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是扶弟魔，我爸是恋爱脑。

家底被搬空，我爸也舍不得说她半句。

大表哥双肾衰竭，我跟我弟都配型成功。

她以死相逼，以离婚要挟，让我们各捐一个肾。

我爸：“死吧、离吧。”

1

我妈跟我爸是相亲认识的，他们没有感情基础。

婚后，也是我爸一厢情愿，单方面的付出。

我爸母胎单身，认识我妈后，秒变恋爱脑。

没办法，我妈虽蠢，却实在美丽。

我爸是个小老板，有点生意头脑，能赚点小钱。

但他们结婚二十年，我家越来越穷，舅舅家却富得流油。

家里的钱都被我妈保管，我爸从不过问。

我们生活节俭，这么多年，新衣服都很少穿。

我爸大部分的衣服，来自我舅舅。

我跟我弟的衣服，都是表姐和表哥穿旧了不要的。

而我妈，别说外衣了，就连内衣，都是捡我舅妈和外婆不要的穿。

小时候，我一直以为家里很穷。

长大后，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拜我那扶弟魔老妈所赐。

我爸百分之九十的存款，都被她拿去孝敬外婆，补贴舅舅一家了。

我跟我爸诉苦无数，他总是摸着我的头，让我不要在意，也不要在我妈面前提这些，她开心就好，钱，他会赚。

他对我妈永远宽容宠溺，却总是忽略我跟我弟的感受。

我妈回娘家一趟后，刚回来，心急火燎的拉着我跟我弟就往外跑。

“云云，辰辰，你们大表哥病了，快跟我去医院。”

我正在喝水，她猛的一拽，我差点呛到原地去世。

我咳个不停，我弟甩开她的手，过来给我顺气。

“妈，你是想呛死姐姐吗？”

我妈脸色一尬，松开了我，也假模假样的过来拍拍我的背。

我躲开她的手，下意识的，我并不想被她触碰。

她手停在原地，愣了一会后才悻悻的收了回去。

“哎呀，妈这不是着急吗，云云，你好了吗？好了咱们赶紧去医院。”

我顺过气来，一脸猪肝色的看着她，“周斌生病了，我跟我弟去医院做什么？我们又不是医生！”

她眼神闪了闪，“这些你们别管，跟我去就是了。”

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我也知道今天不顺着她，她肯定又得闹腾。

我牵着我弟跟她去了医院。

到医院后我才知道，周斌双肾衰竭，她拉我们来，是配型的。

我护着我弟，拒绝配型。

她眼睛一红，嘴一撇，就要哭出来。

舅舅舅妈和外婆也使劲劝我们，说什么只是做个配型，合不合适还不一定，就算合适了，也可以商量的。

我才不信他们的鬼话，我拉着我弟转身就走。

我妈朝我跪下了，“云云，妈求你了，就做个配型吧，我老周家，可就你大表哥这一根独苗啊。”

我无奈的叹口气，答应了，今天不做，明天也得做。

只要我们在这个家一天，就违背不了我妈的意愿。

我爸去山区出差，信号不好，我们谁也没把这事告诉他。

三天后，配型结果出来了。

我跟我弟，都配型成功。

我妈拍着胸脯跟舅舅保证，“兴弟，你放心，云云跟辰辰一定会捐肾的。”

我诧异的看向我妈，我们答应了吗？

我弟也是一脸懵逼。

“妈，我不愿意！姐姐也不能捐！”

眼看着我妈又要哭出来，我拉着我弟头也不回的离开。

笑话，吸了我家这么多年血，现在还想要我们的腰子？

脸真大，想的可真美！

2

我妈跟在我们后面追回了家。

她拿着竹条，一脸怒气的指着我们，“你们捐不捐？”

我把我弟拉到身后，“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吧？我跟辰辰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你知不知道人少一个肾，以后对生活会有多大影响？”

以前看那些拐卖新闻和小说，还觉得嘎腰子这种事离我们很远。

结果现在，自己却成了被逼嘎腰子的一员。

我妈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你们只是少一个肾，斌斌没有肾，可是会没命的啊！”

果然，她就没考虑过我们的以后。

我跟弟弟，在她心里永远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我一脸冷色，“他有没有命关我们什么事？凭什么要我们给他捐肾？我们欠他的吗？”

“这些年你从我们家给他们拿了那么多钱，怎么，连个肾源都找不起？”

“还是你们觉得，家里有免费的肾，不用白不用？”

我妈脸上僵住了，她握着竹条的手捏的死紧。

没一会，她挥着竹条就向我抽来。

我拉着我弟连忙躲开，她一击不中，发了狠。

她跑的飞快，抓住了我，我死命挣扎，却挣不开。

她挥着竹条狠狠朝我打来，我闭上了眼睛，但迟迟没有疼痛感传来。

睁眼一看，我弟挡在了我身前。

一竹条下去，我弟发出了一声闷哼。

“辰辰！”

他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姐，我没事。”

我妈见没打着我，手中的竹条继续抽过来。

我弟还想挡，我把他拉开了。

这一次，抽在了我身上。

真疼，我倒吸一口冷气。

我们跑，她追，我跟我弟都被抽了好几下。

但大多数，都是抽在我弟身上，每次竹条朝我抽来，他都会给我挡住。

直到我爸回来，这场你追我赶的闹剧才结束。

“这是怎么回事？嘉玲，好端端的你打他们干嘛？”

我妈瘪着嘴，一脸委屈的扑进了我爸怀里。

“建东，斌斌双肾衰竭，需要换肾，正好云云和辰辰配型都成功了，我就想让他们捐个肾，可就跟要他们命似的，他们死活不肯。”

她哭的梨花带雨，我爸最受不了她这幅模样。

他脸上满是心疼，却也保留着一丝理智。

“嘉玲，你糊涂啊，他两还这么小，把肾捐了，影响以后怎么办？”

二十年来，我爸对她予取予求，这还是他第一次反驳她。

我妈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她挥着小拳头砸他的胸口。

“阳建东，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不过是想要他们一个肾，又不是要他们的命，你怎么也帮着他们不帮我？”

我爸松开了她，一脸正色。

“嘉玲，这一次，你真的错了。”

“斌斌需要换肾，完全可以去找肾源，为什么非要云云他们的呢？他们可是你亲生的，你怎么忍心？”

我妈眼神闪了闪，吞吞吐吐，“斌斌那边情况很危急，这不是、不是一时找不到吗，再说，外人的肾，哪有我们自家的肾好用。”

我爸呆住了。

我跟我弟也是一脸一言难尽。

我真不知道，她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3

我爸脸上浮现一抹怒意，“你这些年给他们拿钱，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这件事，我不同意。”

见我爸态度坚决，我妈哭着将手中的竹条朝他狠狠扔去。

“阳建东，你不是人，说到底斌斌跟你没关系，你就不管他死活，我要跟你离婚！”

竹条打到了我爸的脸，要不是他条件反射闭了眼，这会儿估计眼睛都要不保了。

一听我妈说要离婚，我爸眉头皱了起来。

“周嘉玲，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我爸语气有一点儿凶，我妈愣愣的看着他，哭的更凶了。

她一边哭还一边骂骂咧咧，看向我们的眼神中，满是恶毒与怨怼。

“讲道理？我大侄子都要没命了，我周家都要绝后了，我还讲什么道理？”

“你们两个小畜生跟我也不是一条心，真的是白养你们了，当初生下来就该掐死你们。”

“阳希云你这个赔钱货，以后迟早也是别人家的，给斌斌拿个肾又怎么了？你这条命还能比他的命贵重不成？”

见她越说越过分，这些年积压在我心底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

我一步一步朝她逼近，“你养我们？你除了生我们一场还做了什么？”

“小时候你连奶都不愿意给弟弟喂，这些年我跟弟弟，完全是我爸一个人拉扯大的！”

走到她面前，我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从她的眼睛里，我看见我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说好听点是你嫁给了爸爸，说难听点，是爸爸娶了你全家！”

“这些年，舅舅家的一条狗都比我们吃得好过得好，你哪来的脸要求我们给周斌捐肾？”

见我越说越激动，眼睛也红的吓人，我爸怕我对我妈出手，冲过来抱住了我。

“云云，别激动，咱们不捐，有爸爸在，谁也别想伤害你们姐弟两。”

这些年在我妈的压榨下，我患上了中度狂躁症。

情绪一激动，发起狠来谁都不认，战斗力也是直线上升。

这个病，当年我弟被周斌冤枉偷他手机时，就被激发了出来。

那一次，周斌被我打了个半死。

我爸小心的安抚我，我弟见我情况不对，也冲过来小心翼翼的将我的手从我妈领子上拿下来。

我妈赶紧退后，离我们远远的。

“阳希云，你就是个精神病！”

我爸眉头皱的死紧，他扭头冲我妈吼了一句：“你能不能闭嘴？云云是你女儿，不是你仇人！”

被我爸一吼，她委屈了，扑过来对着我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阳建东，你混蛋！”

我爸发了狠，一把推开了她。

她摔坐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爸。

平日里我爸对她，最是温柔，别说推她，就是一句重话都不曾有。

今天为了我跟我弟，我爸不止凶了她，还推了她，她自然接受不了。

“好啊，我在这个家就没有话语权了是吧？你们都不救斌斌，我也没脸回去见他们了，我这就去死。”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后就直奔阳台。

我爸目眦欲裂，松开了我，朝她奔去。

在我妈右脚放上栏杆，半个身子探出去时，我爸将她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