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上,夫君亲手将我灌醉送上老皇帝的龙榻。
只因他深爱多年的贵妃膝下无子,饱受非议。
“殷殷,只要你成功替娘娘生下皇子,我便接你回去,以后你还是我唯一的妻。”
我痛苦挣扎,却只看见他决绝的背影。
一息之间,心如死灰。
可惜他不知道,那夜来的不是老皇帝,而是他心心念念的贵妃。
更不会知道,看上去娇媚动人的贵妃,不仅是个男的,而且掏出来比他还大。
后来我如他所愿有了身孕,他却疯了。
一路闯进宫中,双目猩红,求我跟他回家。
1
“你们放开我!”
被两个宫女死死按在床上的时候,我醉意昏沉的意识总算有了片刻清醒。
昏黄烛光下,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恍如两只要吃人的厉鬼。
我有些不安,下意识挣扎起来,指甲不小心在其中一个宫女的脸上划出一道红痕。
这个行为彻底惹怒了宫女。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捂住脸,尖声叫骂:“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叫你一声夫人,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还敢划伤我的脸,看我不掐死你这个小娼妇……”
那双幽暗的眼睛看着十分可怖。
她伸出手,捏着我腰间的软肉又掐又拧。
我疼得直抽气,想要闪躲,却被另一个宫女按着,动弹不得。
“秋娟姐,这样不好吧,等下皇上还要临幸她呢……”
按住我的小宫女咬着唇,表情有些犹疑。
“就你胆子小。”
“不就是个玩意儿,皇上玩玩也就罢了,还能给她做主不成?”
名为秋娟的宫女朝她翻个白眼,下手越发重了。
好疼。
不用看都知道,我腰上肯定都是青青紫紫的瘀痕。
但此刻不是与她们硬碰硬的时候,我忍着疼,强撑出一抹笑。
“两位姐姐莫不是认错了人?”
“我并非宫中妃嫔,而是户部员外郎陈文允的妻子……”
话还没说完,秋娟的巴掌已经甩到我脸上。
“闭嘴!你也配提陈大人吗?”
这一耳光用足了力气,打得我耳中嗡鸣半晌,嘴角沁出血来。
秋娟似乎嫌不够解气,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抓着我的手就要往指尖上扎。
就在我以为这次难逃一劫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住手!”
是夫君。
我的夫君陈文允来救我了。
我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望向那个修长清隽的身影。
脚步声一点点逼近。
“谁准你伤她的?”
他一把拂开秋娟,那张熟悉的脸上此刻满是冷色。
秋娟没站稳,踉跄两步撞在床架上,梨花带雨的哭起来。
“大人明鉴,是她欺负我在先……”
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夫君从小就护着我,见不得我受欺负。
可是下一刻,我的五脏六腑都仿佛被冻住一般,整个人失了血色。
“她带着一身伤,要是待会儿伺候的不尽兴,皇上怪罪下来,你可承担不起。”
秋娟瑟缩了一下,不敢再争辩。
我看着陈文允,眼中透着迷茫。
什么伺候的不尽兴,什么皇帝怪罪,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清楚,可凑在一起,我却仿佛听不懂了一般。
“夫君,带我回府好不好?我不要在这里……”
我的声音颤抖,试探着哀求陈文允带我离开。
可是他没有看我,反倒把目光投向按着我的小宫女。
“手脚都要捆好,莫让她伤了龙体。”
心终于一寸寸凉下去。
2
小宫女喏喏称是,从袖中掏出几截软布条。
我越发挣扎起来。
直到陈文允走近,用那双曾经为我描眉的手,钳制住我的双腿,叫我动弹不得。
秋娟也停了啜泣,赶紧上前帮忙。
小宫女把我的手脚绑在床架上,双臂高举,双腿岔开。
从未有过的屈辱感在全身蔓延。
又羞又愤,我仿佛成了案板上那条垂死挣扎的鱼。
“夫君……为什么?”
我紧紧盯着陈文允,眼中泪水汹涌。
想不通为什么我青梅竹马,相恋多年的夫君,要把我送给别的男人亵玩。
他伸手,用微凉的指尖摩挲我酡红的双颊。
“殷殷,别这样看我,怪只怪你身体里留着云氏的血。”
“等你成功替贵妃娘娘生下皇子,我便接你回去。”
“以后你还是我唯一的妻。”
他的语气是那样缱绻温柔,我却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冷。
云氏……
因为我娘是传言中最易生男胎的云氏女……
我以为的青梅竹马,久见倾心,难道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吗?
我想哭,却哭不出来。
想笑,也笑不出来。
目光虚虚落在空中,只觉得今夜月色实在太过惨白,心里已经痛到麻木。
曾经被我忽略的种种疑点,一瞬间拨开云雾,得见真颜。
为什么我只是碰了一下书房里那张《神女图》,就惹了陈文允不悦,从此不准我进书房?
为什么见到贵妃时他有一瞬失神?
为什么旁人一句“贵妃无嗣又独占恩宠,实乃妖妃之相”就令他抛却一贯的冷静,在金銮殿中舌战不休?
为什么宴时要哄我喝下许多酒?
一切都有了答案。
她是他的神女,而我只是用来铺路的工具罢了。
“殷殷,你要乖一点。”
他在我额角烙下一个吻,然后带着两个宫女转身离开,只留给我决绝的背影。
很轻,很热,我却很想吐。
不消多时,殿外传来阵阵脚步声,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老皇帝已经年逾半百,年纪比我爹还要大上许多。
看见我,他那双苍老浑浊的眼中迸发出精光。
“小美人儿……让朕好好疼你。”
我忍不住想往后躲,可手脚都被绑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近。
“皇上,臣妇乃不洁之身,怎配服侍天子?”
“求您放我归家……”
任凭我如何哭嚎哀求,老皇帝都充耳不闻。
他已经坐在床榻之上,兴致勃勃地撕扯着我身上的衣裙。
那双满是皱纹的手,在我的身上抚摸。
黏腻又恶心。
也许是恐惧到了极点,我心里骤然升起一股子愤怒来。
“皇上本是真龙天子,万民表率,怎可学小人行事,谋夺臣妻?”
“倘若传出去,只怕留下千古骂名。”
老皇帝沉了脸色,发出一声冷笑。
“还是个烈女。”
“不过,朕可不是谋夺臣妻。”
“你的夫君早就把你当做寿礼敬献给朕了。”
说着,他用手钳住我的脸,留下几个鲜红的指印。
“是伺候朕一个,还是伺候外面一群禁卫军,你自己可要想好了。”
上位者的威压扑面而来,我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3
见我迟迟不肯表态,老皇帝眯着眼,更加不悦。
“朕高兴你就是金尊玉贵的夫人,朕不高兴,你就是千人枕万人骑的妓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以为你逃得掉?”
明明殿里十分暖和,我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泡在冰冷刺骨的寒潭中。
今天大概是躲不掉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准备迎接自己的命运,泪珠顺着脸颊一颗颗滑落。
可是我不甘心。
真的好不甘心。
陈文允。
我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
恨不能将他扒皮啖肉,挫骨扬灰。
见我不再反抗,似乎是认命了。
老皇帝赞赏地拍了拍我的脸颊:“早该如此。”
我仿佛灵魂出窍一般,麻木地任由他褪去我的外裙。
绑在床架上手紧紧攥成拳。
就在老皇帝准备进行下一步时,殿外忽然响起一道略带尖锐的男声。
“皇上,您快去看看吧,贵妃娘娘她身子不爽利。”
老皇帝的手一僵,面上闪过一丝心虚。
“朕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他甩袖而去,听脚步声,似乎是去了一旁的主殿。
过了一会儿,一个宫女进来,帮我解开绑住手脚的软绳。
我见过她,在今日的宫宴上,她一直跟在贵妃娘娘身边贴身侍奉。
她的眼神有些复杂,我一时捉摸不透。
“奉劝夫人一句,好好在偏殿待着,没事不要乱跑,免得冲撞了贵人。”
这是,贵妃娘娘给我的下马威?
我无暇深思,用酸胀的手臂环住膝盖,泪无声无息的浸湿了衣裙。
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担忧同时萦绕在我心间。
躲得过一次,如何躲过下一次呢?
贵妃娘娘似乎病得厉害,一连几天,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守在殿前,就连老皇帝也没心情来找我。
我长舒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直到陈文允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他愤怒地闯进殿中,眼中布满红丝。
没有愧疚,没有解释,冲上前,一巴掌将我扇的跌坐在地上,我的脸很快就红肿起来。
“谢殷殷,你守好自己的本分。”
我这才知道,不过短短几日,皇上宠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把贵妃娘娘气病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朝中。
所以陈文允来找我兴师问罪。
他眼中闪烁着心疼,不是对我,是对贵妃。
“就连嫡亲的父亲和祖母都不待见你,你以为自己能跟贵妃娘娘一较高下?”
“萤火安敢同日月争辉!”
我捂着脸,怔怔看着他。
只有最亲近的人知道如何伤人最深,曾经的信任和依恋,如今都变成他捅向我时,最锋利的那把刀。
祖母和父亲都更疼爱继母所出的二弟,有一次,二弟要抢陈文允送我的面人,我不愿意,二弟一气之下将面人摔了个粉碎。
我又伤心又生气,哭得差点背过气。
可父亲却罚我跪了一夜祠堂,理由是不爱护幼弟。
祖母更是指着我的鼻子直言:“你不配跟你弟弟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