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9月26日清晨,喀布尔市中心的阿卜杜勒·拉扎克理发店刚刚卸下门板,迎来了两名手持《美德传播与恶习预防条例》的塔利班道德警察。
这是塔利班实施新规定的一部分,他们开始规范阿富汗男性的形象。
根据8月底颁布的新法律,阿富汗男性被要求留拳头长的胡须,禁止穿牛仔裤、西装,并且不能模仿非穆斯林的行为或外表。

2024年8月底,塔利班颁布了一套新法律,开始全面强化伊斯兰教法的统治,男性的生活从此被套上了紧箍咒。
这套规定明确要求阿富汗男性得留出拳头那么长的胡须,具体到得攥紧拳头量一量,胡子必须从下巴底超过拳头顶才算过关。

不仅如此,穿牛仔裤、西装这些西式衣服直接被列为禁品,连稍微紧身点的裤子都不允许,说是不能模仿非穆斯林的打扮。
行为上也有硬杠杠,比如男人不能盯着妻子或亲戚以外的女人看,眼神稍微多停留一秒都不行。

这法律一落地,喀布尔街头男人的模样立马变了样,以前还能看到有人穿着夹克或牛仔裤晃悠,现在满街都是宽松长袍和垂到胸口的胡须。
政府部门的男职员最先感受到压力,比如在财政部干了十年的阿卜杜勒·哈基姆,过去他每天刮干净胡子再去上班,觉得自己这样显得精神,可新规出来后,他赶紧留起了胡子,因为听说已经有同事因为没胡子被领导警告,甚至有人直接丢了饭碗。

理发店也跟着遭殃,有个叫穆罕默德的理发师开了二十年店,原本靠修胡子和剪短发养家糊口,现在顾客一来求修胡子,他只能摆摆手说不敢接活,怕被道德警察抓个现行。
街上卖衣服的小贩也改了行当,西装和裤子被塞进麻袋,摊子上摆满了灰扑扑的长袍,有的还搭售祈祷毯,方便男人出门带着用。

新规一出台,不少行业的人开始叫苦不迭,尤其是那些开出租车的司机,日子过得像是踩了雷区。
喀布尔的出租车司机过去靠拉客吃饭,有时候会接送落单的女性乘客,或者在车里放点音乐活跃气氛,可现在这些都成了违禁行为。

道德警察巡街时眼睛特别尖,9月底有个叫艾哈迈德的司机,刚接了个没男人陪的女人上车,还没开出两条街,就被拦了下来,车里的收音机里正放着首老歌,警察二话不说把他带走拘了三天,车还被扣了。
艾哈迈德出来后,收入直接砍了一半,因为他不敢再随便拉客,音乐也不敢放了。

像他这样的司机不在少数,很多人干脆把车停在路边,宁愿少赚点也不想冒险。
新规还给了道德警察更大的权力,他们可以直接把嫌疑人抓起来关三天,要是碰上更严重的事儿,比如有人被举报老不去清真寺祈祷,就得被送去法院等着审判,罚款、坐牢,甚至更重的惩罚都有可能。

塔利班过去一年在这上面可没手软,光是安全部队里,就有280个没留胡须的家伙被开了,理由是形象不符合要求。
还有13000多人因为各种“不道德行为”被拘过,有的只是因为穿了件稍微紧身的衬衫,有的则是车里放了张流行音乐的光盘就被抓了个正着。

政府还查得更严了,连卫生部都跑出来说,过去一年销毁了21328件乐器,从手鼓到吉他,一个没放过,就为了让这些“不道德的声音”彻底消失。
这新规把男人的职业路堵得死死的,干啥都得先想想会不会被抓,日子过得提心吊胆。

2024年,随着塔利班新规的推行,他们的管控不再只是盯着街头巷尾,连文化和教育这块也逃不过他们的手掌心。
在坎大哈大学教书的哈桑教授算是亲身经历了这场变化。
塔利班重新掌权时,他因为会七国语言,算是稀缺人才,大学把他留了下来,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发现自己能教的东西越来越少。

刚开始的时候,课堂上还能讲讲波斯诗歌或者中世纪的历史,学生们也挺爱听。
可到了2023年,情况就不一样了,女学生被彻底赶出校园,剩下的男学生得按新规办事,每个人都得穿上宽松的穆斯林传统长袍,肩膀上还得搭块祈祷毯。

哈桑以前常跟学生聊点西方哲学,比如亚里士多德或者康德的基本概念,可现在这些内容成了禁区。
就在9月的前一周,他正准备讲点波斯史诗《列王纪》的背景,课还没上完,两个道德警察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们翻了翻学生的笔记,又看了看黑板上写的几个词,直接警告哈桑不许再碰这些“异端”东西。

更离谱的是,他的助教萨米姆因为那天穿了条稍微贴身点的长裤,被警察当场带走,理由是这裤子太“西化”,不符合新规的要求。
萨米姆才25岁,平时帮哈桑整理资料特别勤快,可就因为这件裤子,他被拘了三天,回来后连课都不敢上了。

哈桑的讲台上还放着一本泛黄的《列王纪》抄本,书里夹着他几年前跟法国学者合作的论文草稿,可现在这些东西只能压箱底,连提都不敢提。
坎大哈大学的教室如今安静得吓人,学生们低头抄笔记,连多问一句都不敢,生怕被举报。

塔利班的道德警察如今管得可不只是衣服长短,他们盯着的是阿富汗人生活的每个角落,连声音都不放过。
9月28那天,喀布尔电视台的技术总监阿米尔算是撞上了这把枪口。
他那天忙着调试设备,因为刚好是塔利班掌权三周年的直播庆典,台里上下都忙得团团转。

直播开始没多久,阿米尔按计划放了一段背景音乐,是那种老式的器乐曲,没歌词也没啥特别花样,可就是这段曲子给他惹了大麻烦。
还没播完,几个道德警察就冲进控制室,当场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手里的耳机都掉到了地上。

根据8月底新出的那套法律,任何传播“非伊斯兰旋律”的行为都算犯了大忌,惩罚直接就是鞭刑。
阿米尔被带走时,直播还得继续,台里的同事赶紧把声音关了,换成一段干巴巴的讲话才算蒙混过去。

他被拘了三天,回来后整个人瘦了一圈,台里的人后来再也不敢随便放音乐,连调试设备时都只敢用纯说话的音频。
道德警察现在有权随时检查任何地方,9月那会儿,他们还突袭了好几家卖光盘的小店,把成堆的音乐碟片和电影光盘砸了个稀烂。

2024年10月的喀布尔街头,一场意外冲突让国际视线再度聚焦阿富汗新规。
某日清晨,五十多岁的江西商人穿着深灰色条纹西装走出酒店,他刚结束与中国葛洲坝集团驻喀布尔办事处的锂矿合作洽谈,拎着公文包准备前往市场考察。
当他在德马赞广场拐角处被四名道德警察围住时,西装袖口的金利来商标还泛着晨光。

警察们用木尺反复比量老李修剪整齐的胡须,发现不足两英寸后立即要将其带走。
随行的本地翻译急得满头大汗,掏出合同文件反复解释这是中国投资商,最终惊动中国驻阿大使馆出面协调,双方在外交部大楼里折腾了六个小时才以"文化误解"收场。

这场风波直接影响了中资企业的日常管理。
在巴米扬省参与光伏电站建设的中国工程师,如今除了检查施工图纸,每天还得用游标卡尺测量团队成员的胡须长度。
他的工具箱里,原本用于精密测量的卡尺贴着每位中国员工的姓名标签,旁边放着打印的《阿富汗男性仪容规范图解》。

当地雇用的保安队长纳吉布拉更成了重点监督对象,每周五做完礼拜,工程师都会掀开他的头巾检查胡须生长情况。
即便如此谨慎,仍有意外发生——十月中旬,三名骑摩托巡逻的道德警察发现中冶集团营地晾晒的工装裤过于紧身,当场没收了全部317条裤子,迫使项目组改用本地裁缝缝制的灯笼裤。

联合国人道主义事务协调厅发布的报告显示,截至2024年11月底,喀布尔中央监狱已超员187%,走廊里挤满编织祈祷毯的囚犯。
曾在德国接受培训的土木工程师卡尤姆,如今用混凝土配比知识计算着毛线用量,他的欧盟认证资格证书被撕成条状,混合着嚼碎的面包屑塞进牢房墙面的裂缝。
典狱长沙菲克经常带着外宾参观这座"改造中心",当访客问及专业人员为何不参与重建时,他会指着正在纺线的囚犯们说:"1988年我在前线时,三个月才能换次衣服,他们现在每周都能洗澡。"

这种管控甚至波及到文化领域。喀布尔老城区的音像店主法扎尔被迫交出最后五张印度电影光碟时,悄悄把存储着阿富汗民歌的U盘藏进女儿的头巾夹层。
而在赫拉特省,音乐教师阿卜杜勒将祖传的鲁巴布琴拆解成木板,改造成符合教法规定的礼拜指示牌,琴弦则变成了晾衣绳。
参考资料:[1]曹升生,张天昊.塔利班重新执政以来的阿富汗智库[J].南亚东南亚研究,2024(3):42-62153,1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