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三年，女友始终以厌恶身体接触为由和我相敬如宾。
直到生日那天，看到一向高贵清冷的女友和别的男人拥吻在一起。
我才明白，她只是厌恶我罢了。
这一刻，我决定放手。
成全他们。
可在我的婚礼上，她却再次出现，求我给她一次机会。
我冷漠摇头：“别人碰过的女人，我嫌脏。”
1.
因为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矛盾，柳卿然开始和我冷战。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
直到我提出半个月后去给她过生日，她才回了个好。
我欣喜万分，花了本打算给自己买电脑的钱，给她买了礼物。
而后买站票，跨越一天多公里，来到她所在的城市。
下车的那一刻，我只感觉恍如隔世。
十四小时的舟车劳顿，我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站着也能睡着。
但想到马上就能和心爱的女友见面了，我心底还是很开心的。
前往她学校的路上，我忐忑不安。
不知道她见到我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是会欣喜地扑到我怀里。
还是和过去一样，平淡地冲我点头。
她总是那样。
冰冷，高傲。
好像一座冰山一般，无法靠近。
这样的女生成了我女朋友，我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想起吵架的事情，我叹了口气。
“一会儿还是跟她道个歉吧。”
可刚到她校门外，没来得及下车，我就在校门旁的小卖部见到了她的身影。
刚要抬手打招呼，一个身穿西装，高大帅气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身旁。
他随手拿过柳清然喝了一半的水，仰头一饮而尽。
而后者却一脸不在乎，甚至露出娇羞的神色。
我瞪大眼睛。
一度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原来柳清然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高大帅气的少年和笑靥如花的少女在夏夜的晚风中肆意追逐打闹。
好像电影里的情节一般。
可我却无法欣赏。
整个人如坠冰窖。
头一次，我发现我好像从来都没认识过柳清然。
名震全省的天才，不满十八岁就保送北大。
二十一岁，更是学术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可她却有一个怪癖。
这也是我和她冷战的原因。
柳清然很讨厌别人跟她的身体接触。
而且讨厌到了一种几乎病态的地步。
她从来不成做公共交通，更不可能参加任何校内的联谊活动。
总之，人多的地方，几乎看不到她的身影。
就连约会吃饭，她都要提前预定好私厨料理。
我以为我身为她的男友会有例外。
可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因为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胳膊，她就如同触电一般跳出老远。
不仅用湿纸巾擦拭了好久被触碰到的地方。
事后更是因为这件事，整整一个月没有理我。
我们虽然对外宣称是情侣，但是我们从来不接吻，不拥抱，甚至连第一次牵手，都隔着湿纸巾。
在一起一周年，我们出去看电影，我鼓起勇气握住了她的手。
她却不顾场合，起身尖叫了一声，随后快步离开。
事后我安慰她的同时，心里也默默安慰自己。
天才嘛，都是有些怪癖的。
说不定以后她会慢慢接受我。
可每年七夕，520这些节日，看着室友那帮禽兽各种贴脸接吻秀恩爱。
我心中都万分羡慕，甚至嫉妒。
今年七夕，我将朋友圈截图发给柳清然，玩笑地说了句。
“在一起这么久，我们好像连一个拥抱都没有过。”
“要不今年也拍个合照发朋友圈。”
她没有回复。
一直到深夜，我忍不住再发消息询问。
却发现自己被她拉黑了。
这是她一贯表达不满的手段。
我各种好话。
说了将近半个月，她才大方地将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没有道歉，甚至连一句哄我的话都没有。
可跨越一千多公里，几乎大半个中国的距离。
我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那个男生最终追上了柳清然，在欢笑中，他抓着柳清然的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巨大的反差感让我心头又是一紧。
也就在这时，柳清然终于注意到了街对面的我。
2.
她只是一愣，脸上的笑容快速消失，又恢复了以往高傲冰冷的模样。
她轻轻推开抱着自己的男生，而后快步朝我走了过来。
“清然，你去哪儿？”
男生抓住她的手腕，跟了过来。
柳清然脚步停顿了一下，但最终没有挣脱男生的手腕。
她走到我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我。
“你到的挺快。”
连夜出发，能不快么？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今天之前，我以为她对我的平淡，已经是她能给予他人最大的温柔。
我压下内心无数的话，深吸了口气，扯出一抹笑容。
“生日快乐。”
我将怀中的礼物递到她眼前。
柳清然刚要抬手，一旁的男生却目光闪烁，轻轻发力，将她往后拉退半步。
“清然，电影要开场了，我们快走吧。”
柳清然抬起的手指从我的手背划过，没有丝毫犹豫，转头跟男生并肩。
顺从的我有点陌生。
走出几步，她突然回头：“一起？”
我曾无数次在刷视频，看到女生背叛男生，后者死缠烂打的时候，我都觉得很假。
很不潇洒。
我说如果我未来女朋友这样，我会毫不犹豫地把花摔在她脸上。
可事实却是，我的腿不由自主地迈开，跟在了她俩身后。
此刻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刚刚看到的一幕幕在我脑海中不断闪过。
路人的目光让我局促不安。
毕竟跟在情侣身后的我怎么看怎么多余。
包括打车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导游，或者累赘。
但是对一个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男生很健谈。
说着一些校园趣事。
柳清然温柔地附和，时不时发出一声轻笑。
和我在一起时，简直天壤之别。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会跟她分享生活当中的趣事。
即便她从不回应。
即便她从不在乎。
我依旧乐在其中。
直到后来，我兴趣盎然地跟她分享我在楼下遇到的情侣时，她不耐烦地开口。
“你每天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吗？”
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跟她说哪怕一句废话。
原来，她也会这么认真听别人说废话。
我抓着抓门把手，指尖微微发白。
从心底涌出的悲伤几乎将我整个人吞没。
司机这时候突然开口。
3.
“你们小情侣别光顾着自己聊天嘛，搞得人小伙子坐这儿多尴尬。”
我谢谢他说了一句公道话。
刚刚还热火朝天的两人沉默了。
柳清然脸上的笑容散去，没有开口的意思。
倒是她身旁的男生轻笑一声。
“不好意思哥们儿，把你忽略了。”
“我是清然妹妹的学长顾言，比她高一级。”
“我现在和她一个论文组，如果不出意外，我俩会一起读博。”
说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是清然的，哥哥？还是弟弟？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过你呢？”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嘲讽意义十足。
原来他就是北大另一个天才，顾言。
说来很可笑，为了能和柳清然有共同话题。
我对他们学校的了解不比这个学校的学生少。
顾言的名字经常出现在他们学校的论坛。
人气很高。
和柳清然一起，被同学们戏称是，学校的双子星。
我打开论坛，最新的帖子，就是他们二人的合照。
两人站在讲台上，顾言搂着柳清然，二人笑的恣意。
下面全是他俩的cp粉。
我承认，我嫉妒了。
柳清然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我相信她听得出来顾言话里的挑衅。
但她并没有开口维护我。
“我是她男朋友。”
我轻轻一笑，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顾言笑容僵硬了一瞬，摸摸收回手。
……
到了影院，我才发现这是一家私影。
而且是很高档的那种。
光是桌面上酒水单的价格，就让我感觉钱包发烫。
顾言却是轻车熟路，点好餐后，将餐单递给我。
“我点了清然爱吃的，你看看自己吃点什么？”
这家以西餐为主。
最便宜的牛排，598一位。
原来，柳清然喜欢吃这些？
可在成为天才前，她和我一样，来自普通家庭。
我们的约会，一般就是买那路边小店的套餐。
偶尔奢侈一把，吃个烤肉火锅什么的。
就连吃西餐，都是98元自助那种。
也许是看出我的窘迫，柳清然终于开口了。
“加一份猪排套餐，谢谢。”
顾言抿了口咖啡，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猪排有腥味。”
柳清然摇了摇头。
“他不爱吃牛肉。”
我不是不爱，我是觉得贵。
可她突然的关心，又让我心里忍不住发酸。
她很清楚如何拿捏我。
类似于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
每次我想放弃的时候，给我一点继续下去的希望。
4.
两人一边看电影，一边聊得热火朝天。
而直到电影结束，我都不知道电影的名字是什么。
连续十四个小时的火车，我只吃了一桶泡面。
身心疲惫的状态下，人是没有任何食欲的。
电影播放完，顾言突然起身。
“都进来吧。”
话音落下，几个工作人员推着举着灯牌，推着蛋糕进入房间。
蛋糕足足有半人高，就像电影里推出来的一般，精美，华丽。
每一层都有着用巧克力做的小人雕像。
是他们二人的形象。
最上层，两个小人拥抱在一起，深情对视。
“清然，生日快乐。”
顾言语气里满是柔情。
柔和的有些太过分。
我有些期待地看向柳清然。
期待她会拒绝。
期待她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可她只是红着脸，轻声跟顾言道谢。
随后，闭着眼，双手合十，脸上满是虔诚。
烛光映照下，她一向冰冷的脸颊都平添了几分温度。
她的嘴角带着一丝柔和的笑容。
短短半天，她的笑容比我过去几年见到的都多。
我不由得在想，她的愿望，跟我有关吗？
还是……
我瞥了眼身旁的顾言。
他们都是天才。
他们才是最般配的。
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穷学生。
如果说一开始我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当这个蛋糕出现，我知道，我和顾言之间的差距是无可逾越的。
像是一道深不可见地天堑。
一脚落空，就会粉身碎骨。
柳清然睁眼，吹灭了烛火，也熄灭了我心中对她的热情。
顾言轻轻鼓掌，我也打起精神，拍了几下手。
顾言上前，用手指沾了一块蛋糕，在柳清然眉心轻轻一点。
“祝福。”
柳清然没有拒绝，只是笑着拿起一块蛋糕抹在他脸颊上。
二人肆无忌惮地调笑着。
我此刻无比希望自己可以隐身。
“好了，该拆礼物了。”
顾言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
打开一瞬间，我的心脏猛的收紧。
那是一条项链，吊坠上的钻石在灯光下光彩夺目。
比我准备的礼物，好上百倍。
“清然，我一直觉得你的脖子上少了东西。”
“这是我专门找人定制的，希望你喜欢。”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担心买太大的，会影响美观，钻石就只有三克拉，你别嫌弃。”
三克拉的钻石项链。
我不知道多少钱。
可在他口中，就好像路上捡了一块石头那样随意。
我握了握兜里的礼盒。
为了这个生日礼物，我跑了半年外卖。
每次上完课，就去送外卖。
有时甚至会跑到夜里两三点。
可被我视为珍宝的东西，此刻却有些拿不出手。
“对了，哥们儿，你给清然妹妹的礼物呢？拿出来看看。”
顾言突然拉了下我的胳膊。
猝不及防下，我兜里的礼盒掉了出来，那条我挑选了很久才狠下心买的金项链，像是个垃圾一样掉在地上。
我愣住了，气氛一度紧张起来。
我深吸了口气，弯腰，默默将项链装进盒子里。
柳清然难得露出一丝紧张，快步走到我面前。
“江浩……”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心虚。
我站起身，视线对上顾言的眼睛。
后者挑眉。
“不好意思啊，我赔给你，一条黄金项链罢了。”
嘴上说着道歉，他却没有丝毫道歉的意思。
我面无表情，麻木地看了眼一旁的柳清然。
随后转身离开。
“江浩！”
柳清然追到门口，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对不起。”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抓着我胳膊的手有些冰凉。
我转过头，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意外和错愕。
似乎没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上前一步，缓缓靠近我怀里。
“对不起，你别生气。”
一如既往平淡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丝慌张。
我鼻子一酸。
原来，我一直期待的拥抱会是这种感觉。
原来，我也可以成为她的例外。
但可惜，我不是唯一的例外。
从她和顾言的相处，我就知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她早已一次次为了顾言突破自己的底线。
我抽了抽鼻子，让自己冷静下来。
再开口，我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情绪。
“柳清然。”
“我们分手吧。”
柳清然的手臂一僵，抬头看向我时，柳眉微颦，带着一丝不解。
“就因为这点小事？至于么？”
似乎想到什么般，她叹了口气，松开我，往后退了半步。
“你是想让我安慰你？你一个大男生，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