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登的生涯当然还没有结束，但不妨碍他历史地位的主要组成部分已经定型：

1座常规赛MVP——证明他一度是联盟最好的球员之一，让他能和英格利什、利拉德之类的球员形成区分；

1段超级疯狂的得分表现——在很能得分的球员话题里，出现在乔丹、科比、杜兰特身边，确保他有鲜明的标签便于记忆；顺便把后撤步三分变成

1次与总决赛乃至总冠军失之交臂的27响礼炮——这让他没能与巴克利、马龙一样成为绝对遗憾的，能被人原谅的失败者；

1个虽与事实不符、但已形成的“季后赛拉胯”的刻板印象——和上一个一起，让他和韦德AI之间还有一点距离，顺便没有和雷吉米勒、滑翔机拉开差距；

最终汇聚成：一个单打得分手，带队凑合，但季后赛不太行，所以也就还好。

这就是哈登留给我们的主要记忆，和在球员中的生态位了。

是得分后卫的前5么？好像在边缘徘徊。

是历史前50么？考虑到5个位置的天赋强度，似乎也在边缘——我个人愿意给哈登一个40左右的序列，和他曾经的教练，大概在一个区间。

还有机会改变什么吗？

从核心成就的角度，基本已经封死了：

连续几次季后赛的神鬼二相性后，我们大概可以确认，得分王哈登已经永远离我们而去了。

他的双腿再也没有能力支撑他突入禁区，而每个跳投手都要回答如何摆脱紧闭防守的问题，否则就只能依赖传球手法和后撤步投篮，维持一个相对体面的“辅核”角色，偶尔凭借投射手感的波峰来“老兵不死”，剩下的时间只能等待主将站出来接管比赛。

不巧的是，哈登身边的主将从欧文到恩比德到伦纳德，因为各种原因，总也不愿意“站出来”。

从生涯完整性的角度呢？

像99上将、96滑翔机一样，用起码“核心成员”的身份夺冠，来弥补遗憾。

哈登比曾经的自己菜了很多，但尚有一战之力——他起码是个能场均18分+8助攻的球员，远比06佩顿和11基德要体面。

他也有动力这样做，虽然这种“辅助”定位的冠军不会显著提升地位，更没什么机会突然收割FMVP——除非你是伊戈达拉——但每个暮年还有油的球星都会这么做。

马龙做了，纳什做了，保罗为了钱没有全做，哈登的这份合同也在追求经济利益，但他比保罗做得更多。

至于他会摆脱上述三个人的收场么？

看看伦纳德的双腿吧，那是一副比哈登还要脆弱的腿，不值得任何信任——起码乔治不信了。

而就在这篇文章被酝酿时，伦纳德刚刚进行了膝盖的手术——在即将进入训练营的时候。

曾经的哈登为了离开火箭，带着充气般的肚腩进入训练营，用常规赛的时间恢复体型。

如今的小卡为了...鬼知道他为了什么...带着厚重的护具，用常规赛的时间恢复伤病——以他的风格，大概率不会出现在训练营。

我们尚不可知哈登能否如愿，但毕竟也没有太多人在给球员评定等级时，关注这种衰老的岁月。

人们还是更关注，在他们最好的年纪，作为核心球员时，他们做到了什么。

基德在75大评选中高于哈登的主因，显然不是他11年给德克做中转二传做得好，而是他连续两次带篮网进入了总决赛，以及在控卫中历史级的防守。

同理，在各自的MVP赛季，哈登显然是比威少更好的球员，他把火箭带到了更高的位置，但哈登能否压过AI呢？

18火箭面对勇士的表现肯定要强于01费城面对湖人，但舞台不同，而哈登也没能留下总决赛G1或与卡特对飙分那样的场面。

我们没法忽略这种生涯叙事性和传奇性对于球星评价的重要意义。

毕竟历史地位本身是虚无缥缈的，而且没有明确的标准，所以球员本身是个怎样的故事很重要，故事的情节很重要。

就像洛维曾经写到的：“如果你考虑生涯的完美型，你永远不会（在GOAT上）选勒布朗。”

无论是哈登还是AI，或者韦德——在乔丹科比韦斯特这三尊2号位明确的大神之后——当然不会进入GOAT的讨论，所以他们不需要考虑完美型。

但精彩而传奇的赛季（韦德充满争议的06总决赛）或荡气回肠的最高表演（艾弗森独挑OK的G1）将是彼此出现在球迷讨论时，关键的谈资。

哈登留下过一些精彩的场面么？

当然，他面对宇宙勇的表现绝不算差，而过去两年在主将伤退时，他又时不常冒出来狂进三分。

但这些足够精彩和传奇么？尤其是相比他自己那疯狂的常规赛。

18西决的尾调永远是27响的皇家礼炮，过去两年的结局也总是哈登在淘汰赛无能为力，往前追溯，火箭“发带帮”和吉诺比利那一记“脑后封盖”是哈登季后赛拉胯印象的真正开端。

他在季后赛的精彩画面相比自己的常规赛、相比韦德和AI、甚至相比自己一些“糟糕”的比赛，都太不显眼了。

只要你有时间和心情，任何一个球星都能找到季后赛拉胯的表现，乔丹也有，但在如今的网络里，哈登这部分的黑料并不比别人丑陋，但就是比别人广泛——可能只逊色于勒布朗。

当然，该说不说发带帮的事在巨星里还是过于丑陋了。

而哈登这种情绪化——他在火箭和费城要求交易的做法真的很孩子气——又依赖跳投手感和判罚尺度的球员，也的确比一般球星有更大的表现方差。

所以，这就是哈登作为可以挤进历史级球星的人，却总被媒体排名和部分球迷看低的地方：

他常规赛非常出色，季后赛整体下也绝对不差，但因为打法、性格，他留下了更多，或者说人们记住了更多不太好看的比赛，由此和常规赛形成了过于鲜明的对比。

这些黑点出现的频率不高，至少不是足以影响球员实力评判的程度，但这些点在人们的脑子里连成了线，又织成了面罩，蒙在了哈登的面目上。

而哈登没有一次足够爆炸的表演来突破这层桎梏。

哈登还有机会么？

以他的打法，我们不能排除。

但以哈登的生涯走向，我们不能抱有太大希望。

很可能在生涯结束的时候，我们看到的依然是哈登那副金碧辉煌，但被很多污渍（黑点）夺去了注意力的面罩，从而无法记住一个真实完整的哈登。

当然了，球星们，甚至其他人，谁不是被以面罩的形式记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