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国》07慕容家族的尾声:慕容德建立南燕,兰汗诱杀慕容宝

郝逸舟阿 2025-03-25 16:44:25

【慕容德建立南燕】

公元397年10月,北魏君主拓跋珪攻克了后燕的国都中山,地点在今天河北的定州。彼时,中山的君主慕容麟决定向南撤退至邺城,即今天的河北临漳县西南部香菜营乡的邺镇村,去寻求他叔父范阳王慕容德的庇护。紧接着,拓跋珪派遣了一支由三万骑兵组成的军队南下,增援正在围攻邺城的卫王拓跋仪。

不过,尽管北魏的兵力倾巢而出,发起猛烈攻势,慕容德依然顽强抵抗,使得邺城依旧屹立不倒,未被占领。

当下,后燕的司徒慕容德获悉,国君慕容宝已从中山出发,向北逃亡至龙城(辽宁朝阳市)。为确保与慕容宝的信息畅通,慕容德频繁派遣信使前往龙城联络。与此同时,慕容宝在会见一名自中山归来的官吏后,了解到北魏因粮草匮乏,致使兵马大量折损,而由慕容德把守的邺城依旧安然无恙。这一情报促使慕容宝产生了重回中原的想法。

不久后,龙城迎来了慕容德派来的信使,递交了一份提议,力荐慕容宝挥师南下,攻占邺城。慕容宝对这一提议颇为认可,立刻命令军队集结,为南征做准备。同时,他指派鸿胪鲁邃携带旨意赶赴邺城,正式任命慕容德为丞相及冀州牧,并授权他全权决定南部各公侯及地方官员的人选。

同年11月19日,慕容宝下令全国实行宽恕政策,对所有罪犯予以赦免。

进入十二月,所有军事力量皆已完成集结,静待出征指令。慕容宝事先命令将军启仑南下侦察,旨在评估局势并为后续步骤奠定基础。

慕容宝始料未及,在同年的十二月十二日,他那反复无常的兄弟慕容麟悄然抵达了邺城。抵达之后,慕容麟对自己在中山称帝的经历绝口不提,仍旧以赵王的身份自处。

慕容麟谒见叔辈慕容德,提出策略:“魏军已占领中山,接下来定会乘其胜势,挥师南下,意图邺城。邺城粮草储备虽丰,但城池广阔,防御不易,加之士气不稳,守备难度倍增。与其在此硬守,不如南渡黄河,转进滑台(今河南滑县之地),借黄河天堑为屏障,抵御魏军。在滑台静候局势变化,魏军必有退兵之时,届时,黄河以北之地,或可再度收复。”

另一方面,彼时驻守滑台的是鲁阳王慕容和,他是慕容德的侄子。慕容和同样派遣使者前往邺城,恳请他的叔父慕容德北上至滑台。

慕容德接受了这项提议,在398年一月,他决定放弃邺城,带领大约四万户民众南渡黄河,最终到达滑台。

慕容德撤退之后,北魏的卫王拓跋仪随即带领军队进驻了邺城。接着,拓跋仪分派兵力去追赶慕容德,他们沿路追击直至黄河岸边,但最终未能将其捕获。

随后,有影响力的赵王慕容麟再次现身,引领群臣前来力劝慕容德登基为帝。慕容德仿效其兄慕容垂的做法,先自封为燕王,并将年号更改为“燕王元年”。

慕容德自封为燕王并更改年号,标志着一个新政权的诞生。这一变故,或许超出了身在龙城、正计划南下的后燕君主慕容宝的预想。

慕容德创立的那个政权,在地理位置上与后燕并无接壤,且在政治上并无直接的延续或从属联系。鉴于此,历史学者将其命名为“南燕”。

慕容德着手构建自己的统治体系,分派了多位官员职责。他指派赵王慕容麟兼任司空和尚书令之职,慕容法则出任中军将军,慕舆拔被任命为尚书左仆射,而丁通则成为尚书右仆射。透过这些人事安排,不难发现慕容麟肩负着重大的责任,这进一步印证了他在众人中的独特影响力。

慕容麟多年来运用独到方式,对周遭人士产生深远影响。他先是赢得了父亲慕容垂的信任,接着又获得了兄长慕容宝的信赖,近期更是成功博得了叔父慕容德的青睐。但显然,慕容麟的追求远不止于此,获取信任只是他实现更宏伟目标的策略。他对权力的强烈欲望,终将驱使他采取行动。

果然如此,慕容麟迅速展现了他的真正目的,又一次密谋了一场政变,意图篡夺帝位。然而,这一次他的阴谋未能得逞,慕容德迅速作出决定,下令处决了慕容麟。

同时,龙城的后燕国君慕容宝正筹谋南进,意图与慕容德结盟,以图重夺中原之地。他此刻正期盼着负责探查南方动态的将领启伦归来。

随后,启仑重返龙城,带回了一个沉重的消息:“中山城已被攻陷。”闻此,慕容宝深感沮丧,当下决定中止所有军事行动。

慕容农对当前的局势持有明晰的看法,他认为目前不宜进行南征行动,但也不主张解散已集结的军队。他对慕容宝建议道:“陛下迁都龙城未久,此时不宜即刻启动南征。我们可以利用现有的军事力量,转向北方攻打库莫奚部落,该部落位于现今内蒙古沙拉木伦河上游区域,通过夺取他们的牲畜来充实我们的粮草。此外,这次行动还能让我们有机会了解魏军的真正实力,待到明年,我们再详细规划南征的策略。”

慕容宝听从了慕容农的提议,在398年1月26日,亲自带领大军北上出征。

第三天,慕容宝带领的军队成功穿越了饶洛水,即现今的西拉木伦河。部队正计划进一步行军之际,慕容德派遣的信使李延迅速骑马赶到。

当时,慕容德还未自封为燕王,他持续派遣信使与慕容宝进行沟通。这位信使名叫张顺,是慕容德早先在邺城安排出发的。由于两地相隔甚远,待到张顺终于到达龙城之时,慕容德早已离开邺城,前往滑台自封燕王,并创立了南燕国。

李延对慕容德自立为王的事情一无所知,抵达龙城后,他得知慕容宝已率军北上攻击库莫奚部落,于是立刻启程向北追赶。最终,李延成功追上慕容宝,向他通报了新情况:“拓跋珪已带领军队向西行进,现已返回盛乐(现今的内蒙古和林格尔县),中原当前处于兵力不足的状态。”

李延所传达的信息经证实无误,但他遗漏了一项关键信息:慕容德已经登基为王并更改了年号。得知李延的报告后,慕容宝大为振奋,随即决定终止北伐行动,下令军队掉头返回龙城。

抵达龙城之后,慕容宝颁布命令,让所有部队进驻大营并维持集结状态,不允许自行解散。此外,他还指令文武官员需携同家属,共同参与即将到来的南征任务。

不过,辽西王慕容农与长乐王慕容盛坚决反对慕容宝的决定。他们主张,士兵们历经多次战斗,已极度疲惫,反观魏国近期捷报频传,燕国当前的军力难以与之匹敌。故而,应当让士兵们得以恢复体力,静待有利时机再作筹谋。

慕容宝闻此言论,认为颇有见地,原本有意采纳此计。假如他能决定放弃南征,可能后续诸多变故皆可规避。但此时,抚军将军慕舆腾坚决反对慕容宝的决定,他言道:“古时候有句话,说的是百姓乐于分享胜利的果实,却难以忍受开创事业的困苦。现今我军整装待发,应当由陛下果断决策,把握当前时机迅速行动,万不可因广泛征求意见而贻误战机。”

慕容宝听完汇报后,果断地做出决定:“朕心意已定,此后再有进谏之人,一律处斩。”

2月13日,慕容宝抵达军营,指派慕容盛负责守卫龙城的任务。

二月十七日,后燕的南下部队从龙城启程。前锋由慕舆腾指挥,负责开辟道路;中军则由慕容农指挥;而后军,则由慕容宝亲自坐镇。各部队间保持三十里距离,整体绵延百里,气势颇为壮观。

然而,在二月二十日这一天,慕容宝军队的后方部队到达乙连地区(位于现今辽宁省喀喇沁左翼县),一场意想不到的叛乱突然发生,严重扰乱了军队的行列。士兵长上段速骨及宋赤眉等人,由于害怕战争的艰辛,不愿再继续向南进军,因此秘密计划了一场军事政变。

段骨速等人曾是高阳王慕容隆的部属,他们强迫慕容隆之子、即高阳王慕容崇担当叛乱的主导者,并随后无情地处决了乐浪王慕容宙、中牟公段谊及多位皇室宗亲。慕容宝的胞弟、河间王慕容熙,由于平日里与慕容崇交情颇深,得以在慕容崇的有意庇护下,幸免于难。

得知军营发生叛变的消息,慕容宝深感震惊,匆忙间仅率领十多名骑兵逃离后方部队,前往中军寻找司空慕容农以求庇护。

慕容农得悉慕容宝将至,打算离营相迎。然而,他身旁的随从连忙阻拦,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告诫说:“局势尚不明朗,此刻不宜轻率离营。”慕容农一听这话,怒气冲冲,立刻抽出身旁的佩剑,欲对随从动手,众人见状,只得连忙松开手,让他离去。

慕容农前往军营之外探访慕容宝,并即刻派遣信使快马加鞭,向前军慕舆腾部传达消息。次日清晨,慕容宝与慕容农率领中军的主要力量返回至后军营地,意图平息由段速骨等人发起的叛乱。不过,中军的士兵们普遍表现出强烈的反感战斗情绪,他们纷纷丢弃兵器,各自离散。

获悉该情报,前锋部队慕舆腾所部未交锋即自行解散。面对此景,慕容宝与慕容农别无他法,只得匆忙奔向龙城。而驻守龙城的慕容盛得知消息,随即领兵出城接应,最终确保了二人的安全。

另一方面,段速骨引领反叛军队持续追击,直至抵达龙城。这时,一个惊人的情况浮现:龙城中的后燕尚书、顿丘王兰汗私下与段速骨取得了联系,两人合谋意图对皇帝慕容宝不利。为了实施这一计划,兰汗指挥一部分军队在龙城的东郊驻扎,此举不经意间减少了城内的守卫力量。

慕容盛即刻采取措施,把龙城周遭的居民迁入城中,并挑选万余精壮之士登上城墙进行守卫。值得一提的是,兰汗与慕容家族之间的关系颇为复杂。他身为后燕创建者慕容垂的舅舅,既是慕容宝的舅祖父,也是慕容盛的舅高祖。尽管如此,慕容盛还是迎娶了他的女儿作为自己的妃子。

令人惊讶的是,兰汗不仅与段速骨合作,还企图劝诱始终效忠慕容宝的慕容农加入反叛队伍。慕容农在后燕创立之初便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即便在平定慕容会叛乱时身受重伤,他依然对慕容宝保持坚定忠诚。然而,在兰汗的诱导之下,他的忠诚度开始出现了波动。

3月2日,段速骨带领反叛军队向龙城发起了进攻。慕容盛指挥城内的军民奋力进行防御。相反,慕容农却心生退意,他忧虑一旦龙城被攻陷,自己的安全会受到威胁,私下里考虑着撤退的计划。

当晚,素以忠诚闻名的慕容农悄然离开龙城,前往段速骨的军队以寻求庇护。次日一早,段速骨军队再次发起了攻击。

在慕容盛的指挥下,龙城守军顽强抵御敌人进攻,致使叛军损失惨重,伤亡人数高达数百。

段速骨遭遇到了强烈的反抗,于是心生一策。他命令队伍让慕容农绕城游行一圈。城内的军民一直对慕容农的名声抱有敬意,当他们见到慕容农已经归顺,心中的斗志立刻瓦解,许多人选择丢弃武器,匆忙逃离。

段速骨把握时机,引领军队进入城中,放任士兵进行掠夺,导致龙城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与杀戮之中。慕容宝与慕容盛等人见状,只能匆忙突围,向南逃亡。段速骨占领龙城后,评估了慕容农的利用价值,认为他已无实际用处,随后将他囚禁在皇宫之内。

慕容崇的部属阿交罗提议推举慕容农为领袖,但这一建议受到了慕容崇身边亲信,包括鬷让与出力犍等人的强烈抵制。在3月5日这一天,鬷让等人采取行动,处决了阿交罗及慕容农。

段速骨得知消息后极为愤怒,随即下令处决了鬷让等人,此举进一步激化了慕容鲜卑内部的冲突。

【慕容宝之死】

公元398年3月,后燕的反叛势力头目段速骨占领了龙城,该地现今为辽宁省朝阳市。面对这一意外发生的局势变动,后燕的国君慕容宝及其子慕容盛等人紧急撤离了他们的都城。

然而,段速骨占领龙城后不久,其阵营内部便显现出了分裂的苗头。段速骨的核心智囊阿交罗,开始对他的政治立场感到犹豫。他打算放弃支持高阳王慕容崇,转而去拥戴辽西王慕容农作为新的领导者。这一意图很快就被慕容崇的亲信鬷让、出力犍等人所洞悉。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以及维护慕容崇的统治地位,他们迅速采取行动,秘密地处决了慕容农。

段速骨除掉了鬷让等人后,虽然暂时平定了内乱,但危机并未解除。他的合作伙伴,顿丘王兰汗,正在秘密策划一场更大的计划。表面上,兰汗与段速骨保持往来,并亲自带领部队驻扎在龙城东侧,看似在复杂局势中寻求一席之地,实则心怀不轨。

兰汗身为慕容皇族的亲密成员,在慕容家族面临叛乱之时,非但未给予援助,反而秘密支持段速骨,意图借此机会谋取私利。他的意图十分清晰,意在静待有利时机,达成个人的野心。这种表里不一的举动,给后燕的局势带来了更多变数。

三月八日,在叛军头子段速骨占领龙城的第五天,兰汗终于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

兰汗出其不意,带领手下对段速骨发动了突袭,此举令段速骨大感震惊,因他一直将兰汗视为自己的盟友。最终,段速骨及其部众几乎全数被歼。

接着,兰汗颁布命令,废除了段速骨所拥戴的高阳王慕容崇的王位,改而扶持慕容宝的儿子慕容策作为新的王位继承人。与此同时,他派出了使者前往南方,去迎接皇帝慕容宝回到龙城。

另一边,后燕的国君慕容宝正精简行装,迅速骑马向南飞奔,意图投奔其叔父范阳王慕容德。就在此时,兰汗派出的信使追上了慕容宝,地点已是蓟城(现今北京)。

慕容宝在得知兰汗成功镇压了段速骨等反叛势力后,打算返回龙城。

然而,慕容盛等长乐王一派坚决反对:“兰汗的忠诚与否尚未明确。若陛下未带兵马便轻易返回龙城,一旦兰汗有异心,后果将十分严重。我们应考虑继续南行,投靠范阳王,集结兵力攻占冀州。即便不能一举占领冀州,也能依靠南部军队逐步策划,再慢慢考虑返回龙城的事宜。”

慕容宝听后认为此言颇有道理,随即决定不接受兰汗的邀约,坚持继续南行。

若慕容宝计划继续向南方进军,他必须经由北魏势力范围内的冀州地域。那么,他能否顺利穿越冀州呢?

北魏君主拓跋珪成功夺取后燕的关键领地,包括现今河北冀州市的信都、中山、邺城及冀州其他地区后,他转而致力于增强这些地域的防御力量。

首先,拓跋珪在邺城成立了一个临时指挥机构,指派龙骧将军及日南公和跋担任该机构的尚书职务,同时,他与左丞贾彝一道,带领五千名官员与士兵,共同守卫邺城。

随后,拓跋珪于中山设立了行政机构,并指派卫王拓跋仪负责镇守该地。为了加强冀州东部地区的防御力量,他又将抚军大将军、略阳公拓跋遵晋升为尚书左仆射,并命令其前往渤海郡的合口(现今河北沧州市西南部)驻守。

部署完毕后,拓跋珪启程返回北方的要地——盛乐,该地现今位于内蒙古和林格尔县境内。

三月末,拓跋珪在盛乐城下令,召回中山守将卫王拓跋仪返回都城协助处理政务,并指派略阳公拓跋遵接管中山的守卫职责。尽管拓跋珪对冀州各城池的防御布局颇为细致,但因占领该地不久,北魏在冀州的统治根基尚浅,导致冀州境内叛乱事件时有发生。这种局面为慕容宝提供了可乘之机,他仍有可能穿越冀州继续南行。

直接进入主题。提及后燕君主慕容宝,他选择了一条冀州南部的小径,持续前行,不久便抵达了邺城边缘。可能直至此时,慕容宝方知晓,他原本意欲投奔的慕容德已离开邺城。这一情报使慕容宝心中产生了一丝沮丧。

不过,邺城的居民展现出了极大的热忱。闻悉昔日的君主驾临此地,他们纷纷向慕容宝发出邀请,希望他能在邺城驻足。

然而,慕容宝并未应允,他决意继续向南行进,目的地是滑台。

随后,慕容宝抵达了位于现今河南省浚县的黎阳地界。至此,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不再继续深入,而是选择在黄河北岸暂时隐蔽起来。

或许慕容宝此刻已隐约察觉到情况有异,因此他决定先派遣使者前往滑台探听情况。他命令中黄门令李信前往滑台,去晋见北地王慕容钟,并向其传达信息:“皇上在二月接到丞相的上书后,即刻领兵南下。然而,当军队行至乙连(位于现今辽宁省建昌县附近)时,遭遇了长上段速骨等人的叛乱,致使龙城失守,我们只能来到此地。望大王能迅速告知丞相,请他前来接应。”

然而,慕容宝未曾预见到的是,慕容钟与丞相慕容德实则是堂亲关系,且慕容钟曾是力劝慕容德自封燕王并更改年号的关键人物之一。正因如此,慕容钟在听完赵思的陈述后,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情绪,并立即做出决定,将赵思囚禁起来。

慕容钟接着去见南燕君主慕容德,向他报告慕容宝已到黎阳的情况。慕容德随后召集朝中大臣,共同讨论这一事件。

慕容德言道:“众位听好,

张华,身为黄门侍郎,提出异议说:“

慕舆护陈述道:“

听取了众臣的意见后,慕容德意识到迎接慕容宝登基并不可取,同时他自己也无意轻易让出王位。此外,慕容德心里明白,慕舆护此行的真正目的是除掉慕容宝,尽管如此,他还是含泪派遣了慕舆护。慕舆护带领数百名勇士,与赵思一同北上,对外宣称是前去护卫天子。

后燕国君慕容宝差遣使者赵思去见慕容钟后,在偏僻之处偶遇一名伐木人。从伐木人的口中,慕容宝得知自己原本打算投奔的叔父慕容德,已在当年一月于滑台自封燕王,并更改了年号。这一情报令慕容宝深感意外,他明白慕容德已将他舍弃,另行建立了一个王国。

即便慕容宝一向昏聩,此刻也领悟到了“国家不能有两个君主”的原则。如果他此刻去见慕容德,不仅皇位会受到威胁,甚至可能连命都保不住。想到这些,慕容宝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他决定不再等赵思回来,立即带着慕容盛等人急速向北返回。等到慕舆护和赵思渡过黄河,到达黎阳慕容宝原本藏身的地方时,却发现慕容宝已经不在那里了。

慕舆护判断慕容宝很可能已经逃走,于是带着赵思回到滑台去见慕容德。慕容德见赵思熟知往事旧例,便打算将他留在身边。

不过,对慕容宝忠心耿耿的赵思却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即便是犬马也知道依恋主人,我虽然是名宦官,但仍希望能回去继续侍奉皇上。”慕容德对此进行了多次挽留。

赵思怒气冲冲地说:“昔日周王室东迁,全靠晋国与郑国的鼎力支持。殿下身为皇上的长辈,身居高位,本应引领众人扶持王室,却对国家倾覆感到高兴,效仿赵王司马伦的篡权行为。我赵思虽无申包胥挽救楚国危亡的能力,但也绝不会像龚胜那样,在王莽篡汉之时只求苟活。”

慕容德听罢此言,心生愤怒,随即下令处决赵思。

慕容宝一行人继续北上,不久便进入冀州地界。他命令抚风公慕舆腾及长乐王慕容盛前往冀州,任务是召集残留的军事力量。

不过,慕舆腾平日里行为粗鲁霸道,招致了民众的广泛不满。相比之下,慕容盛行事雷厉风行,他瞅准时机,将慕舆腾除去。

接着,慕容盛前往巨鹿(现今河北省平乡县境内)及长乐(现今河北省冀州市一带),向当地的杰出人物进行劝说,他们听后均表达了愿意动员力量,支援慕容宝的意愿。

此时,慕容宝得知龙城内的兰汗仍在供奉燕国的祖先庙宇,判断他对自己保持一定的忠诚。基于这个判断,他做出了决定,要回到北方的龙城,不再继续留在冀州。

慕容宝一行人继续向北方行进,不久后抵达了建安之地,现今位于河北省迁安市的北部。他们暂居在当地一位名叫张曹的居民家中。张曹身体强健,精通武艺,他主动向慕容宝提出,希望能为他征召士兵。

慕容盛建议慕容宝暂时停留此地,先观察兰汗的行动再作决定。因此,慕容宝指派随从仆射李涸先行至龙城探视兰汗,自己则在石城(位于现今辽宁省朝阳市南部)安营扎寨。

此刻,兰汗派左将军苏超去迎接慕容宝。苏超向慕容宝表示,兰汗一片赤诚,毫无异心。

慕容宝深信兰汗既为其父慕容垂的舅父,亦是其子慕容盛的岳父,基于这层亲属关系,他判断兰汗并无叛逆之意,于是决定加速返回龙城的行程。

不过,慕容宝没等到李旱返回,便坚持要离开石城,前往龙城。慕容盛含泪恳请父亲勿急于入城,但慕容宝一意孤行,下令慕容盛留下,不得跟随。因此,慕容盛与将军张真脱离主力部队,选择小路,寻找隐秘地点藏匿起来。

4月26日,慕容宝到达距离龙城仅剩四十公里处的索莫汗峡谷。龙城内的军民在得知后燕国君回归的消息后,全都感到非常高兴。

此刻,位于龙城的兰汗心中萌生了惧意,考虑着离城向慕容宝请罪以求宽恕。不过,他的兄弟兰加难和兰堤一同出面,劝阻了他的这一举动,兰汗因此放弃了这一想法。

接着,兰汗指派兰加难带领五百名骑兵出城,前去迎接慕容宝,并同时下令给兰堤,让他严守城门,禁止任何人携带兵器进出。城内的居民感觉到将有重大变故发生,但却束手无策。

兰加难抵达索莫汗陉北地后,谒见了慕容宝,并伴其左右行进。途中,颍阴公馀崇私下对慕容宝言及:“观兰加难之态,似有祸端将至,陛下宜深思,此行何为继续?”

慕容宝未听从劝告,坚持与兰加难继续前行。走了几里路后,兰加难突然指挥手下拘捕了馀崇。馀崇厉声反驳:“兰家承蒙皇室厚爱,成为至亲贵族,整个家族倾尽所有也难以回报。而今竟妄图背叛篡权,此等行径天理难容,迟早会遭到严惩!只可惜,我无法亲自将你们铲除!”

兰加听闻后怒不可遏,当即下令处决了馀崇。

随后,兰加难引领慕容宝至龙城边缘的一处官府住宅,并在该地点终结了他的生命。

在龙城,兰汗采取了进一步行动,杀害了慕容宝的儿子、即太子慕容策,以及超过一百位王室成员和高级官员。接着,兰汗自封为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以及昌黎王,并将年号更改为青龙。

兰汗让他的兄长兰堤担任了太尉一职,同时任命兰加难为车骑将军。然而,对于慕容宝的弟弟河间王慕容熙,他并未采取杀戮行动,而是借鉴了历史上周武王册封夏商后代为诸侯的做法,决定赐予慕容熙辽东公的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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