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锁是红军的机枪连长、共产党员,在第三次反围剿中受了伤,一条腿残废了。从那以后,就离开部队回了家。
一个初冬的晚上,北上抗日的红军主力从村边走过。长锁在院子里急得拍着自己的大腿说:“是你害了我,害得我不能和红军一起走。”
他越想越难过,一颗颗泪珠滚下来。妈妈劝他,老婆劝他,都不能消除他的痛苦。第二天大清早,长锁拐着一条腿,扶着木棍子走了,家里谁也不知道他上哪里去。
一个多月后的一个晚上,两个游击队员抬着担架,把长锁送回家,他的腿伤复发了。
长锁爹胡老四,当夜打扫好通后山的地窖,把长锁藏进里面去。因为在这以前,白匪来到之后,找过长锁,盘问过胡老四,并限期要他交出儿子。
第二天一早,胡老四为了给儿子治伤,挑着空尿桶到镇上去买药,回来时,挑回一担尿作掩护。
谁知胡老四进药房买药,被白狗子兵看见了。天一黑,保安团包围了长锁家,把长锁爹捆在院子里的树上。白狗子兵拷打他,问他要游击队的伤员。他始终沉默不语。
保安团的白狗子兵忙了一整夜:搜查、审问、拷打···仍不知胡老四买药的用途。天亮了,保安团在临走之前,以窝藏“土匪”不交的罪名,把胡老四杀了。
长锁在地窖里躺着,地面上的事,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将爹买来的药换上,感到轻松得多了。
可是每次进地窖看他的,不是妈妈就是老婆金花,从来没见过爹。他几次问到爹,妈妈和金花总是含糊地答应着。他从妈妈和金花悲痛的脸上、忧愁的眼睛里,觉察出家里发生什么不幸的事了。
然而她们始终没有告诉他一个究竟。直到一天晚上,村里地下党支部书记黄仁和来看长锁,才把白匪杀死他爹的事告诉了他。他气得举起拳头,愤怒地敲着桌子:“该杀的白狗子!”
第二天,妈妈进窖里给长锁送饭,他见到妈妈就发火说:“妈妈呀!你怎么能看着我爹叫他们杀死!”说着就大哭起来,长锁妈伏在长锁的身旁,不知怎么说好。
这天晚上,大家都睡觉了,党支部书记黄仁和来到长锁家。金花忙到屋外放哨,妈妈去窖口将箱橱移开,让黄仁和下到窖里。
黄仁和进窖洞后,坐在长锁的身边,说:“春节到了,支部开了会,决定发动一次秘密的慰劳游击队活动。”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只鸡,放在长锁身边,说这是支部同志送给他吃的。
黄仁和紧紧握住长锁的手,说:“我是来通知你一件事,支部开了会,选你为支部委员。”长锁又惊又喜:“我?我在这里躺着当党支部委员?”
黄仁和走出洞不久,长锁妈下地窖里看儿子。她走进油灯旁,用稻草秆儿拨弄了一下灯草,刚想伏下身来,脚踢到了鸡,鸡咯咯地叫了起来。
长锁把同志们送鸡的事告诉了妈妈,还告诉妈妈要慰劳游击队的事,要妈妈在年前把东西准备好送给仁和去,并要妈妈把这只鸡也一道送去。
除夕的晚上,北风在山峦中呼呼吹着。黄家村支部书记黄仁和迎风走在前边,后边走的是王翰山、胡长山,他们背着慰劳品,吃力的与狂风搏斗,高一脚、低一脚在山径上走着。
他们转过了一座大山,到了一片漆黑的大树林边上。树林边出现了一间小茅屋,这茅屋被周围的大小山岗、青竹绿树环抱着。刘大嫂在茅屋前坐着,见黄仁和、王翰山走来,她就站起来迎上去。
刘大嫂也是一个党员,丈夫叫长春,在游击队里当分队长,她在这里担任交通工作。他们一进屋,刘大嫂从锅里打出烧好的开水,一人一碗,他们把东西放下,就喝起开水来。
这时,长春带了两个游击队员来了,两个队员留在门外山坡上放哨。长春是快乐人,见了黄仁和他们,笑嘻嘻地说:“啊!你们真能干!有你们这个好后方,就不怕不打胜仗。”
黄仁和把长锁爹被白狗子杀害的事向长春说了,长春听了,说:“唉,真想下山打几次硬仗,就是弹药不够用。枪肚子里没有东西它就不听使唤了。上回你们送来的弹药快用完了。”
当晚,长春接受了支部送来的慰劳品,跟黄仁和、王翰山、胡长山、刘大嫂告了别,带着两个游击队员又上山去了。
黄仁和回到村里,把游击队缺少弹药的情况,告诉了长锁。长锁一手扶着黄仁和的大腿,支撑着身子说:“仁和,咱们自己干,开设个炸弹厂,长期地供给游击队弹药。我在部队的时候见过做炸弹的。”
长锁坐了起来,继续说: “我们可以把犁头打碎,用牛胶包上洋硝铁片,晒干了一碰就爆炸。”黄仁和点头微笑说:“这样吧,明天支部开会,我提出来商量一下,钱大家会想办法的…………”
第二天,山岩中出现一伙打柴的人,这些打柴的人是黄仁和、仁和嫂、黄银山和毛项英。黄仁和把昨晚长锁讲的办法说给大家听,大家都表示赞成。
开设炸弹工厂没有股东不行啊,这个股东咱们得去找老财。白匪回来后,老财向群众倒算,他们有钱,把他们的钱拿来做炸弹打他们自己。
黄仁和提出钱的问题,有的提议向群众募捐,可是群众的日子都很苦,仁和嫂是想事想得最周密的人,支部里的人都知道她这个优点。她看了看大伙,讲话了。
仁和嫂说完,大家一致叫好。他们都知道找财东的真正意思。仁和说:“这个办法不错。咱们给老财排个队,看看应该找哪一个?”大家一排队,就排到离这里八里路的钟家排老财钟腾鸿身上。
打柴的人散了,每个人心里都计算着一件事:按照支部的分工,找“股东”去。
两天后,刘大嫂传达游击队的意见:先搞一部分炸弹看看。于是支部的人忙开了。王翰山和胡长山找废犁头敲成了碎片,毛项英到街上去买来了牛胶,长锁妈和金花煮胶···
黄仁和同长锁在地窖里做炸弹,忙了一天一夜。这一天夜里,黄仁和成了长锁的徒工,长锁要什么他就给拿什么。
头一批炸弹送去后不久,刘大嫂同黄仁和一起进了长锁的地窖。她带来了好消息:炸弹试验成功了,游击队打了胜仗。黄仁和兴奋地说:“好!我们支部的同志准备战斗,找‘股东’去。”
一个细雨的晚上,十个党员,化装好出发了。半夜到了钟家排,把钟腾鸿院子包围起来。钟长山对西屋的窗子扔进一个炸弹,把两个保镖炸死了。
同时,黄仁和朝东屋扔了一个炸弹,房门炸了,黄仁和在浓烟中冲进房里,把钟腾鸿拖下床。黄万兴、胡长桂就用绳子把钟腾鸿捆起来,用布塞住嘴,蒙住了眼,抬出院子,往后山去。
黄仁和、钟长山两人又搜索了一阵,从床底下拖出钟腾鸿的老婆,她吓得抱头直叫饶。黄仁和把准备好的信扔在她面前,看着她直磕头,才笑着走出来。
等地主婆磕够了头,房内、院子里已是静静的无人影了。她摸索着点起了灯,拾起地下的一封信,呆呆地立在床前,好像她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她清醒过来,她信也没有看,就拿了灯往西屋跑,想叫两个保镖的去找回她的丈夫。当她一进西屋,见两个保镖已炸死,她慌了,想到自己的丈夫在什么地方也会同样地躺着···
一天傍晚,老财的儿子黑仔,从外面拿了一封信回家来,老财老婆问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六岁的黑仔说不明白。
等老财老婆出院来看,什么人都没有,她这才想起当天那些人也留下了一封信。于是找人把两封信看了看,信上写的一样:“速派人来南山岽交涉,来人不准带武器,不遵守规定,先杀钟腾鸿再说···”
老财老婆接到这封信后,就去找她的兄弟,要他到南山岽去交涉。可是他不肯去,老财老婆急得不得了。
支部派毛项英到钟家借谷子,顺便探听动静。毛项英问起老财的下落,老财老婆苦恼地说:“这件事也不能依靠官家,要是官家一出面,怕真的把黑仔爹给杀了。”
毛项英问她可派人去了。她眉头一蹙,说是谁也不肯去。过了一会,她哀求毛项英替她去一趟。毛项英答应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再来,就领着老财老婆送的几升米回家去了。
第二天,毛项英到了钟家,老财老婆给他做好了饭,还杀了只鸭子招待他。可是毛项英一进门,却说不肯去了。
后来老财老婆一再求他,说只要家里有,他要带什么就带什么去。毛项英想了一想,说:“这样吧,那山里的人,盐是缺的,你给我带点盐去,先送给他们,不光我去不受委屈,就是钟大叔在那里也不会受委屈。”
毛项英背着一口袋盐,出了钟家院直奔南山岽来。走了七八里路,在一个山坳处放下盐歇着。他坐在石头上想起来暗暗好笑,南山岽鬼影子也没有,自己人都在北大山等着哩!
歇了一会,毛项英又背起盐,从大山里转到北大山,到了约定的地方。王翰山和黄仁和见他背了一口袋东西,王翰山认为是银元,高兴地上来接着,打开口袋一看,是盐,气得脸都发红了。
毛项英坐在石头上,向黄仁和、王翰山讲了跟老财老婆打的交道,三个人一起笑了。当晚,毛项英又回到钟情形,毛项英坐下,叹了一口珠子突起像鸡蛋那么大。
老财老婆听毛项英这么一讲,又软下来了,她就怕老财死去。于是她进房去拿来钱请毛项英送去。
当老财的钱送去后,第三天,钟腾鸿被蒙着眼睛,抬到一个山坡上,等他定了定神,去掉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了。他借着月色,狼狈地往家走。
地下支部有了钱,炸弹工厂办起来了。王翰山收买废铜烂铁,毛项英装小贩进城买皮买牛胶,长锁、黄银山、胡长桂在窖里做炸弹,钟长山、胡连山、黄万兴、杨彦理化装成货郎,往山里送炸弹。
这些日子,金花成了工厂里的经理了。她把原料运进地窖,又把新做的炸弹运出来,和婆婆两人把它晒干,计算着哪一样料用到什么时候··
1936年春天,敌人向我游击队大举进攻,游击队用这些炸弹,消灭了敌人一个连。一天早上,刘大嫂进地窖,把这个胜利消息告诉大家。
大家只顾听刘大嫂说话,都忘了疲劳。长锁他们好像看到自己亲手做的土炸弹在敌人群里开了花,快乐极了。
刘大嫂临走,用篮子装了些炸弹,扮做走亲戚的样子,往山里走去。快到山坳下,她碰上了匪军的暗卡。
一个白狗子走到刘大嫂跟前,一只手拖住她,一只手向篮子里伸。她急忙挡住那些白狗子,说:“你要吃什么,我给你拿,你不要动手动脚的。”刘大嫂从篮子里抓了一把花生给那白狗子。吃带别有子,。 没孩米有 家生没 了娘花也 天给颗么 春,几什 的了的
白狗子都围上来,有四五个都要向篮子伸手。刘大嫂看事不好,急忙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炸弹,说:“这是鸡蛋,你们要吃给你们吃。”说着,扔出炸弹,转身就跑,炸弹在白狗子脚下爆炸了。
刘大嫂回转身又扔了四五个炸弹,就往山里跑。白狗子受了伤,坐在地上边喊边放枪。这天晚上,游击队派来了交通员给刘大嫂送信,谁知保安团已把小屋包围了。
交通员走出门的时候,白狗子持枪逼上来。交通员一脚踢倒了一个白狗子,随后一个箭步溜到溪涧的草丛中。白狗子一边放枪一边追去。
白狗子追了一段,没有追上就回来了。他们把刘大嫂抓走了。
保安团长是个独眼龙,见人就夸耀自己的功劳。一天,县里开会,四方的联保主任和恶霸地主都来了。在开会休息的时候,独眼龙走到钟腾鸿跟前。
钟腾鸿这么一说,叫保安团长下不了台,旁边一个人说:“你早和我们团长说说,不过三天就能破案。”钟腾鸿仰脸看看天,说:“别说了,我已告诉三个月了,屁用也没有!”
晚上,独眼龙把特务队长找来了。特务队长姓曹,是个会拍马屁的能手,一脸大麻子,还有一嘴巴大胡子。独眼龙叫他坐在椅子上,问他处理刘大嫂的情形。
曹大麻子跟在独眼龙的后面,到了班房。班房是在一个大祠堂里。两个白狗子把刘大嫂架出来。刘大嫂的腿叫他们打断了,不能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
独眼龙喊了半天,刘大嫂没看他一眼。独眼龙像狼似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抽出马刀,在刘大嫂的面前晃了两晃:“再给你五分钟!”
刘大嫂把身子坐直说:“你们杀了我,也吓不倒我。共产党是吓不倒,也消灭不了的。你们要问哪里有炸弹,告诉你们···”
独眼龙听到这里,认为刘大嫂真的要讲出做炸弹的地方来,竖起耳朵听,可是刘大嫂说了:“你们的周围,都是要爆炸的炸弹,早晚要炸死你们!”
独眼龙气得瞪着狼眼,一迭连声叫曹大麻子带去用重刑。刘大嫂因受酷刑过重,牺牲了。
自从刘大嫂被捕后,支部往游击队里送炸弹,采用不固定的地点运送。这天一早,黄万兴和胡长桂穿了长衫,装做给岳父去拜寿,一个背着口袋,一个提着篮子上山去。
走了一阵,黄万兴已发觉山道的西边竹林埋伏着敌人,要走已晚了。就在这紧急关头,黄万兴急中生智,拉开喉咙哇啦哇啦地对胡长桂拉谈起来。
白狗子先是不敢向前,黄万兴又装得热情的样子,说:“老总们来吧,咱们又不是种田老俵,吃点没什么。”白狗子们见他这样热情,拖着枪一个个走来了。
等白狗子快走向跟前的时候,黄万兴给胡长桂使了个眼色,胡长桂背起口袋往树林里走,白狗子见了马上瞄准枪喊着不准动,黄万兴忙向前解释说:“那是我表兄弟,他要大便。”
白狗子信以为真,都围向黄万兴,有的坐在路旁的岩石上,有的用枪托敲黄万兴的篮子。黄万兴知道再没法掩盖了,就拿炸弹一扔,一声巨响,白狗子被炸死了,黄万兴也牺牲了。
胡长桂向山里走去,在约定的地点与游击队的人会了面。胡长桂把早晨发生的事讲了后,游击队的人要他通知支部:做炸弹的事暂时停一下,因为游击队要转移到别区去。
胡长桂回来,支部的同志集中在长锁的地窖里,胡长桂把黄万兴的牺牲和游击队的通知说了。大家讨论以后的斗争方式,决定派毛项英进城秘密地散发传单、标语···
这天,独眼龙的桌上摆着几张标语:“独眼龙,小心你的狗命!”独眼龙把曹大麻子找来发泄,曹大麻子看着那标语发愣。
敌人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一个秋天的夜晚,屋外秋虫唧唧。毛项英正在写传单、标语,听到屋外有人走动,赶快熄了灯。他打开后门,一个箭步跳上山坡,突然从暗处打来一枪,他跌下山坡,再也没有起来。
黄仁和听到枪声,就躲进地窖。曹大麻子叫开了门,只有仁和嫂在家。他们到处搜寻,不见黄仁和,就把仁和嫂带走了。
曹大麻子带着仁和嫂走了。后边赶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联保主任,他向曹大麻子低语了些什么,马上把队伍转向丛林里去了。
黄仁和见没有动静,就从地窖里出来,他想趁天还没有亮,去找长锁商量白天的行动。当他走到小溪边,突然树林里窜出来几个白狗子,把他抓走了。
黄仁和进狱后,被审问过两次,敌人并没有从他口里得到什么。后来,就被国民党反动派悄悄地杀死了。
当敌人抓黄仁和的当儿,仁和嫂趁机逃了出来。支部同志选举了她担任支部书记。
这时,长锁的伤已经好了。支部的人在山里集中,他们在丛林里,在月色下悼念了牺牲的同志,并讨论了上级党组织的指示,决定对敌人的屠杀进行有力的回击。
这天,他们埋伏在路上,等着联保主任。太阳落了,联保主任还没有回来。长锁爬到钟长山跟前问:“天这么晚了,该死的还没有影子!”仁和嫂凑过来说:“不要性急,总要来的。”
长锁只好耐着性子等,等了好久,远远看见电筒一亮,看清联保主任走在前头,拖着一根“哭丧棍”,戴着眼镜,穿着绸子衣服,大摇大摆地走着。后面跟着一个背着枪的保丁。
走到跟前了,仁和嫂刚想要下命令冲,谁知长锁已跑下了山。长锁照着后面的保丁扔了一个炸弹,喊着:“游击队来了!缴枪不杀!”接着黄银山、钟长山、王翰山和仁和嫂都冲到了山下。
联保主任吓得伏在沟里,黄银山上去拖住他。他用“哭丧棍”上的刺刀向后刺到黄银山的大腿上。黄银山咬着牙没有松手。仁和嫂和钟长山、王翰山冲上来,终于擒住了联保主任。
保丁被炸死了。长锁他们带着联保主任往大山里边走,到了树林里,联保主任被捆在一棵树上。仁和嫂和长锁在岩石上,
仁和嫂告诉他:杀了十二个共产党员、八个红军家属,活声。长锁愤怒地站起来,用缴获的枪对准他的脑袋。
联保主任没有说完,仁和嫂止住了他的话。长锁便从他身上搜出密件,用电筒照着看,发现了在小本子记的捕人名单···仁和嫂宣布联保主任的罪状,判处死刑。
第二天,联保办事处的门前,出现了一张布告,上面写着联保主任作恶多端,被游击队杀死了。一个大早,村子里的人就围着布告看,大家都高兴地传说着。
后来,钟腾鸿当了联保主任,比原来的更厉害。支部写了三次信警告他,他依仗着每天晚上有保丁给他守门,理也不理。
一天晚上,火光冲天,老百姓听说失火都起来了。一看,是钟家院失火,没有一个去救。钟家院烧毁了,钟腾鸿也被烧成了焦炭。
钟家院被烧后的第二天晚上,长春带了两个队员到仁和嫂家里,告诉仁和嫂,游击队已开过来了,探得消息,保安团要来包围黄家村,要地下支部的同志随游击队进山去。
长锁和金花得到通知,要离开家。家里只留下妈妈一个人了。临走前,长锁安慰了妈妈:“妈,今晚上我和金花要上山,这是党告诉的,游击队又回来了。”长锁妈笑着说:“孩子,你们去吧!”
天刚蒙蒙亮,保安团的队伍包围了黄家村,从各个屋场里抓来了男女老少,用枪逼着集中到一个草坪上。孩子叫,女人哭,远远地传向山林,震动着山岗。
曹大麻子喊了半天,人群中没有一个站到前面去。曹大麻子从人群中拉出一个红军的家属。曹大麻子问她话,她装聋听不见,什么也不说。曹大麻子一脚把她踢倒在地上。
曹大麻子又把胡连山老婆拖出来。这时,独眼龙走过来,动手动脚地问:“你丈夫呢?快说!”胡连山老婆对着独眼龙的脸就是一嘴巴,打得独眼龙差点倒在地上。
独眼龙遭到突如其来的打击,恼羞成怒,拔出手枪对准胡连山老婆的胸膛。人群中的长锁妈从怀里掏出一个炸弹,喊着:“游击队来了!”扑向独眼龙···
这时,四周响起了枪声,原来是游击队来了。白狗子兵乱作一团。独眼龙像只肥猪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曹大麻子指挥着受惊的喽啰向后山逃。人群像潮水一般冲向往后山爬的白狗子兵,扭打成一起。
曹大麻子爬到山上,没有站住脚,从丛林中打出一阵枪声,他和几个白狗子兵倒在山坡上。一连白狗子兵全被消灭了。
游击队分队长长春和支部书记仁和嫂给群众开会,动员群众投亲戚,离开这个村子。于是游击队员和支部的同志向群众暂时告别,投入了新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