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中国最早的女雕塑家。
她是“敦煌保护神”常书鸿的前妻。
她原本有着光明的前程,但她却看上了一个国民党小军官,不惜抛夫弃子,选择私奔。
结果,她并未争得幸福,反而结局凄苦,沦为洗衣工、保姆。
晚年,儿子不认她,女儿连一声母亲都叫不出口。
她苦笑着说:
“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一失足成千古恨!”
那么,这个女人是谁?她怎么走到这一步的?究竟谁是谁非呢?
常书鸿01这个女人叫陈芝秀,她是常书鸿的表妹,两人在1925年走入婚姻的殿堂。
婚后,常书鸿狂奔向“艺术天堂”巴黎,先后在里昂大学和巴黎高等学校学习油画。
而陈芝秀呢,她可不是那种在家苦等老公归来的小女人。
她在第二年赴法,也考进巴黎高等学校的雕塑系,成为中国第一代留法的女雕塑家。
不得不说,陈芝秀很有才气,不仅拿到了奖学金,还凭借着雕塑作品在法国艺术界初露头角。
陈芝秀雕塑作品《我的女儿》至于常书鸿,他的才华就更不用说了——
他的油画作品在法国国家沙龙展上多次亮相,还拿到了三枚金质奖、两枚银质奖和一枚荣誉奖。
因此,这对才华横溢的夫妇,被时人誉为“来自东方的画界伉俪”!
陈芝秀一家三口1931年,陈芝秀生下了女儿常沙娜,一家三口在巴黎过着安定的生活。
在美好的心境下,常书鸿还创作了油画《画家家庭》,画中的一家人看起来是那么的静谧、祥和。
常书鸿画作《画家家庭》美好的家庭氛围永远是吸引人的,他们的家成为中国留学生聚会的场所,一群年轻人在这里谈今论古、畅谈艺术,充满了欢声笑语。
中间白衣服女子为陈芝秀就连徐悲鸿、蒋碧微夫妇来巴黎举办“中国近代绘画展览”时,也专门拜访了常家。
浪漫之都巴黎,空气里都渗透着艺术的气息。
陈芝秀逐渐成为思想前卫、时髦摩登的女性,与常书鸿度过了充满爱情与理想的青年时代。
而女儿常沙娜,则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常书鸿画作《沙娜像》在她眼中,母亲陈芝秀是全天下最优秀、最美丽的女人!
“在我记忆里,妈妈很漂亮,打扮入时,非常爱我,而且非常能干,会织好看的毛衣,我穿的衣服都是她做的。”
02时光飞逝,一晃十年过去了。
1935年秋天,常书鸿在塞纳河畔散步,偶然瞥见旧书摊上的一本书。
没有人会想到,这本书竟然改变了他的后半生,也改变了陈芝秀的生命轨迹!
这本书是法国人保罗·伯希的摄影集,名叫《敦煌石窟图录》,里面赫然躺着敦煌石窟和塑像照片300多幅。
散花飞天(初唐 莫高窟322窟 西壁龛顶看着照片中蹁跹起舞的天女、流光溢彩的装饰,常书鸿的魂儿被勾走了,他惊呼道:
“这简直是世界艺术史上的一个奇迹!”
敦煌飞天之后,常书鸿每天跑博物馆,寻找敦煌的相关资料。
当他得知保罗·伯希在1907年盗窃了敦煌的6000多卷写本和一些画卷,足足装满10辆大车运往巴黎,感到痛心无比:
“到底是谁,竟然容许这个文化骗子明目张胆地跑到中国去进行这次触目惊心的大掠夺,如同进入无人之境,而无人过问?像这样的事不是还在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演吗?!”
就在这一刻,常书鸿决定回到祖国,保护敦煌!
“那个时候,我就跟自己立了誓,我说有一天,我一定要来敦煌。只是后来,我越研究敦煌,就越痛心它的遭遇。我们自己人,没有保护它、研究它。我恨我自己,我来迟了、来晚了。”
03在一个秋雨漾漾的日子里,常书鸿把妻女留在巴黎,匆匆搭上了从巴黎开往北平的国际列车。
回国后,他被聘为北平艺专西画系主任。
与此同时,陈芝秀也开始做回国的准备,她在巴黎买了好多家居用品,诸如窗帘、床单、床罩什么。
她对北平的新家充满想象,时不时开心地对女儿说:
“沙娜,我们会住在很有意思的四合院,我会在北平布置一个更美好的新家!”
那时候,陈芝秀的梦做得真是很美很美。
陈芝秀一家三口未料,1937年,陈芝秀带着女儿刚刚登上轮船,就得知日本蓄谋已久的全面侵华战争爆发了,北平沦陷了!
她们只好临时改道上海,当常书鸿接到妻女,看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叹气道:
“你带回来这么多东西,我们现在要逃难了!”
之后,一家人跟随北平艺专搬迁,一路辗转江西庐山、湖南沅陵、贵州贵阳、云南昆明……
陈芝秀建立一个美好新家的梦想,在颠沛流离中破灭。
常书鸿画作《病妇》1939年,在贵阳的时候,日寇的一次大轰炸更是间接地影响了常书鸿、陈芝秀的命运。
当时,常书鸿正在郊区探望一个朋友,陈芝秀和女儿均在市区的旅馆。
只听轰隆一阵巨响,天一下子黑了!
陈芝秀飞快地把女儿拽到桌子底下,用身体紧紧地护住女儿。
不知过了多久,轰炸停止了。
当母女俩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看到无数横七竖八血肉模糊的人,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陈芝秀与女儿这时,有人大喊道:
“快出去!往那个亮光出去!”
尽管腿脚打颤,但陈芝秀还是凭着本能,抱着女儿朝亮光处跑去。
当她们刚刚跑到一块空地,身后的旅馆已经轰然倒塌!
陈芝秀回头张望,呆呆站了一会儿,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她从法国带回来的窗帘、床单,以及全家所有财物都化为灰烬。
作为一无所有的难民,一家人被贵阳天主教堂所收容。
就在这时,精神受到极深创伤的陈芝秀,选择接受天主教,为心灵找到一种寄托。
常书鸿一家四口041940年,常书鸿一家搬到四川重庆,和一群留法归来的老朋友们,合住在凤凰山顶的一处农舍。
一群艺术家同甘共苦,融洽相处,就像一家人一样。
过了那么久动荡不安的日子,生活终于安定下来,还能跟老朋友叙叙家常,陈芝秀觉得非常温馨,也非常知足了。
1941年,陈芝秀又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常嘉陵”。
常书鸿画作《重庆凤凰山即景》常书鸿画了一幅《重庆凤凰山即景》,描绘了当时一家人的生活场景:
陈芝秀抱着儿子看兔子,女儿喂鸡,朋友们上山采野菜,还有人家养了一条宠物狗。
但是,这样平静的生活只过了两年。
1942年,常书鸿接到一个通知:
教育部成立了“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并且推荐他担任所长。
常书鸿心心念念着敦煌,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梁思成、徐悲鸿也都鼓励道:
“祝你有志者事竟成,把敦煌的工作做好,做到底!”
常书鸿未料,常书鸿在外面受到许多鼓励,回家却遭到妻子强烈的抗议:
“你疯了?我们刚刚安顿好,怎么又要到什么甘肃、西北去啊?我们好不容易挨过轰炸活着出来,千辛万苦到了这里,才安定下来,你怎么又想走!还折腾?不同意!”
妻子的反对,让常书鸿非常苦恼与难过。
“我本来认为她是会支持我的,因为她也是从事艺术的人,西北大沙漠中艺术宝藏的发掘将最终会赢得她的赏识赞许。可惜事实并非如此,她长期生活于大都市,留恋世俗的安逸生活。我决心单身去打头阵,让她暂且留在重庆照看我们两个年幼的儿女。”
于是,仅凭一纸任命,“孤家寡人”的他奔赴心中的圣地。
常书鸿画作《走向莫高窟》051944年秋天,常书鸿借回重庆办展览的机会,反复劝说妻子去敦煌:
“你是搞雕塑的,那里的彩塑漂亮极了,你一定会惊讶的!”
陈芝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真的不想去。从艺术上讲,你有你的追求,从我的角度,艺术也可以是考虑的一个东西。但是,我信的是天主教,跑去佛教的石窟算怎么回事啊?!”
虽然心里老大不乐意,但彼时深爱丈夫的陈芝秀,最终还是带着一双儿女去了敦煌。
到了敦煌,第一餐是一碗大粒盐、一碗醋、一碗水煮切面。
女儿常沙娜疑惑地问:
“爸爸,没有菜吗?”
常书鸿为难地说:
“这里没有蔬菜,今天来不及做好吃的了,以后慢慢改善。”
女儿已经13岁,她看到爸爸面露难色,心里酸酸的:
“爸爸很可怜,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他除了工作,还要照顾这个,照顾那个,又要安慰,又要劝导,他肩上的担子实在太重、太重了!”
献花飞天(盛唐 莫高窟39窟 西壁龛内)尽管陈芝秀一路叫苦连连,但她毕竟是个艺术家。
当她亲自进入洞窟,看到金碧辉煌、色彩斑斓的彩塑后,她的热情被激发起来了!
她决心留在这里,临摹雕塑。
而常书鸿除了主持所里工作外,也到洞窟中进行调查和临摹。
这对夫妇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巴黎为艺术痴狂的时期。
06然而,当万木凋枯的冬天来袭,陈芝秀冻到连笔都握不住,她对临摹雕塑的兴趣逐渐消失,对生活的不满和牢骚也多起来。
她一向爱美,天天要描眉、抹口红、卷头发,一年四季身穿旗袍,脚蹬高跟鞋。
可是,敦煌的冬天又冷又冻,她不得不像当地人一样裹一身老羊皮,这让她心情更加郁郁。
而常书鸿身为所长,工作压力很大,无瑕顾及妻子的不适应。
“大家在艰难困苦中度日。我自己一心沉在工作中,也没有时间照顾家庭、照顾妻子,工作不顺心时,还在家中与妻子发生口角甚至是争吵。”
两人常常为了一点小事吵架,吵到一定程度,陈芝秀甚至会说:
“那就离!”
常书鸿在气头上也说:
“你走吧,你滚蛋吧!”
女儿常沙娜每当这时,女儿常沙娜就会带着弟弟拿着两个蒸好的馒头躲到外面。
直到父母着急地来寻找,她才带着弟弟现身:
“谁让你们吵架的?吵架我们就不回家!”
常书鸿夫妇连忙保证:
“不吵了不吵了。”
可是,家里平静了没几天,两人又故态复萌,动不动就吵起来,一切照旧。
陈芝秀071945年初,一个叫赵忠清的男人,手持介绍信来找常书鸿:
“我想在所里谋个差事。”
赵忠清30多岁,从某部队里退下来,战争没结束回不去浙江老家,托人在敦煌研究所找个工作。
常书鸿听他口音,问道:
“你是浙江的吧?浙江哪里人?”
赵忠清回答:
“诸暨枫桥人。”
常书鸿心想,诸暨枫桥不正是妻子的家乡吗?
于是,他高兴地把妻子叫出来认一认:
“芝秀,你看,来了个小同乡。”
老乡见老乡,陈芝秀和赵忠清果然用诸暨话谈上了。
常书鸿看两人聊得高兴,便留下了赵忠清。
可是,赵忠清学无专长,勉强能够搞搞后勤管理。
不过,他非常会来事,总是特别关照所长夫人。
当时,陈芝秀在洞里临摹彩塑,赵忠清常常给她送水、送馒头什么的。
平日里得不到丈夫关爱,如今荒漠里掉下来个小同乡,人又能干、又听话,还会嘘寒问暖,天长日久,两人的感情就近了。
这一近,近出了事来。
081945年夏天,陈芝秀突然对丈夫说:
“我身体不好,想去兰州检查身体。”
常书鸿答应道:
“好,那你去兰州看看吧,大家好放心,你也去换换环境。”
未料,陈芝秀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
原来,这是赵忠清和陈芝秀早就设计好的私奔!
常书鸿等常书鸿发现事情不对,他连忙骑马向安西方向去追。
然而,马不停蹄地赶到安西,却扑了个空!
这时,有人说:
“前几天是有一辆汽车往玉门方向开去了,司机旁边好像坐着个打扮漂亮的女人。”
常书鸿听了,又继续朝玉门追。
由于急火攻心,他在玉门道上不慎坠马,昏了过去……
等他被人救起,苏醒过来已经是3天以后的事了。
此时,陈芝秀已经抵达兰州,并且登报声明:
“陈芝秀和常书鸿脱离夫妻关系,离婚。”
常书鸿工作照09陈芝秀不辞而别,一双儿女一下子成了没娘的娃。
在子女的哭叫声中,常书鸿默默地承受着这意想不到的打击。
本来工作就困难重重,现在又当爹又当妈,更是雪上加霜。
这时,如果他不想在敦煌呆下去,正是离身而去的好机会,谁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是,常书鸿坚定地选择守护敦煌,并且一守就是50年。
“这座伟大的民族艺术宝库,在这兵荒马乱的动荡年代里,它是多么脆弱,多么需要保护,需要终生为它效力的人啊!我如果为了个人的一些挫折与磨难就放弃责任而退却的话,这个劫后余生的艺术宝库,很可能随时再遭劫难!”
最终,常书鸿不仅因画家而出名,还因一生致力于敦煌艺术研究保护等工作,被后人誉为“敦煌守护神”。
李承仙常书鸿结婚照幸运的是,命运没有辜负常书鸿。
1947年,常书鸿遇到了同样痴迷敦煌艺术的女画家——李承仙。
李承仙常书鸿工作照所里的人撮合他们结婚,成为一对“敦煌痴人”。
婚后,李承仙成了常书鸿得力的助手和志同道合的伴侣,两人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那么,陈芝秀呢?
陈芝秀跟着赵忠清结婚后,回到了浙江。
解放后,赵忠清被判入狱,病死狱中。
陈芝秀生活无着,只好第三次结婚,改嫁给一个穷工人,又跟他生了一个儿子。
因为生活贫困,她一把年纪了还得自己挣钱糊口,在街道给人家做洗衣服之类的辛苦活儿……
常沙娜10转眼时间到了1963年,女儿常沙娜已经成为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的教授。
期间,她经历了一次离婚,然后再婚——
1953年,22岁的常沙娜嫁给建筑大师杨宽麟的长子、土木工程师杨伟成。
杨家家境优裕,精明能干的婆婆主持管理全家,保姆、厨师齐全,与常沙娜从小艰苦的生活环境全然不同。
常沙娜一直无法适应这种豪门生活,加上夫妻感情逐渐淡漠,两人最终协议离婚。
值得一提的是,杨伟成后来成了杨绛和钱钟书的女婿,也就是钱瑗的第二任丈夫。
常沙娜与第二任丈夫崔泰山1963年,父亲常书鸿给女儿和翻译崔泰山牵线结缘。
这第二次婚姻,常沙娜才真正感受到了夫妻的恩爱。
婚后,她常带学生们去各地调研、实习。
常沙娜一次途径杭州,常沙娜去看望大伯。
大伯突然问:
“沙娜,你想看看你妈妈吗?”
常沙娜愣住了,感到非常意外。
“自从1945年,妈妈抛弃爸爸和我们姐弟从莫高窟出走,从此我再没见过她。多年来我过着失去母爱的生活,太早体味到悲苦心酸,对妈妈的绝情痛恨之至,也跟着爸爸骂她,不希望见到她。
然而,随着年龄一天天长大,境遇一步步变化,我亲身体会了女性的心态,开始理解了妈妈当年的处境和背叛的原由,再想起她时,我心中的恨意竟如同气候转暖后的冰川,开始一点点地融化了。”
常沙娜11一番沉思后,常沙娜点了点头:
“想看。”
虽然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当她再次看到母亲时,还是大吃一惊——
陈芝秀衣衫褴褛,脸呈菜色,眼神呆滞,粗糙的手背上凸现出一道道青筋。
常沙娜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自己当年那个新潮摩登的雕塑家母亲!
“印象中,妈妈长相漂亮、打扮入时、谈笑风生,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头发蓬乱,面无表情的老女人怎么会是她呢?我妈妈的满头卷发哪里去了?浪漫生动的表情哪里去了?这就是当年把我从巴黎带回祖国,在贵阳死里逃生、在重庆憧憬安宁的母亲吗?我觉得恍惚,像在做梦。”
将近20年没见,这对母女没有拥抱,也没有激动,更没有掉泪。
陈芝秀只是苦笑着说:
“沙娜,我对不起你们……可是你也不能只怨我一个人,你爸爸也有责任。现在我也很苦,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一失足成千古恨!”
而常沙娜想不到一句话来回答。
“整个见面的过程我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我从此对她再无嗔恨,只有同情。”
常沙娜与父亲常书鸿从那以后,她瞒着父亲,每月按时给母亲寄去五至十元。
陈芝秀每收到一笔钱,都会给女儿回信:
“沙娜,钱收到了,谢谢你。”
然后,她还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女儿,这些钱是怎么用的:
“我用收到的钱买了两袋奶粉、一个热水袋,热水袋装上开水后就可以御寒了……”
只是,她的字写得很差,早就没了当年的潇洒清澈之风。
“字写得很差很差,跟记忆中妈妈的字完全不一样了,我看了心里很难受。”
而儿子常嘉陵一度跟陈芝秀住在同一座城市——杭州,他却不愿意见她:
“我没有妈妈,她不配做我妈妈!”
1979年,常沙娜给母亲寄了钱,却迟迟不见母亲回信。
不久,她收到噩耗:
母亲因为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但是,具体是哪一天去世的,常沙娜并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大概是在1979年8月、9月份左右。
常沙娜与父亲常书鸿过了一段时间,常沙娜将母亲的死讯,告诉了父亲常书鸿:
“我妈妈去世了。”
年近八旬的常书鸿听后很愕然,问道:
“她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是怎么去世的?”
常沙娜冷静地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
常书鸿沉默良久,又半是叩问上苍,半是询问女儿:
“她去世了?”
常书鸿几年后,常书鸿写了回忆录《愿为敦煌燃此生:常书鸿自传》,他放下了对前妻陈芝秀的怨恨,并在书中反思了自己:
“回想回国后几年来的坎坷风雨,回想妻子这几年跟我一起遭受的痛苦,在怨恨之后,又感到自己心头袭来的一阵自我谴责。是啊!我没有重视她的思想情绪,没有帮她解开思想疙瘩,这一切都是我过去所忽视的!”
1994年,常书鸿在家人的陪伴下安然离世,享年90岁。
12陈芝秀是一个很有才气的雕塑家,她在巴黎度过了最美好的岁月。
但为了丈夫孩子的关系,她放弃了舒适的巴黎和自己喜爱的专业,回到了战火纷飞的国内。
在经历了颠沛流离,突如其来的炮火,以及敦煌粗粝的饮食,单调、枯燥的生活环境,她与认识没几个月的赵忠清私奔,从此与常书鸿生死不再相见,一段令人艳羡的“佳偶”婚姻成为过去时。
然而,陈芝秀的出走,只是因为不堪敦煌的苦日子吗?只是因为第三者赵忠清吗?
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陈芝秀与常书鸿虽为夫妻,但彼此性格、爱好乃至理想,差别很大,各有各的生活哲学。
这对夫妻本质上的不同,导致了他们最终离异。
不过,不合适的婚姻可以好聚好散,私奔会对丈夫和孩子造成无法挽回的心理阴影和痛苦,陈芝秀的做法终究是太极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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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书籍:
01《愿为敦煌燃此生:常书鸿自传》——常书鸿
02《黄沙与蓝天:常沙娜人生回忆》——常沙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