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雨古诗五首:连朝雨木冰,何事有严凝

初衣胜雪 2024-02-20 17:20:19

天气预报,我国中部地区,将迎来又一次“冻雨”和暴雪天气。

湖北立春左右经历了一场“冻雨”,树木在雨中结成冰凌,高速结冰遇阻,高铁滞行,给人们的出行带来极大困扰和不便。以武汉城市为例,广泛种植于城市的绿化树木香樟,在冻雨中大量摧折。但是冻雨夜形成极其美观的视觉感,就是树上挂满冰凌,比雪还要晶莹剔透,真正玉树冰枝。

那么“冻雨”是什么?古代有没有"冻雨“呢?

按照当代的气候学解释,冻雨,是低于零度的水滴,在降落的过程中,遇到了低于零度的物体,立即结成表面光滑的冰层,称为“雨凇“。但是在古籍中寻找,发现雨淞这个词,出现得很少。那么历史上就没有冻雨的记载吗?冻雨难道是当代人类活动导致的一种特殊的极端天气现象吗?

实际上“冻雨”,在历史上出现的次数非常多,因为略过了雨化作雪,而直接在树上,地面上结冰这个过程,古人很形象地叫它“雨木冰”。就是雨水落在树木上直接变成冰。

而这种现象,有别于下雪,以及雪堆积成冰,对树木作物的伤害尤其深重,所以在古代,也被看作是一种极端和异常的天气现象。

“雨木冰”在网上古籍搜索中,有近八百条。先秦《春秋》有记录,“成公十六年,春,正月,雨木冰”,历朝历代,都有“雨木冰”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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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在树上形成树挂冰凌,像一身厚厚的冰层盔甲,古代民间叫“树介”。那么“介”这个词,甲骨文的意思是军士的护甲和战袍,可以知道,冻雨在先秦商周时代就时有发生,这是一种自然而古老的天气现象。后来树介转音成树嫁,你看那冰花玉树,如同玉女出嫁,倒是美好。

不过树上披了厚厚的冰甲,这样的天气不利于作战,或者也有大官死于这样恶劣的天气。所以民间有个谚语,叫作“树木嫁,达官怕”。也就是这样极端的天气,在通讯比较落后的古代,往往民间小人物的生死无足轻重,但是会迎来高官谢世的重大新闻。这也可以理解,从身体的适应程度来讲,高等官员往往进入中老年,这样的天气,容易引发心脑疾病造成死亡,二就是这样极端天气引发了灾难和灾害,必有人要为此产生的后果负责。

有个唐朝的小故事,说的是唐朝的宁王李献,有一年看到了冻雨天气,说,这恐怕会应到我身上。果然不久,宁王就死了。宁王在复杂的宫廷斗争中,主动让位给自己的弟弟唐玄宗,他年龄比唐玄宗大,在开元二十九年,他63岁,或者也是疲劳于宫廷斗争,身体日下,看见了冻雨奇观,遭遇了极寒天气,预言了自己的死亡吧。

所以雨木冰的冻雨天气,在古代就是一种灾害性天气,令人畏惧。但也有着冰凌树木的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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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病不眠知夜寒,晨兴薄冰满庭前。

枯榆老柳变精妍,细稍如苗粗如椽。

风敲碎玉落纷然,冰裹槲叶谁雕镌。

邻家父老呼东垣,欲沽官酒囊无钱。

我亦强起试一观,树稼不见今十年。”北宋 · 苏辙《木冰(1110年)》

这是一首写冻雨的美诗。

我老了夜晚失眠,所以特别觉得这个冬夜寒冷,早上起来,却发现薄薄的冰覆盖了窗前的树木。没有长叶子的榆树和柳树,变成了水晶一样灿烂,细小的树梢被冰层裹着,像苗叶,而粗一点的树枝树干此时变得像房梁那么粗大。

风吹过来,那些挂在树上的冰如同碎玉一样纷纷落下,那冰裹着树叶,就像雕琢出的天然美玉。

我听见邻居家的父老召唤人们出来看奇观,他们正打算在这样的景色里相约喝酒,却又说着手上没有闲钱。

我听到他们的说话,也努力从房间里起身出来。

出来一看,原来是雨木冰啊,这样的树嫁景观,我已经十多年没有见到了。

那么可以知道,冻雨是在半夜凌晨降落的,只有流动的雨才能形成冰挂,而那天夜晚,也应该非常寒冷,因为雨和空气都在零度以下。但是形成的景观还是颇为震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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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木冰,贯珠络玉千葩明。

横鞭一拂条叶动,宝钗堕地声铿鍧。

昨日登车天地墨,怪雨盲风起东北。

俄然散雹乱飞霙,流淖满途深没膝。

前车折轴不得行,后车脱辐泥翻轭。

晓来廓氛天宇清,万象夺目何晶莹。

凛如介士执矛戟,四野列阵霜雪凝。

汴河堤上民惊诧,问是何祥木冰稼。”南宋 · 周麟之《中原民谣 雨木冰 》节录

雨在树木上结冰,那冰就像珠玉被树枝串起,而树上的千朵红花就冰封在透明的冰里,格外鲜明。

拿着鞭子,只要拂动一根树枝,就听见树叶树枝冰块落地的碎响。

昨天我上车的时候,天地一片昏黑,忽然间,奇怪的雨和旋风自东北而来。

忽然间冰雹杂着雨水落下,哗啦啦的大雨瞬间淹没了道路。

前面的车子,车轴损坏不能行,后面的车子,轮子散落,泥浆溅上了车把子。

当然这中间略过了他怎么艰难回家的过程。

但是早上,他却发现,一切都化作了冰,在太阳下何其晶莹。

那道路田野,树木,都披了层厚厚冰甲,

汴河岸上的人民惊讶,这如同嫁衣的雨木冰,是什么祥瑞?

那么周麟之是这么看待古书和传闻的。说我平生未看见过雨水成冰的奇观,但现在见到了,春秋时代的古人,预测国有难,庶民都会拿起武器,所以草木也结冰持刃,保卫国家。

那么这次这么壮观的雨木冰,象征国家明年就会打胜仗,击败北方的强敌。

当然这是人们的愿望,因为南宋当时面临的是金和元的武力压制和侵略。

实际上正是南宋整体气候变冷,这些北方游牧民族和国家,更加加紧侵略南宋,最终导致南宋亡国。

那么这次的冻雨天气,比现在的更强烈,因为你可以看到夜晚是忽然的冰雹加暴雨,那么形成的冰冻会更厚,更立体。半夜停滞在路上的事故车辆,或者一夜之间,就冻成了包浆冰棍,还保持着翻车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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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息凋年雨木冰,岁寒心事属何人。

携筇试绕墙边树,喜见琼林第一春。”南宋 · 廖行之《和周少晰咏梅韵五首 其二 》

我叹息,一年到了岁末,却出现了冻雨,又是树木结冰的寒冷。

这一年最寒冷的心情,有谁知道,有谁化解呢?

我煮着拐杖,一步步行走在冰凌之上,去看墙边挂满冰条的树,忽然发现了,还有梅花,还有梅花,开在这冰冻世界,还有梅花,一种春色,在冰层里,这是傲寒迎春的第一花啊。

有没有看到过冻雨之后的梅花冻?

透明的冰,美艳的梅花,汇合成冰火两重天的冷艳绝美。

郑板桥说,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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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松凛凛清霜戟,万竹森森白玉殳。

无数小儿相怪问,老夫搔首但邾娄。”明 · 沈周七日《树介 》

这是写的冻雨树挂的美。

无数的松树在冰甲之中,仿佛战士,无数的竹子矗立,像拿着长矛。

无数的小孩子都跑过来问老人,为什么下雨,树会结冰?

为什么冰比雪还美?

但是诗人该向孩子怎么解释呢?

诗人肯定知道雨木冰的美和典故,但是是告诉他们这样的天气是灾难性的,还是告诉他们这是保卫国家的象征?还是告诉他们,这是自然的奇景呢?

最终他也说不上什么,就让孩子热爱这冬春的奇景吧。

看他们浪漫玩着冰柱,看着冰树,赏着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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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树纷纷白,连朝雨木冰。

人情怜上朔,天意望中兴。

絮雪风难起,梨云日易蒸。

春王调玉烛,何事有严凝。”明 · 黄佐《雨木冰正月二日作》

这是早春里一场冻雨,没有雪,只有连续几天的雨,雨落下结成冰,让春寒更重。

倒也美,田野上的树木一片玉树琼花。

但是诗人就问了。这雪因为有风,落不下来,这云因为有太阳,所以容易飘散。

但是既然不下雪,为什么春天,雨水却化作了凝冰?

这是在折腾老百姓吗?

老百姓是这么渴望春天,渴望太平年,渴望风调雨顺,您老天变着花样的折腾咱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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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知道,冻雨景观虽美,但是在古代对于农业的危害是很大的。因为这样滴水成冰的寒冷,容易扼杀植物的生机,造成歉收或者绝收。

又一次冻雨即将到来,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初衣胜雪伟你解读诗词中的爱和美。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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