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一会儿要洗澡，一会儿想喝水，是不是在拖延时间等什么人？只可惜他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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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好吗？别这么猴急，我想先喝口水。」
眼前衣衫不整身蜂腰长腿的女孩子从身下溜了出去。她的眼神慌乱地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点也不像在网上撩拨我时那般大胆。
「你一会儿洗澡，一会儿喝水，是不是在等什么人？」我步步逼近，按住她的手腕，用腹肌紧紧顶着她娇俏的身体，将她壁咚在钟点房的墙上，暴风雨般凶狠地吻她，「你的好哥哥，他不会来救你了。」
水洒在了她半透明的白色睡裙上，她的长腿和起起伏伏的山丘此刻显得更加动人。
我再也忍不住了，将她放在床上，再次吻了下去。经过这极具侵略性地漫长一吻，她已经娇羞得满面潮红，但是她的白皙的胳膊却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她的长腿也死死地缠绕在我的腰间……
1
这个女孩子有很多名字。
她在我那个倾家荡产负债累累的室友小刘的手机里叫「程南惜」。
在同城交友的网站里叫「怕冷的小橘子」。
她可能还有很多个微信，
但是实际的操控人都是她称为哥哥的男人。
此刻她一脸餍足睡在我臂弯里，我轻轻拨开她额头的碎发，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和挺翘的鼻梁，水水润润的嘴唇好像欲滴的樱桃。
她的脸肉肉的，粉粉的，还有来不及褪去的红晕。
和她这具诱惑的身体形成极大的反差，却也教人怜惜。
此刻，我们仿佛是已经阔别已久的恋人。
可事实上，我们才刚刚见面不过两小时。
三个月前，我刚刚体校毕业，和三个室友合租在老式居民楼里。
居民楼隔音很不好，我们四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常常得伴着左邻右舍吱吱呀呀的声音入睡。
谁懂啊，一个个的根本睡不着，只能靠自己。
命为不幸的齿轮从我提回来那袋水果开始转动。
水果的包装袋上粘上了共享单车车框里的一张花里胡哨的小卡片。
我的室友小刘出于好奇，扫了扫，
加了一个客服，输入了几个形容女孩子的词语，
对话框便弹出来一个【自动匹配成功】的信息和二维码。
小刘按捺不住的心动，「程南惜」就这么径直走进了小刘的心里。她的头像是一个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坐在咖啡店里看书，安安静静地，十分美好。
一开始，小刘的殷切嘘寒问暖都能都得到回复，有时候是文字，有时候是照片，有时候一段甜甜的语音，惹得我们大家都羡慕不已。小刘说他给妹子转的红包都被如数退了回来，看来并不是想找一个ATM机。
小刘越陷越深，直到有一天，他神情失落地说南惜被继父给打了。
他给我们看他手机里的照片，女孩子的大腿全是掐痕，
她细弱的脚腕处有一枚不起眼的小小的翅膀纹身，
脚腕上也有几圈绳子摩擦出来的血痕。
「兄弟们，我得救她。」小刘摩拳擦掌，恨意涌上了眼底。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我喝了一口啤酒，继续打游戏。
我一般不管别人的闲事，但是为了兄弟我愿意两肋插刀。
我们四个能毕业后还合租就是因为大学时都被同一拨人欺负过，
我们曾报团取暖，给霸凌者们狠狠上了一课。
说实话，我对小卡片能交到女朋友的事情就极其怀疑。
而且小刘也并不是想要稳定的关系才扫码加好友。
如今还没见着人，小刘却已经交付了真心。
看他那么上头的样子，我们劝也劝不住了。
这妹子果然有点东西。
突然有一天，小刘发微信问我借钱。
以他的家庭条件，是绝对不会跟我开口的。
几千几万的回家装个可怜跟他妈撒个娇就有了。
他肯定是遇到了问题，我打电话给他，他也不接。
其他两个室友也收到了小刘借钱的信息。和给我的如出一辙。
等小刘回到出租屋的时候，他腰部，腿部，全是被击打的痕迹。
他的眼角也紫了一块儿，眉眼也失去了往日的精气神，仿佛我们面前并不是一个22岁的健硕的体校大学生，而是没有灵魂的躯壳罢了。
「出什么事了？」
「被仙人跳了。」小刘沮丧地躺在床上没有起来，一睡就是三天。感觉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第三天，我带了一些他喜欢的饭菜回来，
他才红着眼睛告诉我了那天发生的一切。
那天「程南惜」约他见面，电话里一直在哭，
说继父要杀她，她从家里跑了出来，躲在一个偏僻的小旅馆里。
他十分不忍心，跑去找她。
两个人见面并没有见光死，而是一见如故，在小刘的细心安慰下，两人越抱越紧，她在他的怀里浑身颤抖。
就在她即将脱掉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一个花臂彪型大汉带着两个小弟一脚踹开了门。
「我的女人你也敢动，不想活了是不是？今天这事儿，没有个三十万就别想走。不信你可以试试，看你胯下的小兄弟还保不保得住……」
他们把小刘的衣服全都脱掉，按在地上，拍下了裸照。
「想报警也行，那就让亲朋友和同学老师们都好好看看你的小兄弟这没用的模样。」
接着，花臂男用小刘的手机向亲朋好友借了一圈钱，还把他银行卡里的钱全都转走，用他的身份证贷了十五万转了出来，又写下了十五万的高利贷欠条才罢休。
小刘看着「程南惜」从洗手间出来，在他和三个男子面前自然地褪下衣衫，轻车熟路地换上衣服，脸上一副麻木的表情。
这事情，她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花臂大哥搂着她和小弟们大摇大摆出了门，而小刘人财两空，负债累累，色字果然是一把带血的刀，将小刘割得体无完肤。
比起失恋和散财，更受伤的其实是他的自尊心。
从此他郁郁寡欢，谁叫他喝酒聚餐他都不去。
家里人给他介绍对象介绍工作他也意兴阑珊。
我不能任由他一日日消沉下去，便和另外两个舍友商量了一下，决定舍得一身剐，也要把这个团伙给揪出来，给好兄弟报仇。
我们按照小刘联系过的电话和微信，都查无此人。
应该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成功之后就把卡丢了，
再用新的号码重新注册一个。
而「程南惜」这个小说中走出的名字一看也是假的。
他们的聊天记录里也并没有露脸，搜都搜不到。
我们仨甚至去小区外面的共享单车和停车位上扫了同类型的小卡片，加了一些新的客服，也会试探匹配上的新「女友」，却再也没有碰到一个应该是「程南惜」的钓鱼女孩。
一时间复仇计划陷入僵局。
直到前几天的晚上，百无聊赖地我看到客服发了一个新的同城交友的论坛。
我立刻披上马甲进去一探究竟，
我一进去系统便送了我三个免费查看异性资料的体验机会。
一个名为「怕冷的小橘子」的ID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的头像是一本书，书上放着一只小小的砂糖橘。
好家伙，致力于打造爱看书的人设，我喜欢。
不充值的话我可以查看她的十张生活，我一一点开细品。
虽然没有露脸，也没什么大尺度的，但足以让人了解到她的年纪肤色和身材特点。
尤其是其中一张照片的脚踝上有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纹身。
只露出了一点，但我可以确认这纹的是翅膀。
可是让我一顿好找！
我对着电脑屏幕勾起嘴角，飞快地充了五百块，果然，与小橘子的聊天界面已经解锁了。
「小橘子，让哥哥好好来疼爱你吧！」我在心里说。
2
小刘当时的微信名是八块腹肌，头像是自拍照，又嘚瑟又自负，很快就被锁定为犯罪目标。
我就不一样了，我注册论坛的头像和人设都是按照初入社会的害羞的名牌男大学生标准，连勾引的话语也是小心翼翼又不失礼貌。
「小橘子，你好，你头像的这本书我恰好看过。」
「是吗？哥哥觉得这本书写得怎么样呢？」她回复得很快。
「值得细品。但是也有一些不足。」
「哥哥真是我的知己，我觉得它第三章开篇有一处男主人公的对话写得不太恰当呢。」
「emmm，我看看——的确不符合他的人设。」
「哥哥可以把微信号给我吗？有时候上论坛不是很方便。」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呵呵，她觉得我上钩了，可谁是那条鱼还不一定呢。
我加了她的微信，与她彻夜长聊，我渐渐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谈论书籍和艺术的时候，她从不秒回。但若是言语勾引，她打字的速度简直快得如同人工智能。
她时不时地也会奖赏我一下，给我发一些只有我才能看到的「福利」，全是我爱看的，我就喜欢又纯又欲的，简直是要勾走我的魂。
从嫌弃小刘到成为小刘到超越小刘，我突然就懂了。
有时候她穿着白色的短袜配AJ自拍问我搭配得好不好，有时候Jk制服配双马尾在洗手间拍照，有时候抱怨自己胖了，拍下了快要崩裂的衬衣扣子…
「哥哥，等我毕业了就来你的城市找你好吗？」看到她朋友圈晒出了C市医科大学的学生证，似乎是想证明自己的学生妹身份。
「我恨不得现在就能见到你。但我不能影响你的前途。我们约定，等你实习分数拿到A，我就去高铁站接你。」我表现得如饥似渴但不失理智。
「哥哥，我的室友把男朋友带到宿舍里啦。」
「哥哥，他们俩晚上好吵。」
「哥哥，哥哥，我好想搬出来住…」
我表现得已经在她的一声声哥哥中迷失了自我，对她早请安，晚汇报，一副模范男友的模样。
「哥哥，有时候我听到他俩的声音就会觉得心里好像小猫抓一样难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乖橘子，这是很正常的。你也要学会让自己快乐。」我开了一瓶啤酒，淡定地打下这些字。
「怎么才能让自己快乐呢？」
「我在健身，晚上告诉你。」
「想看哥哥的身材。」
我立刻给他发了一张自己之前训练的照片，这张照片宽肩窄臀长腿，一直在富婆圈流传。
可惜，我靠自己的本事赚钱，既不卖艺也不卖身。
晚上，我又发了一张自己的巧克力腹肌给她看，问她是不是一个人在宿舍。
「怎么了哥哥？」
「那我们语音吧。很多事情要两个人一起做才快乐。」
「哥哥，等我一下，我洗个澡。」
因为我很少会提出语音的要求，所以她应该会满足。怕我起疑，大鱼脱钩。
我当然知道跟我一口一个哥哥的人不一定都是她，但即时语音，抠脚大汉纹身大哥们可造不了假。
「宝贝橘子，好了吗？」我催促道。
「好了，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