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了八年的女孩和别人订婚，聘礼之一是把我抓进监狱。

婚礼当天，她知道了我瞒了八年的秘密。

为了她，我连肾都可以捐出去。

「杨月，原来我唯一的软肋，竟然是捅向我的刀。」

她狼狈地拖着天鹅翅般盛大的婚纱，脸色苍白地看着满脸鲜血的我。

「阿祈，求你，求你活下来好不好……」

可惜，这八年的爱早已时过境迁，随往事如烟。

01

我被前女友亲手送进警察局当天，她在和未婚夫接受采访。

「下个月就是我们订婚，希望大家都能一起参与噢！」

电视里娇羞的女声悠扬又俏皮，引来记者一顿输出。

栏杆外的屏幕立马从甜美的笑容切换到十指相扣的特写，宽大的手掌包裹着纤白的小手，无名指上昂贵的戒指那么刺眼。

我艰难地滚动喉结，连能咽下的口水都没有。

「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栏杆外的人啧了一声，一个被压扁的塑料瓶滚到我脚下。

是杨月派来看守我的私人侦探，警方没有将我定罪，她只能派人来盯着我。

「杨女士，您母亲去世的这件事还没有下落，请问您打算如何处理？」

电视里采访的记者很快切换到更炸裂的热点。

我用没有上铐的手拧开瓶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进耳朵。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死我父亲的人，他们一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私人侦探厌恶地回头看我一眼，眼神里明显写满了后悔递水。

而我攥紧瓶子的手控制不住微微颤抖，放弃了对水的渴求。

两个星期前，杨总从杨氏集团旗下公司坠楼而亡，只有我和罗锋在场。

我亲眼看见罗峰把杨老推下楼，可是请求警方出动所有警力把我拘留调查的人是杨月。

她开始接手公司的股份，在商业界调动关系封锁我所有出路。

就因为罗锋一句话。

「莫家的人心思都不单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月的哥哥心疼妹妹，找人恐吓威胁所有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

莫家不是什么大集团贵族，根本和沈淮深斗不了。

叔伯连夜将和我血缘断绝的声明发布在各个平台，还是没能阻止致命的产业打击。

小小的莫家一夜破产。

全城都知道杨家二千金有一个声名狼藉的前男友莫祈，恶毒阴险，为了一己私欲杀害杨父，最终被准女婿亲手送进警察局。

揭露这件事的人是和我同部门的员工，还爆出我职场霸凌他的瓜，模糊的视频和图片迅速引发热议。

我昂起头对上电视上那张妆容精致的侧颜，那是我放在心上八年的面容，日日夜夜私念的女孩。

眼尾怨恨的神色，仿佛穿透屏幕，真的看见我一般。

我慢慢放开攥紧的手，任由冷汗从发尖滴落。

自父亲走后，杨月是我主动护在心上的软肋，是我自己，甘愿有软肋的。

可是她对警察说的话，字字诛心。

「他当过跆拳道教练，很能打，不要让他跑了。」

这明明只是拘留，警方还没查出真相，目之所及却是所有人都把我当成杀人凶手。

02

「好受吗，莫祈。」

私人侦探递来的电话里，是杨月咬破唇皮挤出来的质问。

「不是我，杀你父亲的人不是我，是罗锋。」

她问了我七次，我的回答都一样。

我心疼她失去了把自己捧在心尖上的父亲，骄傲的杨大小姐从此再也看不见爸爸。

「闭嘴！莫祈，你开心吗？罗锋说的没错，你没有父亲就要见不得我幸福！我恨你！」

「杨月。」

我喊着她的名字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笑什么？」

杨月似乎很气，声音里全是气音。

「两年前的事对不起，可是杨总死的冤屈，你应该找到真正的凶手，而不是让你的私家侦探盯着我，杨月，不要带着恨做事。」

「闭嘴！莫祈你闭嘴！不用你教我，我会找到证据抓你，我总会让你尝尝我的苦！」

她提高了声音，说着对我恨之入骨的话，可是她再也得不到一丝有情绪波澜的回应。

我当然明白，她是倔强的小公主，在我这里看不见回应，会疯狂说着伤害的话。

「我恨你，我会把你送进监狱的，莫祈。」

八年前的她，一样的音色，喊着一样的名字，声音却是甜糯羞涩的。

「谢谢你，我叫杨月，木字杨，月亮的月，你呢？」

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发丝湿漉凌乱，眉眼却是弯弯的，神色怯懦。

她不可置信地擦拭嘴角鲜血的我，天光恰好从巷子外透进来，让我看清了她。

「以后别走这里，走大马路。」

我踢开倒在隔壁的小混混，扛上书包走了。

父亲的死让我变得不喜欢和认识陌生人，学会了打架。

老师起初会让我叫家长，却引来连连嘲笑。

「找什么找，他爸死了，妈也不要他了！」

我再一次在校领导面前把那个人打得进了医院。

校长找到我，点着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小祈啊，你成绩好，以后是要为父亲和学校争光的，何必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原本平静的生活，自遇见杨月那天，发生变化。

她放学后出现在我教室门口，引来一阵阵嘲笑。

「哟，这不是那个C班倒数的千金大小姐吗，来A班做什么？」

「手里还拿着什么？巧克力？好恶心，哈哈哈哈哈哈……」

她局促地站在走廊，时不时有经过的女同学把她装撞得踉跄。

「我找了你好久，莫祈，你叫莫祈对不对。」

「什么？她想追莫祈，真是服了。」

「别人有钱，想追学霸帅哥呗。」

在哄闹声中，我接过了她的巧克力。

她眼里顿时亮起星星，紧张得攥紧了裙摆。

我一直不想有任何牵挂，因为有软肋的人注定会受伤。

可是八年前，我主动让自己有了软肋，不甘的甘愿。

「莫祈，你能帮帮我吗？」

「他们总在暗里欺负我，说我走后门才能进一中，可是我没有，我是考进来的。」

那时的杨月胆子很小，只有看见我才敢哭出来。

这样一个被排挤的小女孩闯进我世界里，让人很想保护她。

「莫祈，他们再也不敢撕我课本了，也不敢把我关在厕所了，谢谢你！」

「莫祈，我年级进步了四十多名！谢谢你帮我补课！」

「莫祈，我最大的运气就是遇见你了吧，爸爸妈妈一点都不喜欢我。」

活在回忆里的杨月总跟在我身边，喋喋不休。

03

「喂，醒醒，你可以走了。」

昏迷中，我被人摇醒，连拖带拽地带到警察局门口。

商业界杨氏被害，疑似杨氏千金前男友谋财害命这件事早就闹得沸沸扬扬，全城皆知。

「算你走运，证据都和你的生物信息对不上，拘留日期满了，你可以走了。」

「别以为逃过一劫，杀人偿命，你不得好死。」

臭鸡蛋和菜叶接连砸在我身上，还有大片谩骂声。

好巧不巧，刚接受完采访的记者已经往这边来。

杨氏集团的私人汽车飞驰而过，赶去接杨月。

如果此刻围观的群众增加，无疑是给记者们掉热点头条。

我选择套上卫衣帽抄小路走。

可是晚了，私人侦探无比眼尖地发现往人群后退去的我。

「别让他跑了！在那！」

闪身躲进巷子时，八年前的一幕浮现在脑海里。

杨月浑身狼狈地向我求救。

如今的我被她逼得像不能见光的过街老鼠。

「这边！」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纷杂的时候，一双温凉的手拉住我。

玲珑的身影很灵巧，左闪右闪拐进窄小阴暗的胡同里。

老旧的空调机下有几个巨大的垃圾筐。

「你是谁？」

女孩侧对着我翻开空的垃圾筐，齐肩短发干净利落。

「你先藏好，我引开他们。」

「等等！」

让一个女生去帮我，还是有些不仗义了。

「别墨迹，快点，他们来了！你太大只了，一个筐盖不住！」

她没管我，把我往里按，还放了两根木条压着。

黑暗里，因近两天的滴水未进，我有些恍惚。

「你等我回来，莫祈，很快了。」

她在外头放下最后一句话，抬起脚步跑远。

莫祈，她怎么知道我名字。

莫祈，很快了。

这一句话突然浮现脑海，那年光景涌破陈旧的窗纸，撞入胸怀。

朦胧的泪液洇湿了大片鬓角，我咬着牙无声捶打地面。

记忆里的杨月对我至死不渝。

「莫祈，很快了，毕业了我们就在一起，是你救了我，把我带进光里的，我会回报你，做你的妻子。」

杂乱的脚步声和喊骂声接踵而至，冲散了往日的甜蜜。

「杨小姐，刚刚他就是从这里跑进来的！」

「那他现在在哪里！」

混乱中我听见了杨月尖锐的质问声，像一把刀刺在心上。

「听说杨小姐您曾经和前男友非常甜蜜，是真的吗？」

即使找不到我，记者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不可能！他怎么值得我喜欢？和他相识是我人生中最不幸的选择！」

人尽皆知，你我水火不容世。

他们怎么会知道，你曾经一句句哀求我进入爱的陷进。

04

「莫祈，莫祈！」

瞧着只能握住我半边手臂的手，我语气平静。

「你走吧，谢谢，但是不用再帮我了。」

小姑娘好好的来惹这个麻烦，莫不是蠢？

我靠在墙上，紧闭双眼，没有力气说话。

是那个帮我引开记者的短发女孩。

她似乎因为我的冷漠打了退堂鼓，松开了拉着我的手。

「这边这边！」

救护车的声音响起，她冲下车和医生一起下来。

「他怎么样？」

「病人有昏迷的迹象，上担架，输液！」

身体麻木又冰冷，失去知觉前，看见女孩穿着护士服，满脸焦急。

「莫祈，你撑着，我给你买吃的，你喜欢吃什么？肉夹馍？还是粥，瘦肉粥？」

……

睁开眼对上精致熟悉的面容。

「莫祈，你这个混蛋，让我找了这么久！」

杨月几近疯狂地把仪器一个个推倒，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泄愤。

「月月，不要伤到自己！」

罗锋皱眉拉着他，表示心疼。

「莫祈，看着你一点点露出真面目，我真觉得自己眼瞎了，怎么会爱上你。」

我看着一地散落的碎片，没有理会她。

得不到回应，她几乎要疯了，冲上来拔我的氧气管。

「罗锋说得对，你自己没有父母，也要让我失去爸爸！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她哭得撕心裂肺，眼里全是恨意。

「莫祈，从前你对月月的伤害我不会就此罢休，以后我也不会给机会你伤害她！」

罗锋地搂住她，不停地安抚，话语义正言辞。

「从前的伤害？」

我出声反问，心脏像被弯刀刺得千疮百孔。

「如果不是你，月月不会变成植物人，就是你这个畜生害的，最后还抛下她一走了之！」

我看着他们搂抱在一起，十分讽刺。

「杨月，你忘了，是你求的我，让我带你走啊。」

四年前，在公司开会时，我接到她的电话。

「莫祈，求求你，带我走，带我走！」

「阿月，不要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立刻中断会议，表示接一通电话。

「爸让我出国，可是我不想，我也不想嫁，不想当家族联姻的工具，莫祈你带我走，好不好，好不好！」

「别急，阿月，我在开会，你先平复一下心情，告诉我现在你在哪，我现在处理好立刻赶过去！」

「莫祈，你一定要带我走，我会死的，如果你不带我走，我会死的！」

面对她声嘶力竭的大吼，我交代好注意事项后，立马开车赶往市中心。

我不能让我爱的女孩出事，想到她无助地哭泣，我就像无头苍蝇，思绪混乱。

可我还是逼迫自己稳住颤抖的手，拨通她的电话。

「莫祈，你为什么还没到，你快点，快点啊！」

「莫祈，我不想跟我爸回去，我死也不会回去的！」

最后，她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

她是横穿马路时被卡车撞到的。

前面因为有逃犯越狱挟持人质，导致车辆无法通行，救护车都被堵在路上。

我在医院找到浑身是血的杨月时，她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医生说她再不输血，很可能休克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我签完献血协议时，杨父赶到。

「月月就是因为你才会出车祸，从今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

我当然知道这是一句半带着威胁的话，可我不怕，甚至想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她醒。

可是我接到了一条信息。

我不能连累她，所以我答应了杨父的要求，以此辞职，并且隐藏关于和杨月的所有信息。

从此，等待她苏醒的人便只有和她联姻的未婚夫和在暗中爱着她，保护她的莫祈。

那年夏天她对我说：

「莫祈，此生我非你不嫁。」

自那天起，我有了软肋，此后便一直守着我的挚爱，一步步走向和父亲一样的轨道。

05

只是我没想到，世界那么小。

我所在B市的公司被杨氏收购，时隔两年，再次在公司和杨月重逢。

那一刻，我五味杂陈，把所有思绪隐忍。

曾经说非我不嫁的女孩，接受了罗锋的猛烈追求，在公司大肆宣扬。

她把我的方案署名改成罗锋，打造成公司品牌，作为周年纪念的礼物。

同事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传我过去的陈年旧事，只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像高中时那样，用拳头解决。

她语气轻蔑地问我：

「你以为你回来，我还会爱上你吗？」

我当然知道杨月恨我，她觉得我离开她，是因为不想照顾一个生死不明的植物人。

她以为我始乱终弃，收了她父亲的钱抛下她一走了之。

可是她不知道，每一次输血，我都会去医院捐血，直到她苏醒来。

她不知道，车祸将她的左肾刺穿，是我经过匹配后，躺在手术台上，煎熬地等待着，希望她能醒来。

我一直在她身边。

她的未婚夫，从来没有看过她一眼，甚至在国外不闻不问。

「你接近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钱，你收了我父亲的钱，现在又谋财害死了他，莫祈，你真以为我不知道？」

现实里冰冷的话语狠狠砸向我，把一颗心砸得粉碎。

「月月，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他们像一对苦命真爱双向奔赴，让我哑口无言。

「你们是谁？医院可不能乱进！」

有人推着护理车，拿着输血时用的皮筋装腔作势要抽他们。

是那个帮我摆脱追堵到女生。

「你是谁，我可是杨家千金，敢跟我顶嘴！」

「我管你是谁！现在我的病人要检查，天王老子也不能阻止我这个打工人下班！」

她风风火火地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横扫开，旁若无人地帮我检查各项指标。

看见被拔掉的氧气管和散落一地的仪器后，她一下子像炸开锅的兔子。

「你还有你，不赔完钱，今天别想走了！我说话难听，就不骂你俩了。」

「你！」

杨月的脸一青一紫，崩溃地大喊，把所有不甘发泄在我身上。

「莫祈！你这个杀人犯！是你还害死了我爸爸！这些年所有屈辱的过去都是你带给我的，我恨透了你！」

医院里回荡着她字字狠厉的咒骂，一口一个杀人犯地喊我，喊得很大声。

就连隔壁床昨天还帮我按铃的阿姨，都有些害怕地远离我。

杨月啊杨月，你的爱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深吗，为什么那么轻易就会变质了呢？

「既然如此，你便好好做你的千金大小姐吧，遇见我的那些年，就当自己眼瞎了。」

「莫祈！」

「你们再不滚，我就报警了，正好处理一下这满地罪证！」

「走吧，月月，我们下次再来算账。」

「莫祈，我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满地狼藉，我十分自责地收拾。

「真是抱歉，耽误你下班了，不知道你是小护士，也算恩将仇报了。」

看见她蹲下来和我一起收拾，颇为自嘲地笑了笑。

「是该道歉，但是不是你。」

她还颇为乐观，捡起散落一地的瓷片，在阳光下晃悠着。

「可以粘起来，做成创意花瓶，说不定还能插下几株百合呢。」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柯阮，不要一口一个小姑娘，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我笑笑，可能因为职业原因吧，习惯站在一直都被需要的位置。

「那就谢谢柯小姐两次解救，今晚请你吃饭啊。」

「好啊。」

她爽朗答应，在夕阳朦胧光晕下，侧脸泛红。

「莫祈，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你的名字吗？」

「病例上有啊。」

我继续收拾碎片，抽出空手指着床边，想借此掩盖什么。

「莫祈。」

她却不再和我开玩笑了。

「记住我，8196。」

这句话让我浑身战栗，停顿手中的动作。

「我是来协助你完成任务的，我的代号是8196。」

晚霞在最后一刻落尽，余晖即将隐没在黑夜里。

「罗锋涉黑涉毒，狡猾奸诈，不好对付。」

我指尖渐渐收拢，玻璃碎划破皮肤。

话语在走廊嘈杂声的掩盖下，飘进我耳朵，顷刻，我指尖紧握。

「莫先生，我能请你，做我男朋友吗？」

她走到我面前，接过我手中的拖把，抬眼眸子里却盈了泪。

「既然杨月已经将我当成情敌，我们也正好要一起执行任务，这就是最好的掩护。我就说你的小迷妹，很正常吧，莫教练。」

我低头瞧着她崭新的护士服，青涩的扎丸子手法，和挂在胸前的实习牌子。

「你不要不相信我，我帮过你两次，不是吗？」

最终，我点了点头，神情复杂地开口。

「阮阮。」

「叫很顺口啊，男朋友。」

她笑着朝我伸出手，做出了一个小幅度的握手动作。

「合作愉快呀，男朋友。」

四年前的那场车祸，让杨月在床上躺了两年。

痊愈之后，罗锋便出现在她面前，成为那个无微不至照顾她的痴情富二代。

杨月的车祸，杨父的死，这一切都能说通。

罗锋能骗过一直以来被呵护得极好的千金小姐，但怎么能做到滴水不漏呢。

他和杨月订婚那天，满城热气球占满了天空，都印着两个可爱的卡通小人。

我们相爱的第三年，杨月曾固执第拉着我在婚纱店里，挑了好久。

「莫祈，到时候我让爹爹把满城的海滩都包下来，我要放满热气球，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相爱的痕迹！」

我宠溺地刮刮她鼻子，满眼笑意。

「小丫头，那样很容易发生意外的。」

「我不管，我就要这样，我还要把我画的小人印上去，多好！」

那时她爸妈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认为我一个跆拳道教练配不上杨家女婿的位置。

可是那时的我们都勇敢地向命运和现实抗争。

「我们一起吃饭，睡觉，还会结婚！」

只不过，她不知道，我父亲的死一直在我心里，是过不去的坎。

妈妈走前都没有去看他的遗体一眼，因为妈妈不爱他，不曾想过要了解他。

就像杨月一样，醒来后的两年里，从未想过了解我。

不然为什么呢，为什么会不知道呢，这么明显。

我爱她的痕迹真么明显。

她指责我是杀人凶手，指责我害得她这般下场。

可是她不知道，连他父亲，最后都对我说了声谢谢。

如果她能了解器官捐赠的协议和捐血协议，能看见我放在床前的满天星后想起我，在每一次发脾气摔碎花瓶后发现贴在瓶底的信，我不相信她不会不知道。

可是没有，她聘请的私家侦探都是为了让我入狱。

所以杨月，你说反了，是你骗了我啊。

真不知道，是不是她连自己都骗了。

千金小姐爱的从来都是自己，不是我。

因为日夜都有记者狗仔蹲守，导致原来的屋子不能住。

搬进柯阮家之前，我把杨月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柯阮，你真的想好了？」

「真的想好了。」

她很认真地点头。

「我要和你一起去，不然我来这里的意义就没有了。」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点头如捣蒜，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这可不是儿戏，万一不小心，你能被枪打出几个窟窿。」

「你少吓唬我，我虽然经验不多，但是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好不好！」

她有点不满，从门口冲过来把我撂倒在地，一只手捁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迅速利用我衣服上的绳子实施捆绑。

整个人骑在我身上形成压倒姿势，从腰带做出掏枪手势，然后对准我额头。

「怎么样？服输吧？」

我假装很惊讶，脚却从底下移动位置，横扫她脚腕，她被反制在地上。

「大忌一，千万不能和歹徒有身体接触，因为你身板小，打不过。」

「你！」

柯阮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讪讪道：

「就是因为我看起来容易被轻视，所以上头才派我来的啊。」

「那就听我的，别近身搏斗，阮阮小姐。」

她本来想回怼我，看见我行李的最底处，父亲的遗照，瞬间愣怔出神。

「师父。」

原来，她是爸爸带过的小徒弟。

爸，这一次，我一定完成你的遗志。

发现被人跟踪后，我迅速转身进小路，隐藏在路牌后。

失去目标，带鸭舌帽的男子掏出手机打字，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对面的咖啡厅。

落地玻璃里，坐着一个人，是罗锋。

他很狡猾，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抬眼朝我这边看过来，神情轻蔑。

停在路边的汽车立刻走下几个人，他也起身朝我的方向走来。

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找上门了。

「莫先生，真是让人好找啊。」

他从旁边的人手中拿过请帖，一下一下拍在我胸口。

请帖上的卡通小人和热气球的一模一样，画的是我们高中的合照。

「抱歉，我不会参加一个杀人凶手的婚礼。」

「莫祈，你说什么会有人信吗，老子给你一份请帖，够给你面子了。」

他以为我只是个发现了他受贿并且向扬总高密的普通小员工，和千金还有点感情纠葛。

「我警告你，不准动杨月的心思，这个位置，只能我坐，就你，我呸！」

柯阮曾经问我，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

我思考了一会开口回答。

「百分之五十。」

四年前，我接到了秘密任务，潜逃五年的毒贩再次现身B市，紧急召回。

与此同时，父亲逮捕的罪犯越狱逃跑，造成严重持刀杀人事故。

杨月就是因为那场事故耽误了治疗。

父亲的死和杨月的事故让我不选择逃避，决定接受任务。

我答应杨父和她撇清关系，离开A市。

和上头签完保密协议后，重新塑造身份进入B市。

我没有忘记自己对她的承诺，尽最大可能守护她，期盼她醒来。

可是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我，为此不惜收购在B市里我所在的公司。

逃进B市的毒贩竟然是富二代——罗锋。

「罗锋，你堵我没用，你要骗得过警察，才行。」

「等我接管杨氏，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

「如果没有你，我接手杨氏没那么麻烦。」

他嘴脸丑恶，用力推搡我肩膀。

我没有惯着他，一个过肩摔将他撂倒在地。

他不可置信地擦拭嘴角血迹。

「我看你是现在就想死！」

「你们干什么的，过来帮忙啊！」

我冷冷地瞧着他扯开嗓门大骂，闪开上前的保镖，把他们踹开。

「推杨总下楼的人是你，莫祈，你该死！」

眼见着远处有车开过来，他笑得得意洋洋，扯起唇角笑。

「等着在监狱里看我逍遥一辈子吧，像你这样的人就该安安分分，不要妄图坐在我头上，人是分贵贱的。」

「既然警察没抓住你，杨月对你余情未了，那就只能先把你解决了。」

他吩咐车上下来的几十个杀手，指着我漏出阴森的笑。

「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