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春天快结束时,周总理的办公室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国防科委打来的。他们在电话里跟周总理说了一件十万火急的事儿。
两名科研人员坐火车时,不小心把护送的氢弹零件给弄丢了。
一听到消息,周总理立马就精神了。眨眼功夫,他抓起电话,拨通了公安部部长谢富治的号码。
赶紧召集人手,十天内必须把这案子给破了。
但在茫茫人海中,那被偷的氢弹部件到底会被送到哪个地方呢?
【氢弹部件被掉包成几团废报纸】
从1967年起,太原那儿的秘密单位703研究所,就接到了中央军委的任务,要研发氢弹里的一个关键零件,就是TQD自动仪。经过科研团队整整两年的拼命努力,这个零件终于做出来了。703所的负责人一拍板,决定把这个零件送到北京,给国防科委的专家去做最后的检查。
703研究所以前接过中央军委和国防科委的好多任务,专门搞科研攻关。他们做的那些零件啊,要是大的、不好拿,就得用专车送,还得找驻军部队派人来押运,可严谨了。要是小点的,能随身带着,那就简单些,找几个人护着,坐火车到北京就行。
这么多年来,703研究所一直是用这两种方法轮换着来,一次都没出过岔子。
因为“TQD自动仪”体积小,重量也就几公斤,跟一个收音机差不多大,所以研究所决定,派两名员工负责这次运送工作。
秦家康,研究所保卫科的科长,接下了这个重任。接着,他就在队员里物色人选。因为任务挺重要,秦家康特地选了个懂武术、能空手打架的年轻队员,就是杨晓晨,让他跟自己一起去。
1969年春天快结束的时候,秦家康和杨晓晨拿着596次的火车票上了车。他们带的“TQD自动仪”藏在一个黑不溜秋的人造革包里。找到座位后,他俩没急着坐下,而是先四处瞅瞅,确认没啥问题后,赶紧用铁链把包锁在了火车的行李架上。
开车的时候,他们俩也一直紧绷着神经,轮流盯着行李架上的那个皮包,一刻都不敢放松。
到了晚上9点,火车“哐当”一下在北京永定门火车站停了下来。杨晓晨掏出钥匙,去开放在行李架上的皮包。可刚一把手伸过去,他们俩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趟火车是从太原出发,目的地是北京,总共要走561公里,按常规速度得开13小时44分钟。因为任务紧急,秦家康他们两个人在路上几乎连歇都没歇一下。
“这重量,也太不够了吧。”
秦家康急匆匆地翻开皮包,里头塞的全是几坨皱巴巴的旧报纸。
“TQD自动设备”被人偷走了。
这俩人以前从未失过手,这会儿也有点慌了。秦家康很快镇定下来,一边往派出所打电话报案,一边赶紧向国防科委说明情况。国防科委把这事儿跟周总理说了,周总理马上让公安部行动起来,挑选能手,要求在十天内破了这个案子。
公安部在安排人手调查案件时,首先琢磨的是:
会不会是敌人搞的破坏呢?
想到敌特偷了氢弹部件后,肯定会急着运出国,公安部很快就行动起来。他们赶紧通知了各个边境口岸、边防站还有邮电部,要求对可能出境的所有东西进行严格检查。
但这次盗窃事件非常严重,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警察只能先把注意力放在秦家康和杨晓晨这两个人身上。这事儿挺棘手的,线索少得可怜,所以警方目前只能盯着他们俩。
高明阳,北京市的副局长,一接到指示,马上就派了几个侦查员去站前派出所。他们到了那儿,就细细地问了那两个人,想了解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说起来也怪,他俩一路上眼睛都紧盯着那个皮包,没离开过半分。可就这么谨慎,皮包竟然还是被人给调包了,这事儿可真够离奇的。
丁旭昌这位公安同志,一脸不解地朝秦家康问道:
你是不是一直眼睛紧盯着那个皮包,根本没看别的地方?它咋就凭空没了呢?你再仔细想想,那会儿有没有人跟你搭过话?
秦家康心里头直犯嘀咕,他明白东西丢了,自己责任不小。说不定还会被人误会成“自己做贼心虚”,已经被问来问去好几回了,这让他越来越不耐烦:
哥们,我们是科研所的人,讲原则,有党性。自动仪丢了,我比你还上火呢。要说可疑的人啊,让我想想,这一路上有几个老乡跟咱们搭过话,还给咱们吃的,也有人问过咱们终点站是哪里。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再琢磨琢磨!
丁旭昌看到这情况也挺没办法的,他随手拿了杯水递给秦家康,让他先坐下,好好琢磨琢磨。
一提到“坐”这个字,秦家康立马用力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地说:“我明白了,这事肯定跟他有关。”
一听这话,丁旭昌眼睛瞬间放光,连忙凑上前去问:“哎呀,这是说谁和谁有牵连啊?”
火车开了大概有七八个小时,秦家康他们俩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于是,趁着火车停站,杨晓晨赶紧下车去买点吃的。就在这时,一个头发乱糟糟、说话带山西口音的大汉上了车,一眼就瞅见了秦家康旁边的空座,想要坐下。秦家康赶紧指了指,告诉他这儿有人。那大汉明白了,就找了个别的座位坐下了。
“那袋子是不是他拎走的?”丁旭昌急切地问。
秦家康摆了摆手说:
这个嘛,我也不太了解具体情况。他站起来后跟我说,周围的行李架都堆满东西了,只能把他的皮包放在我们头顶上了。我亲眼瞅着他把包搁上去,接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根带子,模仿我们的做法,把皮包绑在了行李架上。我瞅了一眼,我的皮包没啥问题,就没太在意,毕竟他的包是深棕色的,我们的可是黑色的!
警察们都察觉到,这或许就是解开这案子谜团的关键所在。
公安人员不光在沿途地方贴了这人的长相身材特征,还琢磨着他可能跑到北京来了。于是,他们在北京边上的旅馆一个个仔细查看住宿登记,这么一查,嘿,还真给他们找到了点线索。
有个旅客叫司马远发,在旅店登记时,他居然用了繁体字写名字。要知道,从1956年汉字简化后,现在40岁以下的人大多都用简化字了。可这位25岁的小伙,偏偏写了一手繁体字,这事儿还真有点奇怪。
没多久,警察通过一些细微线索,就盯上了叫司马远发的这个人,并且迅速把他抓了起来。
本以为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没啥问题了,可谁承想,半道上竟然出了岔子。
可能是押送的警察们太激动了,车开得飞快,结果过桥时一不小心冲到了水坝底下。好在大部分警察和司机都没啥大事,就是司马远发不见了。
想着司马远发在押送时手上拷着手铐,警察们开始以为他是不小心掉水里,因为戴着手铐游不出来,所以淹死了。他们就把水塘的水全抽干了找,但没找到司马远发的尸体。这样一来,大家才明白过来,司马远发是趁机逃跑了。
还好法律的大网严密得很,司马远发没跑多远就又被抓回来了。虽然他想逃,但终究没能躲过法律的制裁,最后还是被绳之以法了。
一问才知道,车翻了以后,司马远发就近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他心里琢磨,警察肯定会把周围都封锁了,逃跑是不可能了,还不如先躲躲风头。这一躲就是三天,他估摸着事情该平息了,就打算溜出来去老乡家偷点鸡蛋解解馋,没想到被我们警察逮了个现行。
后来在审问时,司马远发坦白了作为特务的所作所为,还指出了几名藏在大陆的其他特务,可他坚决否认自己偷过氢弹的零件。
警察经过一番调查,确认司马远发说的都是真的。
结果,案件的调查工作一下子就卡壳了,没了进展。
在公安部北京总部,负责盯紧这案子的专案组组长黄碧天,整天泡在办公室里,电话不离手,24小时待命。自从公安部布下天罗地网,黄碧天的电话就没停过,一会儿北京的,一会儿铁道部的,还有河北、山西的,但不论哪儿打来的,回复都一样:
“目前还没有啥新进展呢。”
为了找司马远发这个人,警察已经忙了整整6天,离周总理给的10天期限,眼看就要不到4天了。公安部长谢富治也多次打电话来,问案子查得咋样了,还特地叮嘱黄碧天:
不管咋样,咱们都得咬牙挺过难关,彻底查清楚这事儿。要不然,那些绝密零件要是落到国外,咱国家安全可就得遭大殃了。
这天,黄碧天在办公室里急得团团转,就在这时,周总理的电话意外打了进来,问起了案子的最新进展。毕竟氢弹部件被偷,这可是国家的大事儿,周总理怎么可能不关心呢?得知案子还没啥线索,周总理特地叮嘱了一句:
看来大家碰上大麻烦了,人多也没用,要是没个头绪,问题还是解决不了。咱们能不能动动脑子,找几位已经退休或者没在岗位上的老同志,请他们出山给咱支支招,把这难题给攻克了!
黄碧天把周总理的话记在心里,琢磨了好久,突然间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公安部在山西不是办了个临时的“五七干校”嘛,那里面可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公安”在学习呢。要是能把这些高手请出来,破案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说来也巧,黄碧天心里正好有个人选特别合适。
黄碧天这么一想,立马行动起来,他给山西省公安厅打了个电话,请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公安郭应峰出山帮忙。
郭应峰是个老练的公安,已经过了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看起来挺不起眼。但在公安系统里,他的侦查能力那可是数一数二的。早在六十年代,郭应峰就解决了好多棘手的案子,比如那个“故宫飞盗案”、“卢沟桥碎尸案”,还有那个“广州预谋暗杀国家领导人反革命案”。
黄碧天兴奋地快步上前,伸出手来握了握,说:“太好了!”
老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但我们实在是遇上个大难题了,没办法才求您重新出山帮个忙的。
郭应峰很谦逊地表示:
要是国家或者公安部有需要,我肯定立马就到。我心里一直都是公安的一份子。头儿,我现在就能上手干活,要不我先去看守所找秦家康科长聊聊?
郭应峰到了之后,先找在派出所的秦家康和杨晓晨聊了聊,仔细问了问案子是怎么一回事。接着,他把立案后送到北京的所有《24小时侦查记录》和那些鉴定报告都收集了起来。然后,他让工作人员给他找了一间安静的屋子,还特别交代,别让人进去打扰。就这样,他自个儿拿着那些资料,走进了那间屋子。
黄碧天在外面焦急地等了好几个小时,心里跟猫抓似的。直到看见郭应峰从屋里出来,他连忙迎上去,问郭应峰有啥新发现。郭应峰就跟他说:
赶紧把秦家康和杨晓晨两位朋友给放了吧,他们其实没掺和这事,最多就是工作上疏忽了点。别再在北京瞎折腾了,那坏人是在山西那边动手的。听说是个女的,二十来岁,偷东西没多久,可能以前还在剧团混过,不是什么特务之类的。
郭应峰说的话真让大家吃了一惊。之前咱们查了那么多天,注意力全放在男性嫌疑人上了,压根儿没想过犯罪的可能是个女的。再说那氢弹部件失窃的事儿,大伙儿一开始就觉得肯定是敌特搞破坏,谁会想到,这可能只是一起平平常常的刑事案件呢。
大爷,您咋知道得这么清楚呢?我们之前都以为犯事儿的是个男的呢!
【郭应峰:建议暂不抓捕】
郭应峰跟大伙儿细细道来,他瞧了瞧那些鉴定化验的记录,发现皮包带子和报纸上都沾了点油渍,闻闻还有股子清香,估摸着是女的用的护肤品或化妆品啥的。再看秦家康和杨晓晨,他俩一路上光跟男的说话了,这说明那女的化妆技术肯定了得,连他俩这种老保卫都没瞧出来。所以嘛,这女的说不定以前就在剧团干过。再说了,看管得那么严她都能偷东西,开锁偷窃的手艺肯定不赖。但一般的小偷都是认准目标就下手,她倒好,偷了个对她没用的“铁块头”。这么看来,她应该是个新手无疑了。
而且,郭应峰觉得那起失窃案发生在山西,主要是因为他从化妆品这条线索琢磨出来的。他想着,估摸着只有山西当地才生产那种红灯牌护肤油。
根据上面的那些特点来猜,火车上被偷的东西估计不止一回,很可能还有别的事儿跟那氢弹零件被偷的情况差不多。
听了郭应峰的分析后,专案组立马换了思路,开始集中查找太原附近铁路线上,案发前后一个月内的盗窃案。忙了九天,直到第九天夜里两点半,大家汇总了下情况,总共有42列火车被盗,其中有5起和这次氢弹失窃的手法挺像,都是撬锁干的。
经过一番排查,警察最后觉得,有个人的嫌疑最大。
有个外号叫“蝴蝶”的姑娘,叫奚若兰,大概二十出头,以前在山西的一个剧团待过。她长得特别好看,可惜没多久,剧团就关门了。奚若兰一直以来都靠脸蛋吃饭,突然没了工作,又不甘心去做其他普通工作。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她碰上了名声很差的盗王贾福坤。贾福坤就教了她怎么开锁,从那以后,奚若兰也干起了偷东西的勾当。
警察很快就布下了天罗地网,没等多长时间,山西代县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蝴蝶”的线索。
本来可以马上动手抓人,但郭应峰却跳了出来说不行。他觉得“蝴蝶”偷这个氢弹零件,对她自己没啥用处,说不定她随手就给扔了。要是这时候去抓她,她万一不认账,咱们也没辙。琢磨了好久,郭应峰决定来个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
第二天,奚若兰去了家餐馆用餐,而郭应峰呢,他和几个警察也溜达到了那家餐馆,装模作样地点了几个菜。
吃饭时候,郭应峰演起戏来,装成一个偷东西的高手,就在奚若兰眼皮子底下,“嗖”一下从另一个警察那儿“顺”走了好几百块钱。奚若兰一看,立马眼睛就亮了,她干这行以来,还没见过这么利索的手法呢。心想,要是自己也能学会这本事,那以后还用愁吃愁喝吗?
奚若兰赶上郭应峰,非得要当他徒弟,学他那套“手艺”。郭应峰见状,便故意逗她说:
你说你想拜我为师学手艺,我得咋信你呢?万一你是警察派来的咋办?要不你跟我说说你以前都干啥了,咱看看咱俩是不是同道中人?
奚若兰毫无怀疑,兴高采烈地讲起自己以前的“英勇事迹”,还分享说有一回在火车上扮成男生,居然没人能瞧出来。
“那次你肯定捞到不少好处吧?”
郭应峰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开口问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奚若兰失望地回答。
几天前,我顺手从俩哥们儿那儿摸了个包,里头装了个铁疙瘩似的东西,瞅着就不值钱,我就直接给扔到公园池塘里了......
行了,奚若兰这么一说,氢弹部件被偷这事儿,就算是水落石出了。
郭应峰一挥手,四周的公安干警立马行动起来,迅速将代号“蝴蝶”的奚若兰抓住。奚若兰被抓后,老老实实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紧接着,专案组的同志们带着她赶到公园水池边,把她之前丢进水里的那个“TQD自动仪”给捞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