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周岁生日宴那天,杨海成的白月光回来了。
看着儿子与她如出一辙的面容,我慌了。
我去质问杨海成时,他大发雷霆:
“一孕傻三年,说的就是你这种无脑宝妈,能不能消停点,别闹了。”
可隔天,我看到了他白月光发的朋友圈。
她和老公抱着我的孩子拍了全家福:“我们的宝宝一岁啦!”
死心后,我拿出了亲子鉴定。
这下该轮到他慌了。
1.
“哎呀,我们宝宝长这么大啦,真可爱!来,妈抱抱!”
我怀里的孩子被强硬地接过,到了另一个女人手里。
那是丈夫的白月光师妹,前些年出国了的林知悦。
此刻,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却被她抱在怀里,语气温柔地哄着。
“乖宝宝,妈妈回来啦!”
那明明是我的孩子!
我对她的话语感到不快,想伸手把孩子抱回来,杨海成却狠狠推开了我。
“叶雨棠,至于吗?知悦只是想抱抱孩子,你没必要反应这么大!”
林知悦委屈地躲在杨海成身后,牵着他的衣角,说话的语气却带着挑衅。
“姐姐,对不起,我只是太喜欢宝宝了。”
宝宝也在这一刻突然大哭起来,我手忙脚乱地哄着。
“怎么回事,带个小孩都带不好,平时在家净享受了是吧!”
杨海成一脸不悦,我连忙把孩子抱紧了些。
林知悦见他面色不好,伸手轻柔地给他顺着背。
我终于哄好大哭的安安,却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违和感。
抬头看去,安安的眉眼在这个角度下,竟与林知悦的脸重合了起来。
我亲生的孩子,为什么会长得像林知悦?
杨海成见我愣着,也放软了语气:“雨棠,今天是安安周岁宴,事情太多了,我是有些急躁,咱们先去招待客人好吗?我在这陪着知悦,她刚回国,很多东西都不适应。”
我心里有些发酸,可看着安安的笑脸,我还是打起精神,招呼客人去了。
宴会快结束的时候,安安闹着想睡觉,我又得送客,只好把孩子交给杨海成带。
林知悦寸步不离地跟在杨海成身边,主动接过了安安:“姐姐,交给我吧,安安也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这个时候,我实在走不开,便叮嘱了杨海成一定看好孩子,转头送客去了。
送走最后一位亲戚,收拾好家里的残局后,我才发现杨海成他们不见了。
已经快八点了,我得按时给安安喂辅食。
可我给他打去电话,却一直显示无人接听。
今天没能到场的亲戚也在微信发来贺喜的消息,我礼貌回复后。下意识点进了朋友圈。
朋友圈的第一条,是林知悦发的。
她怀里抱着熟睡的安安,脑袋靠在杨海成的肩上,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看照片的背景,是在林知悦的家里。
“我们的宝宝一岁啦!”
看到这句文案,我的呼吸一滞。
安安是我的孩子,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
凭什么成为他们秀恩爱的一环?
我知道杨海成曾经对林知悦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可我们结婚了,他也承诺过会收心。
颤抖着手,我评论了一句:“辛苦你照顾我的儿子,请你叫我老公回他自己的家,谢谢。”
杨海成的电话依旧打不通,这时候,已经过九点了,安安平时已经快要睡觉了。
小孩子本来就该多吃多睡,安安还那么小......
想到他现在可能在难受地大哭,我就心如刀割。
我又刷新了一下微信,林知悦发的朋友圈已经不见了。
随之而来的,是杨海成的电话。
他气急败坏地痛斥着我,背景音里,是安安撕心裂肺的哭声。
2.
“叶雨棠!你又在争风吃醋!我跟你结婚是一点人身自由都没了吗?我跟朋友见面,你还要追到人家朋友圈催我回家,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放?!”
“知悦是我的同事,是我的合作伙伴,你能不能别那么龌龊,见谁都觉得要跟你抢老公?”
我静静地听着,不自觉地落下泪来。
从林知悦前段时间回来,他对我的态度就急转直下,越来越差。
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伤害我,我就不会心痛?!
“杨海成,你不看看她发的是什么朋友圈!那是我的孩子啊!”
当了母亲之后,我变得格外感性,提到安安,眼泪掉得更凶了。
不知为何,一说到那条朋友圈,杨海成的语气就缓和了下来。
他同我道歉,说最近公司太忙了,总是会把情绪带到家里。
我有些无奈,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我现在是一位手心向上的全职妈妈。
直到晚上十点多,杨海成才抱着安安回家。
安安在他的怀里睡着,脸上满是泪痕。
我心疼地接过,给他擦脸的时候弄醒了他,又是一阵大哭。
“雨棠,我要睡了,你让安安小声点,明天我还要上班!”
杨海成不耐烦的声音从主卧传来,我在次卧冲着孩子的米糊,无奈地应了一声。
他只是一个孩子,饿了这么久,又不会说话,除了哭还能干什么?
杨海成怎么这么想当然?
终于再次哄睡安安,已经是十二点之后了。
我靠在他的小床边,又不自觉地点开了林知悦的朋友圈。
那条动态确实删得一干二净,最新的是一张自拍。
“听说男孩像妈妈,女孩像爸爸,透过他的脸,你有没有想起我?”
我转头看向安安,恍惚间,他的面容和林知悦愈发相像。
那个荒谬的念头在我心里越来越大,几乎就要爆炸。
难道就像小说里写的真假千金一样,我的孩子被偷换了?
鬼使神差地,我打开手机搜索起亲子鉴定。
早上八点多,杨海成破天荒地提前出了门,没有催我做早餐。
我乐得如此,收拾好了衣服,带着安安到了鉴定中心。
昨晚杨海成换下的那件衬衫衣领上,有一根不属于我的卷曲长发,是林知悦的。
我收了起来。
剪下我的头发,安安的一小撮头发,这样一来,三份检材都集齐了。
交给检验师时,我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我是不是真的想太多了?
没有给我犹豫的时间,检验师已经拿走了我手上的材料。
做就做吧,给自己一个心安。
等结果的时候,我在长椅上逗着安安玩。
他已经能说一些零碎的词语,听着他的小奶音,我的心里也暖暖的。
“妈妈,妈妈。”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脸,突然觉得自己好傻。
怎么会莫名其妙就怀疑起来呢?
产房里撕裂般的痛还历历在目,我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孩子?
想通之后,我转身就要走,不打算等检验结果了。
巧的是,检验师拿着文件袋追出来,叫住了我。
“叶女士,我想您有必要看一看这份资料。”
看着她严肃的神情,我僵住了。
“检材B:亲子关系概率为99.99%。”
而这份检材,正是我拿到的那根林知悦的头发。
3.
我已经忘了我是怎么回到家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卧室的床上,而安安躺在一旁大哭。
换纸尿裤,喂奶,擦脸......
做完这一套后,我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
是林知悦和杨海成的血脉。
这可是我用心呵护了一年的宝贝啊!
到底是杨海成换了孩子,还是另有隐情?
我哄睡安安后,终于能够喘口气。
冰凉的水滴落在床单上,我才发觉自己满脸是泪。
我本来不打算要孩子,是杨海成一直鼓励我,带我了解了试管,最后我终于鼓起勇气,做好了成为母亲的准备。
确认怀孕后,也是他跑上跑下地给我联系费用昂贵的私立医院,从生产到保养,我都享受到了极好的服务。
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试管......私立医院。
可怕的念头突然浮现在我脑海中。
我颤抖着手,联系了一位人脉较广的朋友。
交代好事情后,我颓然放下手机,躺在床上。
身旁是安安的小襁褓,我透过他恬静的睡脸,竟看到了林知悦的脸。
这一错觉让我作呕,可又忍不住流泪。
哪怕安安不是我亲生的孩子,但他确确实实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我要如何接受这个事实,我要怎么面对这个无辜的小宝贝?
话虽如此,但困意袭来,我还是和安安一起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杨海成叫醒的。
他不顾床上有孩子,换下的衣服直接往床上一丢,吓醒了安安,也吓醒了我。
我连忙抱住安安,把他带到次卧。
杨海成带着责备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雨棠,你天天在家没事做,连照顾好孩子都做不到吗?我很累的,你体谅体谅我吧。”
想到那份检验结果,我没有回应他。
正要关上房门,他又拉住了我。
“知悦身体不舒服,你去帮她煮个红糖水吧。”
我这才发现,客厅里,坐着林知悦。
林知悦柔柔地冲我笑了笑,径直越过我,进了安安的房间。
“宝宝,妈妈来陪你玩啦~捏捏小脸,捏捏小手~”
杨海成见我沉默,又开口:“你也是女人,你难道不知道知悦这个时候最脆弱?”
呢喃声传入我耳中,我终于控制不住情绪。
“这么晚了,你带她回来干什么?我不是你们的保姆,杨海成,你想当暖男,麻烦自己动手!”
安安又哭了。
次卧里,林知悦笨拙地抱着他,有些无措地看向杨海成:“阿成,宝宝他——”
杨海成看向我,我没有回应他的目光,摔门而出。
晚上的风有些凉,我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似乎生了孩子后,我的生活就只剩下孩子,失去了爱好与事业。
可曾经,我拥有的不比杨海成少。
我在金融系常居年级第一,早早就开始创业,毕业时已经在社会上站稳了脚跟。
杨海成在计算机系也同样风生水起,可毕业后他想创业,却受到了阻碍。
我们大三在一起,然后又一起读研,毕业后立马结了婚。
见他萎靡不振,我心疼不已,将自己的大部分身家都用来扶持他。
后来他哭着跟我说想要一个孩子,我心疼他的脆弱,终于下定决心,做了试管。
可现在,我的婚姻一地鸡毛,我的孩子非我亲生,我的事业路,也被他亲手截断。
不知不觉间,我好像成了困在无形牢笼里的囚徒。
4.
我在公园的长椅哭得撕心裂肺,到了深夜,又带着一双红肿的眼回了家。
我不想低头,可在没找到真相前,我必须妥协。
终于,我开始思考起离婚事宜。
路过次卧的时候,我看到林知悦和杨海成一左一右,同床共枕,把安安放在中间睡得安详。
真像一家三口啊。
我默默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随后反锁了主卧。
第二天一早,我独自出了门,那幸福的一对爸妈还在睡着。
到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我见到了小蔡。
他是我的学弟,家境优渥,一直有创业的想法。
我在校园时就一直是系内的风云人物,他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了我,加上了我的联系方式,一直想请我合作。
“叶学姐,求求您出山助我一臂之力吧!你放心,我不缺钱,就算失败我也给你兜底,再说了,我不信你会失败。”
我无奈地笑了笑:“可是我已经脱离社会好几年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全职宝妈。”
小蔡不服了:“宝妈怎么了?你脑子里的知识始终都是你的,学姐,不要说这种话,你一直都很优秀,别被身份束缚住。”
是......我决定要重新开始工作了。
可我依旧犹疑,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回到曾经的状态?
毕竟杨海成对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一孕傻三年,说我现在的心智已经不像个正常人。
甚至有一次安安发烧,我心疼杨海成工作累,不忍打扰他,一个人带着安安半夜跑医院,忘带出生记录,打电话请他帮忙拿过来的时候,他对我说了有生以来最难听、最侮辱人的一句话。
“叶雨棠,你的脑子是生产的时候跟着胎盘一起被扔了吗?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那天我抱着浑身滚烫的安安哭了很久。
在他日复一日的打压下,我差点就要接受自己变蠢的事实。
可我不愿意。
终于,我下定决心,答应了小蔡。
他兴奋地与我讨论起即将启动的一个项目,我们畅聊了许久,直到口干舌燥,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失去智商,那些我引以为傲的敏锐洞察力,仍好好地待在我脑子里。
“叶姐姐,你一大早出来,就是为了见别的男人?”
林知悦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抱着安安,身旁跟着脸色阴沉的杨海成。
杨海成大步走到我身边,想要拉我,却被我躲开。
“叶雨棠,你这几天发疯了?我告诉你,就你这脑子,少信外面不三不四的人说的什么赚钱的话,你一个无脑宝妈,懂什么?”
杨海成一向嘴毒,只要他想,分分钟能把人骂到破防。
“姐姐,我也是女人,我懂你的想法,但是你已经当妈了,要自爱才对,天上不会掉馅饼,你千万不要被骗了,如果你想找工作,其实可以告诉阿成。”
林知悦眼里含着隐秘的挑衅:“我是阿成公司的副总,你跟我说一声,我们可以给你安排清闲的岗位呀!”
我知道她在挑衅,杨海成对她一向宽容,哪怕她上个月刚惹恼客户,丢了一个六百万的大单,杨海成也是一笑而过。
可我的丈夫,对我偏偏如此苛刻。
杨海成见我不说话,伸手又要来扯我,带着些施舍的意味:“行了,知悦受教育高,清醒又独立,你围着孩子转了这么久,还想着进职场?要工作也可以,保洁组长,不能再高了,我不放心你去别的岗位。”
我打开他的手,一字一句:“杨海成,你的施舍,我不需要,我们离婚,祝你们一家三口幸福。”
他愣住了:“别闹。”
我笑了笑:“你以为我会莫名其妙说这个?你以为我会被你骗一辈子?猜猜我手里有什么。”
杨海成瞬间慌了:“你知道什么了?你怎么知道的!”