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热映的《狂飙》电视剧,好人和坏人从一开始就写在脸上,就算是高启强,也并未脱离这个设定。
但在《人民的名义》中,更偏重于官场潜规则和官员心理描写,我们就从第一个落马的官员,也就是穷怕了的赵德汉开始……
杨角风谈《人民的名义》第1期:穷怕了的赵德汉,为什么贪了那么多钱,一分也不花?
一、
《人民的名义》开篇就给我们带来了一场小高潮,同时也埋下了一个伏笔,并引领了整部剧情的进展。
看过剧集的人大多会产生一个印象,那就是侯亮平在跟其他几位老油条斗戏时,会略显年轻。甚至有人会说,从开头他抓捕赵德汉的剧情中,就看出来此人有点装。
是啊,明明是有人举报赵德汉,并提供了一系列证据,侯亮平不过是顺藤摸瓜,从而破了这个案子。并没有看出他的办案能力究竟有多强,反而让人感觉此人太会装腔弄势了。明知道赵德汉的钱藏在别墅里,还故意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又是去他家吧,又是去他办公室吧,就是不抓重点。
那么,侯亮平破获赵德汉的受贿案真的那么拉,显现不出他的实力吗?
当然不是!
下面我们就来看一下,侯亮平是如何一步步破获赵德汉受贿案,并成功击破其心理防线,让其主动交代犯罪事实的。
赵德汉确实是个人物,据说当初选角的时候,原本是打算让范伟来演。但是,一方面他确实没有档期,另一方面,毕竟赵德汉是个贪官,或许不符合范伟心目中的形象吧。最终,这个角色交到了侯勇身上,因为侯勇也比较忙,导致他的戏都安排在了晚上。
但不管怎么说,赵德汉这个角色,确实被侯勇演活了。虽说他是剧中第一个领盒饭的,但却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句“一分钱未花”便圈粉无数。
二、
赵德汉的身份是国家某部委的项目处长,放在《人民的名义》中,官职并不大,但就贪污的款项来讲,又相当巨大。
该剧一开局,便是最高人民检察院反贪总局接到了一个实名举报,举报赵德汉收受巨额贿赂,同时汉东省京州市副市长丁义珍也涉案其中。为此,最高检察院派出了反贪总局侦查处处长侯亮平,去调查并处理此事。
该片节奏很快,上来便是一个大招,直奔主题的同时,还得兼顾一个事情,那就是得想办法衬托侯亮平的办案水平。毕竟作为该剧的正面角色,若是开局就表现过于平庸的话,也就没办法开展后续的工作。
事实上,侯亮平的表现确实很亮眼,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虽说侯亮平知道赵德汉跟丁义珍的关系,也知道他收受了贿赂,但是,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
是啊,最直接的证据便是赃款了,但是人家赵德汉名下并没有除工资和奖金以外的任何款项。如果拿不到证据,以赵德汉的水平,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讲这是刻意的栽赃陷害。
事实上,在整个抓捕赵德汉的过程中,他也不止一次强调过这件事。边吃老北京炸酱面,边说自己很清贫,当官就是为人民服务,贪官要是住老楼,老百姓都得放鞭炮庆祝:
“正因为我这个人原则性很强,所以呀,才会经常遭到这样的中伤。”
三、
事实上,在赵德汉的家中,面对如此狡猾的老狐狸,侯亮平也不止一次套他的话。
比如,突然就来一句:
“我都听人说了,拿个部长跟你换,你都不换,是吧?”
赵德汉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急忙辩解说,都是为人民服务,有权就可以任性啦,你这个小同志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
结果侯亮平又跟上一句:
“有权不能任性,但可以谋私,是吧?”
赵德汉一看,这又是在给自己下套呢,当然不上当啊,又开始往别人故意举报他这个清官上面扯:
“我在这个位置上,嫉妒我的人呐很多,想看我出洋相,那也很正常!”
说实在的,侯亮平在赵德汉这里的进展并不顺利,但他并不怕,因为只要将另一个人丁义珍抓到,就不怕赵德汉不招。同理,就算丁义珍不招,只要把赵德汉抓住,那也不怕他不招。
所以,他才一直打电话追问陈海,千万别让到手的黄瓜菜凉了。但有一个细节也得注意到,那就是侯亮平打电话的声音很大,存在刻意让赵德汉听到的嫌疑。
以赵德汉的心思,由不得他不往丁义珍即将落网上面想,这也是打击其心理防线的手段之一。
正因如此,侯亮平在收队时,赵德汉都不想去送,还是侯亮平一再要求,就是送送,才将其骗下楼来。但是这一下来,估计赵德汉这辈子都别想再上楼了,摆在桌子上的炸酱面,估计再也吃不到了。
四、
当然,在去第二个点儿,也就是赵德汉的办公室之前,侯亮平还得跟他过几遍招。
比如赵德汉提到自己的办公室不能随便进的,又不是菜市场,影响太恶劣。侯亮平就说了,是啊,你的办公室确实不能随便进,外省的副省长想进都得在门口等一小时。
随后再次套路赵德汉,说汉东省京州市的副市长丁义珍,想联系你都联系不到:
“丁义珍埋怨你不够朋友,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
赵德汉也厉害,立马反应过来:
“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这一码是一码,同志,我这人办事,是讲究公事公办!”
有了前任倒在办公室藏银行卡上,赵德汉必然不会这么傻,所以才敢跟侯亮平去。为了表明自己的廉洁,还特意提出来,两个人一起骑自行车去,而且让对方放心,自己不会跑。
没曾想,侯亮平上来就是一句:
“你跑得了吗?”
所以,大家看两个人正面交锋的过程,一会儿侯亮平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一会儿又败下阵来,做出撤退的举动,可是等到赵德汉真以为他要走了,可又一把抓住了他,说他跑不了。
这么来回折腾,一惊一乍的,换谁的小心脏也受不了啊?
总而言之,经过赵德汉的家里和办公室这两场交锋,神经一崩一紧,给赵德汉施加了极大的压力。就是为了瓦解他的意志,并最终在拿出他去别墅的视频后,精神即将处于崩溃状态。
五、
很多人不理解,明明侯亮平都知道赵德汉的钱藏在哪,为啥不直接去别墅,而先去他家和办公室搜呢?
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侯亮平没有证据,他的目的是拿到证据,而不是拿到钱。因为别墅并不在赵德汉的名下,即使侯亮平手中有赵德汉去别墅的视频,但也不能证明什么。人家赵德汉完全可以说,自己就是去朋友家玩,难道他不可以去吗?
事实上,当侯亮平拿出这段视频问赵德汉时,他确实就是这么说的:
“这又能说明什么,这是我朋友的房子,我是借住的!”
是啊,侯亮平凭什么去搜查人家别人家的房子,万一没搜出赃款来,怎么收场?
而且,他去搜查赵德汉的房子和办公室的时候,是掏出了搜查令,完全是正规程序。即使这样,在没搜出什么东西来之后,赵德汉都敢冲他拍桌子,大喊要投诉他。
甚至于,为了将赵德汉带到其办公室,都得靠骗下楼并一把抓住他。即使这样,在楼下俩人也你来我往“交战”了好几个回合才得逞。只不过赵德汉心里有数,不然的话,就算骗,他都不会跟着去办公室。
侯亮平也没想到赵德汉这么厉害,要知道赵德汉的前任就是败在办公室的一张600万银行卡上。可惜,不管是家里还是办公室,确实没查到任何问题。为此,他给陈海打电话都在讲,这边进展并不顺利,算是遇上对手了。
六、
那么,是不是说,侯亮平去赵德汉的家里和办公室,就是在做无用功呢?
当然不是!
就像前面提到的那样,侯亮平此举是在瓦解赵德汉的意志。如果一开始就奔着别墅去了,以赵德汉的心理素质来讲,其实啥都问不出来。
而且,别墅并不在赵德汉名下,若不是从他身上搜出了钥匙,其实连门都进不去。
人只有在奋力抵抗,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下,才有可能面对对方不断地挖坑提问,表现出错。侯亮平表现的越志在必得,赵德汉的心里就越慌,其表现的就越激动,反抗也越剧烈。
但是,等到侯亮平将其带到别墅门前后,赵德汉的心理防线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他会觉得,原来侯亮平什么都知道,他不过是在耍猴玩。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下车的时候,赵德汉的腿都软了,已经站不住了。
由于其心理防线已经处于了崩溃状态,他才会在侯亮平打开冰箱门后,突然就漏了陷:
“这是谁啊,谁把这么多钱放在我们家冰箱里的?”
这一下子,赵德汉彻底败下阵来,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
“侯处长,我一分钱都没花,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穷怕了……”
侯亮平大费周章,又是等赵德汉老婆孩子去补习班了才上门吧,又是担心去他单位影响不好吧。说来说去,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时刻,等待赵德汉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的时刻。
七、
道理也很简单,侯亮平此行可不仅仅为了抓赵德汉,他更想抓的是通过赵德汉牵扯出整个行贿受贿的网络。
赵德汉不是杀人犯,抓起来就了事了,他是贪官,贪官一向是“孤掌难鸣”,有贪的,自然就有被贪的。所以,他想要的是通过赵德汉,供出丁义珍,或者更多的类似丁义珍这样的人。
说实话,若不是陈海那里掉了链子,消息泄露给了丁义珍,导致了其出逃。若是当场能按住他,那么他身后的祁同伟、高育良等人,一个都跑不掉,汉东省京州市的反腐工作,就此圆满结束。
赵德汉就是心理防线被击溃之后,啥都招了,不仅当场认罪,还主动交代楼上还有,被子底下也有,将赃款一股脑都翻了出来。说实话,楼上墙壁里的那些钱,若不是赵德汉主动交代,一般人还真不好查。
由于侯亮平一直压着赵德汉“打”,甚至都激发出对方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会对施压者产生好感和感激。试图通过讨好这位侯处长,来给自己一个坦白从宽,减轻罪责的机会:
“侯处长,我坦白,我检举,我揭发!”
一切都按照侯亮平设定的方式在进行,赵德汉确实检举了丁义珍,有了这个检举,丁义珍若真被控制住了,他绝对跑不掉。
所以说,侯亮平之所以磨磨蹭蹭不直奔主题,就是为了尽可能的从他嘴里撬出更多不知道的内容。
八、
而赵德汉既然这么爱财,可为啥还住着小房子,吃着炸酱面,放着两亿多的人民币在别墅里,却一分都舍不得花呢?
其实确实就如他所说,他啊,祖祖辈辈是农民,穷怕了!
我们很多人都跟赵德汉一样,总会对某样不曾拥有的东西特别痴迷,幻想着拥有它的那一天。可是,若真有了,才会发现,不过如此嘛。现在很多人网购成瘾,倒不是说多喜欢那个东西,实际上是享受这个购买的过程。
像赵德汉那个年代出来的人,他的心态跟我们是不同的,他对功利或许不是那么看重,但对钱财却异常看重。就是因为,他成长的时代,所拥有的金钱是非常匮乏的。
正因为从小到大都缺钱,所以他才会对“钱”特别追崇,但是现如今的他真的缺钱吗?
并不缺!
要知道他是在国家能源局工作,平时上班都是骑自行车去的,甚至还邀请侯亮平跟他一起骑车。那就证明,他住的那个不到八十平的小破房,离单位很近。而他的单位呢,就位于天安门广场往西三四公里的地方,这地方的房价,不用多说了吧?
就算是分的房子,那也老值钱了,更重要的是,赵德汉的孩子可是经常补课哦,补课费一年都得三四万呢。
所以,赵德汉并不是生理上缺钱,而是心理上缺钱。他并没有花钱的诉求,但是却有着数钱的需求,这才是他一分钱都不花,就是藏起来数钱玩的原因所在。
九、
当然,再说明白一点,赵德汉的这个处长是自己捡漏得到的,他根本就保不住!
当初在办公室的时候,侯亮平其实就点过他,说他没背景,这个位置他hold不住。要知道,之前上面的领导,都拿副部长来跟他换,他都拒绝了。副省长来他办公室,都得在门口排上一小时的队,换你是领导,不会对他有意见?
不管赵德汉怎么能装,穿的差,吃的差,住的差,也掩盖不住他的贪婪。虽然他掌握了实权,可以不给领导面子,但是赵德汉并没有保护伞。
反观人家丁义珍,住着大别墅,戴着黄金表,穿着名牌西服,出入高档酒店。可是,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不仅有人给他报信,连车票啊,金钱啊,装备啊,都给备齐了,拎包就能逃。
还有祁同伟,人家都把自己绑上了整个系统里面,牵一发而动全身。赵德汉不到两集就领了盒饭,人家祁同伟却能跟侯亮平战斗到最后,最后还能“胜天半子”呢。
正是因为赵德汉是孤狼作战,就算他每笔进账都记录在账本上了,但最终给他判罪时,其中的一项罪名却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当然,毕竟是他个人记得账,一些要素或许没记清,比如什么地点,什么方式,是谁行贿的,又是怎么运到别墅来的这些内容。导致,办案人员查不清来源,最终成了来源不明。
但是,也不能排除,其他涉案人员结成铁桶一块,毕竟能找赵德汉办事的,可都是政府高官哦。
只是可怜了其母亲,培养出了一个国家部委的处长儿子,却不能跟儿子住在一起,每个月也只能拿到区区300块钱赡养费。这也就罢了,没想到儿子竟然成了贪官,且贪了两个多亿,这种打击,一般人受不了!
不管怎么说,赵德汉的落网,打开了整部剧的序幕,也为后面的精彩剧情,开了一个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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