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6月4日的夜晚，华灯初上，南京市月苑小区一村的宁静，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破。

一名在此租住的卖淫女菲菲（化名），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回到了自己简陋的住所。

当她打开灯的那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紧张起来——房门被无情破坏，屋内的手机和充电器不翼而飞。

内心慌乱的菲菲急忙奔向室友的房间，却惊恐地发现，绰号为“小东北”的卖淫女于娜，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生命迹象全无。

一声尖叫过后，菲菲强忍着恐惧，立即拨打了报警电话，声音颤抖地向警方报告了这起惨案。

接到报案后，警方火速赶往案发现场。

在勘查过程中，他们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脚印。

这个脚印让他们心头一震，大约一个月前，在一个同样残酷的凶案现场，他们曾见过一模一样的足迹。

这个发现让警方不禁心头一寒，他们意识到，这次可能正面对着一个手段残忍、狡猾无比的连环杀手。

在警方到达案发现场后，他们先对一片狼藉的房间进行了大体检查，他们发现受害人于娜面色青紫，在脖颈处有明显的掐痕，很明显其是因为机械性窒息丢掉了性命。

受害人脸上和身体上大片的伤痕意味着其死前曾经遭受了凶手的虐待，此外于娜尸体被发现时全身赤裸，下体还存留有男性体液。

通过检验，警方得知了犯人的血型是A型，但由于当时基因鉴定技术尚不成熟，警方也没有办法得到更多的信息。

警方还对房屋内部情况进行了检查，他们发现屋子里的柜子箱子都被人用暴力打开，其中的贵重物品也全部被抢走。

这说明该凶手对于钱财有着强烈的渴望，很有可能是个经济情况较为窘迫的人。

此外警方还在案发现场提取到了一枚29厘米长的皮鞋鞋印，根据其时间判断应当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

而部分在现场调查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个足迹时瞬间陷入了沉思，原来在不到一个月之前，在另一处凶杀现场，他们也见到了相同的脚印。

1999年5月8日晚上，南京市鼓楼区也有一位卖淫女林琳在其住所惨遭杀害，和这次的遇难者一样，其也是被法人勒住脖子活活掐死的。

而林琳在死时还有五个月的身孕，足见凶手的心狠手辣。

当时到派出所报案的是林琳的男友谢某，警方了解到其和林琳都是吸毒人员，两人确立关系后不久后就陷入了严重的经济困境。

为了筹集吸毒款，谢某默许了林琳卖淫的行为，甚至在其怀孕后也依然如此。

案发当天夜里十一点左右，谢某和很有可能是此案嫌疑人的嫖客在楼道里打了个照面。

据他回忆此人身高约在一米七五左右，戴着一副眼镜，其他细节记不太清。

在随后的调查取证中，警方在现场提取到了一个29厘米的脚印，而这个脚印和在菲菲家发现的脚印形态一模一样。

部分民警立即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专门对卖淫女下杀手的罪犯，但彼时林琳一案已经结案，这让警方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之中。

原来在报案之后不久，林琳的男友谢某再次主动与警方取得联系，这一次，他坦白了自己杀害女友的罪行。

他叙述了当晚的情形：当他回到家中，发现原本在家中的嫖客已经离去，而林琳见到他后，没有丝毫的温情，反而对他进行了激烈的责骂。

她的言辞尖锐，指责他的无能，让谢某在自尊心受损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谢某试图以沉默来平息林琳的怒火，但他的退让并未能换来林琳的同情和理解。

林琳依旧不依不饶地数落着他的种种不是，这让谢某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在他的记忆中，他曾经也是一个小有成就的商人，生活虽不说富贵，但也算得上是体面。

然而，自从与林琳确立关系后，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琳将他引入了吸毒的歧途，他的事业、财产乃至尊严，都在毒品的影响下逐渐消逝，最终落得个一文不名的下场。

在林琳的责骂声中，谢某的思绪回到了过去，他想到了自己的堕落，想到了因为林琳而失去的一切。

怒火中烧的他在那一刻失去了理智，冲动地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掐住了林琳的喉咙，直到她停止了呼吸。

当理智重新回归，谢某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在深深的悔恨和恐惧中，他选择了到派出所报案，向警方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虽然谢某交代的作案动机听起来非常合情合理，但其足迹和案发现场的痕迹无法对应。

而且其对于扼死林琳的细节也无法解释清楚，这让警方对其叙述的真实性依然存有怀疑。

随着6·4案件的发生，警方意识到林琳绝不是谢某所杀，随后他们再次提审谢某。

在警方的劝说下谢某表示在林琳死后自己十分愧疚，也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因此决定把杀人的事揽到自己头上，这样就可以快点结束糟糕的一生。

谢某承认冒认罪名后，警方立即对两起案件进行并案调查，他们怀疑这名犯罪嫌疑人和卖淫女之间存在严重矛盾，并推测其很有可能仍然在选择新的作案目标。

为此警方派出了大量警力在南京市各舞厅周边进行巡视，搜寻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佩戴眼镜的可疑人员。

但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警方依然没有发现具有上述体貌特征的嫖客。

不过他们并没有放弃，依然蹲守在每一个卖淫女经常出没的角落，最终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个连环杀手又一次现身南京街头。

1999年7月8日晚十点左右，两名便衣警察在南京市展览馆旁边的花坛处发现了一名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面皮白净，戴着眼镜的男青年。

他不断上前和附近的卖淫女交流，这引起了民警的高度注意。

一开始他们觉得这个人看上去十分文静，不像是杀人凶手，但作为警察的责任让他们还是上前拦住了那名男子，并以检查身份证为由将其带到了附近的派出所中。

到派出所后该男子表示自己名叫孙晓滨，是南京本地人，并将自己的详细住址告知了警方。

几位民警随后立即前往其住处搜查，最终在其家中发现了菲菲被偷走的手机和充电器，并从其屋内的献血证书上知道了其血型为A型，和案发现场留下的体液特征吻合。

与此同时，警方还对孙晓滨的鞋底进行了检查，发现其穿着的皮鞋无论大小还是底纹磨损情况都和两个案发现场发现的足迹相吻合，这让警方确定孙晓滨就是杀人凶手。

但面对铁一般的证据，孙晓滨依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警方便开始对其进行心理攻势。

在经过一天多的审问后，孙晓滨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他哭着告诉警方自己就是杀害于娜和林琳的凶手。

除此之外，他在1998年9月还掐死了另外一名卖淫女，是一名背着三条人命的连环杀手。

随后警方对其作案动机进行了询问，孙晓滨表示自己从小被养父母抚养长大，本有着不错的工作，还有一名恩爱的妻子。

但1991年，他因为贪污罪锒铛入狱，出狱后妻子便与其分道扬镳，这让他备受打击。

1997年孙晓滨在庙会上遇到了摆摊的现任妻子，他本打算一心一意对待她，但婚后他了解到妻子此前居然是一名坐台小姐，这让其心理彻底崩溃。

他觉得妻子和她的钱都“脏透了”，从此不再与妻子亲热，并打算杀几名卖淫女来“替天行道”。

此后孙晓滨便开始频繁跟卖淫女发生交易，但并不是每个卖淫女都惨遭杀害。

被杀的三人无一例外都是在交易结束后，就催促孙晓滨赶紧给钱。

这触动了其敏感而脆弱的神经，最终失去理智将她们杀死。

在我国，卖淫嫖娼被明确界定为严重的违法行为，国家法律对此有着严格的规定和制裁。

然而，法律的界限并不意味着任何人可以以此为借口，对从事卖淫的女性实施人身攻击或伤害。

孙晓滨所谓的“替天行道”，不过是他对自己恶劣罪行的一种苍白掩饰，他的行为背后隐藏的是对自己婚姻的极度不满和对金钱的扭曲追求。

孙晓滨的出发点并非出于正义，而是源于对个人生活的憎恶和对财富的病态渴望，这种心态和行为不仅不应得到同情，反而应受到社会的强烈谴责。

他残忍地剥夺了三名女性的生命，其罪行令人发指，严重触犯了法律的底线。

正义终将到来，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凶手最终未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法院依法对其进行了严厉的审判，孙晓滨为其所作所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一判决结果令社会各界感到欣慰，人们普遍认为这是对罪恶行径的应有惩处，可谓是大快人心。

参考资料：

裘艳丽：《“替天行道”的恶魔》，人民公安，1999年第2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