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在即,女儿在社交软件上吐槽:
准大一新生,我妈说生活费只给2500???
网友阴阳她:哪够啊?撒泼打滚要一万,不给就不读。
她信以为真,问我要一万。
惊诧之余我告诉她家里的实际情况,并罗列了一份大学基本开支表,怎么算也够用了。
她什么也没说又跑去网上求助。
网友玩抽象:不是亲妈吧?不是建议打死,继承她全部财产再去找个亲妈。
当晚,我就被女儿捆绑着殴打致死。
睁开眼,再次回到了女儿抱怨生活费太低那天。
不就是钱嘛,给,要多少给多少。
01.
“杨芳,叫你一声妈你真当自己是我妈啊,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种破鞋,也配当我妈?”
“没钱送我出国留学就算了,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你才给二千五?我同学都是五千往上,脸都丢光了。”
“没钱你还学人当妈,怎么?花这点破钱,还想着老了我能给你养老送终?”
“我告诉你,现在我就给你送终,等你死了,你的钱你的房子都归我,我找我亲妈去。”
我被捆绑着推倒在地,看着眼前一身戾气的少女,心跟着一寸寸冷下去。
我和前夫周谓都是二婚,结婚时他带着8岁的周月月。
刚来我家时,周月月性格敏感又尖锐,脾气暴躁经常大吼大叫。
周谓歉疚地说他一直在外打工,周月月亲妈脾气不好经常打骂她。
后来她妈妈在麻将桌上找了个金主,闹着和周谓离了婚。
当然,周月月这个小拖油瓶丢给了周谓。
嫁给周谓的第三年,他从工地的外墙架上摔下来,当场毙命。
看着幼小的周月月,我没有更多的精力伤心。
擦干泪水就得挽起袖子干。
小姑娘没了爸妈还有我,只要有杨芳在,就不会扔下她不管。
我在街角盘了家裁缝店,靠着缝缝补补的手艺将周月月养大。
照顾周月月十年,我任劳任怨,全心全意,以至于都忘了这不是我生的孩子。
周谓之前提到过再生一个小孩,我不是不能生也不是不想要。
我担心有了小孩后,会因为各种不得已的原因委屈、忽视了周月月。
可这些事情,在周月月眼里不值一提,甚至我这么做都是别有用心,图谋不轨。
反观周月月亲妈,一分钱没出,一份力不使,偶尔一个电话,一句好话,周月月就觉得还是亲妈好。
周月月面目狰狞,我求饶喊痛的呻吟反而让她更加兴奋,她一棍子接着一棍子,狠狠砸到我身上,我痛得蜷在地不停痉挛。
十年养育之恩,换来这样不得好死的结局。
死前回顾我这辛酸又荒唐的一生,怨不得任何人,要怪,就怪我自己,母爱泛滥,认人不清。
当初觉得周月月可怜,想用无私的爱温暖她,救赎她。
却不想,农夫与蛇,与其烂好心苏醒毒蛇露出獠牙,不如直接冻死它,为民除害。
死前,我忍不住想:如果再来一次,我绝不要重复这样的命运。
“妈,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一万块一个月,反正不给我就不念了。”
再次看见这张不耐烦的脸,我回过神来:
“好啊,一万就一万。”
周月月没想到我会干脆答应,她愣了一下随后狂喜:
“真的吗?”
我低头一笑:“当然。”
02.
“网友不是说了嘛,女大学生都要买什么黑绷带、神仙水的,别人家孩子有的我们月月自然也不能少。”
周月月激动地抱住我,撒娇道:“妈妈,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放心吧,等我大学毕业找到好工作,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有钱便是娘,两世对比,我更加看清周月月丑恶的嘴脸。
“月月真是懂事又孝顺,唉,只不过这钱……”
我话锋一转,故作为难。
周月月当即松手,警惕道:
“都说好了,你不会想反悔吧。”
“月月,我只有街角那个裁缝小摊,有多少收入你最清楚。
妈养你没问题,但是要额外拿出一万块生活费实在有点困难。”
周月月试探道:“你能不能问邻居家借点,等以后我毕业了按银行利息还他们。”
这饼画得又圆又大,还利息,等你毕业,八成跟着那势利眼亲妈跑得影都没了,然后留一屁股债,当我冤大头。
我继续叹气:“借过了,现在钱不好挣,别人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又没个稳定收入,都推脱说没钱。”
周月月一听不乐意了:“你说你几十岁的人了,人缘关系怎么这么差,一个月几千块都借不到?”
察觉自己语气不太好,她缓了缓有些委屈道:“实在不行的话那我只能节俭点,八千总有吧。”
我拉着周月月的手说道:
“上大学可不能像高中那么随便,吃的住的穿的哪样不花钱。
放心吧,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我们大学生。”
周月月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立即拍板:“我和春媚商量一下,一人出五千,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大学。”
李春媚就是周月月亲妈,平时打电话的口头禅就是:
钱不够尽管找妈妈,千万别委屈自己。
话说得好听,这么多年,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给周月月买过一套。
我不想周月月伤心,很多话就不便挑明。
可惜周月月对处处为她着想的我时刻设防,对假心假意的李春媚却是无脑信任。
果然真心实意比不过血缘关系。
那我倒要看看,你们母女究竟有多情深。
03.
我给李春媚打了电话,中途不忘联系周谓的姐姐周娜。
结果周娜到了好半天,李春媚还不见人影。
“李春媚怎么还没来?”
我拿出手机给周娜看:“三个小时前就联系她了,说马上来,可能太忙耽搁了。”
周娜冷笑:“我看她对月月的事一点儿也不上心。”
周月月瞪大眼睛,像只炸毛的猫:“大姑,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妈妈,她挣钱够辛苦了,你不体谅她还说风凉话。”
果然偏心,自己的亲妈说都不能说,而我,明明比她亲妈做得多多了,结果多做多错,最后连命都丢了,尤为心寒。
周娜被亲侄女一怼,想要发作又忍了忍。
毕竟,考上大学也算件好事,谁也不想在周月月面前提起她妈妈嗜赌那些破事。
直到晚上,周娜吃了晚饭准备回家时,姗姗来迟的李春媚才出现在门口。
周月月笑着迎了过去:
“妈妈,你吃饭了吗?”
“你挣钱肯定累坏了吧,赶紧坐,我给你拿碗筷。”
我有些恍惚,周月月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懂事与贴心,她平时连口水都没给我倒过。
看来并不是不懂,而是不愿意。
说实话,心里挺难受的。
“月月乖,妈妈就是工作太忙了,要不然早就赶过来了。”
周娜一直看不惯李春媚,这下脸色更加难看了。
话说得好听,谁不知道李春媚根本没个正经工作,每天除了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约不三不四的人打麻将。
李春媚招呼不打,毫不客气坐上桌上大口吃菜,周月月坐在一旁殷勤夹菜。
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是主我是客。
“不是我说,杨芳你可太抠门了,月月考上大学,这么长脸的事,你怎么着也得大办特办,摆个几十桌吧。”
周娜是个急性子,面对周月月还能忍忍,李春媚她是一刻也忍不了:
“这么长脸的事,你当亲妈的怎么现在才来。
那有心没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摆几十桌,说得好听,你出钱啊?”
周娜连珠炮一样,李春媚直接垮了脸。
不等李春媚反驳,周月月先不干了:
“大姑,我爸死得早,我妈妈一个人在外打拼也不容易,你少说两句。”
周娜深呼吸,才忍住没和周月月呛。
我安抚地拍了拍周娜,趁机说出周月月生活费问题。
周娜震惊:“什么大学一个月要一万生活费?这谁读得起……”
李春媚不满地打断:
“你这就是没上过大学,没见过世面。你以为现在还是七八十年代,几十块钱一学期?不懂就别乱说。”
“你…”周娜气得满脸通红,正准备骂回去被我按住了:“先听听春媚的意见。”
李春媚见我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好拿捏,更加得意:
“杨芳,月月喊了你十年妈妈,这钱,你该出。”
04.
十年妈妈,不知不觉十年了,就算养只小猫小狗也会产生感情更何况是人。
虽然周月月一时失手将我打死,但是想起这十年来我们相依为命,一起度过那些难熬的夜晚,我就怨恨不起来。
我闭了闭眼,心想,当着周娜的面把账算清楚,就让她母女离开,仇不仇的就算了。
从此路归路桥归桥,再无关系。
我点点头:“春媚说得对,这钱我该出。不过,我什么情况你们也清楚,咱俩一人出五千。”
李春媚正满意点头,忽听见要她出钱,脸色一僵。
“杨芳,孩子寒窗苦读十几年,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你连生活费都给不起?”
周月月一听委屈上了:“妈妈,我那些家里有钱的同学毕业都直接去国外留学了,你不知道我为了考大学吃了多少苦,每天都是上不完的破补习班,根本没时间玩。”
她口中的破补习班费用,都是我一针一线缝纫机里踩出来的。
如果没有补习班的加持,仅凭周月月的领悟力,根本考不上大学。
周娜知道我的辛苦,她冷哼一声,看周月月的眼神越来越冷。
上一世我完全把周月月看作自己的孩子,再苦再累也是咬紧牙扛过去,绝不向旁人吭声。
现在嘛,既然李春媚要树立一个好妈妈人设,周月月也愿意当一个愚孝女儿,我当然不能再自作多情。
周娜揶揄道:“李春媚,这么多年你没管过月月,现在她都考上大学,你也该表示表示吧。”
李春媚狡辩道:
“我不是不想出钱,我早就为月月存了一笔基金,定期的,现在取出来几万的利息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