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总统埃马克龙在电视警告中提到莫斯科和华盛顿“交往过密”给欧洲带来的"危险",暗示法国人将为新的“艰难预算”努力,接着就是"改革、选择和勇气"等抽象难懂的话。
近日,法国权威媒体《巴黎人报》与益普索民调机构联合发布了一项独家调查,深入探讨了法国民众对战争经济的态度。
先说结论:法国人愿意为国防做出贡献,但这种意愿高度依赖于具体措施的性质。
益普索民调机构副总经理布里斯·坦图里埃发现民众对不同类型措施的喜恶差别很明显。
比如,在选择“参与国债认购和接受增税”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59%的受访者赞成或不反对认购一项与法国A类储蓄账户同等利率的国债,而“增税”?死了这条心吧。
坦图里埃解释道:"这确实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见,人们不想做出极其重大的牺牲,不过这表明,依然存在一种爱国的可能性·····"
但另一方面,法国人并不孬,86%的法国人表示支持建立强制性或志愿性的兵役制度,其中53%的人甚至明确主张强制兵役,说明法国民众在某些领域还是有爱国热情和牺牲精神的。
一旦涉及"接受5%的社会福利削减"或"加入军事预备役",支持率又坐上了云霄飞车,明显下降,分别只有43%和42%的民众表示赞成或不反对。
最最炸毛的是,当谈到"将法定退休年龄推迟一年"或"每年多工作一两天"时,情况变得更加紧张,只有39%和38%的人表示认同或认为形势证明这是合理的。
当然,坦图里埃觉得这个措施还可以抢救一下:"并非完全没有支持者,但我们能感觉到这对人们来说是一项极其重大的牺牲。这与其他调查结果一致,表明一旦涉及增加工作量,法国人就变得非常抵触。"
总之可以肯定的是,“增加个人所得税”的提议遭到了压倒性的反对。
调查显示,仅有8%的受访者"完全"同意将所得税提高5%。"总统一开始就排除这一选项是对的,因为近三分之二的法国人反对增税,"益普索分析说。
有趣的是,平时可能完全相左的政治倾向,此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只要是在涉及钱包问题上,年龄因素成为更具决定性的变量,而不取决于你站哪一派······
"几乎在所有选择上,35-59岁的中年人群都是最抵触的年龄段,这些是活跃在工作岗位上的人。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做了很多贡献,不应该再被要求做出更多努力。而在年轻人和老年人中,态度更为微妙"。
这场民意动员结果不佳,令法国政府高层忧心忡忡,总统和总理连续召开会议并积极发表讲话,试图赢得民众支持。
法国民主运动党主席弗朗索瓦·巴伊鲁私下表示:"我认为法国人感受到法国与美国之间的分歧,也感受到普京完全没有尊重乌克兰并谋求和平的意图。"同时他也承认:"但他们是否已经准备好考虑我们国家和欧洲必须做出的努力?我们还没有达到那一步。因此,绝对有必要让公民了解情况,并与他们分享这个问题。"
与此同时,法国民主劳工联盟(CFDT)领导人玛丽丽丝·莱昂则很直接:没有增税,就不可能为法国的军事重整筹集资金。
她在电视采访中表示:"没有增税,这是不可能的。社会凝聚力的基础是税收,因此问题不应该是'谁来贡献',而是'谁有能力贡献'和'谁有财力做出贡献'。"而且,这种税收也可能是"临时性"的。
不过,莱昂也明确反对减少社会福利以筹集军备资金,不能“在大炮和福利之间做出选择”。
法国拥有世界较高水平的税负压力,和日渐恶化的公共财政状况,增税方案显然面临重重困难。
所以政府才表示正在考虑各种解决方案,包括国债——这是上世纪广泛用于为经济复苏政策融资的做法。
巴伊鲁还提出了设立专门储蓄账户的想法,既可以增加军事支出,又不加剧公共赤字。
国防部长塞巴斯蒂安·勒科尔努表示:"大众自愿储蓄是值得深入研究的有趣想法,我们正在与经济和财政部长埃里克·隆巴德讨论这一问题。"
面对外部威胁,法国人显然愿意做出某些形式的贡献,但同时坚决捍卫着他们长期以来珍视的社会权益。
目前来看,唯一可以寄望的是年轻人,根据一年前军事学院战略研究所(Irsem)发布的研究,在2,301 名年龄在18 至 25 岁之间人群样本中,似乎能看到“ 爱国主义复兴”在年轻人埋下了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