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迟了一天之后，俄罗斯总统普京就乌克兰局势发表的最新电视讲话终于在北京时间今天下午播出。虽然时间不长，20分钟左右，但“局部动员”开始，将“用一切可能的手段保护俄罗斯领土”，支持卢甘斯克等四个地区举行对俄公投，再次强调对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仍然是必要的……这些观点一经提出，就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为什么这个被美国媒体称为“罕见的演讲”会在这个时候发表?措辞背后的复杂信号是什么?俄乌冲突将走向何方?

普京提前录制的全国讲话被播放了约20分钟。演讲并没有那么长，但在《纽约时报》上“罕见”地捕捉到了演讲所引起的高度关注。演讲还在进行中，一条一条的信息，以“真实”的形式依次轰炸了国际主流媒体网站首页的头条。“将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来保护俄罗斯的领土完整，这句话奠定了普京对西方强硬立场的基调。普京直接表示，“西方的目标是削弱、分裂并最终摧毁我们的国家”，并补充说，西方已经跨越了所有边界，正在用装备攻击俄罗斯。他指责西方不希望看到和平解决乌克兰冲突，“这是在西方的指示下，中断了与莫斯科商定的乌克兰进程”，还批评西方对俄罗斯的“核讹诈”，并表示，“那指的不仅是鼓励西方轰炸扎波罗济核电站，还可能导致核灾难，威胁包括以俄罗斯为代表的北约主要国家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在强调“将使用一切可能的手段”之后，普京又特意补充说，“这不是威胁。”俄罗斯塔斯社、俄罗斯卫星社等媒体梳理后，在严厉批评西方的基础上，普京在讲话中强调:首先，它强调对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仍然是必要的。普京说，在基辅公开拒绝和平解决顿巴斯问题之后，乌克兰对顿巴斯发动新一轮大规模攻击是不可避免的。还有俄国特种部队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没有改变:“解放顿巴斯的整个领土”。在这种情况下，普京强调，先发制人的军事解决方案是“绝对必要的，也是唯一可能的”，需要采取特别军事行动“打击乌克兰的纳粹分子”。二是强调支持卢甘斯克、顿涅茨克、赫逊和扎波罗热四个地区举行“俄罗斯入盟公投”。“基辅现政权公开拒绝和平解决顿巴斯问题，”普京说，而这四个地区则寻求俄罗斯对公投的支持。莫斯科已决定支持这四个地区的大多数居民就他们自己的未来作出决定，并将尽最大努力确保他们在作出这一选择时的安全。第三项是在俄罗斯联邦领土上宣布“部分动员”。这就是他的演讲特别吸引人们关注和猜测的地方。路透社等媒体报道说，这是二战以来俄罗斯首次进行这样的动员。普京说，由于顿巴斯和其他地方的冲突旷日持久，俄罗斯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建议部分动员。鉴于俄罗斯实际上与“整个西方军事机器”处于战争状态，普京觉得有必要支持这一提议。他说，他已经签署了部分动员令，立即生效。普京补充说，在“部分动员”状态下，只有目前在预备役的公民，特别是那些曾在军队服役并具有一定军事专业知识和相关经验的公民，才会被征召入伍。考虑到“特种军事行动”的特殊性，义务兵在部署前需要接受额外的军事训练。至于“局部动员”，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随后在电视讲话中详细说明。绍伊古说，目前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的冲突线有1000多公里长，部分动员的目的是“保护这条线和那些领土”。就规模而言，俄罗斯的机动人力储备接近2 500万，但预计动员约30万预备役人员，占机动资源的1%多一点。绍伊古在讲话中还宣布发起一项“特别军事行动”。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军事伤亡。他表示，61207名乌克兰士兵阵亡，49368人受伤，“已经损失了一半的军队”。俄罗斯方面有5937人死亡。俄罗斯媒体表示，这是自3月底以来俄罗斯军方首次正式公布伤亡情况。普京发表上述言论的前一天，卢甘斯克、顿涅茨克、赫尔松和扎波罗热四个地区的亲俄政权于9月20日宣布，他们将在9月23日至27日举行全民公投，决定是否加入俄罗斯。这四个地区约占乌克兰领土的15%。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当局目前控制了几乎所有的领土，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当局占据了大约三分之二的领土，赫尔松地区的“文武行政当局”也占据了大部分领土。俄罗斯和亲俄武装尚未控制扎波罗热的大部分地区。俄罗斯国家安全委员会(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副主席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Dmitry Medvedev)表示:“在公投和新界并入俄罗斯之后，世界地缘政治将发生不可逆转的变化。”对此，欧美国家立即表示谴责。国家安全顾问詹姆斯·沙利文说，华盛顿“明确”拒绝任何这样的公投。美国永远不会承认俄罗斯想吞并乌克兰任何部分的愿望。“我们将永远承认这些领土是乌克兰的一部分。”欧盟外交政策负责人博雷利(Jean-Pierre Borrelli)表示，欧盟及其成员国将不承认公投结果，如果公投成功，将考虑对俄罗斯采取进一步措施。

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表示，乌克兰加入俄罗斯的公投不会得到国际社会的承认。他称公投计划是一场“拙劣的表演”，“悲伤而有趣”。德国总理肖尔茨称这次公投是一次“虚假的”投票。乌克兰总统泽伦斯基感谢西方国家公开反对乌克兰东部公投计划。他说:“我感谢乌克兰所有的朋友和伙伴，他们对俄罗斯组织更多伪公投的意图进行了大规模和坚定的谴责。”乌克兰副总理维克多·韦列苏克说，乌克兰公民在基辅没有控制的地区在公投中投票可能导致最高5年的刑事责任。在大洋彼岸的纽约，同样的分歧也在上演。同样是9月20日，第77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在纽约联合国总部拉开帷幕。来自许多国家的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以及高级别代表聚集在纽约，讨论国际社会面临的重大问题的解决办法。毫无疑问，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冲突主导了大会的议程。据美国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透露，拜登将于当地时间21日在联合国大会上发表演讲，他的演讲重点将是严厉谴责俄罗斯违反《联合国宪章》。沙利文说，拜登将呼吁更多国家公开或私下反对俄罗斯。马克龙在周一联合国大会第一天的演讲中直接表示，“自2月24日以来，我们目睹了向帝国、殖民时代的倒退。”马克龙表示，法国坚决反对这一做法。乌克兰总统泽伦斯基将于当地时间周三通过视频向联合国大会发表讲话。在本届会议上，西方国家试图召集更多国家反对俄罗斯，进一步推迟了会议议程。在西方以外，担忧的声音越来越大。非洲联盟(African Union)主席表示，非洲“不希望成为新冷战的温床”。这被解读为非洲大陆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要求在俄乌冲突中选边站。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警告说，世界正面临着1945年以来从未有过的重大冲突。对于我们这些只想确保安全和为我们的公民提供安全的小国来说，没有好消息或容易的消息。联合国秘书长安东尼奥·古特雷斯发出了异常严厉的警告，他说:“我们的世界正处于危险和瘫痪之中。”他特别指出，地缘政治紧张局势阻碍了应对一系列挑战的进展，世界处于危险和瘫痪状态。“一度，国际关系似乎朝着统一的方向发展G2世界;现在我们可能有一个G-Zero。没有合作，没有对话，没有集体解决方案。”一个现实是，俄罗斯确实面临日益明显的军事压力和外交压力。东部和南部前线的战斗仍在继续。俄罗斯表示，其军队正在多条战线上攻击乌克兰军队。乌克兰表示，他们已经夺回了哈尔科夫东部的大部分地区。与此同时，此前在俄罗斯和乌克兰冲突中保持中立的国家的态度正在微妙地转变。比如西方媒体炒作的“莫迪挑战普京”。“现在不是战争的时候，我已经在电话里和你谈过了，”印度总理纳伦德拉·莫迪上周在撒马尔罕举行的上合组织峰会期间的双边会谈中对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说。普京当时回答说，他理解莫迪对冲突的担忧，俄罗斯将尽一切努力尽快结束乌克兰冲突。如何尽快“结束”俄乌冲突?打破游戏规则。许多学者认为，乌克兰东部部分地区即将就是否加入俄罗斯举行公投的声明，以及普京宣布部分军事动员的讲话，都是打破冲突僵局的步骤。一位俄罗斯学者告诉他，在这样的背景下阅读，普京的演讲至少传递了三个信息。首先，这表明俄罗斯已做好与西方升级冲突的准备。乌克兰东部部分地区即将举行公投的消息加剧了俄罗斯和西方国家之间的紧张关系。在这个时候，俄罗斯积极的局部军事动员是莫斯科威慑西方的尝试之一。第二，展示俄罗斯与西方对抗到底的信心和决心。“西方已经开始了核恫吓，”但俄罗斯和美国都知道，核战争无异于自杀。因此，以美国为首的北约不会采取直接的军事对抗和军事干预。但俄罗斯与西方国家关系持续恶化的可能性很大。这将体现在外交和经济中，甚至在“冷战”中。例如，俄罗斯与美国和西方在军事上的博弈，军事对抗和军备竞赛这场博弈将会加剧，但热战仍不太可能发生。第三，俄乌冲突演变为战争的可能性越来越大。目前，俄罗斯已经为它所说的“部分动员”留下了外交空间。事实上，一场全面的动员似乎已经开始，尤其是考虑到俄罗斯昨天的两次行动。俄罗斯国家杜马昨天通过了刑法修正案草案，首次包含了动员、战时、戒严和武装冲突等概念。塔斯社总结的七大更新几乎都与“动员期”、“戒严期”、“战争状态”和“作战行动”有关。例如，“在动员、戒严和战时犯下的罪行构成加重情节”，“在动员、戒严、战时、武装冲突或作战行动中犯下的行为，如‘不服从上级’，应处以5至15年徒刑”，等等。就在杜马修改法律的同一天，普京下令对向乌克兰供应的西方武器进行研究，以改进俄罗斯制造的武器。普京还要求一些国防工业公司提高生产能力，使俄罗斯的武器生产100%替代进口。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的冲突已经开始210天了，西方已经为俄罗斯制定了剧本，准备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但是，损害不仅仅体现在战场上。普通的欧洲人和其他国家也在承受着地缘政治的后果。中方一直主张，有关各方应通过对话谈判实现停火止战，尽快找到照顾各方合理安全关切的途径。我们希望国际社会为此创造条件和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