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时，手机打开免提。
【你住的几条街外发生了凶杀案，最近记得关好房门，过几天我带你去看精神医生。】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512，外卖。】
我洗澡的动作一顿。
我没有点过外卖啊。
01
【是512吗？你的外卖已送达。】
一阵敲门声，我听到外面传来的的话。
我胡乱地披上浴袍，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
正准备开门看什么情况的时候，突然想起刚刚我哥在电话里说的话。
最近我的精神本就紧绷，出于谨慎起见，我没有说话，而是将浴室的花洒打开。
噤声趴在猫眼上，观察外面。
门外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没有穿黄色或者蓝色的工作服。
他带着黑色的口罩，手上拿着外卖盒模样的东西，有些不耐烦地敲了几下门，然后低头摆弄手机。
手机突然发出的响声把我吓了一跳。
上面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慢慢后退，捡起一旁的扫帚，接通电话。
【喂？是陶女士吗？你的外卖到了，麻烦开门拿一下。】
【你送错了吧，我根本没有点外卖。】
【啊?】
对面的男声发出疑问，没有再说话，似乎去查看手上的订单信息。
这个时候，似乎是第六感作祟，我将手机音量键调小，再次凑上猫眼。
刚刚还明亮的走廊一瞬间漆黑一片。
突然间，一阵微弱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我蓦地转过身。
我身后一览无余，但我确定，我听到了呼吸声，不是从后面传来，那就只能是——从门前传来。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手机通话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挂断的。
一瞬间胳膊上的汗毛之立。
那个人没有走，他现在就趴在我家的门口，扒在我家里的猫眼前妄想窥视里面。
毛骨悚然的恐惧感从心底涌起。
我捂住自己的嘴。
又来了，又来了！
02
我蜷缩在地上，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
就在这时，手机群里有人@我。
【512的住户在家吗？能不能把你的外卖拿走，在门口叫半天了，真的很吵啊。】
说话的是我对门的513的住户。
里面住着一个约莫三十五左右的女生。
她从事自媒体相关的工作，经常日夜颠倒，所以精神有些敏感，尤其对一些较大的声音敏感，因为这事还找过613的住户很多次，让楼上小孩子弄出的声音小一点。
后面613的住户出去旅游了，只有老家的婆婆回两星期过来看一次，她才消停了。
我碰到过她两三次。
是个不太好相处的女生，所以我和她几乎没有任何的交集。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就听到对门的门打开。
【你在干什么？】
【哦，我是送外卖的，这个门的户主一直不开门。】
【你放门口不就行了，有病吗？在外面叫半天，趴人家门前干什么，穷鬼就是穷鬼，一辈子都不知道变通。】
猫眼的视线又变得清晰，我看到她们两人在门口交谈了一阵。
但是交谈的不是很愉快，甚至还发生了一些争执。
【砰】
楼道里又寂静了起来。
见那送外卖的人走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感觉口渴无比，我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
我的嗅觉要比很多人都敏感。
一阵隐隐约约的臭味总是在我的鼻尖围绕。
我已经跟物业反映过很多次了，觉得这个水有异味，但是每次物业都是搪塞一番，说会检查。
后面又说水箱没问题。
让我自己看看是不是家里买的什么水果腐烂了，总之办理事情的态度就是很敷衍。
玻璃杯子摸起来很烫，就在这时，楼上突然发出很响的碰撞的动静。
这周以来我的精神就处于紧绷的状态，再加上刚刚的事情，只觉得头痛难忍。
不知道楼上的住户在干什么，像是在东西一样，桌椅移动和地板摩擦出的刺耳声音冲击着我的耳膜，令我抓狂。
我拿过手机加了612住户好友。
约莫十分钟之后，楼上才通过好友申请。
【你好，我是住在你楼下的住户，请问你们搬东西的声音可以小一点吗？】
就在这时，花瓶摔碎的声音又从天花板上传来。
【可以安静一点吗？如果还安静不了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对面这才迟迟地发了几句话。
【不好意思啊，家里防漏做的有些不好，刚刚在搬瓷砖。】
我握着手机，不自觉地扣着手指，看着对面发的消息，缓缓抬头望向天花板。
可是612前两周不是才重新做过一次地漏吗？
就因为那事，楼上的住户还专门来找过我，提前跟我打过招呼，怕打扰我，还送了一些水果。
所以，给我回消息的，真的是612的住户本人吗？
就在我疑神疑鬼的时候，对面邻居家的门开了 。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不悦，手里似乎拿了什么东西，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了。
很快，有一个人跟着她一起回来了，不停地朝她鞠躬，好像是在道歉。
那人身上的衣服似乎沾了水，湿了一大片。
两人交谈了一会，512居住的女人才表情不爽地用力关上门。
那人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就在我以为他要走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朝我的房门口走来。
他没有第一时间敲门，而是抬头望向我们家的猫眼，似乎在辨认里面是否有光源，在猜测有没有在家。
在我的视角里，一张布满血丝的眼球突然被猫眼放大，扁平细长的人身立在那边，左右眼交换窥视着。
此时我又些庆幸，最近，我都将房间里的灯调的很暗。
这样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嘀——】
手机突然发出声音，有人在拨打我的电话号码，我瞬间浑身颤抖，手忙脚乱地关闭。
那个浑身湿透的男人似乎确认我这里没有人，本来都打算回去了，正准备抬脚走的时候，贴着门突然听到音乐声。
整个人都顿住了。
完了，他发现了，房间里有人，并且就在离门口很近的地方。
03
【叮咚——】
铃声响起，随即响起三声规律的敲门声。
我一边懊恼，一边飞速地给我哥发消息，让他赶快来我住的公寓。
我在开门还是不开门之间犹豫。
想着对面邻居就在家，而且这么一会，应该也不会睡着，再加上对方不厌其烦地按着门铃，我挣扎了一番之后，才缓缓地将门打开一条缝，提防地看着对方。
门突然打开，他按门铃的动作顿了一下。
随即阴沉的脸上挤出一抹微笑，【你好，我是楼上612的住户，家里的水阀坏了，一直在出水，怕打扰到你们，先跟你们说一声。】
眼前这个男人长着一双三角眼，看着确实不好惹的样子，但是说话的语气还挺好的。
我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正准备赶紧关上门的时候，他突然抓住门框。
我瞪大眼睛，手上拿着的水果刀藏在身后。
他目光快速地扫视了一圈肉眼可见的空间，然后面上露出一丝抱歉。【万一渗水到你们家里的话，一定要跟我说一声。】
我胡乱地点点头，脑子里突然想到刚刚回复我的人。
随口问了一句，【你是612租户的男朋友吗？】
那个男人很快地反应过来，抓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啊，对，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做停留立刻离开了。
我松了一口气，全身有些瘫软看着手上拿着的水果刀，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真的是我精神出问题了吗？
拿起手机，我又发消息给我的哥哥，让他别过来了，我这里没事。
【嗯？】
手机界面显示刚刚的电话是612的住户给我打过来。
看着上面的卡通猫咪头像，这显然是女孩子使用的。
不过，既然她都跟自己解释过了，为什么还要让她男朋友下来通知一遍。
看着上面的未接电话，我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出于礼貌地回了消息。
【有什么事吗？刚刚你的男朋友过来解释了，要是严重的话，还是先找物业的人过来看看能不能把你们那边的水停掉。】
没有回复。
背后突然又阵阵微风吹来。
我蓦地转过身，看向阳台的方向。
那边的灯没有开，幽静地就在那边。
外面似乎刮起了大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
令人惊悚的是，我从来没有开过阳台的窗户。
04
恐惧之下，我将房间里的所有灯都给打开了。
在帘子的遮掩下，我看不清，阳台究竟有什么。
一道长长的影子，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修长。
悄无声息地移动脚步，我上前唰地拉开帘子，里面空无一物。
绿色的盆栽安静地矗立在一旁，静静地窥视着一切。
那是见面会，粉丝送的绿植，我哥见长得好，又嫌我这里没有一丝活气，就自作主张给我放在了阳台。
但我从没管过。
看着打开一半的窗户。
我重重地舒出一口气，可能是我哥来的时候顺手开的。
毕竟我可没有开窗户的习惯。
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听的我有些发慌，我连忙进去关掉，身上出了冷汗，我顺便换上衣服。
一滴，两滴……
有水掉在我的额头上，我顺手一抹。
一片鲜红。
【啊啊啊啊——】
我颤抖着手，望向天花板。
浴室的一角渗着水，那一片看起来像潮湿发霉了一样。
水滴不断地从那一片渗透出来。
我的嗅觉很灵敏，我非常肯定以及确信，那是血，浓浓的血腥味就萦绕在鼻尖。
这么大量的水渍。
就好像，有人在上一层肢解尸体一样——
脑子里此刻突然灵光一闪。
不对，说法不对！
612的住户小姑娘明明说了是准备重新做地漏搬瓷砖，为什么她男朋友是过来提醒说水阀坏掉的？
正常情况下，拿着自家的水卡下去自己停水不就行了。
根本没必要过来。
除非，那个男的根本就不是612小姑娘的男朋友！
我打开电脑，调出一个画面。
看不到。
摄像头被人发现了！
05
到底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