到真爱,不忍伤害她们罢了,等我成为他女朋友,他自然会收心,林杨只会有我一个的!”
我笑了。
“我帮你要他的号码。”
林杨会收心?简直天大的笑话。
他坐我旁边,我每天看着他如何应付那些追求他的女生,手段一套又一套,简直不要太厉害。
女生为他争风吃醋,吵架骂街,甚至打架,都是他特别骄傲的事情。
夏溪怀疑地看着我:“真的?莫景森,你可别回家告状!”
“不会,祝你追求他成功。”
我捡起地上的碎玻璃杯丢进垃圾桶,抬脚便走。
青梅竹马十八年,夏溪会不知道我喜欢她吗?
不,她清楚得很。
所以才在多年后,什么都没有做,只给我那么轻飘飘的一句想做我老婆的话。
她知道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夏溪将我拿捏得死死的。
我家被她弄得破产,巨额债务逼上门,喊着让我爸妈跳楼就不追究的话。
爸妈从楼上一跃而下。
我赶到的时候,刚好砸在我面前。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现在想来,都疼得要命。
当时我看见夏溪笑了。
质问她。
夏溪连掩饰都没有,凑到我耳边说:“你爸妈真听话,我的人叫他们跳,他们就真跳了。”
真相令我崩溃。
她连我给爸妈收尸的时间都不给,叫人死死摁住我,亲自打断了我弹钢琴的手。
让人绑我去了专供特殊爱好人士玩乐的黑马会所。
我恨夏溪,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夏溪想追求林杨,那便如她所愿吧。
我回到教室,一堆女生正围着林杨,给他送上各种好吃的。
他露出那张脸最帅的角度,声音温柔,“大家别生气,我都吃一点好不好?”
女生一副心都快化了的模样。
林杨将女生送上的美食都咬了一口,剩下的她们像得到赏赐一般,欢喜吃下。
看,多会撩。
夏溪喜欢,那便成为其中一员吧,这次,我不阻挡。
上课的时候,林杨撞了撞我的手臂,问:“你喜欢夏溪?”
“不喜欢。”我摇头,准备问他要电话号码。
林杨嗤笑一声:“最好别喜欢,那小美女,她爱上我了。”
“她问你要联系方式,给吗?”我问。
林杨轻勾嘴唇:“小美女终于出手了,当然要给,莫景森,帮喜欢的女生追求别的男生,伤不伤心?痛不痛苦?”
我的喜欢原来那样明显。
连这学期才转来的林杨都看出来了。
“不伤心,也不痛苦。”我拿出手机翻到夏溪的聊天页面。
上面还留着她以前发给我的信息。
“别吃早餐,我给你带好吃的。”
看着信息我凄凉一笑。
曾经,她也是有好东西,都向我分享的好青梅。
林杨看到了我信息,阴阳怪气地说,“她倒是会想着你。”
3
我回过神来,将以前的信息记录全部删除,“号码你自己发给她。”
林杨接过我手机,将电话号码发给夏溪。
上课的时候,我见他一直在偷偷发信息,嘴角微微上扬,很愉悦的样子。
这段时间是我和夏溪最为紧要的,因为学校有保送名额,央院会来人面试。
放学后我们通常一起去练习,她练小提琴,我练钢琴。
当然,今天我自己去。
在教学楼下,我遇到了夏溪和林杨,他们的手牵在一起。
林杨见到我时,一脸抱歉地说:“莫景森,夏溪现在是我女朋友了,不好意思啊,她不能陪你一起练琴了。”
陪我练琴?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夏溪嫌弃地看我一眼:“给他说什么抱歉,我又没有陪他的义务!”
夏溪拉着林杨走了。
林杨回头给了我一个得意洋洋的笑。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们走远。
在心里祝福他们锁死。
这天晚上,夏溪缺席了培训课,我练习完自己回家。
走进家门,看到爸爸妈妈的那一刻,我的眼泪瞬间滚落。
谁说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这是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吗?还是身体不舒服?”妈妈焦急地问。
爸爸也是一脸担心。
眼前鲜活的爸妈,让我的情绪疯狂翻腾着。
我激动,高兴,还对记忆里的画面心有余悸。
“对不起。”我哽咽着说。
是我引狼入室,害死了他们。
爸妈吓了一跳:“你做了什么错事?考试考差了?”
我又哭又笑:“没有,我就是看到你们很高兴!”
“你这傻孩子,天天看,还能高兴得哭,哭就哭,你还道什么歉,吓我一跳。”妈妈哭笑不得。
我抱住她:“我就是很开心!”
爸爸也觉得好笑,“这么大人了,还撒娇。”
临近高考,他们给我准备了营养餐,正在吃的时候,院里传来了吵闹声。
不一会儿,夏溪父母来拍我家的门。
问我知不知道夏溪怎么回事,她和人打架,进了医院。
我们两家关系好,爸妈也带着我一起去了医院看望夏溪。
我以为只是小打小闹。
学校里那些女生打闹时,我也都看到过,顶多用指甲偷偷挖人的脸。
结果在医院里的夏溪是鼻青脸肿,顶着一头乱得跟鸡窝似的头发,估计是脑袋也受了伤,没能梳一梳。
右手还受了伤,被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医生说,伤到了筋,以后都不能用力。
想要再拉小提琴是不可能了。
夏溪成为林杨女朋友的第一天,弄丢了她小时候的梦想。
不过,这应该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前世,她也没有上中央音乐学院,丢掉了她喜欢的小提琴,拿到清华大学化学工程系的录取通知书。
应该从那时起,她便开始执行报复我的计划。
毕业后成为我女朋友,顺理成章进入我家公司,利用她所学,让我家产品全出了问题,一夜之间,背上数不清的债务。
这次我不管她了,让她尽情享受她的爱情,看看她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夏母直抹眼泪,问夏溪,“谁打的?”
夏溪抿唇不语。
夏母回头看我,因为之前我们形影不离,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最清楚不过的。
“景森,谁打的夏溪?”
夏溪对我投来警告的眸光。
她以为我还会管她的闲事不成?
我对夏母摇摇头:“我晚上去练习钢琴了,没看见她。”
4
我和爸妈待了一阵先回家了。
夏溪住了半个月院,再回到学校的时候,额头的伤还没好,手腕也还绑着纱布。
但不妨碍她每天在林杨身边鞍前马后,和其他对林杨好的女生争风吃醋。
她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身上经常有抓痕,头发长度也参差不齐。
经常能听见她像个小太妹一般骂街的声音。
但她颇为自豪。
有一次,我见她粗鲁将一个女生推开,嘴里骂着“贱人,看清楚,林杨是我男朋友!”
随后踮起脚尖,朝着林杨吻去。
林杨很是配合她,两人吻得难分难舍。
约摸林杨的配合,让夏溪得到鼓舞,行事越来越张扬。
最喜欢当着其他女生的面和林杨亲热,以示她的所有权。
可林杨对其他女生时,依旧温柔,眼睛仍然会放电,这就让其他女生觉得,夏溪是自作多情,她们才是那个真名天女。
争风吃醋的事情时常上演。
事情越闹越大,学校里请了家长。
刚好模拟考的分数也出来了,夏溪的成绩急剧下降,才三百多分。
而我,班级前三。
夏母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巧,夏溪正捍卫她的名份,搂着林杨亲吻炫耀给别人看。
夏母被眼前的一幕惊呆,气急败坏地上前将吻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体育课刚结束,我们班的同学全都在。
“夏溪!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马上高考了!”
夏溪根本没在听,她担忧地看向被母亲推得后退几步的林杨。
温柔又仔细摸了摸林杨被推的手臂,问,“疼不疼?”
“对不起啊,让你受委屈了。”
林杨温柔地勾勾唇,旁若无人地揉了揉夏溪的脑袋:“我没事。”
夏溪被那样一哄,魂都快飞了。
林杨看向夏母,态度良好,“阿姨,你有什么不满的,冲我来就好,别怪夏溪。”
夏溪眼睛都快焊林杨身上了。
夏母快气疯了。
“我要打要骂都是找自己女儿,我冲你来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一眼便能看清!勾三搭四,让我女儿成天不好好学习,只知道为你吵架打架!”
夏母骂林杨,夏溪不干了。
“妈,是我喜欢林杨,他又没有错!你成天就知道学习学习,我的感情不重要吗?”
夏母气得直按脑门儿,不知道怎么就看见了在人群里看热闹的我。
“景森,夏溪是你未来的老婆,你怎么不管着她!”
所有的目光全都朝我看来。
我如遭雷劈。
“妈,乱说什么!我又不喜欢莫景森!让握嫁他,你不如让我去死!”夏溪愤怒地吼,还气恼地瞪我一眼。
宁愿死都不跟我在一起,哪里是不喜欢,那是厌恶至极。
刚好我现在也恶心透了她。
我冷着脸对夏母道:“阿姨,您可能误会了,我也不喜欢您女儿,我们不可能有什么未来。”
以前我对夏母的态度十分好,女婿嘛,要讨好丈母娘不是。
她常说我是她未来女婿,我每次都是暗自窃喜。
这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顶撞她,夏母很不高兴,又被夏溪气得半死,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夏溪一眼,走了。
晚上我去练钢琴的路上,被夏溪和林杨堵住。
夏溪厌恶地看着我:“你给林杨道歉!”
我莫名其妙。
“道什么歉?”
“我是属于林杨的,你和他道歉,说不该觊觎我!”
5
神经病吧!
我厌烦至极:“我没有觊觎你!你属于林杨,你们俩锁死,可以吗?”
林杨对我讥讽地勾了勾嘴角,假模假样地发出一声叹息:
“夏溪,爱一个人是不可以控制的,就像我爱你一样。莫景森爱你,他没有错,我只是想到有人觊觎你,就很不安,哎,对不起。”
夏溪投入林杨怀里安慰:“是我不好,没有处理好以前的事。”
“莫景森,快道歉,发誓你以后不会再喜欢我!”
怎么就说不通?
我咬牙切齿地举起手来:“我发誓,现在不喜欢夏溪,以后也不会喜欢夏溪,否则就让我天打五雷轰,可以了吗?”
夏溪见我话说得郑重,愣了一下。
林杨不高兴地抿了抿嘴。
他哼了声:“莫景森,你敢发誓以前也没有喜欢过夏溪吗?”
“用你爸妈起誓,如果说谎,他们不得好死。”
我瞳孔一缩,心猛地颤了一下。
夏溪催促:“快发誓!”
那时的我,怎么会那样眼瞎?喜欢上这种脑残!
不管誓言能不能成真,我都是不可能拿我爸妈来赌的。
我的手紧握成拳,红着眼睛道歉:“对不起,我以前不应该喜欢你。”
“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但是请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夏溪一副我果然喜欢她的神情。
林杨不屑地撇撇嘴。
我没有想到,林杨将我道歉的话录了音,在学校里到处传播。
有人特意散播的八卦,传得相当快,连我爸妈都知道了。
爸妈很担心我。
“你还喜欢夏家那丫头?她现在已经变了,不值得你喜欢了。”
我笑得坦荡:“都过去了,谁还喜欢她?”
“我现在最紧要的是练好钢琴,过不久就要面试了,争取保送!”
爸妈见我不像为情所困的样子,松了口气。
他们对我给予厚望,“我们景森肯定能被保送!”
我练习得很用功,挺有自信。
前世因为将注意力放在破坏夏溪的恋情上,导致保送失败。
我还挺遗憾的。
这段时间总能听到夏家鸡飞狗跳吵架声,夏溪每天记挂着怎样给林杨浪漫,要将其他女生比下去,从家里拿了很多钱。
夏家明显是管不下来了。
早晨,我见到夏母,她一脸疲惫,还想过来和我说话,我在远处客气地笑了笑,赶紧走了。
我不想再和他们一家人扯上任何关系。
钢琴面试的前一天,我撞见了林杨和其他女生接吻,而夏溪被几个女生摁在地上。
看来这次其他女生联合起来了,夏溪吵不赢,也打不过。
我面无表情地经过那里,被林杨叫住。
“莫景森,你初吻还在吧?”
我不想理他,但被他给堵了路。
我防备地看着他:“有什么事?”
林杨不怀好意的眼神在我修长的手指上扫了一眼,随后去将夏溪扶了起来,“我虽然是为了你不被她们为难,才吻她们的,但也是吻了。”
“让你吻一次别人,这样才公平,莫景森还是初吻呢,你不吃亏。”
我震惊不已,这是什么脑回路?
夏溪虚弱摇头:“不怪你,你是为我着想,我不吻他。”
“我只想吻你。”
夏溪勾住林杨的脖子,吻了上去。
一群疯子,不怕交叉感染?
我见他们的注意力分散,赶紧离开。
他们疯他们的,我才不参与。
晚上练完钢琴,我收到夏溪的信息。
“莫景森,能见一面吗?我想当面和你说对不起,还有,我有个秘密告诉你,是关于你爸妈的,我在食堂后面等你。”
虽然我不可能原谅她,但关于我爸妈的秘密?
我倒是要看她耍什么花招!
夜里的食堂黑灯瞎火,不过外面有路灯。
我刚走到食堂侧面的小路上,突然一件重物拍上我后脑,剧烈的疼痛袭来,我身体晃了晃,无力的倒在地上。
我手上的手机被人抽走,随后响起离开的脚步声。
我虚弱地喊:“夏溪!”
“我明天还有保送面试……”
回应我的是她远去的脚步声。
想到她会是骗我的,却没想到这时候的她会对我下黑手。
我脑袋里晕眩不已,费力抬手摸了一把后脑勺,摸了一手的湿,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身体里的力气在渐渐消失,我很害怕,好不容易重生一次,难道就这么死去吗?
6
昏昏沉沉中,我似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被那声音一刺激,我来了点精神,大喊,“在这里,救命!”
急促的脚步声向我而来。
从路边的灯光可以看出,疾步而来的是一为瘦高女生。
想到终于得救了, 我精神力一松,晕了过去。
再次恢复意识,我人在医院。
爸妈陪在我的病床前,一脸疲惫,他们告诉我,我昏迷了两天两夜。
保送面试,我错过了。
遗憾终究还是没能弥补。
夏溪被夏父夏母押到我病床前道歉,她那一下已经造成故意伤害罪了。
我爸妈本来是要报警的。
但大家邻居这么多年,关系以前很不错,他们苦苦哀求,我爸妈想着高中生,她还是一女生,不能留下案底,我也没有生命危险,才忍了下来。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打得这么严重。”夏溪看着我被纱布包住的脑袋,眼神有些心虚。
我想起了林杨落在我手指上不怀好意的眼神,问他:
“是林杨不想让我参加面试吗?”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林杨干嘛老找我麻烦?
他喜欢夏溪,夏溪是他的了,我并没有给他们造成阻碍。
只能说,林杨可能看我不顺眼,也或者纯粹就是坏心肠,看不得别人好。
一提到林杨,夏溪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激动了。
“莫景森,你别怪林杨,事情是我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我就好!”
只能说爱情是盲目的。
夏溪喜欢林杨是如此,上辈子我喜欢夏溪也是如此。
还好我有机会重来。
“你们以后别再来打搅我,这次的事情就算了。”
不能保送,但我还可以考。
上辈子因为夏溪选择化学工程系,我放弃了中央音乐学院改学不喜欢物理专业。
钢琴是我的最爱,却成为了我的业余爱好,那是我最大的遗憾。
这一次,我一定会考上的!
我要成为知名的钢琴家,努力将我的人生过好。
而夏溪,现在这样堕落下去,她还能上清华吗?
我拭目以待。
夏家的人离开后,妈妈说救我的邻居来看我了。
我很惊讶,我以为是学校的同学或者老师救我的,会是哪个邻居?
他进来病房的时候,我愣了一下。
“方媛。”
我的青梅,并不止有夏溪一人。
还有她,方媛。
幼时,我们也曾形影不离,只是中学后,她就不和我们玩了,高中我们也不在同一所。
她好像是去念了艺术高中,而我本来也是要去的,因为夏溪而选择现在的。
我记得她小时候也是喜欢钢琴,不知道现在是走的哪门艺术课。
真是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了,感觉样子变了许多。
前世我上大学后便没有再见过她,重生后,也没有见过她,她好像在躲在我似的。
虽然住在同一个小区里,不去找的话,便见不到。
方媛对我笑了一下,将带来的鲜花放到我旁边的柜子上。
“头还疼不?”
我碰了碰包着沙布的脑袋:“不是很疼,谢谢你救了我,你怎么会去我们学校?”
7
方媛有点羞涩地笑了笑,“我想着钢琴保送面试,你肯定会参加,过来找你交流一下心得。”
“去你练习钢琴那里,你同学说你去了食堂,好像是有人找。”
“我想着这么晚了,怎么能在食堂找你,就过去看看。”
“没想到在去食堂的路上捡到你关了机的手机,我一慌,我就喊你,还好你应了。”
对,我练完琴有同学问我一起走不。
我回她,要去一趟食堂,有人找我。
幸好有这一出,才等来了方媛救我的命。
不然,我在地上躺一晚,等被人找到,怕是已经失血过多而亡。
我一阵后怕,再次道谢:“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我很高兴能够救你。”方媛说完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解释,“我不是高兴你受伤啊,是能够在你危险的时候,派上用场,我很高兴。”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方媛含羞带怯的模样,很漂亮,长长的睫毛轻轻煽动着,偶尔看我一眼。
那眼神,如星辰一般耀眼。
我第一次正视方媛的长相。
标准的大美女。
应该比夏溪还要高一些,模样也更漂亮。
我以前眼里,怎么就只看得见夏溪呢?
方媛见我盯着她看,耳朵都染上了几分红晕。
“莫景森,这次错过保送不要紧,我知道你成绩很好,肯定能考上的。”
我点点头:“嗯,我会努力的!”
说到这里,我后知后觉想起来,方媛说,去找我交流心得?
“你参加保送面试了?”
她也还弹钢琴吗?
方媛点点头,“嗯,参加了,我会提前去熟悉大学生活。”
她面试上了。
我眼里有着羡慕。
回想前世,方媛是否走的钢琴专业,是否保送,我竟一点也想不起来。
她们一家人十分低调,从来不在我们面前谈论自己。
而那时,我竟对她漠不关心至此。
方媛看了眼时间:“我要走了,导师在外面等我,我随她们一起走。”
“好。”
她走了两走,又突然停住脚步,转回头唤我:“莫景森。”
我疑惑地望着她,“嗯?”了声。
方媛的耳尖生出可疑的红晕:“我在中央音乐学院等你。”
她说完急匆匆地走了,像被人追赶似的,脚步还踉跄了一下。
方媛这话和行为都暧昧得很。
她看我的眼神,还说等我。
是对我有意思吧?
算了,自作多情的事情做过一次,并且受到家破人亡的代价,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或许,她就是容易害羞的姑娘。
至于等我,大家都是邻居,在一起,有个熟人互相照应吧。
我住院一个星期,出院时纱布没有包得那样恐怖了,不过还贴着的,要保护伤口。
再回到学校里,同学老师都对我嘘寒问暖,很是照顾。
这中间,当然不包含林杨。
我刚回到自己坐位,他便凑了过来。
面上一幅关心的模样轻声道:“莫景森,没能被保送呢,遗憾么?伤心么?”
我平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和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不管我说什么,他只会没完没了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