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电视剧《甄嬛传》中,雍正皇帝的一句“甄远道及其家眷流放宁古塔,不必给披甲人为奴。”,甄嬛闻言脸色大变痛哭流涕,宁古塔到底是多么凶险的地方,披甲人又是什么人,引发了很多观众的思考。
清律中关于“流放刑罚”的规定清律中对于流放这一刑罚的规定十分详细,根据罪责不同,流放距离不同,宁古塔位于如今的黑龙江省牡丹江市,流放宁古塔已经是最高刑罚,在四百多年前,黑龙江一带是荒蛮之地,从踏上行程开始,被流放的罪人就开始了一场“死亡游戏”。
罪人被判流放后,按律一月内启程,由朝廷派出的两位“长解”和沿途州县的两位“短解”协助押送,每天行程不得少于五十里,大概相当于每天五万步,还要戴着二十斤的枷锁,且没有休息,风雨兼程。
从启程开始,人心的险恶便开始显现。流人的食物由朝廷发放,每人每天约半斤食物,未成年减半,在如此大的体力消耗下,食物不只是不足,还会被衙役克扣。更为可怕的是,根据清朝的连坐制度,如果被全家流放,其中的女人更是饱受折磨。
清朝时期崇尚“三寸金莲”之美,本就无法长时间行走,还要担心被衙役们侵犯,一些年纪小、身子弱的女孩更是常常死于他们的侵犯之下。更有甚者,以食物为要挟,挑起女人间的矛盾,争相“伺候”衙役,只为能吃上一口饭。
宁古塔的流人分配即使活着到达了宁古塔,这其中的苦难还远远没有结束,罪责稍轻的,是为“普通犯”,如果当过官,是为“官犯”,而罪责重的,就成为了雍正口中的“给披甲人为奴”。
这其中官犯的生活相对轻松,因为读过书的关系,他们会被分配到府衙,矿场,驿站等地,写写东西或是教孩子读书认字,每半月向府衙汇报,以示自己认真改造。
而普通犯则被分配到朝廷设立的“官庄”服役,每年需要上交十二石粮食,三百束草料,一百斤猪肉,三百斤石炭,一百束芦苇,这其中的辛苦自是不必言说,他们每天从凌晨四点劳作至半夜,才能勉强凑够需要上交的物品,而每天的食物仅仅只能垫垫肚子,根本吃不饱。
而“与披甲人为奴”的那一部分人,才最是凄惨,披甲人是黑龙江地区的戍边将士,其中多为降兵,皇帝担心他们“降身不降心”,把他们发配到荒蛮之地当守兵。
这时朝廷给他们分配了流人,他们心中对朝廷的怨恨自然发泄到了这些流人身上,他们的工作相比于“普通犯”更加劳累,甚至作为“披甲人”打猎的诱饵,而这些人中的女眷,只要稍有姿色,便会被除去亲人,沦为“披甲人”发泄欲望的工具,一次次遭受凌辱。
如果他们忍不住反抗,后果也是相当严重,“披甲人”规定:凡辱骂“家主”者,绞刑,殴打“家长”者,斩立决,刺杀“家长”者,凌迟处死。
而清律中明确规定“凡属免死发遣之犯,伊主置死,不必治罪”。他们在宁古塔不仅需要拼命劳作,还要忍气吞声,堪称生不如死,所以很多罪人宁愿自杀,也不愿来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可能有人会说,这样生不如死的生活,他们为什么不逃呢,自然是有人这么做过,胆子大,不怕死的人会趁着“披甲人”打猎之时趁机逃走,即便他们侥幸逃脱,不再为奴,可这种“自由”的生活也不容乐观。
宁古塔外都是荒郊野岭,逃出去也是只能过“野人”生活,还要防备森林里出没的野兽。但就算任劳任怨,甘心与披甲人为奴。
他们也很难通过大自然的挑战,宁古塔地处东北边境,气候恶劣,每年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处于严寒之中,即使他们意志坚强,熬过了寒冬,也落下一身的毛病。
流放时间及获释方式当然,既是服刑,便有期限,宁古塔的流人最大的心愿便是走一次“欢喜岭”,当时,这道岭是过山海关的必经之路,对于获释的人来说,这是回家的欢喜路,但在去往宁古塔的流人口中,这道岭被称为“凄惶岭”,出了山海关,不知何时才能再入关。
一道岭,两个名字,足以让我们知道他们在走过这道岭时的心理活动。按清律规定,流放宁古塔,十年为一周期,如果改造有成,根据情况可允许回籍,而那些被判“永世不得入关”的罪人,只能老死在宁古塔。
相关人物事迹在顺治十四年(1657年),翰林国史院侍读学士方拱乾因南闱科场有人作弊,负责协助主考官工作的他被牵连流放宁古塔,江南生人的方拱乾熬过了七千多千米的路程,到达了遍地飘雪的宁古塔,他暗暗发誓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即使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好在他运气不错,恰逢清朝建国初期,百废待兴之时,方拱乾“认工”了京城前门城楼修建工程,所谓“认工”也就是自己出钱赞助国家工程,对于家底殷实的方家来说,这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方拱乾因此立功,于顺治十七年冬天获释,终于次年正月得以与家人重聚。可见从宁古塔获释,金钱,时机缺一不可。而同样因男闱科场一案被被流放宁古塔的吴兆骞就没这么好运了。
吴兆骞是当时南闱科场中举的才子,因有人作弊,顺治皇帝下令中举之人需要经过查验,也就是重考,心高气傲吴兆骞一怒之下交了白卷,顺治皇帝得知此事,以藐视朝堂之名将吴兆骞流放宁古塔。
到达宁古塔的第四年,吴母念子心切,将儿媳及其妹妹送去宁古塔陪伴吴兆骞,次年吴兆骞的儿子吴振臣在宁古塔出生,吴兆骞为其起了小名“苏还”,寓意为他能如苏武一般活着回家。
就这样,吴兆骞在妻子与小姨子的陪伴下,吴兆骞在宁古塔熬过了二十三年,才因好友搭救赎身;而这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已经被北国的寒风刻满了沧桑的痕迹。
结语如今的宁古塔一片祥和,生机盎然,但几百年前的那些绝望与痛苦似乎还在那片大地上回荡,四百年前的他们仿佛身处地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时刻不渴求着解脱,四百年后这片大地上灯火璀璨,车水马龙,这又何尝不是指引他们回家的那道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