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爱上了皇帝的妃子,舍弃一切也要和她私奔。
为了九族性命,我拼死将他拦下。
夫君却因此恨我至深,将我囚于暗阁,变成京都人人都能糟蹋的玩意,就连父母都被我连累不得善终。
再度睁眼,我回到了大婚后进宫谢恩那一天。
身为王爷的夫君和刚被接回宫的容嫔正深情相望。
我抿唇一笑,转身做了皇上的贵妃。
私通算什么本事,把他变成不敢张嘴的铁王八才算本事。
……
1
我死的那天,夫君踩着我父亲的尸骨成了摄政王。
他穿着一身尊贵无比的玄色官袍,一脚踢开了我的房门。
我吓得一哆嗦,还以为折磨我的人又来了,只能害怕地蜷缩着身子。
这是我被关到这间屋子里的第三年了,任人宰割任人欺凌,破烂衣衫下一身皮肉早已溃烂不堪。
江承轩捂着鼻子,厌弃地看了我一眼。
“温氏,我来给你送一样好东西。”
我恨恨地抬起头,撞进了父亲死不瞑目的眼里。
父亲的头颅被他放在托盘里,淋淋漓漓地滴着血。
他挑眉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我的礼物,还满意吗?”
我攥紧手指发疯般扑过去,却被脖子上的锁链紧紧拽住。
“江承轩,你当年去江南治洪落入水中,是我爹不顾性命救了你!你这样还配做人吗?”
他却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温元,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是你们温家欠我的。”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和馨宁双宿双飞了,你害得她现在还被困在深宫里,被迫当什么太后,害我只能默默守护她。”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我笑出了声,泪水一滴一滴地滑过脸颊。
原来是这样啊,我爹的救命之恩,我们全族的扶持之恩都比不上他和容馨宁相守。
可当年先帝早有察觉,若不是我及时阻止他早就魂归黄泉了还会连累我的母族。
他掐着我的下巴将一杯毒酒灌进了我的嘴里。
痛意几乎要穿透肺腑。
我好恨,好恨……
若是再来一世……
殿外有雪簌簌飘落,金碧辉煌的殿内烧着暖和的地龙。
恍若大梦一场,我愣怔地睁开眼睛。
却瞧见江承轩那张让我憎恨至极的脸,他坐在座位上眼也不眨地盯着上首的容嫔娘娘。
一时间恨意传遍全身,前世被他囚禁虐待任人羞辱的经历如同走马灯般从脑海中闪过,我恨不得立刻拿起刀子和他同归于尽。
可他是陛下的弟弟,若杀了他我也活不了,还会连累父母亲族。
我攥紧手心,痛意让我迅速冷静下来。
容嫔察觉到我的目光,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还未恭贺敬王妃,我便送上一块玉佩祝二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话音刚落,她的宫女桃红便将一块玉佩端到我面前。
玉佩温润如玉,上面刻着栩栩如生的并蒂莲,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妥。
但我却知道这是江承轩和容嫔的定情信物。
江承轩当场变了脸色,他一把握紧玉佩,声音里暗含着几抹心痛和恐慌。
“这玉当做礼物未免过于贵重,娘娘不如换成其它赏赐。”
容嫔眼角含泪,一双眼似哀似怨,“她是你的妻,再贵重的东西也担得起。”
江承轩将玉放回托盘,深情回望,“可臣觉得玉有灵气,而臣弟的妻子愚钝定不得灵玉喜欢,娘娘才是宝玉最合适的主人。”
前世这时我并不知道他俩的恩怨,听见江承轩这样说我十分惶恐。
可是今世我直接一把接过托盘,“娘娘的赏赐是娘娘的心意,王爷百般推辞只怕伤了娘娘的心。”
“妾身谢娘娘赏赐。”
江承轩和容嫔都愣住了,我扬起一抹得体的微笑。
“臣妇看见娘娘也觉得格外亲切,特地为娘娘准备了礼物。”
我仿佛没看见江承轩和容嫔的脸色,毫不在意掏出一方绣着柳叶合心的丝帕放进托盘让婢女呈上去。
“臣妇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用这方手帕祝福娘娘和娘娘的心上人……”
“海枯石烂同心永结,地阔天高比翼齐飞。”
“多儿多女,最好呀生满整个宫殿才好。”
我话音未落,容嫔娘娘便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
“放肆!”
不能和江承轩相守是她一生的痛,昨日我又光明正大地嫁了她的心上人,如今听见我这样说她怎么能不生气?
我故作惊讶,“娘娘怎么突然生气了,臣妇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难道是娘娘不想为皇上生孩子?”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太监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皇帝江昱宸在宫人的簇拥下缓缓走了进来。
“爱妃和敬王敬王妃在说什么?”
2
我端庄地行了一个礼。
江昱宸比江承轩大五岁,也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
他长身玉立,一身黑色斗篷裹挟着漫天风雪,宛若画中之人。
“皇兄。”
江承轩没想到江昱宸会到这儿来,一张脸僵硬极了。
江昱宸像是没发现这些异常,径直坐到容嫔旁边的座位上。
容嫔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愤怒,强挤出一副柔和的模样给江昱宸斟茶。
“皇上怎么来了?”
江昱宸却没接茶,径直望向了我。
“敬王妃刚才在说什么?”
我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轻笑,“也不是什么奇事,刚刚容嫔娘娘赏了臣妇一块玉佩,臣妇就送了一块亲手绣的丝帕作为回礼,顺便祝皇上和容嫔永结同心,多儿多女,却不知哪句话说到容嫔娘娘的痛处,竟然惹恼了容嫔娘娘。”
江昱宸淡漠的目光落在容嫔身上,凤眼微挑,“哦,就为了这个,容嫔莫不是厌烦朕了?”
“还是说容嫔另外有什么心上人?”
容嫔瑟瑟发抖,当场跪在地上,“臣妾没有,臣妾……”
她斟酌了半天才说。
“臣妾只是觉得敬王妃的用词过于放浪,况且永结同心这种话只有皇后娘娘才配得上,臣妾不敢僭越。”
“哦。”江昱宸缓缓地将茶杯放下,茶杯‘啪嗒’一声撞在桌子上。
“朕不过是随口说句玩笑话,瞧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容嫔这才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江承轩也松了一口气。
闲聊几句后我和江承轩行礼告退。
一进王府大门,江承轩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跪下!”
“温元,你为什么要在皇兄面前说那些话?”
我攥紧手心,故作懵懂地望向他。
“妾身只是实话实说,不知道王爷指的是哪句话?”
难道他敢说是怕皇帝发现他和容嫔有私吗?
江承轩咬了咬牙,教训道。
“身为王妃本就该谨言慎行,待到犯下大错就晚了。”
“皇兄和我本就不是同母所生,若是再生了间隙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作为教训,你便在这里跪足两个时辰。”
他一甩袖子,转身离去,留我自己跪在冰冷的地上。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恨意更深,忍不住在心中思索。
江承轩和江昱宸不但不同母,他们的母妃还有仇。
先帝宠爱江承轩的母妃一度将江昱宸母子当成透明人,所有人都以为最后继承皇位的会是江承轩。
却不知为何最后圣旨上写的人却是江昱宸,江昱宸上位后江承轩身份变得尴尬了起来。
就连敬王这个敬字都颇有深意。
大臣们都敬而远之,只有我父亲想着先帝对父亲有恩,不忍他生前最疼爱的儿子陷入如此境地,把我许配给了他。
一朝天子一朝臣,父亲实在是糊涂了。
直到月上中天,我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我躺在床上,却没有一丝睡意。
一闭上眼脑中就出现前世的场景,那冰冷彻骨的恨意压的我几乎喘不上气。
江承轩贵为王爷,而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
如果放任他和容嫔私奔,他们自然没有好下场,只是到时我又该如何保证自己和家人的平安?
忽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温元,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3
我吓了一跳刚想叫丫鬟来。
他又说,“我是江昱宸。”
皇上?
我壮起胆子,端着蜡烛抖着手打开窗子。
窗外明月高悬,江昱宸站在我的窗下,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
我急忙向他行礼。
“陛下……为何在此?”
一斛月光淡淡地将他的影子打在廊下,他眉眼清冷,声音柔和。
“朕听闻王妃今日被敬王当众罚跪,很是心疼,特意出宫来看你。”
心疼我?
我一时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哪门子药。
他凑过来,温热的呼吸扑在我耳侧:“王妃出身宰辅之家,本该被夫君疼爱、尊重,如今难道就甘心被江承轩这样忽视、冷落、背叛,误了一生吗?”
我惊诧地抬起头,却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温元,朕愿意为你撑腰,你愿意给朕这个机会吗?”
那一霎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脑中炸开,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没有再逼问我,只是把手里握着的那枚玉佩放到我面前。
“考虑清楚了,你就把玉佩挂在身上,到时候朕就知道你的答案了。”
我攥着玉佩一夜未眠。
第二天是回门的日子,似乎是为了惩罚我前一天的失言,江承轩没有出现。
我只好自己回去,父亲母亲早早在门口迎接。
我扑到母亲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
母亲给我抹了抹眼泪,“三天没见而已,瞧瞧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娘不知道,她口中的三天是我生死相隔的三年,是我怨气横生的两世。
我抓着母亲的手,哽咽出声。
“娘,我想和离,我想回家。”
“你胡说什么呢?”
母亲急忙捂住我的嘴,把我拉到她房里。
“元元话不能乱说。”
“敬王是王爷,是主子,就算有什么,那也定然是你做的不对。”
“你已经嫁了人,和离这种事怎么能挂在嘴边上,别说我……你父亲也不会同意的啊。”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还是有些失落。
母亲继续劝我。
“敬王身份尊贵,你要讨好他,赶紧给他生个孩子,有了孩子他自然会对你好的。”
可我与他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如何能同他生儿育女?
况且身份尊贵,再尊贵能比得上天子吗?
我攥紧衣袖在心里做出了选择。
一回王府我就让人给在宫里做太妃的姑母递了口信。
第二天,姑母召我进宫,江承轩听见我要进宫也巴巴地跟了过来。
马车上,他心虚地跟我搭话,“王妃今天搭的这块玉佩很不错,温润剔透,雕工也很细腻。”
我笑了笑,“别人送的礼物,说起来这个人王爷也认识。”
他有些犹疑,“我认识?”
我闭上眼不再说话。
到了宫里他借口有事溜去了容嫔宫里,我拜会过姑母后见到了皇帝。
江昱宸在一个偏僻的小宫殿等我。
仿佛早知道我会来,他径直走过来,手指擦过我的下巴,冲着我微微一笑。
“敬王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他今日一身绣着云纹的青衣,肩宽腿长,格外俊朗,看得我眼前一亮,顺势勾住他的肩轻声应和,“妾身也这样觉得。”
他呼吸重了几分,掐着我的腰,拉下帐幔。
我紧紧地缠着他的脖子,唇擦过他的脸颊。
“陛下勾引臣妻,还是自己的弟媳,言官可是要戳你的脊梁骨的~”
他压过来,轻笑一声,“弟媳?他敢私通朕的女人,我就不能勾引他的女人?”
我心下惊骇,显些扒不住他的肩膀,皇帝竟然全都知道了……
他戳了戳我的脸,“春宵苦短,乖乖,朕等不及了。”
帐幔交叠缠绵,轻纱摇曳,桌上的香炉丝丝缕缕缠缠绵绵。
漫长的炽热过后是极致的欢愉。
我满足地靠在江昱宸怀里,却听见外面想起嘈杂的喧嚣声。
江承轩暴怒的声音穿过门板,“偷人偷到本王眼皮子底下了,本王非把他们两都剁了!”
说着他一脚狠狠地踹在大门上,‘吱嘎’一声木门应声而开。
江承轩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姑母、容嫔还有宫里的许多侍卫宫女。
他怒发冲冠,‘唰’地一把拔出腰间的长剑,恨不得立刻将我斩于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