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关相生到陶铸身边工作以后,上级组织和保卫部门时刻提醒他要保证陶铸的绝对安全。
建国初期,环境动荡。
陶铸大部分时间在外,特别是奉命深入“剿匪”。所以,保证陶铸安全就成了关相生的首要任务。
关相生到陶铸身边的第一天就犯了错1950年8月的一天,关相生被组织任命为时任中南军区政治部主任陶铸的秘书。
2年的时间,关相生先是随陶铸到广西剿匪。当陶铸调任华南分局第四书记时,关相生又跟随他去了广东。
话说,关相生来到陶铸身边的第一晚,就犯了一个错误。
关相生在原来的机关工作,习惯于按规定晚上10点休息,那晚他等候陶铸过了11点还未见人回来,忍不住就打起了瞌睡。
接着,关相生就自行上床睡觉去了。
不料,快到夜里12点时,陶铸开会回来了。一进屋,他看到关相生在那呼呼大睡,马上将他叫了起来,说要看当天的文件与电报。
关相生不了解陶铸晚上回来第一件事是先看当日的文件和电报,所以很紧张。这样一来,场面就显得有些尴尬。
陶铸似乎看出关相生很不安,便说:“你刚来,不了解我的工作和生活习惯,我处理不完当日的事,是不能休息的。”
从这时起,关相生才懂得,首长不睡的情况下,秘书是绝对不能先去睡觉的。
与陶铸接触了一段日子后,关相生发现这位首长雷厉风行,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有一回,陶铸参加完广西省委召开的一次会议,就准备去十万大山视察剿匪工作。
前一天,陶铸命令关相生向广西军区司令部管理处要好汽车,等第二天上午8点准时出发。
不曾想,到了约好的时间,汽车迟迟不来。关相生就忙着多次打电话催促,但仍未见汽车来。
那时,陶铸站在门口急得直跺脚,神情上显得很不耐烦。
过了1个小时后,汽车才慢慢悠悠地开来了。关相生后来回忆说,那是他看到陶铸同志第一次发了那么大的火。
陶铸怒吼道:“这么松松垮垮的指挥机关,怎么能剿匪?”
在场的人被训得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因为100万元旧币,关相生被陶铸批评了关相生在还未来到陶铸身边工作之前,他以为高级首长的生活会很优越。
但当他第一天上班到厨房看过后,才发现与他想象地完全相反。
那时,关相生在部队是正团级干部,机关食堂每餐的标准是四菜一汤,伙食相当不错。
然而,陶铸的每餐仅是两三个小菜,外加一罐子辣椒。
关相生后来说:“他生活俭朴得令人难以置信。”
有一年,陶铸办事结束后,路过他的老家湖南祁阳。说起来,陶铸从大革命失败后就离开了家乡,期间未再回过家。
这次,他告诉关相生,准备利用一两天的时间,顺路回家看看老母亲。
回乡也不能空着手,陶铸托付关相生买一些水果(香蕉、菠萝、柑橘),但不许关相生给当地政府打电话通知。
陶铸准备悄悄地回去。
在火车上,陶铸介绍了自己参加革命的经历,这让关相生特别感动。
陶铸从青年起就追求救国救民的真理。
1925年,陶铸来到了广州,投身到了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洪流之中。
第二年,他进入黄埔军校学习。同一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大革命失败后,陶铸先后参加了著名的南昌起义和广州起义。
1933年5月,由于叛徒出卖,陶铸被敌人抓住了。
在狱中,尽管他受尽了折磨,却没有放弃斗争。他组织共产党员建立秘密支部,团结难友。
抗战全面爆发后,陶铸被党组织营救出狱(陶铸称解放后的自己是“监狱大学毕业的”),派去湖北工作。
那段日子,他与李先念配合默契。
1940年,陶铸为参加党的“七大”来到了延安。在延安,陶铸参加了延安整风的有关工作,以及军队政治工作。
抗战胜利后,陶铸去了东北。之后,他参加了辽沈战役等解放东北全境的军事斗争。
建国后不久,陶铸被毛主席派往了广西坐镇剿匪……
火车在离祁阳县城还有30华里的地方停下了。那时候还没有出租车,只好租马车代步。
到了祁阳后,陶铸直奔祁阳中学,看望祁中校长的哥哥陶自强,参加了以他父亲陶铁铮命名的图书馆。
在学校转了转,休息了一会儿后,陶铸乘坐小船到了妹妹家,看望了老母亲。
次日,陶铸终于回到了家乡石洞源。这个村子四面环山,树木茂密,风景特别美。
让陶铸和关相生没料到的是,前一天,祁中校长陶自强已经派人给村里打了招呼,说弟弟要回去。
这样一来,当陶铸和关相生步行到山口时,看到了许多老百姓,小孩子拿着小旗子,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见此情景,陶铸很是生气,他说:“这是干什么?谁让搞的?快叫他们回去,待会儿我会看望他们的。别搞这一套吧,不然我就不回村了。”
经过关相生劝说,欢迎队伍渐渐散去了。
进村后,陶铸挨门访问,并到祠堂开了一个小型座谈会,听取乡亲们的意见。
当走到陶铸家时,那里属实荒芜,杂草丛生,满目疮痍。那是可恨的日寇留下的罪证!
回乡的这一趟,关相生等工作人员在陶铸的妹妹和哥哥家,各吃了一顿饭。按照部队规定,随员是不能白吃的。
关相生就在各自家的抽屉里,留下了50万元旧币,相当于币值改革后的50元。
回去后,关相生去找了上级报告,这钱由财务处给报销了。
几天后,关相生向陶铸的夫人曾志详细说了这一趟的经过。不久,事情就被陶铸知晓了。
当晚12点,陶铸拿着100万元,怒气冲冲地来到关相生的房间,对他批评道:
“关相生,你破坏我的名誉,我不是早给你说了吗?这是私事,不能让公家报销。我自己拿钱,明天快把报销条子拿回来。”
关相生知道自己做错了,也没做过多的解释。
第二天,关相生到财务处交了钱,将那张条子带回去交给了陶铸。
陶铸当即就将其撕毁了。
关相生向陶铸提意见,受到大力表扬在关相生的眼里,陶铸是一位喜欢听真话的领导。
在广西剿匪的时期,公安部门经常会送一批重要匪首的案卷过来。有时候案卷太多,陶铸无法详细过目,便嘱咐关相生先替他梳理一遍,再由他来审阅。
关相生会把陶铸批过的案件,一一做登记。
后来,关相生发现陶铸对于一些案件在量刑上,出现了前后不一的情况。关相生马上向陶铸提出统一量刑,陶铸觉得应该改正。
陶铸夸奖关相生提的意见好,说:“你就要提这样的意见,这可以使领导少犯错误,我最讨厌唯唯诺诺的人。”
有一回,陶铸到平乐地委视察,听地委书记汇报镇反工作时,这个书记讲到他2个小时批复了下面呈报要杀头的120个罪犯的卷宗。
事后,关相生向陶铸说,这个书记平均一分钟连看案卷带签字盖章,怎么审批的?
陶铸沉默没说话。
之后,在省委常委会议上,讨论向中央报告的关于镇压反革命的电报时,陶铸如实指出问题,说:
“剿匪以来,我们共杀了5万多人,看来约有三分之一比较草率,属于可杀可不杀。”
电报发往北京后,毛主席看后肯定了广西剿匪,镇反的工作,并请示回电批示。
在作报告这件事上,陶铸向来是自己动手的。对于秘书写好报告照着念的做法,陶铸是坚决反对的。
他表示,那样的报告是没有人听的。秘书是没有那个水平的。若是有那个水平,那么秘书就不是秘书,而是去当首长了。
关相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证陶铸的安全作为一名高级领导的秘书,关相生各方面的素质都不错。不过,他最重要的任务是保证陶铸的安全。
在他跟着陶铸那2年,正处在建国初期,局势动荡。
据关相生回忆,陶铸遇到危险的事,至少有三次。
1950年,陶铸到广西南宁上任。当火车开进柳州时,因不通火车,需改乘汽车翻山越岭数百公里。
因为沿途匪患猖獗,经常发生袭击过往人员的恶劣事件。
为了保证陶铸的安全,柳州市委和驻军派出一个加强排,携带三挺轻机枪架在大卡车顶上,陶铸坐在司机座旁,经过一天的颠簸,总算平安抵达目的地。
后来,陶铸就对关相生戏说:“我是机关枪押送来的。”
没多久,在陶铸的住地,半夜发生枪击陶铸宿舍的所谓“特务”袭击事件。
那时,陶铸住在张云逸曾经住过的二楼。张云逸因病请假,未在南宁。警卫员负责人住在楼下。
不曾想,后半夜,枪声在住房外墙连开数下,惊动了全院的人。
值班警卫员报告说是特务袭击。但经过关相生等人的细致调查,最终发现是个假情况。
原来,担任警卫的战士有厌战情绪,自伤左腿而制造敌特袭击的假象。这位战士在伤口愈合后承认了作案过程,也受到了严厉的处罚。
一个月左右,陶铸与中南军区司令员吴富善、参谋长赵尔陆、后勤部长杨至诚,及随员20多人,乘坐飞机到北京开会。
当飞到石家庄上空时,外面已然下起了暴雨。西郊机场临时封闭,命令这架飞机转到河南郑州待命。
但机组人员上报,说飞郑州的话,油不够用,需要另想方案。
经过研究,机组决定万一不能降落北京,可以考虑在河北平原的平坦地带迫降。只要保证机上人员安全即可。
此方案是万不得已之时才可使用。
当时,机组有两位驾驶员,一个是国民党部队起义的,技术好,副驾驶是我们培养的,政治可靠。
正驾驶提出,因为天气的缘故,只好将飞机朝着渤海湾方向飞去,先找到渤海口,再顺海河向北京飞,要求在南苑军用机场降落。
时间宝贵,这个方案经首长们同意后,照此办理。
飞机上的人都很紧张,飞行高度几乎贴着公路旁的电线杆飞行。好在有惊无险,飞机最终在南苑机场平安降落。
下了飞机后,驾驶员长呼一口气,说:“油只够再飞5分钟。”
在陶铸身边时间虽说不算长,但关相生对于这位老首长的品行是极为佩服的。期间,关相生跟着首长学到了不少东西,这为他往后的为官之路起了不小的作用。
1952年7月,中央命陶铸主管广东党的工作后,关相生被调到华南分局办公厅秘书处任第一副处长。
后来,关相生听说,陶铸到北京任职前,因他的住房很陈旧,广州军区司令部管理处在他外出时给整修了一下,花费一万五千元。
陶铸回来后,觉得不应该办这件事。接着,他拿出一万五千元偿还给了管理处,并在大会上作了检讨。
多年后,军区党委认为此房修好后,陶铸即去了北京,实际上也没有住,遂决定将这一万五千元退还给陶铸的夫人曾志。
曾志却说:“这是陶铸同志生前决定的事,不能更改。”她并未收下这笔钱。
关相生闻之,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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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铸1950年到南宁任广西代理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