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往事:流水线新来的女孩肤白貌美,小个子主管如苍蝇看见了肉

新人求关注 2023-09-06 07:50:04

2006年,我中专毕业,踌躇满志却在老家未能找到用武之地,不得已遂心怀憧憬一路向东,抵达年轻人的梦幻之都东莞。因为电脑操作熟练,我很快在长安乌沙李屋第二工业区振阳电子厂,谋得车间文员的工作。

车间文员主要负责安排当天生产,计算员工的工时,统计流水线当天所需进出库的物料。内容琐碎但相对轻松,只需坐在电脑前对着表格敲敲打打,且行动自由,而流水线普工喝水上厕所都得先拿离岗证。

车间普工几乎清一色是稚气未脱的少男少女,有些甚至不到十七八岁,却已在厂里干了好几年。虽来自五湖四海,但大家都背景近似雷同:学历不高,家中生活困顿,每个人都不得不早早出来,赚钱补贴家用。

和工友日渐相熟后,他们常忍不住羡慕我,不用上夜班,不会动不动被主管狂屌。特别是线上为数不多的几个男孩,经常耷拉着非主流发型的脑袋,趿着静电拖鞋,没精打采和身旁工友牢骚一句:妈的,又被海老乌龟屌飞了!

“海老乌龟”是线上男孩子们私下给车间主管李海涛取的外号,取自陈小春版《鹿鼎记》。这个颇具恨意和诅咒的外号,表达了车间男孩对主管厌恶与羡慕交织的复杂情绪。

李海涛是河南人,算起来是厂里的“开国元老”,从流水线员工一步步干到车间主管。此人个子不高,皮肤黢黑长相普通,但是能说会道,一有机会便坐在产线旁找女普工斗嘴,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们,常被这个手握实权的小个子男人逗得花枝乱颤。

我许多工作免不了要与李海涛对接,所有报表都需他签名,因此接触实属被迫。李海涛每次都要和我开玩笑,有时会故意说荤段子,但我学不会其他女孩子那般,笑着骂他“讨厌”,我是真的反感。他甚至多次通过旁人约我外出吃宵夜、唱歌,我都一一拒绝。

那时我简单至极,始终觉得他并非我所喜欢的类型,亦不觉他掌控我的去留有多厉害。因为工作权限我无意间查到他其实已婚,更觉此人太不靠谱,以致内心莫名反感。

那个月订单多到爆炸,厂里拼命加班加点,我亦不例外,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在车间。那晚我因为有报表未完成,产线员工离开多时们我依旧在电脑前忙碌,空荡荡的车间回荡着单调的敲击键盘声音。

炉前放夹具的刘玲玲,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四下看看后,低声问我,是不是也喜欢李海涛。不等我回答,她又赌气般地加上一句,你们不能在一起!

我甚觉无趣,头也没抬便没好气告诉她,我对李海涛没兴趣。刘玲玲如看外星人一般望着我,说他可是主管老大,你居然对他没兴趣?我停下手上的事,看着她稚嫩却故作老成的脸说,认真地告诉她,我不想找李海涛这样的人当男朋友,完全不喜欢他。

刘玲玲那时才刚满十七岁,两年前用表姐的身份证进厂,童工在厂里一直司空见惯。而这个尚未成年的小女孩,却学着大姐大的口气,说李海涛是她男朋友,他们在一起已很久,因担心影响工作,李海涛一直没让她公开。所以她今晚是专程来找我,只因看到李海涛最近有事没事便凑到我身边,心里不舒服。我特别想告诉刘玲玲,其实“海老乌龟”已婚,但是我犹豫许久终是没说,我觉得自己不该多事。

之后的日子,李海涛不大往我这里凑了,因为他早已将目光,对准了新进厂的普工欧洋。新员工入职单上,欧洋刚满十八岁,来自江西,其本人长得高挑甜美,皮肤更是好得令人羡慕。欧洋刚完成新员工培训,李海涛便亲自安排,把她调到看外观的轻松岗位,甚至还手把手地教她看板,写检验单。

涉世未深的女孩,如何招架得住上级领导的猛烈追求?没多久便传出李海涛和欧洋在厂外开房的消息,而那时欧洋的确常常夜不归宿。我替那美丽女孩深深惋惜,却无能为力。

传言多了,车间便不再太平。闹事的,依然是想努力守住自己“爱情”刘玲玲,她要求调去丝印岗位,那里有补贴属于技术工。李海涛以刘玲玲并非熟手为由拒绝,刘玲玲直接罢工。

罢工的第二天,刘玲玲却和欧洋在厂内打了一架。在场员工说,刘玲玲怒吼着李海涛是她的男朋友,欧洋无辜地说,李海涛亲口说他和刘玲玲已分手。两个女孩都未指责李海涛,却拼命在努力辩解,自己才是那人的正牌女友。对骂不解恨便打了起来,刘玲玲虽然壮实但欧洋身高占优,最终一个被抓花脸,一个满身脏污狼狈不堪,两个保安费力将两人拉开。

事情闹到总经理办公室,最终的处理结果却令无数人心痛且心寒,元老级的李海涛被记过处分,两个女孩直接被开除。

此事一出,产线上的女孩才开始同李海涛保持距离,不再跟他说笑。而我那时才知道,其实老员工都知晓海老乌龟已婚。他在产线撩妹早就属于惯犯,只是厂领导觉得他技术好,一切利益至上,睁只眼闭只眼由他去。

不久后的一天傍晚,我和仓管冯娟去沙头万家福超市门口吃麻辣烫,再次遇见了李海涛和欧洋。因为他们那桌刚好背对我们,所以他们并没看到我和冯娟。欧洋看上去很虚弱,说话有气无力,本来白皙的脸庞,那晚煞白如纸。面对香喷喷的麻辣烫,我们看到,欧洋一整晚没有下筷。

“我觉得欧洋像是刚做完人流。”冯娟笃定地对我说。我在错愕中张大了嘴,被一口麻辣烫呛得眼泪横流。而冯娟接下来的话,让我这一夜,都对心心念念的麻辣烫没了胃口。原来,刘玲玲没被李海涛调去丝印岗位,还被李海涛为分手,都是因为刘玲玲坚决不同意和李海涛出去开房。我想起那张稚气未脱却故作老成的脸,突然对这个敢爱敢恨的小女孩心生敬意。

冯娟说,李海涛这些年在流水线上,祸害了不下十几个女孩,他之所以一年四季戴顶帽子,是因为纵欲过度,头上一根毛未长……我那时尚无恋爱经历,听着有些不大好意思,便整个人愣住了。

“李海涛你不是男人!”一直默坐的欧洋,突然大声叫起来,随手抓起一杯水泼到李海涛脸上,周围的食客与路人,齐刷刷看向他俩。欧洋哭泣着转身走远,她走得很缓慢不像是在等他追上去而是真的不舒服,我能感觉到她真的虚弱无比,仿佛风稍微大一点就能将她吹倒,李海涛却坐在原地若无其事地抽烟。

我和冯娟扔下麻辣烫,在路口追上等红绿灯的欧洋。我轻声问欧洋到底怎么了?她抬头看是我们,递给我们一本济民医院的病历本。是的,她刚做完人流。

“欧洋你怎么那么傻,多好的姑娘啊!”冯娟忍不住叹气,欧洋抱着我大声哭了起来。“他骗了我,说他没结婚,说他要对我负责,可现在出了事他只出了医药费,就不打算管我了,现在我工作我没了,钱也没有我不知道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眼泪不争气地流淌。“找人打他一顿,这个屌毛太坏了!”冯娟也许是气急了,随口说了一句。

我们把欧洋送到她租的临时房,十五块钱一天,黑乎乎的被子凌乱丢在简易的木架子床上,没有椅子我们都只能站着,卫生间散发着恶心的异味。原本干净美貌的欧洋,对这一切熟视无睹,就那样直接在床上躺下。我把在楼下买的牛奶放下,和冯娟回厂了。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无比难受,骂李海涛的不负责,心疼欧洋的遭遇,花一样的姑娘,她的未来该怎么办?可惜啊!

一星期后,听说李海涛在厂门口被人打了,伤得挺重,直接送进了乌沙医院,治安队例行公事地询问一番,便没了下文。

没有海老乌龟,流水线照常运转。在员工们交谈中得知,那天李海涛下班刚走出厂门口,就被几个顶着非主流脑袋的小青年给揍了。保安很快赶到,但是几个人早就跑开,一个都抓住。厂门口的路灯坏了多时,天色已晚没人看清他们的模样。

厂里没给李海涛算工伤,他住院期间算病假,医药费自理。出院后的李海涛,脸还肿着,据说左手也抬不起来,走路也不利索。他去人事部办理了辞快工,对于被打一事只字不提。或许他知道是谁干的,但还是将手续很快办完,拖着行李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他曾经为所欲为的车间。

很久以后,有同事说在乌沙的温州城看见了欧洋,那是男人的乐园,女人梦断的地方。在同事真假难辨的传言中,欧洋衣着性感,妆容妖艳,鞋跟高得吓人,红唇轻轻含着细长的烟,随着烟圈吐出一个梦呓般的词:“屌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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