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桑代克的猹

编辑 | 桑代克的猹

在《神秘博士》中，叙事时间的巧妙安排的作用并不限于交代故事内容，对主题的表现也起到极大作用。

例如第一季第二集《世界末日》，第九任博士带同伴罗斯到未来，观看地球毁灭的场景，那时地球上的人已经移居到宇宙各地，他们来到宇宙空间站和其他人等待这一景象时，空间站出现了谋杀，在众人自我拯救时，地球末日爆炸了。

这一剧集主题故事严格按照直线式时间叙事进行，比其他同样以顺序直线时间叙事的儿童电视剧，多了烘托人类对逝者如斯无奈的情感和主题。

叙事空间的转换

《神秘博士》的内部叙述空间结构与大部分电视剧无异，皆由多个场景通过蒙太奇和其他光学技术来衔接。《神秘博士》第一季第一集《罗斯》中。

第九任博士寻找塑料人来到罗斯的家，博士和罗斯在客厅与塑料人胳膊搏斗的同时，罗斯的妈妈开着吹风机在屋内吹头发，吹风机的声音掩盖了客厅里打斗的声音，客厅和卧室两个场景以平行剪辑的方式切换，完成段落叙述。

外部叙事空间结构方面，以时空旅行为故事线索的《神秘博士》比普通儿童电视剧甚至大众科幻电视剧更为复杂且丰富。

《神秘博士》剧集中同样有很多串联式空间结构，但串联的情节在不断创新。剧集中博士大多数旅行同伴来自地球，于是有随时被外星人入侵的地球这一外部空间。

博士带领女伴去如有冰武士的火星的、平行宇宙，黑洞边缘的宇宙飞船等等，莎士比亚或狄更斯生活的地球又是一个空间，以及曾被毁灭又被博士寻找回来的时间领主母星咖喱弗雷星。

在《神秘博士》中，新的外部空间不仅是故事结构的一部分，更意味着新故事的诞生。

除了外部叙事空间结构，《神秘博士》的外部结构形式比《快乐星球》更加多样，例如内含式空间结构和交错式空间结构。

内含式空间结构指在一个故事中包含有另外一个故事的叙事空间其中包含的故事是框架，内含的故事是核心。

《神秘博士》叙事中多次出现内含式空间结构，最经典的内含式空间结构出现在新版第七季，它横跨了多集且以倒叙的时间叙事呈现出来。

第七季第十三集《博士之名》中，博士和同伴克拉娜来到博士未来的墓地，埋葬博士时间线的川泽罗，反派非凡智慧为了报复博士，跳进博士的时间线通过破坏他曾错过的每一件事来毁灭他。

克拉娜跳进博士的时间线，化成无数碎片分体，与博士相遇帮助他修复被非凡智慧破坏的成果。

于是，便揭开第七季第一集《达雷克疯人院》里天才少女奥斯温和2012年圣诞特别篇《雪人》中出现的维多利亚时代教师克拉娜与克拉娜·奥斯瓦德一模一样。

将死时都说“快跑，你这个聪明的男孩，并且记住......”的原因。《达雷克疯人院》和《雪人》正是被包含在《博士之名》中的独立故事。

复调式空间结构，指影片在整体和谐的前提下，在现时叙事空间发生的故事的基础上，又使几个故事在另外的叙事空间上参差进入影片它们既相互配合又独立发展。参差进入的故事多以隐喻性的梦幻的形式出现，这些梦幻故事往往与现实故事有着对位、对峙的关系。

这种复调式空间结构善于揭示人的精神世界以及人的潜意识层面它不是将影片指向外部社会，而是指向人的内部心理。

梦境与现实的虚实空间交错故事如果创作成功，会产生极大的趣味性。新版《神秘博士》第五季第七集中。

第十一任博士和同伴艾米与罗里被梦境领主控制，他们被置于两个空间，一个是三人正在四处旅行的塔迪斯之中，另一个是艾米和罗里结婚生子的安逸祥小乡村，他们三人分不清哪个是虚构，哪个是现实。

每次听见鸟叫，他们便从一个空间睡去，从另一个空间醒来。罗里在小乡村被杀死，艾米决定结束没有罗里的空间，同时发现自己真爱的人是罗里，而不是童年的幻想英雄博士。

三人成功在塔迪斯里醒来，却发现塔迪斯被梦境领主控制降温结冰，在被冻死的边缘博士领悟到梦境领主只能控制梦境，不能控制现实，所以塔迪斯也不是现实空间。博士引爆了塔迪斯，三人终于回到现实中的塔迪斯。

故事在结束时才向观众呈现，它突破了固定空间模式，实现了复调式空间结构和内涵式空间模式的融合叙事。

时空交织中的童趣叙事风格

时间与空间在电视剧叙事中是不可分割的，它们彼此成就得以构建一个故事的世界观。在儿童科幻剧《神秘博士》中，时间与空间的交互不仅是承载故事的载体，更因时间与空间的变幻中彰显叙事中的童趣风格。

《神秘博士》的时空从叙事内容角度分析，即是博士的时间线，追随博士的脚步发现新鲜事物，突破当下二十一世纪科技既然完成不了的穿越时空，为文本增添了极大的儿童趣味性。

新版《神秘博士》第四季第三集《沃德之星》中，第十任博士带领新的同伴多娜来到一颗白雪覆盖的星球，他对多娜说：“你的生活围绕着工作、睡觉、电视、还有房租、税款、外卖，只有生日、圣诞节和一年两周的假期，最后你来到这里。

多娜·诺博，地球上的公民，最终来到了这里，站在另一个星球上。台词中的问句敲打每一个电视机前观看普通职员多娜从地球来到另一个星球的儿童，其中叙事时空的转换使《神秘博士》的叙事展示出于儿童观众而言极大的吸引力。

在《神秘博士》中体现时空魅力最具有代表性的元素，莫过于博士的时空穿梭机塔迪斯，它的英文名字是六个字母组合一个新的名词TARDIS,全称是TimeAndRelativeDimensionInSpace，即时间与空间的相对维度。

其名字的含义便点明《神秘博士》的叙事时空。塔迪斯的降落后随周围环境变化将自身伪装起来的变色龙系统损坏，导致它的外形始终是一个英国警亭，从外看去内部空间很小。

但随着同伴走进塔迪斯内部，儿童观众与第一次进入塔迪斯的角色一同惊叹内部的无限空间。在同伴罗斯第一次进入塔迪斯时，不顾外面塑料人追杀，跑出来围绕塔迪斯转一圈惊叹：“里面比外面大！”

博士很享受新同伴对塔迪斯空间的惊讶，同伴克拉娜没有满足博士听“里面比外面大”的惊叹，反其道说“外面比里面小”，空间的创新增添了台词语言的趣味性，更如给儿童讲了一个小笑话。

将时空穿梭机塔迪斯空间创意发挥极致的台词，莫过于圣诞特辑《瑞芙的丈夫们》中，博士假装是一个陌生人。

进入自己的时空穿梭机，看到内部空间比外部空间大之后做的演讲：“我对物理空间的整个认知都被颠覆了，欧几里得的三维空间已经被撕碎可以弃如敝履寿终正寝了。我对常规物理的普通理解，已经永远的被改变了。”

如上剧中范例所述，时间与空间在《神秘博士》这部充满想象力与创造力的儿童科幻电视剧中，它已不仅是叙事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传递儿童趣味，增添叙事活力的叙事内容元素。

从《神秘博士》探中国儿童电视剧叙事策略

中国儿童电视剧存在的叙事问题

笔者于2016年在问卷星网络调查网站发起观众关于国内儿童电视剧调查（见附录），在“国产儿童电视剧存在哪些问题”的调查中，认为内容无聊枯燥、缺乏创新、山寨抄袭、角色脱离生活、与观众无法引起共鸣、简单幼稚等。

各选项皆超过参与调查人数的40%。家长对儿童电视剧态度问题“如果有一部满足您期待的儿童电视剧，您希望孩子每年追剧吗？”选择“愿意”的家长占53.3%。

以上调查数据表明，我国国产儿童电视剧依然被观众需要和欢迎，进入没落与瓶颈时期的现象，剧本方面的薄弱是重要原因之一。

以《神秘博士》同为科幻题材的国产儿童电视剧《快乐星球》为例，具体剖析中国儿童电视剧存在的叙事问题。

《快乐星球》五季中评价最高的第一季第一集《电脑奇遇记》中，编剧将男主角丁凯乐生活的苦恼交代得非常清晰，主要来自两方面：家庭和学校，家长望子成龙给报无数补习班，在学校被同学欺负吃哑巴亏。

而且同龄的儿童观众对丁凯乐苦恼遭遇的共鸣正是《快乐星球》受到好评的原因之一。以上情节设定不是一家特例，其问题普遍性反应的是教育体制弊端，校园暴力等社会问题，所以快乐成长的主题在成为架起观众和故事之间的心灵桥梁，这个主题正是观众情感诉求。

故事情节发展部分的丁凯乐因“快乐指数百分之三十，快乐欲望百分之三百”，成为外星莲蓉包等小伙伴帮助对象，寻找快乐。

在现实矛盾的社会背景与科幻元素推动故事发展的结合下解决问题，利用高科技让老师忘掉昨天留的作业等等，正满足了儿童观众的对结局的想象，也映射渴望一个快乐成长环境的心理需求。

内容即是主题，它围绕儿童健康成长叙事，却没有深入与突破性创作。丁凯乐与艾克等主角所经历的困难都是如实反映儿童观众生活中所遇到的苦恼，从叙事艺术角度分析，只做到了忠于生活却没有体现高于生活的部分，缺乏创意性创作。

《快乐星球》的编剧尝试让剧中成年角色理解儿童心理，但始终是以一个成年人的身份俯下身来看儿童世界，根本上创作者和观众之间依然保持距离。

中国儿童电视剧坚持儿童本位的表现形式单一局限在通过同龄人视角讲同龄生活，创作者忽视无论是正派还是反派成年人都经历过童年时期，国产儿童剧缺乏的是让不同角色为儿童发声的创作。

中国儿童电视剧《快乐星球》存在的问题在于居于创作条框，虽然有一定想法和新意，但缺乏对叙事主题、人物设置、叙事结构等方面进行大刀阔斧的创新与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