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朱卫兵,是个普通农民的儿子。七十年代初,我高中毕业了。虽然当时农村的高中毕业生并不多,但上帝并不因此而对我有所眷顾,我依然和我的父母及乡亲们一样,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生活。
我毕业后的第二年,村小学的一位女老师怀孕要生产了,校长就请我去学校代课。没想到在代课期间,我和厨娘秀玉相识相知相爱,我的人生从此得以改变……
陈秀玉当时20出头是学校的厨娘,负责给学校的十几老师做午餐。老师们都叫她秀玉。
秀玉中等身材,皮肤很白。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辫梢上用红绸扎了两个蝴蝶结,显得十分漂亮。那天中午,我第一次到伙房打饭时,第一眼看到她,就惊艳于她的美丽,不由得对她产生了好感。
吃饭时,其他老师打好饭后都端到办公室去吃。我嫌麻烦,就在伙房边上的一张餐桌上吃了起来。秀玉打完饭之后,也坐到餐桌边吃饭。
秀玉见我是新来的,就问我说:“朱老师,我做的菜合你口味吗?”
我说:“真好吃。比我妈做的好吃。”
秀玉一听,开心地笑着说:“是吗?”
我说:“是的。秀玉,你一定学过厨艺吧?”
秀玉说:“哪有呀。就和我妈学了几道家常菜。好在老师们都不挑剔。”
我说:“秀玉,你这么漂亮,这么能干,在这里做厨娘不是太委屈了吗?”
秀玉说:“我文化不高,不委屈呀。就中午做一顿饭,挺轻松的,比在生产队挣工分强多了。校长和我爸说,以后为我争取一个民办教师的名额。这样我就有了稳定的工作。”
我说:“还是你爸看得远。”
秀玉说:“朱老师,你好好工作,以后也可以争取一个民办教师的名额。”
我说:“好的。我一定好好争取。”
饭后,我回到办公室,就向同事打听秀玉情况。同事告诉我,秀玉是村支书的女儿,是去年才到学校来做饭的。
有前我与听我爸妈说过,支书在村里威望很高,村民们都很尊敬他。而秀玉并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干部的女儿而有什么娇小姐的脾气,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姑。这不由得让我对她心生敬意。
以后,每天吃饭时,我和秀玉都会聊一会天。我们聊电影明星,聊小说情节,聊历史人物。秀玉对我丰富的历史知识十分崇拜,经常向我问这问那的,我当然是有问必答。
秀玉每天骑自行车买菜、上下班。当时,农村的自行车比现在的小汽车要金贵多了。我们村里总共也没有多少辆。所以,我看到秀玉骑自行车十分羡慕。
那天秀玉问我说:“朱老师,你会骑自行车吗?”
我趁机和她套近乎,说:“不会。你能教教我吗?”
秀玉说:“行呀。只是摔跤了可别怪我。”
我说:“我个子高,不会摔跤的。就怕把你的车摔坏了。”
秀玉说:“没事。我这车是凤凰牌的,质量可好了。今天中午你就学吧。”
中午吃过饭之后,我们来到操场上,秀玉就开始教我骑自行车了。她先告诉骑车的要领,然后在后面扶着车的后架。我按照秀玉说的,双手紧握龙头,眼睛向前看,用力踩脚踏。
刚上车的时候,龙头直晃,后来总算骑起来了。秀玉看我骑起来了,就把手松开了。她一松手,我的龙头就摇晃起来,一会儿就摔倒在地上。
秀玉一见,赶紧过来把我扶了起来,紧张地问道:“摔哪儿了吗?”
我虽然腿很痛,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没事。”
她看我没啥大碍,就笑着问我说:“你说你个子高,不会摔跤,怎么摔了?”
我说:“秀玉,不学了。摔跤让学生看了,会笑话的。”
秀玉说:“不行!哪能半途而废呢?快上车,继续!”
我只好又上了车,回头对秀玉说:“秀玉,你可别松手哟。”
这回我更加小心了,秀玉也跟在后面扶着跑了好几圈后,悄悄地松开了手。我都没有发现,只管往前骑。后来我看到秀玉站在一边,才知道我已经能独自骑行了。
学了几个中午,我就基本学会了。
一天中午,我因为感冒,不想吃饭,就趴在办公桌上。秀玉没见到我去打饭,就把饭送到了办公室。她见我趴在那里,连忙走过来,问道:“朱老师,你怎么不吃饭呀?”
我抬起头,看到秀玉关切的目光,便回答说:“秀玉,我不太舒服。”
秀玉一听,连忙来到我的身边,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说:“朱老师,你发烧了,快到村卫生室去看看吧。”
我说:“不用,休息一会就好了。”
秀玉说:“不行。快起来,我带你去卫生室。”
秀玉说着就把我拉了起来,然后让我坐上她的自行车,向村卫生室骑去。
乡村的泥巴路颠簸不平,秀玉骑得很吃力,一会儿就流汗了。我看了十分心疼,就说:“秀玉,我下车走过去吧。”
秀玉说:“有车不坐,你傻呀。坐好了,别动。”
我只好听她的。突然,车子一颠,我差点摔下车,下意识地抱住了秀玉。秀玉回头看了一下我。我看她满脸通红,吓得赶紧松开了手。我以为秀玉会吼我,没想到她啥话也没说。
村医给我量了体温,38度多一点,就给我开了几粒感冒药和消炎药,嘱咐我多喝水。然后我们就回学校了。
回到学校以后,秀玉把我带到伙房,让我赶紧把药吃了。然后给我煮了一碗面条,还特地卧了两只鸡蛋。
捧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鸡蛋面条,我感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秀玉看着我把面条吃了,比她自己吃了还要开心。我看笑盈盈的秀玉,忍不住问她说:“秀玉,你为啥对我这么好?”
秀玉脸红了,害羞地说:“朱大宇,你真傻还是装傻,你不知道人家喜欢你吗?”
我一听开心极了,但又有些担心,说:“秀玉,你是干部的女儿,我是一个穷小子,哪配得上你啊!”
秀玉说:“你人长得帅,文化水平高,口才好。如果你同意,我是高攀了。怎么配不上呢!”
我说:“你爸妈也不会同意呀。”
秀玉说:“我已经告诉我爸妈了,他们没有反对。我爸对你家也有了解,说你爸妈都是老实人,家风正,为人很好。他们还让我把你带家去让他们看看呢。要不,今天放学后你就跟我回去吧。”
我喜出望外,说:“我不敢去。”
秀玉瞪了我一眼,娇羞地说:“胆小鬼!”
我一听,故作生气的样子说:“谁是胆小鬼?我今天就大胆了!”
说着,就上前一把抱起秀玉,使劲地亲她……
后来,我见了秀玉的父母,他们对我都比较满意。接下来,我和秀玉就进入热恋之中了。
那天,秀玉找到我,神秘对我说:“小朱,放学后跟我回家。我爸有重要事情要跟你说。”
我一听,连忙问道:“啥事呀,这么神秘?能透露一点吗,我也好有思想准备呀。”
秀玉说:“暂时保密。”
整个一天,我都心神不定的。不知道秀玉的爸爸要和我谈啥事。我担心是不是他们不同意我和秀玉的事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我跟着秀玉到了她家。吃完晚饭,秀玉的爸爸问我说:“小朱,你想上大学吗?”
我一听连忙说:“叔,我当然想了,做梦都想。可是哪里上得到呢?”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当时大学招生人数很少,一个公社一年只分到三五个名额。我们村里已经几年没有分到名额了。即使有了名额,还要贫下中农推荐,村里考查审核后推荐给公社,最后由公社决定正式名单,上报县文教局。其实这些名额大都让那些当官的子女占了,普通百姓的子女想都不要想。
秀玉的爸爸说:“今年,我为我们村争取到一个名额。你爸妈在生产队口碑不错,你又是高中生。我们努力一下,这个名额给你应该没啥问题。”
我一听,连忙说:“叔,大好了。我会一辈感谢你的。”
秀玉爸爸说:“不用谢我,只要你对秀玉好就行了。”
我说:“叔,我向你保证,我会一辈子对秀玉好的。”
秀玉爸爸说:“小朱,我当然相信你。不过,外面的天地太大了。有的人从农村走出去之后,被花花世界迷住了眼睛,成了当代陈世美。”
我说:“叔,我对天发誓,如果……”
秀玉一听,连忙捂住了我的嘴,说:“大宇,别说了,秀玉相信你。”
最终,我经过推荐、考查、审核,被本市里的一所师范专科学校录取了。
在读大学期间,由于我长得十分帅气,篮球打得很好,曾有好几个女同学向我示好,都被我婉言拒绝了。因为我心里有了秀玉,是她给我带来了好运,我绝不能辜负她。
三年之后,我回到公社,成了公社中学的一名数学教师。秀玉在我上学期间也被转成了民办教师。我工作以后,她被调到了公社中学担任后勤工作。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让村里人羡慕煞了。
工作后的第二年,我和秀玉结婚了。我们相亲相爱,比翼双飞。当年秀玉就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后来,秀玉被转为为公办编制,我也被提拔为副校长。我儿子也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们的儿子早已成家立业。我和秀玉也早已退休了。我们拿着较高的退休金,晚年生活十分幸福。
回想自己的一生,我真得庆幸遇到了秀玉。她是我的福星,改变了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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