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玉芬，今年六十二岁。退休前，我是一名小学老师。刚退休那会儿，身边很多人都羡慕我，说我命好，儿子成家立业，儿媳温柔懂事，小孙子乖巧可爱，老伴身体也硬朗。那时的我确实觉得自己人生圆满了。半年前，儿子和儿媳向我提出了一个请求。他们夫妻俩工作忙，儿媳刚升职，每天都得加班，实在抽不出时间照顾刚满两岁的孙子。他们希望我能搬到城里去，帮忙带孩子。我那时候虽然有些犹豫，但想着孩子确实需要人带，而且离家近，也方便回来看老伴，就答应了。刚搬进儿子家时，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儿媳对我特别热情，房间提前收拾得干干净净，甚至连牙膏牙刷都给我准备好了。她每天早上还会嘱咐我说：“妈，您别太累，什么都别操心，咱们家就一起过日子，您别把自己当外人。”小孙子可讨人喜欢了，刚会跑会跳，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虽然带孩子确实辛苦，但看到他咯咯笑的样子，我的心总是被填得满满的。每天晚上，儿子和儿媳下班回来，我们一家三口围着饭桌吃饭，那种热闹劲儿，让我觉得这个家特别温暖。可日子一长，我开始觉得有点累了。孙子特别黏人，我去厨房切个菜，他都要拽着我的衣角跟进去。我累了想歇一会儿，他抱着玩具爬到我腿上，让我陪他玩。我是心疼孩子，可这也是真心吃不消。更别提半夜他一有动静，我就得起来哄，有时候一晚上要醒好几次。儿子和儿媳倒是懂事，每次下班回来都会问我累不累，还抢着洗碗拖地。可我看得出来，他们也是真的忙，周末还经常加班，根本没什么时间陪孩子。有几次儿媳对我说：“妈，您真是辛苦了，要不是您帮忙，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实话，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心里都挺矛盾的。一方面，我知道他们是真的需要帮忙，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这个家唯一的"全职保姆"。我也有点委屈，但没办法说出口。直到前几天，儿媳下班回来后，坐在沙发上和我聊了一次天。“妈，您知道吗？”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轻声说，“我最近一直在想，要不要再生一个孩子。”我愣了一下，“再生一个？你们不是都挺忙的吗？这一个都忙不过来，再生一个你们怎么办？”儿媳低头笑了笑，语气里透着点不好意思：“妈，您看，咱们家小宝一个人长大太孤单了，有个兄弟姐妹多好。而且，现在趁我们还年轻，早点生完二胎，也能早点轻松。”我没说话，心里却直打鼓。一个小孙子已经让我筋疲力尽了，再来一个，岂不是更忙？儿媳像是看出了我的犹豫，赶紧拉住我的手：“妈，我们知道您现在已经很辛苦了，但我和小明商量过了，如果真生二胎，我们会更加努力分担家务，绝对不会让您一个人操心。”我抬头看着她，发现她的眼神里带着点恳求，更多的是期待。我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她是个好孩子，对我也好，可我真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精力去照顾另一个孩子。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白天儿媳说的话，又想着小孙子稚嫩的脸庞，我脑子里乱成一团。老伴还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含糊地说：“过阵子吧，等忙完这阵再说。”第二天，儿媳又和我提起这件事。我实在忍不住了，语气有些冲：“小云，不是妈不想帮你们，是真的累啊！你们工作忙，我理解，可是再生一个孩子，我一个人怎么照顾得过来？”儿媳听完，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我看她眼眶有点红，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赶紧补了一句：“妈不是不愿意帮忙，只是现在身体大不如从前了，你们得考虑我的情况啊。”她低着头，轻声说了句：“妈，我知道您辛苦，可是我们真的很想再要一个孩子。要不，您再考虑考虑？”那天之后，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看着小孙子开心地在地上玩，我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他们年轻人忙事业，确实需要我这个老人的支持，可我的身体和精力真的有限。几天后，儿子也试探着跟我提了这事。我叹了口气，说：“你们自己决定吧。孩子是你们的，妈能帮就帮，但你们不能全指望我。”他们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其实，我心里明白，不管他们最后决定生不生二胎，我都得继续咬牙坚持。毕竟这是我的家，是我的孩子们。我只希望，他们能多替我想一想，多体谅一点。这就是家人吧，谁都不容易，但谁都放不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