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如果没有被治罪,以他的实力能否威胁到雍正的皇权?按照《雍正王朝》中的说法,好像这个说法是成立的,最典型的就是年羹尧进京陛见时,所带的随从甲士,似乎眼中只有年大将军而无雍正皇帝。
然而,在正史中,年羹尧的势力远没有达到《雍正王朝》中的地步,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权臣,还无法威胁到雍正的皇权。
年羹尧被雍正惯得太狠了有清一代,能够称为权臣的大致只有鳌拜、索额图、明珠、年羹尧、隆科多、和珅、肃顺七人,这七个人中,以权势而言,年羹尧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前三位的。
事实上,雍正帝与年羹尧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了错位,如雍正在给年羹尧的朱批中,就将他称为“朕之恩人”,还说:
“朕不为出色之皇帝,不能酬赏尔之待朕;尔不为超群之大臣,不能答应朕这知遇。惟将互相勉在念,做千古榜样人物也。”
这些混淆君臣界线的话语以及相应举措,促使年羹尧忘乎所以,同时也极大地影响到了整个官僚集团对年羹尧的态度,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下基调。
年羹尧正是在雍正的宠信下,其属下以及部分封疆大吏、王公大臣们才会默许年羹尧种种有违封建等级规范的行为,且不惜在他面前降低身份,甚至自甘受辱。
年羹尧最巅峰的时候十分猖狂,比如平时随侍皇帝左右的达内侍卫被派到西北军中后,年羹尧却将这些人用为“厮役”,任意驱使。
又如年羹尧出门时,黄土填道、店铺关闭,官员穿补服跪地出迎;入京时,公卿跪接于广安门外,年策马而过,毫不动容。凡此种种,表明当时满汉官僚集团部分成员将年羹尧视为通天人物,予以特殊尊崇。
此外,年羹尧由于长期在西北,雍正皇帝也不容易了解到他的情况,这一客观条件也助长了年羹尧的骄纵。
从表面看,年羹尧确实威风,身边有很多的追随者,但仔细分析起来,却不难发现年羹尧的根基其实很脆弱。大大小小的官员之所以对他倍加敬畏,说到底还是为了通过他而取悦雍正。
年羹尧受宠时,一些满洲王公和文武大员对他恭敬有加,然而他们却并非其党羽。后来雍正清算年羹尧的时候,也公开说:年羹尧门下向来趋附奔走者不少,此亦人之常情,希翼荐拔,畏其加害之所致。
年羹尧一党的特点年羹尧担任大将军、川陕总督期间,在西北那是说一不二很有实权。他积极发展自己的势力,身边也聚集了一大批由他提拔、推荐的人。
但是这批人中几乎没有王公亲贵,他们在朝廷中的话语权十分有限。只有被雍正撮合的隆科多与年羹尧多少有点瓜葛,然而年隆之交并不牢固,谈不上深厚的感情。
其次,别看年羹尧表面风光,实则他在京中各部院衙门也几乎没有亲信,这一情况足以说明年羹尧在朝中的影响力并非想象中那么大。
年羹尧一党的成员中,主要还是由以下三类人组成:
其一是地方官员。其中有部分省级大员,主要集中在西北、西南省份,如甘肃巡抚胡期恒、四川巡抚王景灝、陕西按察使黄焜、甘肃按察使张适、四川按察使刘世奇等人。
除了上述地区外,其他省份也有个别大员与年羹尧交往密切,如被雍正斥之为每隔五日,必定遣使至西安总督署前,并违反常例跪接的直隶总督李维钧,但像李维钧这样的大员毕竟只是少数。
其二是中下级官员数量占多,且主要分布在陕西、甘肃、四川、宁夏等省。这些官员包括道、府、州、县这些基层官僚,还有一些则是总兵、副将、游击一类的武职。
其三是汉族官员较多。年羹尧的党羽中,除去个别满洲官员,绝大多数都是汉人,像前面提到的胡期恒、李维钧等。
年羹尧拉拢党羽,最惯用的手段就是在雍正面前举荐提拔,将众多的官员罗织在其麾下,在西北建立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不过在这张网中,属于核心的仅有甘肃巡抚胡期恒、河东运使金启勋、直隶守道桑成鼎等。
和鳌拜、索额图、明珠等不同,年羹尧所交往的官员级别普遍不高,且多为汉族官员,这与他进士出身,以及长期在西北担任封疆大吏有关。
党羽中缺乏王公大臣和朝中亲信,注定了年羹尧这个势力集团成不了多大的气候,年羹尧无非就是借着雍正的重新作威作福罢了,无论如何也是不能与雍正正面对抗的,这一点比起鳌拜来相去甚远。
年羹尧的个人能力十分突出,尤其在军事方面堪称大才,雍正清算年羹尧这步棋走得并不高明。
毕竟年羹尧对皇权构不成任何威胁,在西北边疆不稳的大局势下,雍正只需适当地敲打年羹尧让其安心坐镇西北,这样也就不会出现后来被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