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19K纯娱 素材：张建国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张建国，洪桥村人氏。说起82年的那场误会，到现在我的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那是个闷热的夏天，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七月十五。这天，我正在河边的田里锄草。洪桥村靠着一条蜿蜒的小河，河边种满了杨柳，到了夏天，柳条垂到水面，随风轻拂，倒映在水中，平添几分诗意。

要说我们洪桥村，虽然是个穷山僻壤的小村子，但村里的人都过得其乐融融。我家在村子的东头，隔壁住着李家。李家只有李小芳母女两人，李小芳的爹在她十岁那年就去世了，留下她娘王凤英一个人把她拉扯大。

说起王凤英，村里人都叫她"母夜叉"。这倒不是说她长得丑，而是因为她的性格太过泼辣。自从李小芳她爹去世后，王凤英就变得特别厉害，村里但凡有谁说她们母女一句闲话，她都要跟人拼命似的理论。久而久之，村里人都不敢招惹她们母女。

李小芳和她娘不一样，她生得清秀可人，性格也温温柔柔的。每次从我家门前经过，都会甜甜地叫一声"建国哥"。说实话，我心里也是喜欢这个邻家女孩的，但是想到她娘那个性格，我就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那天下午，太阳毒辣得很，我在田里干活都快要被晒蔫了。忽然听见"扑通"一声，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呼救声。我循声望去，只见河里有人在挣扎，定睛一看，竟是李小芳！

那会儿也来不及多想，我一个箭步就冲到河边，"扑通"一声跳了下去。说来也怪，平日里这条河水并不算深，但那天不知怎的，河水竟然漫过了我的胸口。我使出吃奶的劲游到李小芳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岸边游。

等我把李小芳拖上岸，才发现她的衣服都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我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衫想给她披上，可就在这时，一声尖利的叫喊划破了午后的宁静。

"你这个混账！竟敢轻薄我的女儿！"

我一回头，就看见王凤英站在河岸上，手里还拿着一根扁担。她满脸怒气，像是要吃人似的瞪着我。我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处境有多尴尬，一时间手足无措，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李小芳想要解释，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凤英打断了。

"你给我闭嘴！"王凤英一把拉过李小芳，"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敢趁人家落水占便宜！我今天非要让全村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可！"

就这样，原本救人一命的善举，在王凤英的添油加醋之下，变成了我调戏良家妇女的龌龊事。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村里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有的躲着走，有的指指点点。

我爹知道这事后，气得直跺脚："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好好的名声就这么毁了！"可他还是替我到处解释，可惜没人相信。

最后，在村里人的压力下，我爹不得不卖了家里的两亩好田，给王凤英家赔礼道歉。可即便这样，王凤英还是不依不饶，扬言要让我在村里待不下去。

看着父母愁眉不展的样子，我心里难受极了。第二天一早，我就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趁天还没亮就离开了村子。临走前，我站在村口最后看了一眼李家的方向，心想着这辈子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这样，我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洪桥村，独自一人踏上了闯荡的路。说实话，那时候的我，除了一身力气，啥也不会。刚开始，我在县城的建筑工地上做小工，每天起早贪黑，干最苦最累的活。

头一年，我几乎没敢回家。就是过年的时候，也只是让在县城做生意的老乡带些钱回去给父母。我怕见到村里人，更怕碰到王凤英母女。有时候躺在工地的地铺上，想起李小芳那张清秀的脸，心里总是一阵难过。

慢慢地，我在工地上学会了瓦工的手艺。那时候县城正在大搞建设，瓦工的活特别吃香。我从小工干到大工，又从大工当上了小包工头。手里有了些积蓄后，我开始跟着老板学管理。

说来也是运气，90年代初，我认识了一个做建材生意的老板。他看我肯吃苦，人也实在，就让我管理他的建材店。后来，我又跟他学着做生意，总算是在县城站稳了脚跟。

这些年，我虽然没回村里，但时常让人打听家里的消息。得知父母身体还好，我心里也就踏实些。只是没想到，20年的光阴就这么悄悄溜走了。

去年冬天，我收到村里人的信，说我娘病了，想见我。这一下，我再也按捺不住，连夜开车往村里赶。

二十年没回家，村子变了许多。原来的泥巴路铺上了水泥，河边的杨柳也长得更高更密了。可那条河，还是老样子，静静地流淌着，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我刚走到村口，就碰见了王大娘家的儿子。他认出我来，惊讶地说："建国！真是你啊？这些年你可发达了！对了，你知道吗，王凤英得了重病，整天躺在床上下不来。"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一震。不知怎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李家的方向走去。二十年了，那个曾经让我逃离家乡的"母夜叉"，如今怎么样了？

推开李家的院门，我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坐在门槛上晒太阳。定睛一看，竟是王凤英！昔日那个威风凛凛的"母夜叉"，此刻竟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她大概是听见了脚步声，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恍惚："是...是建国吗？"

"王婶，是我。"我轻声应道。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建国啊，这些年我良心一直不安......"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快别动，我扶您进屋。"我赶紧上前搀扶她。

进了屋，我才发现屋里简陋得很，只有一张旧床和几件破旧的家具。床头放着几瓶药，还有一些没吃完的馒头。

"建国啊，这些年，我对不起你......"王凤英坐在床上，颤抖着声音说道。

"当年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小芳...小芳她是被人推下水的......"

我心里一惊："什么？"

"是啊，是村东头那个开染坊的徐家少爷干的。他...他看上了小芳，经常来纠缠。那天，他想轻薄小芳，被小芳拒绝了，一怒之下就把她推下了河......"

"那您为什么......"我话说一半，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个徐家少爷威胁说，如果我敢说出真相，就要烧了我们的房子，还要让小芳这辈子都嫁不出去......"王凤英说到这里，老泪纵横，"我是个寡妇，在村里没有亲人，我不敢冒这个险啊......"

"可是，您为什么要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我忍不住问道。

"因为...因为我知道你是个老实人，不会和我们计较。而且，你家在村里人缘好，就算传出这种事，最多也就是让你离开村子避避风头......"王凤英说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赶紧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颤巍巍地喝下去。

"小芳呢？她现在在哪？"我终于问出了这个憋在心里二十年的问题。

王凤英的眼神突然变得暗淡，声音也低了下去："小芳她......走了......"

"什么？"我的心猛地一沉。

"就在你走后第三年，她得了一场重病。那时候，她总是念叨着要见你，说要向你道歉。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去了哪里......"王凤英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悔意，"她走的那天，还在说：'建国哥是个好人，是我们害了他......'"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原来，这二十年来，我一直误会了她们母女。而小芳，那个曾经温婉可人的邻家女孩，却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后来，徐家也败落了。那个混账染上了赌瘾，把家产都输光了，现在也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王凤英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快意。

我坐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照在墙上那张泛黄的照片上。照片里的李小芳，还是那么年轻漂亮，笑得那么甜美。

"建国啊，这些年，我总是做噩梦，梦见小芳在责怪我。我知道，这是报应啊......"王凤英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你能原谅我们吗？"

我看着这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心里的怨恨慢慢消散。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为了保护女儿，不得不作出那样的选择。

"王婶，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轻声说道。

从那天起，我留在了村里，每天都去看望王凤英。我让人把她接到县城最好的医院治病，可是病魔还是一天天地夺走她的生命。

临终前，王凤英拉着我的手说："建国，你是个好人。要是小芳还在，该多好......"

我安葬了王凤英，就在小芳的坟边。那天，我在她们母女的坟前跪了很久很久。二十年前那个夏天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如果当时我留在村里，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如果我能早点知道真相，是不是就能救活小芳？

这些问题，永远也没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