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9日早上，恩施建始县下着毛毛雨。开货车的张师傅握着方向盘直犯嘀咕："这雨刮器越刮越糊。"上午11点28分，他的货车刚拐进金建社区路口，对面突然冲来一辆银色私家车。两辆车"咣当"撞在一起的瞬间，张师傅看见私家车司机整个人往前栽，安全气囊"砰"地炸开白烟。

11点32分，消防值班室的电话炸响。接线员小陈抓起话筒，听见个带着哭腔的男声："车头全瘪了！司机卡在里面动不了！地上全是汽油！"消防车的警笛声立刻撕破雨幕，五辆红车顶着大雨往业州镇冲。

现场比想象中还惨。私家车车头拧成了麻花，引擎盖翘起来像张开的鳄鱼嘴。23岁的司机小王半躺在驾驶座上，左腿被变形的车门铁皮咬住，血顺着牛仔裤往下滴。最要命的是满地汽油味——随便一点火星就能要人命。

消防队长老杨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抄起液压扩张器就往车头塞。"小刘带人铺水带，防止起火！"他吼着把扩张器的尖头插进车门缝隙。金属撕裂的"嘎吱"声里，小王疼得直抽气："哥，轻点轻点！"

"马上就好！别睡啊！"消防员李浩跪在泥水里，用手扒开碎玻璃。液压钳撑开的裂缝刚够塞进拳头，他又换了顶撑器"咔咔"顶住仪表台。11点47分，变形的车架子终于松开"口"，四个消防员像抬瓷器似的把小王挪出来——他牛仔裤左腿位置全被血浸透了。

120医生老周扒开小王眼皮照了照："命大，没伤到动脉。"担架抬上车时，雨点子打在救护车顶棚上噼里啪啦响。后来才知道，小王是赶着给住院的老爹送午饭，导航把他导进了施工改道的路口。

当天下午，交警老吴带着实习生来量刹车痕。"你看这17米拖印，"他踩着湿滑的路面比划，"雨天车速超50就这结果。"路边的排水沟里还漂着半张汽车脚垫，沾着油污的"出入平安"挂坠在泥水里晃荡。

三天后小王拄着拐杖来消防队送锦旗，揭开纱布的伤口像条蜈蚣趴在腿上。他指着路边新装的凸面镜说："现在这路口清楚多了。"消防员小刘正在抖音直播安全课，弹幕里飘过一条："雨天开车真得把脚从油门上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