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夕，女友带着自己的小助理外出旅游。
当晚，女友发了一条朋友圈。
两人在黄昏的沙漠里拥吻。
配文是：爱在黄昏日落时。
我默默点赞，并送上祝福。
可很快，女友的电话打过来，声音满是责备。
“我们都要结婚了，你又闹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评论会对梓豪造成多大影响？！”
听筒那边，小助理委屈的哭泣着。
不等我开口，电话挂断。
随后，她又发了一条朋友圈，这次是两人十指紧扣。
我知道她故意在气我。
但是我已经不在乎了。
1.
深夜，我前脚刚到家，后脚柳如烟就回来了。
“苏城，开门！”
敲门声急促中带着些许不耐烦。
我们在一起五年，她对我向来都是直呼大名。
因为这个，我还表达过抗议。
可她依旧我行我素。
她觉得，那些花里胡哨的称呼显得太肤浅。
可我分明听到，她管自己的小助理徐梓豪叫宝宝。
所以，她只是不爱我罢了。
我将房门打开，一张不耐烦的脸立马凑了上来。
“还生气呢？”
柳如烟从兜里掏出一个礼盒丢到我怀里。
“亏我还给你带礼物了，真是……”
尽管她的后半句声音很低，但我还是听到了。
不识好歹。
我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已经过时的手表。
和先前她送给小助理徐梓豪的那块最新款的劳力士相比，高下立判。
她真的很宠爱那个小助理。
“我专门在景区给你买的。”
柳如烟摆出一副骄傲的模样，似乎在景区买一块过时的手表是什么值得被夸奖的事情。
这块手表是三年前我看中的。
只不过当时我们事业刚刚起步，我不想负担太重，就放弃了。
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她会用这个已经过时的东西来敷衍我。
似乎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柳如烟有些不高兴。
“你没完了是吧？和一个小孩子置什么气？！”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知不知道，你昨天那条评论，对造成多大的影响？”
“你让公司的人怎么看他？！”
“你回头跟他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我面无表情，权当没听见。
柳如烟以为我是默认了，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就对了嘛，乖，我出去这么久很累了，去把洗澡水给我放好。”
她自顾自地进屋脱鞋，走到客厅沙发坐下。
明明水杯就在她眼前，她却很自然地吩咐：“先给我倒杯水。”
“对了，我听说最近西瓜挺不错，你一会儿下楼买点，还有……”
我直接打断她的话。
“我和朋友有约，现在要出门，你自己去买吧。”
说罢，我抓起外套，转身就往外走。
柳如烟皱眉，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在她印象里，以前的我不管她吩咐什么，我都会立马屁颠屁颠地照办。
头一次从我嘴里听到拒绝的话，让她倍感不适。
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我已经穿好鞋子打开房门。
“你去哪儿？我不是说过不让你晚上出门的吗？”
我没有理会，直接关上房门。
2.
夜晚的Z市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热闹程度甚至远超白天。
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座城市的夜生活居然如此丰富。
以前的我，因为柳如烟说，希望我能做一个居家暖男。
于是我放弃了事业，为她操持好家里的一切事务。
现在想想，这决定还真是蠢。
为了爱情，放弃了自由，失去了自我。
兄弟听说我居然十点后出门了，惊讶地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真的假的，你约我喝酒？”
“苏哥，你该不会发烧烧傻了吧？”
我语气平静：“我要和她分手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沉默了几秒后，兄弟再度开口：“报位置，我去接你。”
酒吧里，兄弟再三确认我要和柳如烟分手后，脸上满是意外和惊讶。
“怎么这么突然？你俩感情不是挺好的么？”
我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苦涩的滋味从口中一直蔓延到心底。
莫名的，我觉得有些疲惫。
是啊，怎么这么突然呢？
我也想将同样的问题丢给柳如烟。
但我说不出口，因为我很清楚，她并不是忽然间远离。
而是犹如蜻蜓点水般，渐渐地，离我越来越远。
见我沉默，兄弟也不再多问，只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事哥们儿，你还有我。”
“今晚，咱不醉不归。”
我俩一杯接着一杯。
没有人再提起柳如烟的名字。
只是重复着很早以前发生的事情。
后来，我甚至不记得我俩怎么到的家。
第二天一早，我从兄弟家的沙发上醒来。
拿起手机一看，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足足有上百条。
都是柳如烟发来的。
一开始只是询问我去了哪里，得不到我的回复后，她发来的文字越来越尖锐，越来越不耐烦。
“你死哪儿去了？！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都跟你说了，梓豪只是在开玩笑，你闹够了没？！”
“十二点前不回家，你就不用回来了！”
这是最后一句。
我盯着回家两个字，怔怔无语。
回家？
那个地方能叫家吗？
对我来说，那个冰冷，感受不到一丝爱意的地方，只能叫做暂时的栖息地。
跟家这个字眼毫无关联。
3.
在兄弟家待到下午，我回到那个我住了四年的房子，打算将自己的东西带走。
既然打算分手，就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这些年虽然没出去工作，但是我平时会在网上接一些手稿，挣点外快。
租个房子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个时间，柳如烟应该去公司了。
可刚一进门，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她。
“你还知道回来？！”
柳如烟冷哼一声，表情满是不满和责备。
“我们马上结婚了，你又在闹什么？！”
“我和梓豪就只是单纯出去旅游，又没发生什么，再说了，要不是你太没有情调，我怎么会选择和他出去，而不是带你？”
她冷漠地跟我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甚至将责任一股脑推到我身上。
可我却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
“知道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只知道，我想要的，他给不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
柳如烟更加生气。
“你甩脸色给谁看？！我一个公司的老板，工作都不顾，在家等着哄你，你还不知足？！”
她深吸口气，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
“我也不为难你，你跟梓豪道个歉，我们的婚礼还是照常举行。”
她冲我招手，示意让我过去，以前没觉得，可现在我看到那样的姿势，总感觉似乎在呼唤一只小狗。
我没有理会，径直走进卧室。
她还是不懂。
但无所谓了。
我已经打算放弃了。
柳如烟坐在客厅不耐烦地呵斥。
“苏城！你有完没完？！非要逼我生气是么？！”
我不回话，她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去。
柳如烟对我一向没什么耐心。
等她走后，我收拾好行李，联系中介，当天就搬进了新房子。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一室一厅，但给我的归属感却远超那个我待了四年的房子。
这是我自己花钱租的。
这一晚，我躺在那个一米八的床上，睡得格外安心。
……
翌日，我开始四处应聘找工作。
虽然这些年我没怎么参与过工作当中，但柳如烟这个老板的很多事务几乎都是我在帮忙处理。
当初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学校的优秀学生代表，不算万里挑一，但也算拔尖的那部分。
当时我的恩师觉得我未来形势肯定一片大好。
努力几年，年入百万还是轻轻松松的。
可惜，为了柳如烟，我拒绝了到手的大厂offer，毅然进入柳如烟的公司。
等到公司步入正轨后，柳如烟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影响，让我辞职做起了家庭煮夫。
结果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哥们儿，没必要四处找工作，你可以来帮我啊。”
得知我在找工作，兄弟立马冲我抛来了橄榄枝。
其实刚毕业的时候，他也跟我提过，让我和他一起创业。
但是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柳如烟，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情场失意，咱好歹职场得意嘛，对吧？哥们儿，看开点儿”
兄弟很快就帮我安排好了工作。
“这个项目是你老家那边的，你就当回家探亲，顺便帮我盯一下，怎么样？”
我想都没想点头。
“可以，没问题。”
4.
离开前，兄弟约以前的朋友一起吃了顿饭。
算是给我践行。
只是没想到，在宴会上，我居然遇到了柳如烟。
她看见我，眼神有过一瞬间的诧异，而她身边的徐梓豪像是感受到了威胁一般，一把牵起柳如烟的手。
两人十指相扣，徐梓豪挑衅地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宣示主权一般。
换做以前，我也许会吃醋生气，会不顾一切不分场合地大吵大闹。
但现在，我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继续和身边的人说笑。
原以为放下这段长达五年的感情会很难。
但搬出去这一周，我发现自己变了。
不再需要考虑柳如烟的感受后，我整个人都变得鲜活不少。
在自由的空气中，如同获得了新生一般。
这样互不打扰也好。
只是柳如烟似乎并不这么想。
“苏城！你怎么在这里？！”
柳如烟大步走了过来，神色当中满是不耐烦。
不等我开口，她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回去！”
我平静地看着她，在她惊怒的目光中轻轻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可事实上，我的内心也不怎么平静。
毕竟这是爱了五年的人。
后面的徐梓豪见此情景，眼里的嫉妒宛如实质。
他飞快走上前来，一副委屈的模样拉着柳如烟的手。
“苏总，是不是因为我才生气的？这样，我道歉好不好，以后我一定和如烟保持距离，你别和如烟生气了。”
如此茶言茶语，让我忍不住认真打量了眼这个抢走柳如烟心的男人。
不可否认，柳如烟的眼光不错。
徐梓豪很年轻，很帅气，身上有种年轻人的朝气。
身材很好很消瘦，是那种大学里一眼看过去就有很多女生追求的类型。
不等我开口，柳如烟不屑冷哼。
“你和他道什么歉，错的又不是你！”
我对二人的对话没有任何兴趣。
从一开始，只要我和徐梓豪闹矛盾，柳如烟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她的心早就变了。
而我也早就习惯。
柳如烟依旧在自顾自地喋喋不休。
“你看看梓豪，虽然年纪小，但比你懂事太多了。”
“今晚之前搬回来，我都已经原谅你了，梓豪也不怪你，别闹了。”
在面对我时，她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
似乎我对她来说，就是一条听话的狗。
“我不会回去的。”
我果断拒绝。
那个房子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
况且我马上就要离开这座城市，没必要和已经成为过去式的人纠缠不休。
更何况，没了我的阻碍，她刚和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徐梓豪在一起。
这样不是正好随了她的心意么。
“为什么？就因为我带梓豪去旅游？”
柳如烟语气不耐。
“我都说了，那只是正常的出差，苏城，我虽然是你女朋友，但不能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吧？”
“苏总别生气了。”徐梓豪一脸委屈。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不对，如果您执意要和如烟闹脾气，我明天就去办理辞职。”
柳如烟一脸心疼地握住他的手，言语中满是温柔。
“不行，你就算离职我也不会批准的，这个人就是控制欲太强，你没必要因为他而委屈自己。”
我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柳如烟就是这样，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更不可能向我低头。
不过无所谓了。
我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