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3年曹操攻打陶谦,徐州陷入分崩离析。
直到197年下半年,关东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平静时期,吕布趁机重新完成了徐州的整合,得以凭一州之力招兵买马,实力步入鼎盛。
(吕布即将进入鼎盛时代)
陈登平定广陵郡197年夏,吕布“虎步淮南”,袁术的广陵太守吴景“弃郡东归”回到江东,吕布得取广陵郡。
许都朝廷任命陈登为广陵太守,对这片刚收复的土地,进行了有效治理。
陈登治广陵明察秋毫、赏罚分明。
他采取了整顿吏治、安抚百姓、恢复生产等一系列政治措施,使得威信广布。
当时广陵境内有支海盗,聚集了一万多户人家,首领叫做薛州。
这些人本是因为生活所迫才去当海盗的,现在见陈登把广陵治理得这么好,便主动率众归降。
(陈登很快让广陵郡恢复安定)
人口是第一生产力,尤其在久经战乱后。
这几万人的归顺,不但使广陵的治安得到了改善,还为恢复广陵的生产、扩充陈登的军队,起到了重要作用。
不到一年时间,广陵郡重新呈现出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百姓们对陈登既敬畏又爱戴。
陈登是有更大的理想抱负的人,见到这番景象,曾满意地说:
“此心可用也!”
(裴注《三国志·吕布传》引《先贤行状》)
陈登的有效治理,很快让吕布新收复的广陵郡得到了安定发展,这自然是让吕布很满意的。
当然,有野心的陈登实质上已将广陵郡私有化,他指哪打哪,军民上下任其驱驰。但现在还没表现出来,且是后话。
(陈登成为广陵太守时的局势图)
徐州北部的混乱情况并不是“刘备入主徐州”、“吕布袭徐州”就表示他们就得到了整个徐州。
自194年曹操再次征讨徐州,徐州北部的琅琊国、东海国的情况就变得很复杂。
黄巾起,(臧)霸从陶谦击破之,拜骑都尉。遂收兵于徐州,与孙观、吴敦、尹礼等并聚众,(臧)霸为帅,屯于开阳。--《三国志·臧霸传》
陶谦到徐州早期,利用臧霸、孙观、吴敦、尹礼等泰山诸将,驱离了徐州黄巾军,然后将他们安置在了琅琊国开阳县一带。
开阳,在今天的山东省临沂市,是琅琊国的传统治所。
因为臧霸等诸将,都是来自于兖州泰山郡,故其武装被称为泰山军,开阳这支以臧霸为首领。
而泰山军还有一支,由昌豨领导,活动于彭城国、东海国一带。似乎并不是听命于臧霸,常与臧霸利益与共,有站队一致的时候,但也有特立独行的选择。
(曹操二征徐州时攻下过开阳襄贲五城)
曹操从琅琊国二征徐州时,在开阳的臧霸等诸将被曹仁打爆过一次。
后(曹仁)攻费、华、即墨(即丘之误)、开阳,(陶)谦遣别将救诸县,(曹)仁以骑击破之。--《三国志·曹仁传》
此战曹操还攻陷了东海国的襄贲城。
(曹操)还过郯,(陶)谦将曹豹与刘备屯郯东,要太祖。太祖击破之,遂攻拔襄贲,所过多所残戮。--《三国志·武帝纪》
这五城是有明文记载已被攻下的。
(曹操)复征陶谦,拔五城,遂掠地至东海......所过多所残戮。--《三国志·武帝纪》
但不久吕布袭兖州,曹操在兖州只剩下三城,这种情况下,曹操此战已攻下的五城,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吕虔曾为襄贲校尉)
曹操回救兖州时,留下了襄贲校尉杜松等守城占据。
襄贲校尉杜松部民炅母等作乱,与昌豨通。太祖以(吕)虔代(杜)松。--《三国志·吕虔传》
这里裴松之画蛇添足了,他认为“襄贲”是位于现在山西省临汾市襄汾县的“襄陵”之误。
昌豨远在现在江苏省徐州市,及山东省南部临沂市一带,怎么会去挖山西省的襄陵的墙角?
即便裴注的“襄陵”又是兖州陈留郡的“襄邑”之误,也离昌豨太远。
襄贲县属东海国,在昌豨的活动范围,曹军主力撤走后,昌豨想取仍被曹军占领的襄贲,这才说得过去。
同样,臧霸那一系的泰山军,必然对曹军留守的琅琊国的开阳、即丘一带,发起了进攻,致使曹操留在徐州的力量没能久存。
(泰山军攻取了曹操留在徐州的地盘)
195年初入主徐州的刘备,不想搅入徐州北部复杂的纷争,将州治所,由东海国的传统治所郯城,迁到了南边下邳国的下邳城。
大概这便是刘备与昌豨、臧霸保持了友好关系的原因。
在徐州北部,还不只臧霸、昌豨等泰山诸将不听吕布的使唤,还有个官方的琅琊相,也脱离州府的管制多时。
不能确定,在陶谦时代将开阳作臧霸诸将的地盘时,琅琊国治所是否已北迁。还是因曹操攻陷开阳后,才北迁。
此时的琅琊相萧建,治所设在北边的莒县,即今山东省日照市西部。
萧建据城自守,也不买吕布的账。
(萧建臧霸的位置)
吕布联合泰山诸将,整合徐州北部徐州此时不再面临外部战争,吕布就打算趁有时间,把琅琊国收复回来。
于是写信一封威胁萧建:
“天下诸侯举兵,目的是要诛杀董卓。我杀了董卓来到关东,希望能迎献帝东归洛阳。但是关东诸侯却都只顾私利,相互攻杀,不念国恩。
我吕布是五原人,离徐州五千多里,远在国家的西北边陲,不是大老远跑来争夺这位于东南的徐州的。
莒城合下邳城离得不远,应该联合才对。你居然天真地以为可以据一郡一县自立。
想当年乐毅攻齐,瞬息之间攻取齐国七十多座城池,只剩莒、即墨二城没有攻下。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田单的本领大。
我吕布虽不如乐毅,但你也没有田单的本事,你拿这封信去找个聪明人好好商量下,看看该怎么抉择!”
(琅琊相萧建被吕布威胁归顺)
萧建看了吕布的信,吓得赶紧派主簿为使者,到下邳回书献礼表示臣服,并献上良马五百匹。
不料,就在琅琊国官方归顺不久,萧建就被臧霸突袭攻灭了,莒城囤积的粮草物资,也都被臧霸所得。
(裴注《三国志·吕布传》引《英雄记》)
197年五月江淮一带闹蝗灾(《后汉书·孝献帝纪》),是个大灾年,物资紧缺。
萧建刚对吕布表示归顺,就被臧霸灭了,还全取了物资,吕布竹篮打水一场空,很不开心,后果很严重。
臧霸是聪明人,知道吕布此时依附朝廷,和曹操关系不错,徐州又只剩下泰山军还没归顺于他,不会就此罢休。
他取莒城,是因为开阳一带遭受过战争破坏,一个字穷。
吕布这样的外州军事集团统治徐州,之前一直在打仗,眼下的软肋也是穷,急需财物发展。
现在他是土豪,能用金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事儿。
于是主动派人到下邳,许诺分给吕布大量财宝钱币,以结为同盟。
(臧霸攻占莒城)
但是这些钱财并没有及时送去,吕布担心自己被耍了,就准备亲自带领兵马去莒城要。
高顺劝阻道:
“将军亲手杀死董卓,威名远播夷狄。这样的盖世英雄,怎么能因为钱财这样的事,亲自上门去要呢?万一不成功,就太失面子了。”
吕布不听,率领兵马抵达莒城。
臧霸不知道吕布此行来的目的,究竟只是索要钱财,还是要来吞并自己。
(《后汉书·刘焉袁术吕布列传》)
加上知道吕布骑兵的厉害,便不出城与他野战,而指挥将士登城坚守。
攻城至少要有几倍的兵力优势,吕布哪带去了那么多人,根本攻不下城,便退兵回到下邳。
(裴注《三国志·吕布传》引《英雄记》)
是的,吕布现在的确很需要钱!
但这种要钱不要脸的做法,会影响成大事。
面对战力彪悍的吕布,臧霸等泰山军不可能永远躲在城里。
矛盾终究还是要解决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臧霸带着孙观等兄弟伙,再次与吕布达成了联合。(裴注《三国志·吕布传》引《英雄记》)
与臧霸发展道路略有不同的昌豨,也加入了其中。
泰山军拥有很大的自主权,与陈登的广陵郡隶属吕布不同。
但至少吕布不用再重兵提防他们,来自徐州北部的威胁清除,可以安安心心地发展一段时间了。
战争来临,还能得到泰山军的帮助。
(吕布整合徐州局势图)
总结陈登以其才,迅速稳定南边的广陵郡;吕布又联合了北部的泰山诸将,至此整合了徐州全境,外加鲁相张辽管理的豫州鲁国。
这是刘备两次在徐州都没取得的成就。
作为军事化集团,吕布优先发展的自然是军事力量,现在时间有空,在徐州拉壮丁,招兵买马,不在话下,实力达到鼎盛。
到了198年,强大起来的他,抓住机遇,干了件野心勃勃的大事,只是被刘备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