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鑫雨

编辑｜苏建勋

办完年度重磅活动“百度世界大会”，发了三季度财报——百度，这家中国最重要的AI巨头（之一），基本答完了2024全年的业务考卷。

单从财报来看，AI还没有给百度主营业务增添太多色彩。这一季度，百度总营收为336亿元，作为“现金牛”的在线营销收入是188亿元，同比都有所下降。

但2024年，百度的AI业务并非全无亮点，我们认为，如果你想看懂百度今年的AI业务，不妨以两位最受重用的女性高管为坐标系。

第一位是王颖，百度副总裁、文库事业部负责人。2022年中旬接手百度文库的她，用一年的时间，将“垂暮”的文库，用AI改造成了“百度最赚钱的产品”。截至2024年6月，百度文库付费率年同比增长了60%，用王颖的话来说，“利润率还不低”。

百度副总裁、文库事业部负责人王颖。图源：36kr

王颖杀出的这条血路对百度极为关键。受限于搜索广告模式，百度对AI应用“文小言”等产品中的投入一直持谨慎态度，但随着文库被AI改造后交出不错的商业化成绩，相当于跑通了AI工具赚钱的路径。

这对于长期仰仗广告的百度来说，是扎扎实实的增量收入。

如今，文库在百度AI应用中的核心地位有目共睹——2024年2月，百度文库由业务部升级为BU（事业部）；同年9月，百度网盘并入了文库。《智能涌现》获悉，百度网盘年收入在50亿元以上，是货真价实的“抢手金疙瘩”。

第二位在今年颇受重要的女性高管是李莹，百度副总裁、小度科技CEO。2023年10月，原CEO景鲲突然离职。临危受命接棒小度，是这位20年老百度人第一次从软件转向硬件。

百度副总裁、小度科技CEO李莹。图源：百度

但也是这位硬件领域的“新手”，在半年内将小度全线产品接入大模型和AI系统。她曾对《智能涌现》提到重构小度的难处：“对于小度这样一个老产品，‘换脑’既要面对技术架构重构的‘包袱’，也要降低大模型的成本消耗。”

“换脑”的成果，李莹最终选择用产品来说话。近一年内，小度推出“AI闺蜜机”和AI眼镜等新品，让小度有了留在智能硬件牌桌上的机会。

两位女性高管，掌管着百度AI一软一硬两大类重点产品，关系着百度的现在，更昭示着百度长远发展AI的未来。

2023年以来，但凡被百度看重的AI业务，大都交给了在百度十多年、由百度体系培养起来的“百度系老兵”们。

比如李莹，从实习起待了20年；负责百度电商的平晓黎，从管培生起待了17年；曾经负责“文心一言”App的李小婉，也是百度自己培养的干部，打过2018年信息流之战等硬仗。

而2021年才加入百度的王颖，是个例外。

此前，她是搜狗的高级副总裁，也是中国第一代的产品经理，做过浏览器、QQ书法、智能硬件、互联网金融，也手把手带过虚拟人的B端商业化。

但恰恰是百度外的多元业务经验，让这位互联网老兵做产品，可以一定程度甩开百度的业务惯性。她也多次对外提到，“我不是百度原来的人”“我做产品没有包袱”。

落实到用AI重构文库，为了对抗这个15年老产品的惯性，王颖从员工，再到工作流，都做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她曾对《智能涌现》表示，原有“产品提需求，研发满足需求”的工作流，完全不适用于AI创新业务：

“每个人都要深入了解业务，目标要一致。在产品需求讨论阶段，产品策略就要选模型，技术也要决定工程架构怎么实施。”

这就要求，产品和策略要懂大模型技术，研发也要理解用户需求。在2023年7月，王颖就给文库大换血，老员工只剩下了算法、产品两人，她才组建了一个符合上述要求的团队。

在一个成熟运行了20多年的大公司中，进行组织的调整需要相当魄力。王颖告诉《智能涌现》，当时，她已经向文库团队立了军令状：“如果做不成，我走。”

改变组织惯性只是第一步。王颖对AI应用的思考是，用户需求和体验要放在“展示AI能力”前面；AI重构的目标，不在于挣钱，而是不赔钱地扩张。

因此，比起直接给文库接入一个通用模型，王颖早于行业共识，在文库自研了MoE（混合专家）架构，原因是推理速度快，且更省钱；

再比如，为了满足研报、论文等专业场景的长文本处理需求，王颖没有把所有服务集成到文库内，让它成为一个臃肿的产品，而是直接独立做了一个新应用“橙篇”。

与此同时，在收费模式上，王颖反而将文库的付费拦截从原有的60%，降低到了20%，原因还是为了改善用户体验，提高用户留存，“留存的同时，让用户体验更多的服务，才能持续获得付费，形成正循环”。

如今文库形成的经验，已经被复制到其他业务上，“一个月我们就能出一款新品”。世界大会上，王颖宣布推出“自由画布”功能。“自由画布”就像一块智能白板，用户能够通过点选、对话、框选，自由选择和组合文库和网盘上需要操作的内容。

藏在“自由画布”背后的，是王颖打通文库和网盘两者内容生态的野心。她记得，这个产品从构想到上线，只花了2个月。

自由画布功能。图源：百度

百度文库的AI故事，带有逆天改命的爽文气质；那小度在AI时代的底色，则带有绝处逢生的味道：续命。

2023年10月，原CEO景鲲突然离职，小度失去了掌舵手。

作为百度唯一用户日活过千万的硬件业务，小度必须有主将，带领全线产品做完软硬件的AI重构，才能留在AI硬件的牌桌上。

软件出身的李莹，成了临危受命的人。

站在百度的视角，将小度的接力棒传给李莹，是个稳妥的决定。李莹在百度有20年的工作经验，期间带过搜索推荐、知识图谱、百度地图等多个业务。

更重要的是，2015年，李莹曾经支持过小度的前身——“度秘”的系统研发。与此同时，做出在百度内部口碑极佳的“如流”，让李莹对百度各个业务的工作流都有相当高的熟悉度。

但对软件出身的李莹而言，这次“救火”并不容易。在小度挂帅前仅两个月，她还以“百度CIO”的身份，在如流上推出了AI助理。

为了快速融入新角色，李莹的路径是：先拆解用户需求，给小度做AI重构，再开拓AI新硬件品类。

李莹曾对《智能涌现》表示，从2015年的“度秘”，到如今的小度，用户对产品的核心诉求只有一点：一句话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

她认为，小度的能力，核心逻辑和搜索逻辑一样。但如今小度面临的问题是，面对更复杂的自然语言需求时，它“不够聪明”了。

因此做AI重构，被李莹形容为替小度“换脑”。她将不同的场景和需求进行拆解，并用相应的技术方案支持。

比如用文心4.0支持复杂和高语境交流，用不同的智能体负责响应不同场景下的需求，用MoE（混合专家模型）架构来提高问答的精确度——这一些技术，又被集成在统一的AI系统，DuerOS X上。

“换脑”只是第一步，而对于李莹而言，智能音箱已经是景鲲时代的叙事，在AI时代带领小度讲出新故事，是证明自己能力的一场硬仗。

“总结小度这么多年，核心是开创了很好的一些产品定义，比如智能音箱。”李莹曾告诉《智能涌现》，品类定义能力是小度的一个核心优势，而AI对小度能力的拓展，为开拓新品类带来了机会。

比如2024年4月发布的小度添添AI平板，营销打着“闺蜜机”的名号，在2024年上半年，就为小度带来了2.9亿元的销售额。

而计划在2025年Q2上市的小度AI眼镜，则彻底告别了音箱和屏幕的形态，有望成为国内第一台面世的AI眼镜。

小度AI眼镜。图源：百度

对于百度来说，一个必须思考的问题是：当业务遭遇AI的剧烈冲击，百度需要怎样的高管，用怎样的姿势，带领业务打赢AI时代的仗。

这个问题，同样适用于所有亟待AI重构业务的企业。

大公司皆有惯性，所谓的“舒适区”、向上汇报、山头赛马……百度也不例外。文库和小度的增长故事，对百度而言不仅意味着营收上的数字，更重要的是，提供了做创新业务的新范式。

眼下的关键时刻，谁先“醒来”，谁先革新，谁有敢于承担大公司试错成本的勇气，才有可能杀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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