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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沫走出巷子,便看到不远处停了一辆豪车,车牌号很是熟悉。
她脚步微顿,车窗打开后,看到男人清晰凌厉的下颌线,终于确认自己没看错,这车的确是霍砚庭的。
她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到男人身侧,还没坐稳,腿上便隔空掉落了个重物。
她伸手拿起盒子,是一部手机,她晃了晃盒子,看向霍砚庭,眼神询问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司机笑意吟吟地说道:“少夫人,您不是一直都说没手机吗,这是咱们少爷特意提前下班去给你买的,您快拆开看看。”
姜沫抬眸:“你买的?”
“嗯。”男人终于舍得开尊口,冷冷淡淡应了一声。
姜沫抿了抿唇,将盒子递过去:“谢谢,但我不需要。”
她不知道霍砚庭好端端地突然给自己买个手机做什么,但她确实用不着手机,在京城她没有需要联系的人。
她的戒指可比这普通的手机高端多了。
霍砚庭似乎料到了姜沫会这么说,语气僵硬冷冽:“是小暖想要联系你。”
姜沫指尖僵了下,默默收回手机,“哦。”
霍砚庭道:“姜家发了请帖。”
“请帖?”
“嗯,拜师宴。”
“……”
华灯初上,宴会大厅里流光溢彩,璀璨的水晶吊灯如繁星般闪烁。宾客们身着华丽礼服,交谈声、笑声交织成一曲欢快的交响乐。
优雅的音乐在空气中飘荡,好一副纸醉金迷的景象。
姜沫一身白T和复古的牛仔阔腿裤,简单的穿着和华丽的宴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是她的穿着太随意破旧,又或许是霍砚庭本身就足够耀眼。
从姜沫进来那一秒开始,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
“这就是姜家那位千金?”
“怎么穿的这么破烂?哪里有半点豪门千金的样子,和姜瑶简直不能比,也不知道霍少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听说不是霍少看上的,是霍老爷子瞧上的,霍少也是被逼无奈。”
“啧,还真是个乡下野丫头,穿的跟收破烂似的。”
“……”
姜沫清楚的听见旁人的窃窃私语,面上一派镇定,她来赴这场拜师宴,就是听说姜家邀请了京城所有豪门。
她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她想找的那个人。
哪怕是一点线索也可以。
姜松一见到霍砚庭,立即走上前笑脸相迎:“砚庭,这边走。”
他连一个正眼都没给过姜沫,仿佛没看到她一样。
姜沫不甚在意,自顾自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这个位置可以很好的观察宴会里的全景。
她身体微微后仰,姿态闲散,把玩着手中的戒指,目光从一张又一张脸上掠过。
忽地,右边投过来一道阴影。
姜沫抬头,发现是姜瑶。
“姜沫。”姜瑶站在她面前,满脸得意地展示着手里的珍珠镶钻包包,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她的声音清脆而尖锐,带着几分挑衅:“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全球限量款,不拥有这个包的人不超过一百个,这可是我哥亲自挑选的,真是太好看了!而你呢,姜沫,连个像样的包都没有吧?”
她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在嘲讽着姜沫的可怜。
姜沫冷冷睨她一眼:“所以呢。”
姜瑶嘲讽道:“你是他的亲妹妹,可他送过你什么吗?姜沫,我劝你早点认清自己的地位,别奢想自己不该得到的,我告诉你,姜家的一切都属于我!”
说完似乎还觉得不够,她接着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的拜师宴,我可是特意给你发的请帖啊,让你亲眼看看我在姜家,在京城,是怎么被众星捧月的。”
姜瑶指了指四周的人:“看到了吗,在他们眼里,我才是姜家的千金,而你,什么都不是。”
姜沫很是佩服姜瑶这种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的精神。
姜沫淡淡瞥她一眼:“姜瑶,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如果你还是这么喜欢来找存在感,我不介意像对待周圆圆一样对待你。”
姜瑶脸色一变,她不知道姜沫到底在高傲什么,明明只是一个从山上来的乡野丫头,凭什么摆出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姜沫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看不起她?
姜瑶阴恻恻地盯着姜沫,眼角瞥向不远处,突然弯腰从桌子上拿起一杯饮料泼在自己身上:“啊!姜沫,你做什么?”
姜瑶的叫声吸引了不少人。
姜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姜沫:“你为什么泼我?”
姜瑶在圈里的朋友立即围了上来,一边给姜瑶擦衣服,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姜沫:“我知道你嫉妒瑶瑶,但你也不用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让她出丑吧!”
姜少川闻讯赶来,看到姜瑶一身的脏水,当即怒了:“姜沫!”
姜沫眉眼淡淡,“怎么。”
姜少川怒不可遏:“你还问我怎么?你把饮料泼瑶瑶身上做什么!”
“我没泼。”姜沫言简意赅,眼都懒得抬。
然而,姜瑶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然而,姜瑶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在姜少川面前,她故作娇弱,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嘴角微微颤抖:“哥,我真的很想对姐姐好,可是她总是不领情,甚至还……我真的很委屈。”
她的声音如同清晨的露珠,脆弱而动人,瞬间引起了姜少川的同情。
姜少川听后,眉头微皱,立刻走上前来,保护似地将姜瑶揽入怀中,目光如刀般锐利地扫向姜沫:“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妹妹?你怎么这么歹毒?”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俨然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姜沫兀自冷笑。
她知道,姜少川的愤怒并不是出于对她的理解,而是对姜瑶的偏袒。
她轻蔑地一笑,语气中透着讥讽:“姜少川,你可得看好自己家的宠物,别让她随便放出来咬人。还有,别说什么妹妹,姜瑶身上流的可不是姜家的血。”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直戳姜瑶的软肋,让她愤怒得几乎要爆发。
姜少川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姜沫,你给我滚出去!”
闻言,姜瑶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仿佛在暗示着自己已经赢得了这场争斗的胜利。
“不知道姜少这是在让谁滚出去。”
霍砚庭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打断了这场对峙。他面色冷淡,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笑容无端让人生寒。
姜少川眉心拧起,怎么霍砚庭会在这儿?以往他不是从来不来这种场合吗。
霍砚庭的面子,他不敢不给。
姜少川把姜瑶护在身后,嘴角扯了扯:“抱歉,我在教训自己的妹妹,让霍总看笑话了。”
他这么一说,自然而然地将方才的事转化为自家矛盾。
“过来。”霍砚庭嗓音低沉。
姜沫不置可否,起身掸了掸牛仔裤上的褶皱,旋即端起一旁的酒瓶,打开瓶塞。
就在众人疑惑她到底想做什么时。
姜沫直接将一整瓶酒倒在了姜瑶的头上。
姜少川本就半护着的姿势搂着姜瑶,免不了遭殃,身上被淋湿不少。
她动作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姜瑶彻底呆住,整个人狼狈不堪,不知是被惊的还是被吓的,半天没有动弹。
姜沫动作优雅地擦了擦手,朝姜少川和姜瑶微微一笑:“你妹妹说我泼了她,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呢,睚眦必报,既然有人说了我没做过的事,那我是一定要落实的。”
姜少川怒火中烧,抬手就要甩姜沫巴掌。
却不料胳膊刚刚抬起,就被人截在半空。
霍砚庭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站在姜沫身前,眸色冷沉:“姜少,还请自重。”
男人力道太大,姜少川胳膊被捏的生疼,他咬牙切齿地道:“霍总,论辈分,你还得跟着姜沫叫我一声哥吧。”
“辈分?”霍砚庭笑了:“在我这儿,只有亲疏,没有辈分。”
“你!”
霍砚庭一把甩开姜少川,冷笑道:“还望各位清楚,姜沫是我霍家明媒正娶的夫人,对她不敬,就是对我霍砚庭不敬。”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不已。
霍砚庭这么说,无非就是明目张胆的护着姜沫,告诉所有人,姜沫是他霍砚庭的人,以后估计谁在这位姜家千金面前说话都得掂量一下自己配不配了。
姜沫站在原地,似是没想到霍砚庭竟会出手帮自己。
霍家在京城家大势大,霍砚庭一开口,没人再敢对姜沫非议,众人即便心里再憋屈,碍着霍家的面子也得忍下去。
姜松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大堂,跟在霍砚庭身后赔笑道:“贤婿,今天是瑶瑶的主场,她被人泼成这样,确实说不过去,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教子无方,让你看笑话了。”
说完这些他扭头厉声道:“还不带小姐和少爷去换衣服!”
他这番话明着是在道歉,实则是在暗示姜沫不懂规矩,故意破坏姜瑶的拜师宴。
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其中自然也包括姜沫。
“岳父是觉得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我夫人?”霍砚庭皱眉冷声质问。
姜松被当众这么一问,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沉了脸色。
霍砚庭从始至终都没把姜松放在眼里,姜松变不变脸,压根毫不在意。
他朝姜沫的位置又招了招手,“过来。”
这是霍砚庭第二次叫姜沫过去。
姜沫蹙了蹙眉,到底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拂了他的面子,慢吞吞地朝男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身后的姜瑶躲在姜少川背后,在旁人看不到的位置咬牙切齿,眼睛里的嫉恨都快要藏不住了。
身后有佣人过来喊她:“小姐,少爷,去换衣服吧?”
姜瑶转身的一瞬,脸上阴狠的表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楚楚可怜受尽委屈的模样,她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矫揉造作的姿态让其他不明真相的人又同情几分,自然也就对姜沫这个山野千金厌恶几分。
可厌恶归厌恶,有霍砚庭在,众人并不能怎么样。
姜瑶和姜少川跟着佣人上楼。
一楼的宴会厅再次恢复原状。
姜松也不想再自讨没趣,甩了甩胳膊气的走了。
姜沫站在霍砚庭面前,淡声说道:“谢谢。”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霍砚庭为她出头,但别人毕竟还是出于好心为自己说了几句话,姜沫也不至于这么不识好歹。
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
只是很显然,有人并不需要她的客套。
霍砚庭冷嗤一声:“我不在,你就是这么被欺负的?”
姜沫:“……”不想辩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楼上。
姜瑶微笑着关上门,转身时,面色陡然变冷。
“啊!”
尖细的嗓音被隔音门很好的阻隔在内,姜瑶疯狂地摔东西发泄自己内心的怒火和不满。
“姜沫!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呢!”姜瑶仗着这房子隔音好,外面听不见,疯了似的辱骂着。
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近乎歇斯底里的姜瑶才停止怒骂,她整理好衣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平息了气息后去开门。
周圆圆一瘸一拐的走进来,她身上的伤势还没痊愈,只能杵着拐杖。
见到满地的狼藉时,周圆圆睁大眼睛:“瑶瑶,你……你这里被打劫了吗?”
姜瑶挤出一抹苦笑,搀扶着周圆圆在床上坐下:“我进来就这个样子了,可能是姜沫做的吧。你也知道,她一直都嫉妒我,今天又是我的主场,所以……”
她欲言又止,周圆圆已经听出其中的意思,顿时怒道:“在姜家的地盘上她居然也敢欺负你,听说她刚刚在宴会厅泼了你一身酒是吗?”
姜瑶低了低头,身上的衣服还没换,红酒渍触目惊心。
周圆圆一脸恨铁不成钢:“她都踩在你头上拉屎了你难道还要忍下去吗!瑶瑶,你看到我这一身伤了吗,都是被她打的!要不是不想错过你的拜师宴,硬让我爸放我出院,我还躺在病床上起不来呢!我们决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个贱人!”
姜瑶露出犹豫的神情:“可是……”
“别可是了。”周圆圆眯起眼睛,“我已经和赵时墨都安排好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姜瑶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都不用她自己费功夫,周圆圆跟赵时墨这两个蠢货就自投罗网了。
她忍住窃喜的心情,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周圆圆冷哼一声,语气阴毒:“赵时墨搞了一种药,能让人迷惑心智,到时候等她晕过去,我们把她衣服脱了多拍几张照片曝光!”
“……”姜瑶第一次对人无语,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周圆圆这个猪脑子能想到的就只有脱衣服,就这点惩罚,能让姜沫长记性吗?
姜瑶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地说道:“可是姜沫根本不在意这些吧,而且几张照片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那怎么弄?”
“不如这样吧,你再去找几个壮汉来,到时候我们演一场捉奸在床的戏码,让姜沫当众出丑,霍家绝不会要一个万人骑的y妇。”
周圆圆一怔,眼神惊讶地盯着姜瑶,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此刻的姜瑶陌生到令人害怕。
她犹豫道:“能……能行吗?”
姜瑶没想到周圆圆这么扛不住事,面色快速冷下来,一把松开握着周圆圆的手站起身,“你忘了你被她按在厕所是怎么打的了吗?圆圆,我们是朋友,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让你去干这种事,我只是在为你鸣不平,如果你不想做,我一定不会勉强你,你自己决定。”
姜瑶这么一说,周圆圆顿时心生愧疚,踉跄着站起来跟她道歉:“对不起,瑶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说的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心狠!我这就让赵时墨多找几个流氓过来。”
姜瑶面色缓和下来,牵起她的手:“圆圆,你应该知道今天是我的拜师宴……”
周圆圆拍了拍胸口:“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那个贱蹄子破坏你的拜师宴,等你拜师宴结束,估计那边也完事了,正是抓奸的好时候。”
姜瑶抱住周圆圆:“圆圆,谢谢你。”
周圆圆道:“我先去安排了。”
“好。”姜瑶点点头。
宴会厅里,姜松正在热切地和付立原攀谈,今日这场拜师宴,不光姜瑶是主角,付立原亦是。
姜沫站在人群外面,看着热闹的一幕,心无波澜。
她并不渴望亲情,即便曾经有过希望,现在也早已被姜家这一大家子消耗殆尽。
姜沫懒散地靠在二楼栏杆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
可惜了。
姜沫想。
没有一个相像的。
看来师父要寻的人并不一定在京城。
或许她曾经是被富豪收养,可后来又离开了京城。
这个可能性太多了,仅凭师父临终前寥寥几句遗言,姜沫根本无从查证。
倒真是像老万说的,和大海捞针也没什么区别。
姜沫无声地叹了口气,正要转身时,迎面过来一个人。
她蹙了蹙眉,并没打算搭理,谁知道她不想搭理别人,别人却要故意找上她。
“姜沫。”周圆圆杵着拐杖,胳膊上还缠着纱布,看上去比赵时墨还要狼狈几分。
她一瘸一拐地朝姜沫走过来,笑容亲和,没有半点从前的戾气:“你怎么见了我就要走啊。”
姜沫瞥她一眼,淡淡道:“谁被狗黏上了都会想走。”
周圆圆:“……”
她脸上伪装出的亲和表情险些绷不住,牙齿咬的咯咯响。
为了计划,周圆圆硬是忍了过去,她保持微笑道:“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哦?”姜沫忽然生了一丝兴趣。
周圆圆道:“之前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有偏见,也不该故意欺负霍小暖,我在医院这几天,我爸把我骂了一顿。”
“骂醒了?”姜沫拖着强调,饶有兴致地问。
“对!”周圆圆连忙点头,顺着她的话茬:“骂醒了,我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特意来跟你道歉。服务生!”
她挥手招呼经过的侍应生,拿过对方端着的两杯酒,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姜沫:“今天我敬你一杯,咱们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行吗?”
姜沫神色浅淡,看着周圆圆没出声。
周圆圆被她盯得心慌,勉强装作镇定地问:“怎么了?我都这么跟你道歉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姜沫“嗤”了声。
看,什么是狗改不了吃屎。
这就是。
就连装作一派伪善的模样来坑害人,也装的不像,一点耐心也没有,没几分钟就暴露自己了。
她在这里站了二十多分钟,人来人往,侍应生长什么样她一眼便能看出。
方才经过的侍应生姜沫之前并未在大厅里见过。
而这酒里一股下了药的味道,剂量这么重,这是有多恨她啊?
害人都害的这么明目张胆。
这个周圆圆,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胸大无脑,愚蠢至极。
这点招数在姜沫眼里如同小学生过家家,都不配她放在眼里。
姜沫微微一笑,抬手帮周圆圆掸了掸灰,周圆圆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下意识后仰。
眉宇间的厌恶掩藏不住:“你做什么!”
眨眼的功夫,姜沫已经将两杯酒换了个位置,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没什么,我原谅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端酒杯的动作久了,周圆圆指尖有些发麻,好在这股酥麻感很快过去,听到姜沫这么说,她顿时喜上眉梢:“真的?那你把酒喝了吧。”
姜沫摇了摇头,在心里感慨周圆圆果真是个蠢货,深怕别人不知道她的阴谋一样。
她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姜沫从不饮酒,但今天难得有几分兴致,倒是很配合周圆圆。
周圆圆见她真喝了下去,眼里全是幸灾乐祸,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姜沫看了看她:“你不喝吗?”
周圆圆原本是没打算喝的,但耐不住她现在心里高兴,一想到等会姜沫被一群男人压在身下,跪地和自己求饶,她就止不住的兴奋。
不就是喝点酒吗,就当是提前庆祝了。
周圆圆一口将高脚杯里的酒喝干净,假惺惺地说:“我扶你去休息吧。”
演戏演到底,姜沫点点头:“好,谢谢了。”
周圆圆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这么顺利,激动不已,也不顾自己是个瘸子了,拉着姜沫就往顶层走。
赵时墨的人等会就到,只要她把人带上去就行。
一切都在按照原计划进行。
周圆圆选的房间在顶层右边最拐角的一间,这里是休息室,一般很少有人会来。
偏偏又连着阳台,只要窗户打开,朝下面一喊,所有人都可以听到。
上台阶的时候,周圆圆脚步有些虚浮,差点踩空。
姜沫伸手扶住她:“没事吧。”
周圆圆晃了晃头,“没……没事。走,我们进去吧,你就在这休息一会。”
“嗯。”
门推开,周圆圆开始扯自己的衣服,嘴里嘟囔着:“热,好热……”
姜沫见她意识不清的模样,便知道是药效发作了。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问她:“要离开吗。”
周圆圆顿时摇头:“不!你待在这!你必须……必须在这里!”
姜沫顿了顿,“既然给你机会你不要,那你只能自作自受了。”
“你,你说什么?我没……没听清。”周圆圆额头冒了细汗,腹腔窜上一股热意,神志不清地说:“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姜沫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逗留,转身离开。
“你!你别走!你不能走……”周圆圆开始胡乱扯自己的衣服,动作幅度太大,手臂的纱布渗出血迹,她也没心思再管,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像是被蚂蚁啃噬一般瘙痒难忍。
她终于意识到不对,然而等她撑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出去时,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
“妈的赵哥非得让我们从后门来干嘛!跟做贼似的,哎哟!这小妞儿挺漂亮啊!”
“大哥,这女人身材真不错,咱们一个个上,还是轮流上?”
周圆圆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她身体扭成一团,痛苦不堪地呢喃:“别,我不是……你们别过来!啊!”
周圆圆想反抗,被人一拳挥在脸上,她立即痛的惨叫。
“贱人!叫什么叫!能被哥几个上是你的福气,呵,要怪你只能怪赵时墨,谁让你得罪他的呢……”
“别,别过来,求求你们了……我不是姜沫,我是周圆圆,你们……你们搞错人了,我才是你们的雇主!嘶!”
男人朝周圆圆脸上扇了一巴掌:“别他妈废话了!”
周圆圆像是被一头猪压住,身边到处是男人的汗臭味,还有黏腻的粗喘声,她恶心的想吐,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朝前。
眼泪无声地落下来,任凭她怎么哭喊尖叫,都毫无用处,被下了药的身体根本不受大脑的控制。
她恨这样的自己,更恨姜沫。
要不是她……要不是她……!
“姜沫!我要杀了你!”
她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房间,然而却传不到任何人的耳朵里。
宴会厅欢声笑语一片,姜松带着姜瑶到处给人引荐,仿佛这就是他最优秀最完美的亲女儿。
姜沫就站在角落,看着姜松一遍遍夸赞姜瑶,姜少川站在旁边,一脸高傲自豪,付立原微笑着和众人说这是他的关门弟子,日后要继承他的衣钵。
这是一场与姜沫无关的人声鼎沸。
“不喜欢可以不来。”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姜沫回头,抬眸看向霍砚辞。
男人睨她一眼,眉心微拧:“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来。”
“你哪里看出来我不喜欢了?”姜沫问。
“不是不喜欢?”霍砚庭淡淡道:“难不成姜家的大小姐躲在角落欣赏自己的家人和一个冒牌货阖家欢乐吗。”
冒牌货?
还真是很恰当的形容。
姜沫浅浅勾唇,也许是霍砚庭那句冒牌货愉悦到了她,难得心情不错的解释:“首先,我并没有躲在角落里,我只是讨厌吵闹,而这里很安静。其次,你还真说对了,我的确是在欣赏他们一家的阖家欢乐,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她突然说出这么一大长串的话,霍砚庭竟意外的有点不适应,唇线微抿道:“有趣?”
姜沫点点头:“对啊,有趣。”
她对上霍砚庭的目光狡黠一笑,像只狐狸:“现在有多高兴,以后就会有多痛苦。我要好好看看他们现在是怎么高兴的,日后等他们自食其果痛苦不堪的时候,才好及时记起。”
“记起来之后呢?”
“当然是狠狠嘲讽一番了。”
“……”
霍砚庭一脸黑线且无语的表情把姜沫逗笑,很快又收敛神色,正声道:“开个玩笑,不要当真。”
霍砚庭:“……”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身上还有幽默细胞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
霍砚庭当即转身离开。
姜沫顿了顿,看着男人挺括的背影,挑了挑眉。
真不经逗。
不远处响起了拍话筒的声音。
“今天!是我女儿姜瑶的拜师宴,有幸能邀请各位能够莅临现场一同见证,小女有幸得付教授……”
拜师宴正式开始,姜瑶微笑着给付立原敬茶。
“付教授,请受学生一拜。”
姜瑶面色微红,单膝下跪,被付立原身边的男人提醒:“姜小姐,拜师需双膝。”
姜瑶低着头,眼睛里流露出的不耐烦被她很好的掩饰,不情不愿地将另外一条腿放了下去。
付立原为人随和,连忙让姜瑶起来。
不少人看完拜师小声议论起来。
“没想到付教授真的收姜瑶为徒了,看来这位姜家小姐的确有几分本事。”
“怪不得姜家宁愿要一个冒牌货,也不愿意要自己的亲生女儿呢,换我我也要姜瑶啊,这么优秀的女儿上哪儿找去,这可是鼎鼎大名的付教授啊!华国的栋梁!”
“本来还以为姜家虚张声势,没想到竟是真的,这个姜瑶,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呐。”
“这么重要的日子,姜家那位前不久刚找回来的真千金呢?”
“啧,我要是她,我也得躲起来,一个正牌小姐不受家里待见就算了,处处比不过养女,她还好意思出现吗?”
姜沫不声不响地走近,伸手拍了拍前面那人的肩膀,面带微笑地问:“你找我?”
那人陡然看到面前放大的一张脸,先是吓了一跳,而后眼里满是惊艳,张了张嘴:“你,你是?”
“你是姜沫?姜家那个野千金?”有人抢话道。
姜沫站在他们身侧,看向站在正中央一脸得意的姜瑶。
姜瑶此时正好也看到了她,眼底闪过一抹狠毒,故意叫她:“姐姐!你也是来为我高兴的吗?”
她笑着走到姜沫身边,假惺惺地牵起姜沫的手,“姐姐,你也一起过来吧,我可以为你引荐一下付教授,他在数学方面很有研究,你不是也喜欢数学吗?”
姜沫垂眸,睨向她握着自己的双手,秀眉蹙起,一脸嫌恶,语气都冷了下来:“放手。”
“放肆!你跟你 妹妹就是这么说话的吗?”姜松沉着脸,一脸不悦。
姜少川一把将姜瑶拉到自己身边,“她当时泼你酒,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把她当姐姐!瑶瑶,你就是太善良了,你把她当姐姐,她有拿你当妹妹吗?”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
看向姜沫的眼神都变了。
“没想到这个姜沫心肠竟然这么狠毒。”
“我看就是嫉妒姜瑶吧。”
“到底是姜家从小养大的千金,涵养学识的确是一个乡野丫头比不了的。”
姜瑶见势头差不多了,摆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姐姐,我知道你刚刚泼我酒水不是故意的,你别生哥哥的气,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姐姐。”
姜沫久居深山,仅有的几次出山也是同老万他们这些人打交道,鲜少见过这么能演戏的。
绕是满肚子城府心比墨都黑的老万也不敢当着她的面这么演。
尽管姜瑶的把戏在姜沫看来非常的小儿科。
但不得不承认,姜瑶的确是恶心到她了。
姜沫盯着姜瑶看了两秒,又看向付立原:“听闻imc数学竞赛,付教授是评委之一?”
付立原刚才就听人说姜沫因为几句言语不和,就泼了姜瑶一身酒的事。
心中对姜沫这位真千金并不喜,闻言面色冷了冷:“怎么?”
“没怎么。”姜沫说:“姜瑶在数学上这么有天赋,马上又能得到付教授真传,怎么没有报名inc数学竞赛呢?”
她清清浅浅的一问,像是随口一问。
却叫姜瑶脸色一变。
她瞪了姜沫一眼,眼神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姜沫仿若未见,面色冷淡地问道:“还是说付教授怕别人说自己会给学生开后门,所以不让姜瑶参加?”
“满口胡言!”付立原清明一世,这一生收过的学生屈指可数,他的心里只有数学,现在却被人这么说,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我从来没有不让姜瑶报名!”
姜松赶紧打圆场:“付教授,姜沫她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
姜沫若有所思,“imc都已经几年没有出过华国冠军了,姜小姐这么厉害,想必一定能扭转局势,在今年的imc赛事上证明给其他国家的人看,我们华国也是不缺人才的。”
“姜沫!”姜瑶彻底站不住,咬牙出声打断,皮笑肉不笑地说:“姐姐,报名这个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己知道怎么做。而且我刚拜入付教授门下,在数学上的造诣才刚刚开始,太过锋芒毕露并不合适,我想付教授应该也不喜欢爱出风头的学生,对了,我听说姐姐报名了,不如这个机会就让给姐姐吧。”
姜瑶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仿佛她是为了不挡住姜沫出风头才不报名。
姜少川心疼不已,心中对姜沫的厌恶更甚,“姜沫,你究竟有哪点是比得上瑶瑶的。”
姜沫面不改色:“比不上,所以这不是让姜瑶报名吗?我很想一睹数学天才的风采。”
姜松原本就想让姜瑶报名,付立原这个评委都是姜瑶的老师,拿冠军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只要拿了冠军,镀一层金,日后必定能通过联姻让姜家更上一层楼。
于是他开始劝姜瑶:“瑶瑶,你只管报名,你姐姐她不敢兴风作浪。”
姜少川也道:“瑶瑶,你数学这么好,为什么要因为她放弃!不用管这个女人,哥哥会替你做主。”
姜家人开口,在场的其他人立马也跟腔。
“姜小姐,你可是付老的学生,相信你一定会夺回冠军!”
“对啊姜小姐,你就报名吧。”
“……”
姜瑶被架在高位,此刻她又想故技重施当场装晕,单手撑着额头,刚想说自己不太舒服,然而姜沫下一句话却直接把这条路给封死了。
“如果姜小姐身体又不舒服的话,我正好会点医术,不介意给姜小姐现场扎两针。”
姜瑶脸色登时一变。
让姜沫给她扎针?
开什么玩笑?
真让她给自己扎两针,她还有命活吗!
姜瑶顿时装不下去了,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朝付立原望去:“可是报名不是已经截止了吗……”
付立原立即说道:“初赛预选名单还没有正式提交,姜瑶,你放心,这个名我一定给你报上,就当我送你的拜师礼。”
姜瑶:“……”
付立原说完便当场拨打了电话,三言两语就将报名的事解决。
姜瑶脸都白了。
姜沫勾了勾唇,不动声色的转身。
谁料刚转身差点就撞到了一具高大的身体。
姜沫为了闪躲脚下一个踉跄,不由蹙眉,“霍砚庭,你走路没声音的吗。”
霍砚庭没什么表情地看她:“狐狸尾巴还不收好?”
姜沫一时无言,她站直身体,“我还有事先走了。”
霍砚庭眉眼深沉地看着姜沫的背影,看不清眼中的思绪。
从前,他认为她淡漠,冰冷,甚至有些呆板,无趣至极。
如今才发现,原来她也会笑,会生气,会报复,表情也可以那么生动。
霍砚庭心口酥痒难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生了根发了芽……
姜沫快走出宴会厅时,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惨叫。
姜沫脚步一顿,转身抬头。
周圆圆不着片缕的身体正横躺在顶楼阳台外。
姜沫这个视角正好可能看到楼上的一切。
周圆圆如同死寂一般的眼神瞪着姜沫一眨不眨地看,绝望,痛苦,憎恨……好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被好几个男人同时压着,有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故意制造出动静,大声喊道:“贱人!跑什么跑!”
阳台的玻璃门被人打开,声音毫无阻隔地传到了一楼的宴会厅,门外站着三三两两的人,闻声抬头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吓得大叫。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出来,周圆圆就这么被当众羞辱。
直到姜瑶也走出来,当看到周圆圆被人以这种欺辱的姿势架着时,她顿时明白了一切。
恐怕这个蠢货是又干蠢事了,她还说呢,怎么宴会都快结束了,也不见周圆圆动手,她给周圆圆打电话对方手机也是关机状态。
原本以为周圆圆是打算在宴会彻底结束后动手,没想到是算计不成反被算计了!
姜瑶嫌恶又冷漠地看着阳台上丢尽了脸面的周圆圆,她就知道!根本不能指望这个蠢货干什么事!
她深吸一口气,立马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怎么办!那不是圆圆吗?她后面的那些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眼前这位蒙头垢面衣不蔽体的女人竟然是周家千金,顿时议论纷纷。
“偷情都偷到姜家来了?”
“没想到周家的千金竟然当众跟一群小混混干出这种事,这下周家的脸可丢大咯。”
“哎,我听说这周圆圆母亲也是靠跟周家老爷上床才上位的啊,真不愧是母女。”
“啧,来参加个拜师宴居然还能看到活春宫,京城这下半个月的谈资又有咯!”
周家长辈今日也有参加宴会的,看到上面的竟然是周家人,一下子连看热闹的心情都没了,黑着脸找人上去把那些人流氓从周圆圆的身上扒开。
姜松见局势不对,赶紧遣散宾客。
一时间,整个宴会厅乱成了一锅粥。
姜沫站在大门外,目光停留在周圆圆消失的方向。
忽地扯唇一笑。
她只当周圆圆这个人胸大无脑,愚昧无知,给自己下药也只是为了拍几张不雅照片,原来是为了让她当众成为万人唾骂的Y妇啊。
只可惜,自作自受,自食其果。
“嘀”
一声长笛从姜沫耳边擦过,她抬头。
霍砚庭坐在后座,车窗半开,男人凌厉的眉眼微微一皱:“还不走?”
姜沫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很明显,霍砚庭也不是。
她不信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霍砚庭不知道,可他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这样的人,很难摸透他的心思。
……
续下一篇:
过往的十几年,他留给她自始只有一个背影,不爱她大可以直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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