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02年,大唐的宦官韩全诲挟持了大唐天子唐昭宗李晔,而后带着他投靠了盘踞在凤翔的军阀李茂贞,将唐昭宗作为筹码置身于军阀势力的庇护之下。
汴州的朱温原计划奔赴长安,铲除那些祸乱中晚唐的宦官。然而,皇帝被劫持到了凤翔,朱温的计划被打乱,无奈之下,他只能改变方向,转而向李茂贞发起进攻。
朱温的战斗力虽不及河东沙陀人李克用,不过对付李茂贞却是游刃有余。他的实力摆在那里,即便比李克用稍逊一筹,应对李茂贞这样的对手也能轻松拿下,不在话下。
朱温攻势凌厉,逼得李茂贞只能龟缩在防御工事内不敢出战。不仅如此,朱温还将从其他地区赶来支援李茂贞的援兵成功击败,展现出强大的军事打击能力与战场掌控力。
对李茂贞而言,这局面堪称死局。他原本仗着凤翔城城防坚固,打算龟缩城内拖垮朱温,以此消耗对方。谁承想朱温切断了他的后援,这一下,李茂贞瞬间慌了神,心急如焚。
朱温策略清晰,就是围而不打。你李茂贞想消耗他,他偏要反耗回去。人需吃饭补充能量,即便李茂贞身形壮硕,长时间不进食,看他能撑得了几天。
这一围困的状态,持续的时间可不短,前前后后竟然长达一年有余。
李茂贞坚守城池,并不主动出击。可即便只是困守城中,消耗也极大,粮草很快就见底。彼时正值寒冬,大雪纷飞不止。凤翔城内每日有两千人死去,其中一千人是饿死,另外一千人则是被冻死。
李茂贞自身难保要饿肚子,连昭宗李晔也跟着受苦。皇帝一日三餐只能吃上一顿,这仅有的一顿还得自己想办法。昭宗不知从哪找来个小磨盘,每日磨点麦子填填肚子。饿得他两腿发软、头晕目眩,夜里瞧见城内有鸟雀飞过,眼睛都放光。
若不是您提及,我险些认定这属于野史范畴。原本在我认知里,这样的内容大概率是未经正史记载的逸闻轶事,没想到竟有其真实依据。
昭宗向来没体验过这般苦日子。他贵为皇帝,即便大唐已然千疮百孔,即便百姓饿死无数,按常理皇帝也不至于挨饿,可此时他实实在在没饭吃。这时昭宗才明白,这世上,除了酣睡的婴儿,无人能躲过生活的残酷,他也不例外。
一年时光匆匆而过,李茂贞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究其原因,是再这样僵持下去,面临的将是饥饿的绝境,继续顽抗无疑只有饿死这一条路。
李茂贞为博朱温好感,手段狠辣。他不仅诛杀了前来投靠自己的宦官韩全诲,还将唐昭宗乖乖送回朱温处,以此来讨好朱温,尽显其讨好之态与行事的决绝。
朱温满心欢喜,脸上洋溢着愉悦,即刻带着昭宗启程,踏上返回长安的路途,步伐轻快,迫不及待地朝着目的地而去。
朱温的得意之处在于,他成功掌控了昭宗,这便意味着他实实在在达成了类似挟持天子以令诸侯的局面,将权力牢牢抓在手中,借此能更方便地操控局势、号令各方。
彼时,朱温无暇顾及皇帝。对他而言,有桩更为关键的事亟待处理,这便是对宦官展开清算行动,相比调理皇帝,此事的优先级更高。
朱温返回长安后,对城内宦官展开了大规模诛杀行动。他采取果断措施,未进行事先调查便予以处置,力求做到没有冤假错案的发生。
自中晚唐起,心怀壮志的皇帝和一心报国的臣僚,都曾思索并尝试过诸多办法去应对宦官擅权这一难题,可惜成效欠佳。不过,在这个当口,长久以来困扰大唐的这一问题,被朱温近乎完美地解决了。
朱温采取的并非解决问题的方式,而是将制造问题的人悉数杀光,这种做法并未从根本上化解问题,而是以一种极端手段处理,没有触及问题的核心。
长久以来,朱温对昭宗颇为恭顺。当年他擒获吃人恶徒秦宗权后,没有独自霸占这份功劳,而是不畏路途劳顿,将秦宗权送到长安,让昭宗将其诛杀以立威严,此举从一开始便给昭宗留下良好印象。
献帝喝下那碗鸡汤后,泪水不由自主地淌下,情绪激动,高声宣称曹操是忠心耿耿的臣子。
彼时昭宗与朱温的状况大抵如此。朱温在唐末那混乱不堪的世道里摸爬滚打多年,对人情世故可谓了如指掌。若他要有所行动,手段必定比曹操还高明,行事也会更加周全。
昭宗眼中,朱温将他从李茂贞处“解救”,这义举让他对朱温好感大增。在昭宗看来,经历患难才见出朱温的真心,如此人物实属难得。为表感激,昭宗对朱温大肆封赏,还亲自作多首御制诗以彰其功。
此时的朱温,已然临近人生的高光时刻。他获任诸道兵马副元帅一职,这地位好比大唐军区的副总司令。不仅被封为梁王,朝廷还专门为他打造了“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这一专属称号。
若干年后,当后人回首这个称号时,才会真切体会到其中蕴含的绝妙韵味,那独具匠心的设计与深远意义,着实令人感叹其妙处无穷。
君臣相安无事了一阵子后,朱温的野心便昭然若揭。他向昭宗递上奏疏,称长安多次沦陷,城防破败,宫殿也不宜居住。而他的驻地汴州,河南一带被他治理得不错,因此提议将都城迁至洛阳。
昭宗肯定不会觉得这是好事。曹操掌控汉献帝后,力主将都城迁至河南许昌。汉献帝一到许昌,就离开了皇族根基所在之地,从此毫无悬念地完全沦为了任人摆布的傀儡。
昭宗处于身不由己的境地,去或不去都由不得自己。毕竟兵权掌握在朱温手中,在这般强大的权势压制下,昭宗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听从朱温的安排。
于是,皇帝无奈向东迁移。由于彼时洛阳的宫殿尚未竣工,无法即刻入住,昭宗只好在途中的陕州停留。陕州就是如今的河南三门峡市。
正月昭宗东迁,途中滞留陕州。到了四月,洛阳的宫室已大致建成。朱温便向皇帝进言,称休憩的时日已够,是时候启程前往洛阳,去开启全新的生活了。
此时,昭宗心有不甘,试图再做努力。他预感到,一旦前往洛阳,便会完全落入朱温掌控。恰逢昭宗皇后何氏刚诞下孩子,昭宗便委婉试探朱温,称皇后产后虚弱,旅途劳顿恐其难以承受,提议先在陕州停留,待皇后康复再启程。
昭宗紧接着搬出大唐星象监测部门的权威数据。朝廷司天监汇报称“星气有变,期在今秋,不利东行”,也就是说皇帝让专业人员研究过,依天上星象所示,此时前往洛阳不吉利,得再等一等。
昭宗所言头头是道,然而朱温可不会对他客气。他不但没应承昭宗的请求,反倒大肆屠戮,朝廷里那些昭宗的亲信大臣,还有在宫中侍奉昭宗的内侍,统统都被他杀了个精光。
都说人生恰似璀璨星辰,每个人皆是苍穹中的一颗星。或许并非最耀眼的那颗,可秉持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也应散发些许微光。不然,就仿佛这人生失去了意义。
昭宗自出生起,便被众人告知他是苍穹中最为耀眼、璀璨的巨星,他满心欢喜地渴望绽放光芒。然而,朱温却在一旁毫不留情地厉声喝道:熄灭!
世间难过之事众多,但想来没有哪一桩能比这事儿更令人感到痛苦与煎熬,它仿佛是沉重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挥之不去。
最终,昭宗满脸愁容,满心的不情愿与无奈交织,虽百般抵触,却还是不得不踏上行程,最终抵达了洛阳。
自这一刻起,昭宗彻底沦为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恰似置于朱温案板之上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朱温予取予夺、肆意处置。
自踏入洛阳起,朱温对昭宗的不满与日俱增。昭宗在朱温眼中,浑身上下都透着让他不爽的地方,横竖都难以入朱温的眼。
朱温逐渐察觉,虽说自己自诩有着如曹操般诡诈的手段,可昭宗绝非那愚笨木讷的汉献帝,昭宗有着自己的智慧与谋略,并非任人拿捏的傀儡。
朱温觉得昭宗不安分,并非易于掌控的帝王。他忧心昭昭宗会在自己疏忽时生出事端,更害怕昭宗私下与其他军阀勾结,一旦如此,局面将会失控,事情会变得极为棘手。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朱温权衡利弊后做出最终决断,打算将昭宗除掉,而后再另立一位新的君主,以此来掌控局势、达成自己的目的。
公元904年,八月十一的夜晚,夜幕如墨般深沉,漫长的黑夜看不到一丝光亮,皎洁的明月也隐匿了踪迹,四周一片漆黑。
昭宗于洛阳皇宫中安寝,此时朝廷将领蒋玄晖与史太匆匆赶至,急切地叩响宫门,声称有至关重要之事需向昭宗当面禀报。
换作旁人半夜找皇帝商议事务,本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天下战乱频仍,政务千头万绪,皇帝忙到深夜是常有的事,大臣后半夜来见皇帝也不少见。然而,此时蒋玄晖和史太的到来,却让昭宗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这两人是朱温的心腹,故而有着特殊地位与重要意义,在朱温的相关事务里,他们能发挥关键作用,为朱温出谋划策、处理事务,是朱温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
昭宗向来对危险有着敏锐的感知,危险临近时,他本能地想要逃离。然而,刹那间他清醒过来,明白自己已然无处可逃,又或者是身心俱疲,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为帝王,他已在漫漫征途上行进许久,肩头承载的事物如山般沉重。那沉重之感,如同无形枷锁,让他迷失了方向,再也难以觅得新的前行路径。
深深的无力感如汹涌浪潮一般,瞬间将昭宗完全淹没,让他好似置身于茫茫大海之中,孤立无援,难以挣脱这股侵袭而来的无力情绪。
往昔被他心怀恨意的宦官已然殒命,而曾为他出谋划策、建言献策的大臣们,也未能逃脱被杀的命运,消逝于残酷的境遇之中。
时至今日,曾经的敌人也好,朋友也罢,皆已消失不见踪迹,偌大的世界里,孤零零地就只剩下他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仿佛被整个世界所遗忘。
他曾努力探寻出路,奋力反抗现状,一心想要改变这糟糕的一切。然而事与愿违,付出诸多努力后,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发糟糕。
洛阳城被茫茫大雪笼罩,这般天气实在称不上好,天地间一片银白,道路被雪覆盖,出行不便,给这座古城带来诸多不便与清冷之感。
昭宗满心疑惑,时光已然流转一个半世纪,那些列祖列宗们究竟为何,会把曾经辉煌璀璨的大好江山弄成如今这般模样。想想如今的自己,又何苦陷入这般境地呢?
皑皑白雪封堵了山峦,巍峨宫门紧紧闭合。曾经那些如梦似幻、仿若黄粱般的过往,也到了该画上句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