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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南阳的戏台子塌了。

当警方撬开红薯窖铁板时，那个画着精致妆容在直播间给粉丝唱《贵妃醉酒》的罗大美，已经变成腐坏月余的遗体。

手机里还躺着凶手用他账号发的一条动态："撞人要躲债，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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菏泽单县的老朱正蹲在自家院墙根儿修锄头。

邻居举着手机闯进来："大衣哥快看，网上说有个网红被熟人杀了！"他眯眼瞅了会屏幕，掸掉裤腿上的土："所以俺才不买保时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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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在2023年给草根网红出了道选择题。

有人捧着百万流量当免死金牌，有人把破军大衣穿成护身符。

罗大美到死都没明白，为什么借出去的钱能买凶器，晒出去的豪车会变催命符。

这个寒门出身的反串主播，最贵那枚翡翠戒指能抵县城半套房。

直播间里随手给网友转的五千块，够老家亲戚种半年地。

可当发小带着赌徒上门讨债，他微信余额只剩38.6元——凶手翻遍手机银行，发现所谓的"土豪"连信用卡都在透支。

朱之文家大门永远不上锁。

十四年来，拍他的镜头能从堂屋排到村口。

有回记者数了数，院里晾着七件不同颜色的军大衣。

当罗大美开着保时捷冲进盘山公路，老朱正蹬三轮去镇上修他那部按键掉漆的诺基亚。

两代草根网红在生死场上过招。

一个把"真实"当流量密码，直播借钱现场不设防；一个用"人设"做防火墙，连儿子结婚都只送二手面包车。

罗大美遇害前三个月，刚花二十万给妹妹置办凤冠霞帔。

凶手余某生说："他戴的玉镯子水头真好，掰断时溅了我一脸血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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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警方的尸检报告显示，致命伤在喉管。

这和罗大美某次醉酒直播说的话诡异重合："唱旦角的，嗓子就是命根子。

"他在红薯窖挣扎时，大衣哥正在央视中秋晚会唱《沂蒙山小调》。

导演说老朱彩排前啃完煎饼，特意把葱味儿留在军大衣上。

流量场里的生死时速总带着黑色幽默。

凶手用罗大美手机发"躲债"动态时，大衣哥家院墙上正爬着三十多个拍短视频的村民。

有小伙喊："朱老师，网上说你存款过亿了！"他抡起锄头砸土坷垃："瞎说，钱都在俺媳妇裤腰带拴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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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美妹妹翻出哥哥的记账本，密密麻麻的借款记录停在97万。

最讽刺那笔是借给凶手前妻治病的五万元，借款理由写着"积德行善"。

而朱之文的账本里，最大支出是给村里修路的五十万，票据存了整整两铁盒。

当殡仪馆给罗大美遗体扑第十层粉底时，大衣哥刚拒绝某综艺开价百万的"卖惨剧本"。

导演不死心："观众就爱看农民歌手不容易。

"他掏出老年机晃了晃："真不容易的早饿死了，谁有功夫上电视？"

河南警方披露的案卷里，赌徒余某生手机存着罗大美三百多条短视频。

作案前夜，他循环播放那条保时捷提车视频直到凌晨。

大衣哥家后院，常年停着辆掉漆的三轮车，车斗里堆着喂鸡的玉米秸——这画面被三百多万网友点赞，评论说"这才是真实农民"。

两个平行世界在2023年7月5日彻底断裂。

罗大美被麻绳捆住的手指，曾戴着十万块的蜜蜡扳指给粉丝弹古筝；朱之文长满老茧的手掌，正攥着村委会送来的"最美乡贤"奖状。

当受害者家属在凶宅烧纸钱时，加害者的妻子在抖音发新视频："感谢家人们众筹的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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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算过命理，说罗大美五行缺土，朱之文八字带金。

可翻开他们的奋斗史，分明写着同样的剧本：放过牛，扛过粮，寒冬腊月穿着单衣跑场子。

区别在于，当泼天富贵砸下来，一个忙着镶金牙，一个记得系裤腰带。

南阳老家的戏台子拆了。

罗大美买的红木雕花屏风，被债主搬走抵了三万块债。

单县朱楼村的农家院里，大衣哥的破军大衣还在衣架上飘。

有游客问："这衣裳都成咸菜干了，咋不换件新的？"他摸出根烟点上："旧衣裳能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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