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要杀我这个替身,却被王爷全家团灭

豪阅 2025-01-02 18:16:09

我是彭城王最宠爱的金丝雀。

因为与他死去的白月光最像,我在他身边呆了整整一年。

正当王府众人以为我会成为最后的赢家时,“死去多年”的谢嫣然回来了。

“七天后,主子就要和郡主成亲了。”

王府管家带着一丝怜悯看向我微红的眼。

我背转身,用帕子掩住翘起的嘴角。

还有七天,我就要自由了。

可看到谢嫣然的第一眼,我就后悔了。

我决定——留下来。

1、

七天后,我就要被赶出王府。

这消息,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从“花满楼”回来时,我就觉得王府下人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我并不以为意。

我的身份,说好听些是江木的妾室。

实际上,不过是他圈养的一只金丝雀。

王府的金丝雀走了来,来了又走。

即便我是留在笼子里时间最长的那个,也终究也是个玩物。

“江伯,这是——”

走回我的院子,我才有些明白下人们眼中带着的微微怜悯是什么意思。

我的小花园里一片狼藉,花匠江伯正砍掉我种的最后一株粉色蔷薇。

“丘姨娘……”

他擦了一把汗,嘴唇嚅嗫着。

江伯老实,不会绕圈子,所以总是将真话说得那么难以入耳。

“郡主七天后就要回来,主子说她喜欢红牡丹。

所以吩咐我将整个王府都种上红牡丹,包括您的院子。”

他舔了舔嘴唇。

“毕竟到时候,您就要被送走了。”

我迅速垂下眼,用帕子掖了掖眼角。

眼角迅速泛起了一点凄楚的红。

“丘姨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伯想要再说些什么,我却没有理会,转身跑上了楼。

紧闭门窗后,我慢条斯理地擦掉了眼角上的那层胭脂,冷了脸。

少时,我爱清净,故意住在府中最偏远的地方。

绿树掩映,流水潺潺,不是亲近之人,是来不了我的小院的,更看不到我小院里那片红牡丹。

只不过,我种红牡丹不是因为我喜欢,而是它艳丽无匹,一眼看去,便晃了人的眼。

让他们看不清假山上那扇门——里面存着无数扶桑火枪,那是谢王府最后的屏障。

竟然能知道红牡丹——这位死而复生的“谢嫣然”着实不简单。

她有什么目的呢?

是一心成为江木最后一个女人?

还是像我一样——别有所图?

2、

想了一夜还是毫无头绪,迷迷糊糊睡下,再醒来时已是暮色四合。

房间里冷冷清清,贴身婆子江妈妈不见了。

她是在我最得宠的时候被分到我身边的。

那次我一时兴起,下厨给江木煮面。

不过是被烫了个小小水泡,江木便大发雷霆,贬了我身边的所有丫鬟婆子。

“再有下次,我剥了你们的皮。”

从此,江妈妈再没离开过我半步,就连晚上睡觉都只蜷缩了身子靠在我脚边。

可是现在——

我扯了扯嘴角。

也难怪她,毕竟还有六天我就要被赶走了。

“江妈妈,我要出门,让门房给我备车。”

我扬声唤道。

时间紧迫,我打算回“花满楼”找楚楚好好商议。

素来对我谄媚的江妈妈板着一张脸,慢腾腾地走了进来,手上还沾着面粉。

“丘姨娘——”

她的眼珠子在我半新不旧的蜀锦裙摆上转了一圈,声音里带着些阴阳怪气。

从前私底下她都是笑吟吟叫我“王妃”。

我说过她很多次,她却满不在乎。

“这满府里谁不知道,您就是主子的心尖儿。

除了您,还有谁配当王妃呢?”

如今,只不过还剩六天,她连装都不想装了。

“主子临走时,说他今晚有事,让你去闺塾把小姐接回来。”

江木父母早亡,和妹妹江安相依为命,感情很好。

即便他身为彭城王有诸多公务要处理,但每天都会去闺塾接江安回府。

这次他让我去接,一定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办。

我应了一声,江妈妈撇了撇嘴,转头出去。

仆妇们嘴碎,大户人家的尤其如此。

她忍了又忍,还是有闲言碎语飘到了我耳朵里。

“不过是在主子身边稍微呆久了些,真当自己是正经王妃了?

出去?又去花满楼吧!

就算能学到花魁楚楚的全部本事又怎么样,我们主子可不是寻常男子!

正主都要回来了,一个替身——”

我看不得她眼中的讽刺,转过头去,一幅画猝不及防地撞进我的眼底。

江木和我。

那是我刚进王府时画师画的。

我笑得谦卑,江木却板着一张脸,手紧紧地按在腰间佩剑上,看也不看我一眼。

年少时,只要我在,江木总能从人群中一眼看见我。

然后——对着我笑。

教我骑马时在笑。

帮我摘红牡丹时在笑。

甚至谢王府被乱军血洗,他用身体为我挡住箭矢时还在笑。

世事变幻,王府毁了,父王没了。

我不再是十八岁时容颜明媚的王府郡主。

他——也不会喜欢现在的我了吧。

3、

时近中秋,百姓们都出来逛花灯会买节礼,我在路上便耽误了些时间。

急匆匆跑到闺塾,学堂里只剩下几位小姐,正在闲聊。

江安似乎很高兴,笑声尤其响亮。

“看,这镯子好不好看?”

一串清脆的叮咚声响起,伴着她的笑声,格外悦耳。

“真漂亮,特别是上面那只蝴蝶,栩栩如生,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那是自然——

这可是我嫂子亲手给我做的。”

江安仰着小脸,满满的骄傲,对着屋顶漏下的月光,转动着手上的镯子。

“郡主,真羡慕你,你嫂子又漂亮又能干,对你还那么好。

不像我嫂子,别说送我东西了,恨不得立刻把我嫁出去,别在家吃闲饭。”

“是啊,你嫂子真的好厉害,还会自己做点心。

上次给我们送来的那一盒子,可真好吃,还做成蝴蝶图案了呢!”

虽然我留在王府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我从小看着江安长大。

于情于理,对她好一些也是应该的。

江安自小性格就内向些,为了让她能够在闺塾多交几个手帕交。

我便时常做了女孩子们喜欢的点心让她带去跟人分享。

每次给她,她都嘟了嘴,一脸挑剔。

“这个须子这么长,真丑——”

“还有这个,翅膀都不一样,丢人——”

她挑挑拣拣,手下却不停,专挑她说丑的点心往嘴里放。

“你说丘姨娘?她才不是我嫂子呢,顶多就是我哥的妾室。

哦不,连妾室都算不上,我哥又没有正式抬她过门。

算——通房吧……”

兴许是闺塾的下人们有些偷懒,梁上的灰尘没扫干净。

突然间我的嗓子有些痒,便轻轻咳了出来。

看我站在门口,其他女孩子慌忙闭了嘴,有机灵的还扯了扯江安的裙角。

江安却哼了一声,故意将那枚镯子举到我眼前。

“这镯子可不是人人都会做的。

我嫣然姐姐,从前谢王府的郡主,彭城明珠。

哪是别的庸脂俗粉可以比的?

哥哥已经给我看过她的画像了,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

镯子上的蝴蝶是用细金丝编成的,活灵活现,精巧得很。

确实比我那点心精致。

江安从小就喜欢蝴蝶,小时候只要她一哭闹,我就剪蝴蝶花样给她玩。

只不过我手艺糙,总是剪得缺胳膊断腿,自己都不满意。

江安却喜欢得紧,宝贝似的攥在手里。

“嫣然姐姐,你看那满园子的蝴蝶,有的须子长,有的须子短。

有的翅膀还少了一边,就跟你剪的一样。

那些太精致的,看起来就假,安安才不会喜欢。”

我按了按有些堵的心口,暗自吐了一口气,笑着看向江安。

“郡主,回府吧,主子让我来接你。”

不管江安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该怪她。

毕竟,江府护了我一年,不但让我保住了性命,还让谢王府有机会从头再来。

4、

中秋那晚,我终于寻到机会去了“花满楼”。

也许是知道还有五日,我就要出府。

下人们对我越发冷淡。

“丘姨娘,对不住,车夫已经回家过中秋了。”

我看了看门房里正跟人吆五喝六,喝得满脸通红的车夫,一声不吭地出了门。

入了秋,夜里有些冷。

我倚坐在漏了风的马车上,缩在斗篷里看窗外人声鼎沸。

“停——”

眼前闪过一片废墟,我慌忙止住车夫。

可他却不停脚,一边往前跑嘴里还絮絮叨叨。

“这位夫人,今天是中秋,人月两团圆的日子,别去那些不吉利的地方。

那谢王府——我听说可是被人灭了族。”

他瞥了一眼废墟中隐约透出的一团绿色,又叹了口气。

“嗨,不是我说。

种什么不好,种了那么多桉树。

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桉树,你知道我们老百姓管它叫什么么?

亡国树,断子绝孙树!

你看灵不灵验,谢王爷一方豪强,转头就被人灭了,听说连他独生女儿都没躲过……”

“夫人,怎么吓哭了?

哎,这都是我们小老百姓瞎传的闲话,您别放在心上。

这桉树也没这么灵,现在这乱世,今天这个王,明天那个王的。

你争我夺,死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是谢王爷一家……”

我没有怕,我只是想起了我爹临终前跟我说的话。

他的身上中了好几箭,鲜血染透了甲胄。

他握着我的手,眼神已经涣散,可说话的样子还是从前那个铁血王爷。

“嫣然,你看院子里那几棵桉树。

人人都说它不吉利,可我觉得不是。

你看谢王府被烧光了,可它们还在。

三年,只要三年,它们还会回来,像从前一样枝繁叶茂。”

自那天起,“谢嫣然”就死了,活下来的是“丘时桉”。

我捂着胸口喃喃自语。

“爹,你看,三年过去了,它们真的回来了,像从前一样枝繁叶茂。

而我,也会把谢王府的匾额再挂回去。”

5、

走到楚楚屋里时,我的眼泪已经干透了。

“你说那自称谢嫣然的女人跟你十八岁时长得一模一样?

她知道红牡丹,还知道江安喜欢蝴蝶?”

楚楚似乎刚出过堂会,脸上的浓妆还没有卸,一颦一笑分外诱人。

我爹收的义子义女中,她是最小的那个,常常为抢不到哥哥姐姐手里的糖葫芦哭鼻子。

可没想到,骨子里她却最要强。

谢王府没了才三年,她就从天真的少女变成了在权贵间游刃有余的倾城花魁。

“长相相似倒是没什么了不起。”

她皱了皱眉,摸了摸我的脸。

“我在花满楼只学了梳妆婆子五成工夫,就让你的脸跟从前只有六七分相似。”

当初楚楚选择自卖自身进花满楼,就是因为楼中有个梳妆婆子,有“换脸”的手艺。

“若是遇上高手,像个七八成,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还听说,扶桑有些浪人能在人脸上动刀子,用蜡注入皮肤,让鼻子变高……”

她突然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捏得我生疼,眼睛里燃起了两团火。

“扶桑人……

时桉,你记不记得我曾跟你说过。

半年前,潍城王点了我的堂会。

他喝多了,说漏了嘴——

义父的死跟扶桑人有关……”

乱世争兵权,有那想走捷径的,便会选择跟异族勾结。

我曾见过扶桑人来王府拜访我爹,游说他合作。

吞并大楚其他诸侯后,划江而治。

他只听了这一句就将人赶出门去。

“我谢麒绝不做国贼!”

楚楚捏紧了拳头,狠狠砸在墙上。

“如果这个谢嫣然真的跟扶桑人有关,那他们肯定看上了江木手中的兵权。

江木对你又念念不忘——”

她跺了跺脚。

“那可如何是好?”

我走到她的梳妆台前,拿起沾湿的棉纸轻轻印在眉梢眼角。

白粉扑簌簌落下,镜子中,本来微垂的眼角轻轻挑起,眉峰也凌厉了起来。

丘时桉变成了谢嫣然。

楚楚一把按住了我的手。

“时桉,不要——

你还记不记得,为什么你要去江木身边?”

我自然是记得的。

爹死后,我和楚楚在外潜伏了半年,才收拢了残兵败将,回到彭城,伺机而动。

可没想到,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狡猾。

他们一心想要将谢王府连根拔起,所以对我当年的“死”半信半疑。

我们刚回彭城没多久,楚楚就发现我们的住所附近经常有可疑的人出没。

恰好这时,江木开始在彭城大肆寻找我的“替身”。

楚楚灵机一动,为我改头换面,编了个身份故事,将我送到了江木面前。

“一来,留在他身边比在外面安全得多。

二来,江府的替身来来去去。

你在里面混个一年半载,再被放出来,就不会有人怀疑你是真正的谢嫣然了。

毕竟人人都知道江木爱你如命,如果是真的,怎么会放你走?”

“好不容易熬过这一年,眼看你就能光明正大在彭城生活。

这时候回去表明身份,岂不是前功尽弃?

你要知道,你的命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命!”

“那我不表明身份,偷偷留下来查探,见机行事?”

楚楚叹了口气。

“江木身边,连替身都不会同时出现两个。

何况这次?

人人都以为她是死而复生的正主。

你觉得,江木会让你留下来吗?”

我苦笑了一声。

不管能不能,这次我一定要留下来。

只是——

还剩下四日,我能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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